分卷(31)
蔺衡抬手一扔,手里的匕首瞬间飞了出去,钉在了树上。魏若瑾出去拔下匕首,看了看,用力划过树干,摇了摇头,这种锋利程度还不够。
这可以比军营里的兵器利多了。蔺衡知道最开始的图纸是秦冲拿出来的,几天前,魏若瑾又拿了一份出来,难道他真的见过更利的兵器?
魏若瑾转身走到墙边,对着墙用力砍下去,十几下之后,那匕首卷了刃。太容易卷刃了,要是用力不对,怕也是很容易断,杂质没有除干净吧。
我们还需要铁矿,更的多的铁矿。魏若瑾低头道。
蔺衡上前,将他拉进怀里,铁矿哪有那么容易找,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呢,一回府,府里的家将个个都战战兢兢的。
魏若瑾笑出了声,一把推开蔺衡,我对府里的家将很凶?
那倒不是,王府的主子生气了,其他人总该小心点嘛。蔺衡呵呵一笑,拉着他进了屋。
生气也不至于,但这陈家做的事情让我不舒服。魏若瑾一想到这个,心里又开始酸酸的,一下子送来两个啊,西北王艳福不浅。
蔺衡眼皮一跳,刚才不是说不生气吗,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要是会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今年都二十二了,跟我相差不多大的都当爹了!
魏若瑾立刻抬头瞪着他,想当爹了?
蔺衡觉得自己多说多错,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我就这么一说不过,你要是愿意给我生的话
我我看你真是魏若瑾对着蔺衡的肚子就是一拳,蔺衡立刻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
魏若瑾吓了一跳,有些着急,也顾不得手痛了,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蔺衡一听魏若瑾的声音,连忙直起身体,脸上痛苦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没事,你打不痛我。
魏若瑾脸色瞬间不好了,一把将蔺衡推出门外,用力的关上房门。
蔺衡敲了敲门,门里没有一点反应,大概是逗过头了,真把魏若瑾惹生气了。
魏若瑾其实关上门就已经不生气了,但他心里还是不痛快,不是对蔺衡;而是那句孩子。
他和蔺衡在一起,就注定了他们两不会有孩子。他可以,蔺衡真的可以吗?
纵然蔺衡愿意陪他一起,狄溶也能同意他的外孙无后吗?
狄家可就剩狄老将军一个人了,他会不会把希望放到蔺衡身上?
魏若瑾的心又静不下来了,门外蔺衡还在敲门,压低了声音在认错。长长的舒了口气,压下心底莫名升起来的烦燥,起身开了门。
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陈杭见了陈家人就把人赶走了,他说陈家是来捐粮的。我还让汤默去准备了冬季袪寒的药材了。魏若瑾不想在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我接到消息,内官已经到了驿馆了,明天进城。咱们也可以准备一下往刺史府搬了。
魏若瑾只想了一下,就点头了,我感觉王府也还不错,就是,在其他人眼里,这王府不值一提。
日后,我定让你走过的地方没有人敢多抬头看你一眼。
没人敢抬头看我?我又不吃人魏若瑾无奈的摇了摇头,出门让辛夷将重要的东西先收起来。
第二天,蔺衡没有出门,陪着魏若瑾在案几边写着计划,这是跟着魏若瑾学的,他习惯把要解决的事情先记下来。
眼见已经到正午了,一个时辰前就有人来报,内官已经离兴临城城门口不远了,按理说,现在应该已经到王府了。可到现在,派出去的私卫却来报,内官却停在兴临城城门口不走了。
魏若瑾抬头看了一眼蔺衡,蔺衡捏着竹简的手指发白,脸上却看不见任何表情;他倒了杯水,放到蔺衡面前。红x少x队
想想也是,自从他们到了西北之后,事情虽然坚难了些,却没有人敢当着蔺衡的面不把他当回事。
阿衡,不用太生气了,既然他不想进来,就不进吧,大不了,这西北再选一次派一刺史。
我知道,阿瑾,不会再有下次了。蔺衡的眼底有魏若瑾看不懂的东西,却又异常坚定。
第49章 西北王好自为之
距离城门二十里处有一片营地, 营地不在,一座较为精美的帐篷被十几个普通的帐篷包围着;四周还有身普通兵将守着,让不少百姓下意识远离那里, 流民更是离得远远的。
帐篷内,一名白面无须上了年纪的男人正泡着脚,下方正蹲着一个小子,正给他锤着腿。
不过是个被陛下发配至此的王爷, 本官拿着圣旨,他自己不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连个前来迎接的人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将陛下和圣旨放在眼里!
可不是吗?蔡内官都给了那小子机会了,特地在这里停下歇息,给了台阶, 那西北王真是不识好歹。蹲着的小子谄媚地说道。
蔡内官哼了一声, 一抬脚将给他锤腿的小子踢翻, 道:你是个什么下贱东西, 也配在本官面前出声。
那小子立刻跪在地上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原本要跟着蔡内官一起来西北的小厮重病, 他才有机会跟着蔡内官身边的,没想到这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 现在竟然因为一句话触怒了他。
滚过来!
蔡内官就着那小厮的衣服, 把脚擦干,才缓缓说道:滚出去。
那小子连忙捧起蔡内官泡脚的盆退出去了,整个帐篷里就剩下蔡内官一个人;在陛下身边这么些年,向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下过面子。
就连大皇子不也得恭敬地称他一声:蔡内官。
蔺衡站在城墙上, 看着城外的营地,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魏若瑾倒是没有想这个内官居然还是比较受宠的,竟然还有人保护。
他是什么人?
陛下身边最红的内官,姓蔡,在宫里可是被不少人巴结着。我也没要想到会是他来。
魏若瑾轻笑一声,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还想让你出去迎接。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让人送信给狄将军了。
蔺衡偏过头,看向他:你找外公干什么?
这种事情,当然还是交给狄将军比较好办呀。魏若瑾笑了笑,道:我们去看看热闹?
蔺衡还没有点头人,就被魏若瑾拉着下去了,辛夷站在城墙下,递给他一个包袱。
之前外公不是让你也跟着喊外公吗?怎么又喊起了狄将军了?蔺衡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魏若瑾道:口误口误,再说了,咱们这是公事,自然称他为称狄将军更好一些,我换好了。
蔺衡也换好了,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魏若瑾不禁笑出了声,也不知道辛夷怎么准备的,你这样子倒是和府里的家将很像啊。
蔺衡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公子,时候不早了,再晚怕是要看不上热闹了。
魏若瑾甩了一下手里的扇子,轻挑起蔺衡的下巴,道:这次府里安排的家将倒是顺眼了不少,做小厮可惜了,本公子还缺个冬日暖床的。
说着,又拿扇子戳了戳他的胸膛,继续油嘴滑舌地调笑道:这体格倒是很不错,晚上记得来本公子的房
蔺衡没让他说完,一把把人拉到怀里,两指捏起他的下巴,就贴上去了。
唔
魏若瑾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蔺衡也太不经撩了,他只感觉自己的空气全都被蔺衡抢走了,呼吸不过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快要晕过去了。
许久,蔺衡才喘着粗气,放开他,恶狠狠地说道:这次先放过你,回去可别想着求饶!
魏若瑾大口大口吸气,拉了拉领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撩拨过头了,他真的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两人出了城,城外竖起的那块石碑旁边竟然有人搭起了个茶棚,供人歇脚,他们也坐了过去。
帐篷已经扎在这儿三天了,蔡内官不急着回京都复命?这才是魏若瑾最想不通的事情。
从京都到这里我们走了一个多月,这姓蔡的可是走了差不多两个月了,真要急早就来了,如果我出城迎接了也就罢了,可现在这样,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蔺衡慢悠悠地喝着水,一点也不急。
他拿到圣旨只是更加名正言顺一点,但如果常邑州的刺史一直出问题的话,只怕离朝廷出兵也不远了。
突然,魏若瑾变得有些兴奋,推了推蔺衡的手低声道:快看,快看,狄将军来了!
蔺衡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狄溶骑着马急匆匆地往这边来,后头跟着队列整齐的兵将。
吁!狄溶一拉缰绳,马高高的抬起前腿,才站定。狄溶打量着这处营地,沉声道:把这里给本帅围起来,一只鸟都不能让它飞出去!
是!
兵将异口同声地应下,那声音让周围百姓离得更远了,连魏若瑾都听出了里面的气势。
营地很快就被一群穿着护甲的兵将围起来,原本守着营地的兵将亮起了兵器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负责蔡内官的安全,将他平安送到西北,再回到京都,平时只是在京都内训练,跟这些常年守在边关的兵将是不一样的。
大胆,营地里的蔡内官,替陛下前来送圣旨的,你们竟敢围了这里,想以下犯上吗?一个身着锦衣腰间佩着刀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
狄溶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这人是被家里送出来露脸的,这等护送的活轻巧又没有危险,在陛下面前露了脸,就好安排职位了。
哼,哪来的黄毛小子,竟然在本帅面前出言不逊,必定是然厥人派来的奸细,给本帅拿下 !
那锦衣男子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一下抽出腰间的长刀对准狄溶。
狄溶再次冷吭一声,上次敢拿刀这么对着我的人坟头的草都一人高了。
锦衣男子被狄溶身上的散发的气势吓得微微退了一小步,一抬头就看到了狄溶眼里的嘲弄,一时气昏了头,怒道:难怪陛下要将你等放在西北常年无召不得回,连带着也厌恶柔妃,甚至连她的孩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是随意封了个西北王,都是因为你这老匹夫
一杆寒枪擦过锦衣男子的脖子,一缕头发飘飘荡荡落了下来,锦衣男子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声也发不出来!
给本帅绑了!
住手!蔡内官施施然从帐篷里出来,谁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本帅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呢,姓蔡的,我劝你还是小心点,这西北民风彪悍,常年遭受然厥欺凌,要是有个什么万一狄溶看着蔡内官冷笑。
原来是狄将军,蔡福见过狄将军。蔡福弯下腰,对狄溶行礼,整张脸阴沉得可怕,起身的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浅笑。狄溶将军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
好说。只是最近只能吃上三碗饭,粮食不够,也不知道西北的军粮何时才能送来。
蔡内官依旧笑眯眯地,手底下的人不懂规矩,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当不起。狄溶完全没有下马的意思,继续道:本帅怀疑蔡内官这些人里有人私通然厥,必须撤查!
蔡福脸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住了,狄将军,本官可是身负皇命,特来给西北王圣旨的!
既然是给西北王的圣旨,为何蔡内官在离城二十里地的位置扎营,一扎就是三天,快说!你究竟是何人假扮?
魏若瑾差点要笑出声了,自己派人请狄将军果然是对的,像这种人,就得找个狠人来收拾。
蔡内官也知道自己在狄溶手里讨不到好,冷着脸道:本官只是太累了,特地在此地休整。
三天,也该休整好了吧。
那就劳烦将军送本官等入城。蔡内官的脸色极差,一甩袖子进了帐篷。
蔺衡点了点魏若瑾,低声道:敢这么利用外公,等他回去找你算帐吧,快走。
两个回了王府,换好衣服没多久,就听尚管家来报,狄将军和蔡内官一起到了;蔺衡挥了挥手,知道了,本王一会就到。
狄溶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蔡内官一口水没喝越坐脸色越难看,没想到他风光了大半辈子,竟然在这儿,先被老的气着了,现在小的也开始气他。
等他回了京都,一定要好好在陛下面前好好替西北说说好话;一顿吃三碗饭?哼,他能让这老子小往后只能喝水!
外公,您怎么来了?蔺衡和魏若瑾出了,先向狄溶行礼。
军营里暂时无事,就来看看你们。狄溶看向魏若瑾,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阿瑾,身体好些了吗?
谢个外公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瞧瞧你这小身板,等过两天让衡儿带着你去军营,跟着我的兵一块练,就不那么容易生病了,你就是练少了。
魏若瑾偷偷看向蔺衡,希望他能替自己说两句话,他不是很想运动,更何况事情那么多,这里要跑那里要跑的。
够了!本官可不是来听你们一家人唠叨的。西北王蔺衡接旨!蔡内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小几上,拿出一张被裱装好的圣旨。
蔺衡和魏若瑾这才转过身,看向蔡内官,拱了拱手,道:内官请。
蔡内官已经气得不想说话,猛地打开圣旨,飞快地宣读完后强行塞到蔺衡怀里,看也不看他,冷声道:既然陛下将西北已经完全交给王爷了,还希望王爷谨记自己是大昌子民。
可别以为这西北是王爷的手中之物,便忘了自己是什么人,陛下有百万大军,区区一个西北不进十五万,西北王好自为之!
蔺衡任由圣旨掉在地上,面带浅笑地看着蔡内官大步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