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华盛顿会议（九）
“……….如果有必要，我国完全可以把这个会议拖延到战列舰完工为止…”随着步子高斩钉截铁般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忍不住微微色变，唯有中国代表团和几个城府比较深的人还算是能够维持原来的表情，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前者自然是因为早就已经知道步子高会这么说，所以心里面多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至于后者却是因为城府够深，所以即便是对步子高的话感到惊讶，但还是可以勉强保持平静，弄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来——————当然，这些外国人未必会知道泰山究竟是哪个山，所以把这个山换成是阿尔卑斯山或者说是洛矶山脉的话，可能会更容易让人理解一些。
一阵有些令人觉得尴尬的沉默，房间里面的人全部都闭口不言了起来。
一时之间，会场内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当中。
大概过了许久之后，作为东道主的美国代表才不得不开口道。“步将军，请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一直拖到完工为止？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规模的【睚眦】级性能强悍，可是谁又不知道贵国的【睚眦】级其实才刚刚上了船台，现在只不过是略具雏形而已，拖到完工为止，难不成贵国是打算把这个会议拖延个一两年吗？！”
随着美国代表的话音落下，会场内也再次议论纷纷了起来。
言语之间，略微也有那么一些嘲讽。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到是没有什么人会故意‘大声’一些。毕竟他们也是有些顾忌的，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对步子高的‘异想天开’也有些讥讽。
尽管当初的【睚眦】级的开工仪式的确是公开的，也的确是邀请了许多人。但是仅仅只是仪式公开了而已。通常的情况下战列舰的建造进程都是保密的——————除非负责建造的国家故意泄密。
这一点丝毫不奇怪，毕竟任何一个国家都很难说不会和其他的国家发生些什么矛盾。而很多时候随着矛盾积累的越来越多，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大，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简直可以用屡见不鲜来形容。
这个时候，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军事工程的话，究竟是让敌人非常清楚的了解到你的工程进展到了哪里？亦或者说是让敌人不清不楚，然后心生忌惮呢…
然后。问题来了。
在外界有敌对国的情况下，有哪个国家会愿意曝光自己重要军事工程的进度呢？——————仪式什么的是无可奈何的啦～
毕竟造船厂就在海边，何况一艘战列舰的体积可不算小。就算是你想隐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何况这么大的一个项目，风吹草动什么的，外界很难不注意到。尤其是在国防海军嚷嚷着要造战列舰已经嚷嚷了好久的情况下。
所以到不如大大方方一些，反正只要最关键的工程进度保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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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睚眦】级的工程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至少在三班倒的工作制度下。【睚眦】级可以说是在用比较快的速度成型着。
不过由于保密的级别较高的缘故，所以外界对此的了解并不是很清楚。
也因此无论是对此极为关心的英国和美国，还是比英美还要关心的日本人，都很难得到【睚眦】级战列舰的真实进展。
但是有一点他们还是比较清楚的，那就是一艘超无畏舰从切割钢板、铺设龙骨到下水，至少也需要十个月的时间——————历史上的无畏号战列舰，就是用了差不多十个月的时间。从1905年10月2日无畏号在普茨茅斯海军船厂铺设龙骨，到1906年2月10日下水。无畏号差不多只用了10个月的时间，同年10月1日开始进行海试。建造进度出乎意料的快。
需要说明的是，无畏号战列舰可以说是后世所有无畏舰的鼻祖。尽管以目前来看，无畏号的性能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出色。尤其是在和后世那些赫赫有名的战列舰，比如说日本的大和级、美国的衣阿华级、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级、德国的巴伐利亚级和俾斯麦级…
至于法国人和意大利人的，这个就忽略不计吧…
反正无论是法国人的还是意大利人的战列舰设计，都挺莫名其妙的，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必要。
不管怎么说，无畏号当初的建造速度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的顺利。
当然，由于无畏号是过去所从来都没有过的前所未有的主力舰，上面也增加了过去的主力舰所没有过的新设备。所以尽管建造的时候非常效率，但是实际上进行长时间新设备的检验，直到1907年12月3日才正式服役，换句话说无畏号几乎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接近两年，才完成了从开工建造到服役的整个过程。
从服役生涯开始，无畏号成为英国皇家海军本土舰队旗舰一直到1912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1916年3月18日无畏号甚至还曾经在北海海域撞沉德国u29号潜艇。当然，无畏号为此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因为入坞维修错过了日德兰海战。1916-1918年驻在泰晤士河口巡逻。1919年转入后备役。1921年，这艘曾经历经辉煌，开创了无畏舰时代的海上钢铁巨兽被出售拆毁。
由此可见，这一艘战列舰究竟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完成从开工到服役的过程了。尤其是国社政府在过去几乎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过建造战列舰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保证国社政府究竟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战列舰建完…
弄不好的话，就算是用个一年半载似乎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不，确切的说是两三年的时间…
这个谁也不敢保证。毕竟目前各国对于睚眦级战列舰的进程并不是很了解，自己也只能是通过推测的方式来进行判断，如此一来误差自然也就会显得要比较大…
但是至少有一点，却已经成为了英美等国的共识，那就是过去没有建造过大型无畏舰的国社政府。在建造无畏舰的过程当中绝对不会顺风顺水。
而在已经取得了这种共识的情况下，国社政府的代表突然跳出来说，要把会议拖延到战列舰竣工为止。英国人和美国人自然是有些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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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美国政府的代表站在那里说自己刚刚说的是不负责任的话，步子高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不负责任，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负责任。难不成国务卿先生您刚刚说的话就是负责任的话了吗？”
听到步子高这么说，美国国务卿查尔斯?e?休斯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难堪。
因为刚刚站在那里，把国防海军贬的不值一提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个。
当然。他会这么做也是出于私心。毕竟不把国防海军的实力贬低一些的话，怎么可能有借口在条约当中对国防海军做出最大的限制呢。
就只有把国防海军贬低到一文不值的地步，他们才有借口也有理由在条约当中对国防海军做出极为苛刻的限制。
这样一来，再加上日本人和英国人，还有美国已经和其他三个国家所签订的《四国条约》，美国将完全不在需要担心太平洋方面的安全问题。
事实上查尔斯和威尔逊还有罗斯福不同，无论是威尔逊还是罗斯福都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国社政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接受英美的提议，所以这次英美所提出来的提议。最多也就是能起到恶心一下国社政府的作用。
最后迫于形势，恐怕英美还是要妥协和让步一下——————除非他们希望谈判破裂。
当然。他们到也不介意先恶心国社政府一下。
但是查尔斯却不同，打心底看不起华人的他，压根就没觉得中国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群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踩了狗屎的暴发户罢了，居然也妄图和他们平起平坐——————尽管在很多人看来，其实美国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个暴发户。
而且和查尔斯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在美国政府内部绝对称不上少。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查尔斯才会在华盛顿会议上率先发难，妄图把中国海军贬低的一文不值，然后顺理成章的压低中国海军的位置。
只不过..
他显然没有想到，本来在他的预料中应该是逆来顺受的中国人居然会表现的如此的强硬，甚至是完全没有把他这个美国的国务卿放在眼里，这自然是叫查尔斯有些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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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查尔斯的确是很自大，但是却也清楚一点，那就是这次的会议如果说没有中国的参与，那么本身就是没有召开的价值。
毕竟现如今的国际社会上，还有余力掀起一次军备竞赛的国家也就只有两个而已。其中的一个当然就是美国了，毕竟这次美国人在这场大战当中可是没少赚，尽管开支多，但是凭着在战争期间外借的那些款子，光是利息就已经足够让美国人乐开花了…
再加上其他等各个方面的收入，即便美国人在这次战争当中的压力的确很大，但是掀起一场军备竞赛却是绝对没问题。
中国的形势也差不多，作为远离战场的一个国家，国社政府尽管在中国的西部还有北部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但是凭着德国政府提供的战败赔款，还有其他的一系列东西，坚持下去却是没问题。
甚至是掀起一场军备竞赛…
当然，中国的国力肯定没有美国强。毕竟只是发展了六七年的时间，能这样已经算是逆天了。想要和积累百年的美国相比，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但是和已经筋疲力尽的英法等国相比。中国的优势就比较明显了。尤其是先后经历了山东战役和朝鲜战争两次的惨败之后的日本尤为如此。
而且在诸多国家当中，恐怕中国也是唯一一个有可能会在短期内，与列强发生冲突的一个国家。这种国家对于列强而言必须要得到限制，因此在这个条约当中，中国是绝对不能退出的。
如果中国退出了，那么就会引起一连窜的连锁反应。
比如说日本，首先作为与中国最有可能发生武装冲突。而且已经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已经发生过两次大规模武装冲突，甚至是可以称之为局部战争的国家。如果中国不在条约上签字的话。日本显然也不可能会签字。
毕竟如果国防海军的四艘睚眦级战列舰下水了，那么本来优势就很薄弱的日本海军，其优势将会荡然无存。所以为了保存自己的优势，日本人根本不可能会签订这种对自己限制极大的条约。
同理。英国人也是如此。毕竟中国在将来很有可能会对英国位于远东的殖民地下手。这种情况下英国人怎么可能会缩减自己的海军呢？当然，英国人也不需要新建什么新的舰只，只需要维持现有的庞大舰队规模，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下无敌了！
同样，如果英国人不签这个条约，美国人显然也不会签。
还有法国人和意大利人，他们也不会签——————当然，他们就不需要考虑了。毕竟在经历过大战之后。无论是法国人还是意大利人其实都没保留太多的实力，即便是他们不签这个条约。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会掀起区域性的军备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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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仅仅只是这个限制军备竞赛的条约，在许多其他方面的事情上，英美同样需要与中国有所沟通。
比如说关于远东地区的和平，还有对苏俄的控制和防疫等等，这些没有国社政府的配合是绝对不可能达成的。
“那个自大的白痴，真以为中国人会逆来顺受，他说什么人家就听什么吗…”
看着查尔斯一脸的难堪，却又不敢说什么太狠的话出来的样子，一个坐在旁边席位上的美国人忍不住低声讽刺道。
“是啊…”旁边的另一个人也忍不住赞同道。
在刚刚查尔斯配合着英国人说出那番贬低国防海军的话时，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不妙了。因为英国人仅仅只是起了一个开头而已，而且还是非常巧妙的，属于那种虽然会让中国人不满，但是却并不会激怒对方的语气和口吻。
而后再经过巧妙的引导，让查尔斯这个人站出来，承担吸引了全部仇恨的火力。
可以说，如果说前半段是英国人，不，确切地说前三分之一是英国人在发挥的话，那么后面的三分之二就是由查尔斯和他身边的人在发挥。
如果说刚开始中国人的仇恨是在英国人身上的话，那么随着查尔斯等人的出色嘲讽，这些仇恨已经全部被集中到了美国人的身上。现在更是弄的美国人有些骑虎难下，因为刚刚步子高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这次的会议上无法给他们一个能让他们满意的交代，他们甚至宁可把整个会议拖到战列舰竣工为止。
而那四艘战列舰，即便是用最快的速度来算，怕也需要一年半以上的时间，而且这还是超常发挥，许多细节都省略的情况下——————简单些讲，就是一边测试一边服役，如此一来中间的时间自然就可以大大缩短了。
但是用一年多的时间来召开一个会议？不，确切的说是会议当中的其中一项条款？这个恐怕未免也太为难了一些，毕竟在座的人基本上都是各国的政要。比如说美国政府派出来的就是作为国务卿的查尔斯，国社政府派出来的是国家总理。
另外还有英国人派出来的是身为帝国枢密院院长的阿瑟?詹姆斯?巴尔福勋爵，还有海军大臣李?法勒姆男爵。
除此之外，法国、意大利和日本，也都可以说是各自国家的重量级人物。当这么多的重量级人物一直呆在华盛顿？而且是要待上至少一年多的时间？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想也无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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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整个会议的气氛算是彻底的僵住了。
无论是步子高、李良或者是顾维钧，亦或者是对面的查尔斯等人显然都不愿意先开口。
步子高等人很简单，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这个时候若是先开口，就算不说等于是承认自己错误，最起码气势上就要先落入下风，这对他们来讲当然是非常不利的。
而对查尔斯来说，哪怕他明知道这些中国人对于整个会议很重要，但是要让他向这些从远东来的黄皮猴子低头，他却是绝对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