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风云变
“白敬愚死了！”
突闻此言马岚玥也是大惊失色，两个月之前白敬愚还曾与他们一同在西安聚首，可这不过月余，他居然就死了。
“大伯可曾听闻是何原因？”马岚玥忍着心中惊诧，向马付山问道。
可马付山却只是摇了摇头道，“据暗线所传，白敬愚自翠华山一战便身受重伤且迟迟未愈，十日前白敬愚宣称要闭关疗伤，可送饭弟子却发现所送饭菜一概未动，初时还不以为然，可一连五日皆是如此，便起了疑心。直至白家人闯进闭关所时才发现白敬愚早已是气绝身亡。”马付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白家人声称是练功走火入魔致使气脉紊乱，内力暴走而亡。”
马岚玥对此番说法却是不置可否，问道“以大伯之见，白家此番说法有几分可信？”
“哈哈哈，岚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这等说法只怕是连江湖上三岁孩童都不会信。这白敬愚好歹是一方家主，武功不说是天下绝顶可也绝对算得上当世高人，就算是受了重伤，难不成连调息都不会了吗？”
“大伯所言极是。可这便奇了，白家为何要撒这么个人人都能识破的谎？”马岚玥听他说完，心中快速闪过了无数念头，可她却是不明白白家为何选择如此蠢笨的说法。
“岚玥，有一事你或许不知道”
”当今皇上已是病危之躯了！”
马付山见她面色凝重，便开口出言提醒，虽然有些事情他已经猜到，可如何让他人明白却是另一回事了。
“大伯有话不妨直说，你我叔侄之间尽可不必如此。”
经过马付山开口提醒，马岚玥也是瞬间想通了这其中关节，只是她还是希望这个大伯在自己面前大可不必如此谨慎，反倒是希望他能如以前一般将自己看做是他的侄女。
这些年间她能坐稳这家主之位，抵御梅、白二家袭扰，马付山可是没少在背后指点。而且若非马付山武艺平平，这家主之位本就该由他来坐。故而马岚玥许多家族大事皆会征求这个大伯的意见。
“哈哈哈哈，那好！”马付山闻言也是爽朗一笑，又继续说道“当今皇上若是驾崩，可继任大统者便唯有当今皇上的胞弟信王一人，只是这位信王殿下早已过了任由魏忠贤摆布的年纪且多年来他一直韬光养晦相必暗中早已积蓄了不少势力。”
说到此处，马付山却是停下问了马岚玥一句，“若大伯我不曾猜错的话，岚玥你只怕是和信王的人早有接触吧。”
马岚玥倒也爽快，大方的承认了下来，“大伯说的不错，岚玥早在三年前便决意效忠信王了。”
“好！”马付山也不废话，又继续说道“只是若真由信王做了皇帝，魏忠贤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所以，他急需阻拦信王即位而再选一人承袭大统。”
“哦？只是这天下间如今有资格坐这龙位的可就只有信王一人啊？”马岚玥此时却是有所不解了。
“岚玥，你终究是少了些阅历。这血脉一事最是扑朔迷离，尤其是这皇家。到时天启皇帝一死，魏忠贤大可随意选几名襁褓婴儿对外宣称这便是天启帝的遗腹子，到那时凭借魏忠贤在朝中的滔天权势，这天下又有几人敢质疑、能质疑？”
“只是这皇位继承一事如此重要难不成便由他魏忠贤只手遮天了？”马岚玥越听越是有几分不解，她明白这座江湖的勾心斗角，可这皇室她实在是少了几分了解。
“这便是白敬愚为何要死了。”马付山此刻越说越是后怕，白敬愚可死，他马家难道就能躲过这一劫吗？这白家上下对马岚玥心有不满者不多可也绝不在少数！
“您是说魏忠贤想借此来彻底掌控整个江湖，进而以此巩固权势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而白敬愚之死不仅是向天下武林宣布他白家如今归附了魏忠贤而且也是向其余各势力发出的警告！”
“不错，正是如此！如今姜家已灭，白家又成了魏忠贤的掌中之物，至于那梅家却是早已归附了魏忠贤！而那所谓的十大商帮明里暗里可是和魏忠贤都是关系匪浅呀！如今这五大家族便只剩下了我马、方二家尚未归附，而方家主对此态度一向是暧昧不明，可以说如今这江湖魏忠贤已是唾手可得。如此一来，这朝堂、江湖魏忠贤可就真正做到了只手遮天了。”马付山顿了一顿不无担心的说道“岚玥，这几日来我明里暗里处理了不少蠢蠢欲动之人。但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大伯还请放心，岚玥心中明白。只是……”马岚玥说着却是突然沉思了起来。
“哦？岚玥，你想到了何事？”
“若如此说来，不好！姜幼辛此去常州府若是被发现了踪迹，只怕对方家是一场灾祸啊！”马岚玥思来想去却发现若是姜幼辛的去往方家见姜幼清一事若是被阉党发现了，他们定会乘机给方家扣上一个私通反贼的罪名，届时方家岂不是也要落入魏忠贤之手！
马付山闻此也是点头以示肯定，可更令他担忧的却是另有其事，“不止是方家，现在最危险的只怕还是那位信王殿下！”
“大伯难道是说魏忠贤还敢向信王下手？”马岚玥这次着实是被惊到了！她平素她素里虽也是机敏过人，只是这涉及皇位之事，其中诸多算计、欲望，她一个小姑娘又如何能了解的清楚？
“不错，若是信王死了，魏忠贤虽是会有不少麻烦，可这皇位继承之事便也再无着落，到那时岂非是他一人说了算了！”说到此处，马付山仿佛是察觉到了何事，急忙改口说道，“不过岚玥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想必信王这些年所培养的势力便足以护他周全，而且这朝中军权都还握在皇上手中，魏忠贤不敢轻动，鹿死谁手也尤未可知。”
“大伯放心，岚玥明白！”说至此处，马岚玥也是敛去了自己那一身可怖的杀意，马付山这才松了口气。
……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古人诚不欺我。这天真是要变了！
尤其是这夏日，暴雨说来便来，前一刻还是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转瞬间便已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马岚玥院中那数盆桔梗花在这狂风暴雨之间被打的摇摇晃晃，真不知它们明日是会更加明艳动人还是就此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