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说什么?!”曲亦函如遭雷击。
“是的!你没听错!我把自己交给了一个权贵!我所有突然得到的资源,都是他给予的。你问过我好几次,为什么我总在这样酷热的天气穿长衣长裤,我每次都找借口搪塞过去。可事实上,那是因为我只是在掩盖男人虐待我的痕迹!”陆嫣然说着撕开了自己的领口,露出胸前几点圆圆的结了痂的疤痕,“这是他用烟头烫的!他做那事的时候,喜欢抽支烟,然后到高潮的时候,就会烫我!一次留下一个疤,他说要看看到底要操我几次才能厌倦我!”
曲亦函听得泪水直流,因为激动全身颤抖得厉害,“对不起。是我错。是我害了你。你离开他吧!我也不会再让翟沛庭纠缠我!我去想办法筹钱还给他!我们重新来过!嫣然,我们重新来过!”
陆嫣然不吭声,眼眶泪光闪动。
曲亦函知道她犹豫了,便急忙转身去收拾行李,“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收拾好行李跟你一起走!”
陆嫣然终于挪动脚步走到了她身边,帮着她将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入箱子之内,在曲亦函阖上箱子时,她缓缓开了口,“其实你可以向时朕宇借钱还给翟沛庭。时朕宇是个好人,而且他还欠着你一份人情,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
曲亦函咬咬唇,“好。明天我去找他。”
“嗯。那咱们走吧!”陆嫣然长吁一口气,拎起箱子,“放心,我一定会帮着你尽快地把这笔钱还上的!”
“那你要离开那个男人,不要让他再欺负你了!”曲亦函叮嘱。
“好。不过得慢慢来。他是个大人物,我惹不起。除非能突然让他厌倦我。总之,一切都得慢慢来。再说了,反正都已经遭罪了,不在乎多捱几天。”陆嫣然苦笑着说。
“对不起……”
“别傻了。那是我自己的选择。”陆嫣然摇头,“方才是我过于失态了,把责任全都推你头上,实际上我也有错……”
俩人一起走出门的时候,翟沛庭突然翻了个身,大吼一声,“曲亦函!不要怕!我接住你!”
陆嫣然和曲亦函同时脚步一滞。
陆嫣然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看来就连在梦里,他都想当你的守护神。”
“我们走!”曲亦函咬咬唇。
他还真会捣乱,竟然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候说梦话!
话音刚落,翟沛庭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我的心好痛!曲亦函,你这坏女人,为什么把我的心给偷了就跑了?你看不到我是真的喜欢你吗?我一直在等你啊!等了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你,你为什么始终不肯爱我呢?我很伤心,知道吗?你不相信吗?我把我的心剜出来给你看!你看你看!”
他说着双手用力地朝着自己的胸口抓去。
衬衣被撕开,尖锐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在胸口上划下一道道血痕,顿时鲜血淋漓一片。
大概用力过度,他左臂的伤口再度迸裂,厚厚的纱布完全被鲜血浸透了。
陆嫣然禁不住冷笑,“他好痴心啊!”
曲亦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他只是在说胡话。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了发烧。”
陆嫣然挑挑眉,走过去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果然是滚烫一片,“的确是发烧了。那你不管管他吗?”
“不过是发烧而已,他身体好,能扛住的!我们走!”曲亦函再不停留,举步抢先走了出去,“我在楼下等你,你收拾好行李赶紧下来。”
“好。”陆嫣然应了,看着烧得满脸通红还在用力抓挠着自己胸口的翟沛庭冷冷扯了扯嘴角,随后直起身子毅然决然地也走了出去。
由于其它酒店早已爆满,曲亦函和陆嫣然最后只找到了一个极小卫生条件极差的小旅馆入住。
刚进屋,陆嫣然就被屋子里的怪味熏得直犯恶心,急忙捏着鼻子把窗户都推了开来。
再一转身,看到床上的床单全是一团又一团可疑的印渍之后,更是有些忍无可忍。
她看了一眼默默将点燃的一盘蚊香放入蚊香盘里的曲亦函,犹豫着说:“这里的环境太糟糕了,要不咱们再找找其它地方?”
“现在都三点多了,离天亮也就一两个小时了。不要再折腾了,明天还开工呢,就这样靠在床上眯一会儿好了!等明天再让吴姐帮着找找其它好一点的酒店好了。”曲亦函摇头,从箱子里拿出几件衣服 展开来分别铺在两张床上,“这样就可以睡了。”
陆嫣然叹了口气,“怕只怕明天都订不到。”
“那就再等等好了。总会订到的。”曲亦函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嫣然,“睡吧。我困了。”
“好吧。”陆嫣然应了,关了灯躺下。
过了半天,她低声问道:“函函,你担心他吗?”
回应她的,是曲亦函始终不变的轻微鼾声。
陆嫣然想了想,又说:“只要你真的回来,我也真的会像从前一样真心待你。”
说完之后,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曲亦函的眼睛却在黑暗里闪烁,此时此刻她的心如有一只猫在用力地挠着,很痛很痛。
她痛心着自己和陆嫣然友谊的变质,痛心着陆嫣然受的苦难,还有陆嫣然差点犯下的罪恶,她还痛心的是,她没法不去担心翟沛庭。
尽管他是个伤害了她朋友,还迫使她处于如今这种尴尬的位置的渣男……
今晚,他是为了她才冒着生命危险阻止时朕宇的,是因为她才受了伤引起发烧的。
伤口感染发炎不是小事,如果没有人去管他的话,他可能根本扛不过去。
她得通知时朕宇,让时朕宇赶去把他送到医院。
想到这里,她悄悄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给时朕宇发了个信息,还跟他说接到信息请一定知会一声。
可等了半天,都没有收到时朕宇的回复……
这让她焦虑不安,想起翟沛庭说时朕宇约他一起去喝酒一事,不由有些绝望。
以时朕宇现在的心境,只怕他也自身难保,不知道醉在这座城市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了,指望他,简直就形同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