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留下
山里的天气还真是变化多端,刚才还是一片明月,此刻四周陷入昏暗,夜风习习,带来的不是凉爽,而是有些刺骨的寒冷了。
秦清下意识的抱紧双臂。
“想不到还能遇见你。”张启颇有些感概的说来。
秦清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死了?还是想我死了?”
张启轻笑一声,“我是想说,你的命挺大。”
秦清本心情郁闷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笑过后又叹了口气,想的却是刚才偷听到话。
张启注视着面前的女子,见她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一会儿长叹短嘘,脸上表情丰富,心中好奇又诧异,想到与此女相识的点滴,感概万分,他听司马言说了近月来的种种,翻船后他们是如何相遇,如何穿越丛林,如何杀死了白虎,在賨人的寨子里,她又是如何帮助司马言,宁死不屈,这样坚强的女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谢谢你。”张启突然开口,从未有过的真诚,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奴隶心升佩服。
“谢我......什么?”秦清别捏起来,十分不习惯他的这种态度,记得,他总是对她不屑与冷漠的。
“谢你救了都官令。”
秦清不以为然的挥挥手,“他也救过我。”
“不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忠心的奴婢。”
什么?秦清一听奴婢两个字,立马瞪起了双眼。
“还很聪明。”张启赶紧补充。
“别拍马屁,我是不会留下的。”
“嗯?”张启不解,想到她刚从司马言的屋子出来,难道是......“赵长丞都给你说了?”
“屋里的人是赵长丞?”
秦清明白了,“是我偷听到的。”
张启听言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其实这事,是他与赵简共同商量的结果,当然她若不愿意,他们也不会勉强,秦清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若是他们逼她,她定会反抗,反倒是这种商量态度与口气让她无从拒绝。
“为了秦国......”
“关我屁事,我没有这么大的觉悟。”
“就当是为了罗素。”
秦清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问道,“那船真的被人做了手脚?”
张启肯定道,“是。”
“罗布做的?”
张启道,“除了他真还想不到别人。”
秦清再次沉默,罗素一个小屁孩得到一个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少主之位都这般困难,脾气又坏,爱使小性子,正如赵简说的,即便成了少主,又能如何呢?若真是罗布动的手脚,他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连司马言都着了他的道,那么捏死罗素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但是他捏死自己,不也是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秦清哀嚎一声。
“你怎么了?”
秦清突然心升怒火,“我能怎么了?你看这鬼天气,刚才明明还有月亮,现在却下起了雨,变天比变脸还快,能不让人恼心吗?”
秦清的话张启不懂,秦清也没指望他懂,转身便离去。
“你去哪里?”张启见她往驿寨里跑。
“躲雨。”
雨?下雨了吗?张启抬起头,果然一颗雨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山里的雨下得不大,却整整下了一夜,各种烦心的事交织在一起,直到凌晨,秦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睡梦中,梦见有人拿着一把大斧头追赶着要杀她,她拼命的跑呀跑,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这是一场梦,只想尽快醒来,可偏偏又醒不过来,急得她冷汗淋漓。
“秦清,秦清,快醒醒......”
最后她被舒亚摇醒。
秦清缓缓睁开双眼,此刻还一阵心跳如鼓,她感激舒亚,正要开口道一声谢谢救命之恩,舒亚抢先道,“总算找到你了,二公子病了。”
秦清眨眨眼,见舒亚焦急的神色,“二公子晕迷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秦清一个激灵,翻身爬下了床。
走出屋子才知外面己经大亮,明亮的阳光洒下,让秦清一阵头晕目眩,昨夜不是下雨了吗?这鬼天气,就像做了一场梦。
“怎么就病了?”
“昨夜二公子在大夫人的墓穴里呆了一夜,回来就病了,大巫都来了正在施法,但二公子还没有醒来。”
“施法?”秦清暗自“靠”了一声。
舒亚拉着秦清一阵急奔。
“等等。”秦清想到什么,“司马言呢?”
舒亚道,“秦使在关雎楼。”
“他们没有走?”
舒亚道,“本来是要走的,听说二公子病了,这才留了下来。”言毕,将秦清打量一番,“秦清......你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
秦清呵呵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胳膊,“其实我呀,不走了。”
“不走了?”舒亚诧异。
秦清道,“反正我的伤还没有痊愈,的确不易远行,等以后再说吧。”她敷衍着,好在舒亚憨厚并未放在心上,只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太好了,你不走,以后二公子再发脾气有你挡着,我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嗯?秦清一怔,这是什么逻辑?
秦清来到关雎楼,这里一片热闹,原来是大巫正在施法,秦清从那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神职人员身边走过,瞧见大巫跪坐在团铺上,垂头闭目,口里念念有词,秦清从心里鄙视了一番,急步进了屋,一眼便瞧见了司马言,不过司马言没有看她,而是罗傲说着什么,还有赵简,罗布,原来他们都来了,这动静够大的,赵简的目光在她身上短短停留片刻便移开,倒是罗布,与秦清目光相遇,罗布嘴角一勾,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秦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暗忖,司马言呀司马言,你们是不是算错了,我留在这里真的能帮罗素吗?还是来凑人头的?
秦清赶紧移开目光,来到海木身边,挨着她跪下。
海木一见她,目光一亮,却又不敢出声,只朝内室榻上瞟去一眼,秦清顺着看去,罗素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皱起,显然还没有醒,榻前是卡普麦照顾着。
“怎么会这样?”秦清悄悄问。
海木摇摇头,没有回答,秦清也不免为罗素担心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大巫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走了进来,秦清心下一紧,一个莫明的念头突然拥上心头,下意识喊了一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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