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白骨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余莎想要从小白怀里挣脱出来。
没想到这一次还挺容易。
余莎不解，回头看了一眼小白。
小白轻轻一笑：‘现在我见你奶奶不合适……’
这话说的，跟见家长似的。
可是余莎的傻了吧唧的，想也没想就问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奶奶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也非常喜欢热闹的……”
小白有点无奈：‘赶紧去吧……’
因为白秀英的声音已经着急了：‘小莎，你做什么呢？磨磨唧唧的，快点过来……’
余莎叹了一口气，走一步回头看一下，再走一步再看一次。
第三次回头的时候，小白不见了踪影。
那股子凉飕飕的感觉又上来了。
余莎低声咒骂了一句。
就朝着白秀英的声音跑过去了。
余莎担心又跟刚才一样，一边跑一边喊：‘奶奶……奶奶……’
白秀英开始的时候还耐心的回应她，后来着急了，直接骂道：“死丫头，你想干什么？我被困在这里半天了，连口水都没有，再喊下去，没被困死，我就要先渴死了……”
余莎终于在岩壁的嘎啦缝里发现了白秀英。
她的样子有点狼狈。
衣服上都是灰尘，皱的没了样子。裤腿被高高的挽了起来。
露出来的小腿又细又黑。
干瘪瘪的，有点像老树枝。
贴在岩壁之上，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只余下眼睛在转动，不对，还有嘴巴也可以说话。
余莎跪在地上，想要去拉她。
可是那缝隙太小了，余莎跟本就进不去，急的满头大汗：“奶奶……怎么办？我够不着你呀……”
白秀英的脸色有点发白，嘴唇也干的厉害。
见余莎确实够不着自己，幽幽的叹气：“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余莎没回应，反而问道：‘奶奶，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这山洞也是够深的，对了，我刚才还见到爷爷了呢……’
白秀英的脑袋转不过来，但是余莎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了。
好像是一提到余晖，白秀英就会特别特别的悲伤，良久才说道：‘不要胡说，你爷爷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会见到他？快想想办法，将我弄出去，太长时间不动弹，手脚都麻了……’
余莎傻了，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趁手的工具。
忽然想起来腰间的鞭子，伸手一摸拉了出来：“奶奶，你拉住鞭子，我拉你出来……”
那鞭子跟有灵性一般。
一靠近白秀英，就自觉的缠了上去。
余莎还没怎么使劲。
鞭子自己就缠绕了起来。
然后将白秀英给拉了出来。
因为白秀英是被卡在那里的，余莎只看左半边的身体是完整的。
这猛然被拉住来。
看到白秀英的真实情况，余莎都吓傻了。
尖叫一声，腿脚一软，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就要往外头爬去。
白秀英无奈的叹气：‘孩子，不要害怕，奶奶没事……’
“啊……不……你不是奶奶，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也不能怪余莎如此害怕。
那白秀英被拉出来的时候，根本就只有半个身子了。
人像是被什么给吞噬掉了一半。
血肉模糊。
被鞭子拉着出来，满地都是血水。
仅剩一个眼珠子转呀转呀，甚是诡异。
就连嘴巴也是剩下了半个，但是不影响她说话：“小莎，你若是害怕，就转过身去，奶奶一会就好了……”
余莎颤抖着身体，想要爬远一点。
可是手还没触碰到地面，就听见岩石的缝隙里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动静不是很大，但是很吵。
毕竟那躺在地上的是白秀英，是她喊了二十年的奶奶。终究是于心不忍。
余莎开始往回爬。
眼看着就要凑近白秀英了。那缝隙里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
她急急地喊了一声：“奶奶……”
手里的鞭子就要往白秀英身上扔。
可是鞭子还没过去。
那山洞里的东西却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瞬间就爬到了白秀英的身上。
看到那东西出来，余莎根本就不能再顾及白秀英了。
爬起来就要往回跑，却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脚，直接就摔了个狗啃泥。
她不停地跟自己说，昏过去吧，死过去吧。
可是都没有。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打着滚，泛着白色光芒的一团团小蛇，从那岩石的缝隙里，滚到了白秀英的身上。
那一堆堆的东西。
缠绕着，嘶嘶叫着。
一触碰到白秀英的身体，立刻就化作了一摊血水。
而那血水一瞬间就粘粘到了白秀英的身上。
余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白秀英在她的面前，奇迹般的长出了另外一半的身体。
甚至连衣服都长了出来。
跟之前一模一样，或者说比之前的还要干净整洁。
余莎不知道该说什么。
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不是……这不是奶奶……小白……小白哥哥……你去哪里了？你快来救救我吧……’
白秀英的另外一半身体重新长出来之后。
她就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那一团团翻滚着的白色小蛇，也都顺着缝隙，像是倒退的潮水，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白秀英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笑意盈盈的走到余莎跟前，伸手要拉她。
余莎却瑟缩着躲开了：“你是谁？你怎么跟我奶奶长的一样？”
白秀英笑的更加慈祥了：“你这孩子，我能是谁？我就是你奶奶呀……快起来，地上凉，小心感冒了……你从小身体就弱，小小的感冒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是的，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余莎的身体确实不好，又畏寒。
每到秋冬季节，不是发烧，就是咳嗽。
也亏得毕秀英有耐心，她才能活到现在。
心里的恐惧少了一些，但还是不敢触碰白秀英的手，只瑟缩着自己爬了起来，躲着白秀英凑到了那缝隙跟前。
眯着眼睛往里头看了看。
里头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
但是余莎能确定的是，这个缝隙像是个无底洞，一直延伸向下，不知道是去到什么地方的。
见她如此。
白秀英愣了一下，半天才笑着说：“你是不是看见那些东西了？”
余莎忽然想起那条跟着自己的黑白蛇，自己能看见没有实体的东西，难道刚才那一团团白色的小蛇，也没有实体。
回头看白秀英，满眼疑惑
白秀英呵呵一笑，倒是没在继续去拉余莎，而是寻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挺累的，休息一下……过来，跟奶奶说说，你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余莎没说话，也没走过去，她只盯着对面的白秀英，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想要看清楚，这人究竟是不是奶奶。
可是坐在石头上的老太太，举手投足之间，跟白秀英没有一丝差别。
白秀英见她不动弹，也不着急。
只安静的坐着，眼睛盯着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究还是余莎打破了沉默：“那个，我刚才看见我爷爷了，他从那石头里钻了出来，跟我吵了一架，一看到我手里的鞭子，就自己爆炸了……喏，我还捡到了这个……”
余莎亦步亦趋的凑到白秀英跟前，将手里的补丁塞给她，然后就嗖的又跳开了。
白秀英瞥了一眼满脸惊恐的余莎，无奈的摇头。
又瞄了一眼手里的补丁，脸色变了变。
急急问道：“你在哪里看见他的？快，带我去找他……”
余莎看了看来时的路，又看了看对面。
她有点迷茫了，这山底跟个迷宫一样。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
白秀英见她挠头，也叹了一口气：“算了，祖奶奶也说了，该来的，早晚都会来……好了，我们回家吧……”
‘我奶奶呢？还有柱子娘呢？’
余莎很是倔强，站在那里，瞪着面前的白秀英，倔强的问道。
白秀英无奈：“我就是你奶奶，小莎，别闹了，我知道你能看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但是，你要记住，我白秀英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别人冒充我的……还有，你屁股蛋上有个鲜艳的大红痣，有小手指头肚那么大……”
哎呦我去,此话一出，余莎立刻就笑了。巴巴的凑了过去,甜腻腻的喊了一句：“奶奶……”
白秀英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跟我说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余莎将那一团团的小白蛇描述给了白秀英。
白秀英淡淡一笑，又瞥了一眼那狭小的缝隙
“原来，那东西长那个样子呀……小莎，你别怪奶奶不跟你说实情，这些事，我发过毒誓，不能说出来，若是说了，生生世世都不能见到你爷爷了……小莎，你要体谅一下奶奶，我都等了一辈子，真的不想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余莎没说什么。
只轻轻点头：‘奶奶，你不是来找柱子娘的吗？她去哪里了？’
白秀英叹气：‘我就是跟着她的气息找到这里来的……可是没见她，却被一股奇怪的力气拉到了缝隙了，差点就要死在这里了……幸亏你来了……’
俩人相互搀扶着，也没看方向，只管往前走着。
一直走到那条沉睡的大白蛇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