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胆大
宗礼闻言急忙压下心里的开心,讨喜的站在母妃身边,静静的等着。
最近这些日子他想母妃了,以前都是母妃带着他东走西跑,只要车队急忙赶路,母妃会不假人手的抱着他,会在安静的住下来时给他做衣帽,会在他疼的受不了的时候摇着他看月亮,母妃是最温柔的母妃,母妃也漂亮,母妃还不嫌弃他碍事,他最喜欢母妃了。
可是来到这里后,母妃把他交给了姨娘。
他知道那是他的生母,很久以前,他们没有开始四处为家的时候,他跟着姨娘住在小院里,每年只有过节祭祖才能见到母妃,后来,他大一些,开蒙后,母妃只会在过问功课时见他们。
可有一位弟弟例外,他是小世子,母妃身边最得宠的小弟弟。
后来弟弟跟着父王,现在要叫父皇的皇上走了。
再后来的某一年,他便被送到了母妃的院落,他偷听身边的妈妈们说,他现在是皇上名下唯一的男嗣,要和王妃一样被重点保护,所以才把他送到母妃院子里。
他现在大了,有些事多少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父王登基,后方安定,秀女待选,他已经不那么重要,更不可以随便和母妃站在一起。
他知道,他就是想母妃了,所以想趁此机会来看看母妃。
端木徳淑看着他的小样子,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又快速收回来。有些事,她不能想,想起来便是彻骨的疼。她便也学会不想了。
端木徳淑吩咐大公子的奶娘:“带公子去里面坐着,别吹了风。”
“母妃,我不要,我已经好了,我可以的。”
旁边路过的明珠立即道:“是是,我的大公子好着呢,但我聪慧的大公子能不能给奴婢们腾个地方,让奴婢们好收拾东西呢。”明珠看眼大公子身后搬箱子的人,笑嘻嘻的杏眼里都是光。
宗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向母妃身侧靠靠:“我会躲着不碍事的,我不想进去,我要跟母妃在这里等。”说完抬起头看着母亲,不敢用小手抓母妃娘娘的衣裙。
妈妈们说,等以后进了宫,母妃不封后,他就没有机会见到母妃了。他想多和母妃待一会……
明珠还想说什么。
戏珠道:“让他在这里待着吧,你们绕着些。”
明珠撇她一眼: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十岁的孩子成天黏着她们主子算怎么回事!她们主子又不是皇后,也不怕人说嘴。早晚吃烂好心的亏!“绕路不就远了吗。”
端木徳淑牵过孩子的手:“好了,再去拿一件外衫来,就在这里站着陪本妃了。”
“是,王妃娘娘。”
明珠哼戏珠一眼,抬脚去忙,就闹吧,回头让言官人抓了把柄,什么难听的话听不到!
宝珠拿着一封信,喜滋滋的跑过来交给戏珠:“给王妃娘娘的。”又赶紧跑去催促装车。
戏珠忧心的看着宝儿,这么大的事交给宝儿合适吗,看她跳脱的样子,别落下东西了才好,担心的将信交给王妃抱怨道:“莽莽撞撞的不像话,进了宫看她怎么办。”
端木徳淑打开看了一眼,含笑的又给了戏珠:“她还是个孩子,以后慢慢教就好了。”
戏珠不敢苟同:“都是王妃娘娘您太惯着她。”戏珠将信装封,不小心看到末尾的一行字,眼睛惊恐的睁大,赶紧恢复如初,装作不经意的拿出来,看了一遍,猛然抬头看眼王妃娘娘,又急忙当没有事一样把信装好:“以后她闯了祸,看王妃您怎么替她兜着。”
戏珠心里惊涛骇浪,镇西王好大的胆子!简直——谁给他的狗胆!
“不知道宫里收拾的怎么样了……”端木徳淑神色如常。
“是啊,听说另给大公子辟了住所,大公子,您怕不怕呀。”
宗礼笑笑:“当然不怕了。”他已经长大了。
戏珠莞尔,小孩子。心中翻滚不已,怎么办?!镇西王要这个时候见面,他当瑜郡王府邸的下人都是瞎子!
端木徳淑站了一会,招呼小礼:“你去隔壁看看你姨娘还缺什么,让宝珠照顾一下。”
宗礼不想去,他想挨着母妃。
“乖,帮母妃去看看。”
宗礼落寞的不想离开,又不想让母妃觉得他不是能为她分担事情的男子汉:“是母妃,儿臣告退。”
“去吧。”端木徳淑目光慈爱的送宗礼离开,又过了会道:“站的累了,让明珠多看着点,戏珠陪本妃进去休息休息。”
“是。”
戏珠扶着娘娘回房,紧绷的情绪紧张到极致,见四下无人刚要说话。
端木徳淑直接抬手:“去拿衣服,要快!”
一刻钟后。
端木徳淑竖着丫髻穿着丫鬟灰色的春衫,垂着头出现在后门。
端木徳淑刚刚站定欲四下看看,便被一股大力轻易的腾空带上一辆马车,撞进一个铁桶般的怀里,被紧紧的固定住,满耳灌进一阵愉悦的低沉笑声:“小仙,我想你……”
端木徳淑一个激灵,耳根因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羞愤的红了一下,小时候家里人打趣的叫法,被外男堂而皇之的叫出来,感觉非常诡异。
雷冥九不想这么急切的,他们可以喝杯茶,聊聊她这几天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担心,顺便跟她讲讲他这边的进展,然后送她一份礼物,在气氛刚好的时候拥抱。
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他更知道现在把她叫出来很冲动,今天这样的日子,弄不好就会被人发现。
可他忍不住!压制不住想她!以后她进了宫,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加渺茫,他怎么能不想她!他想她……非常想……
想的恨不得两人现在就揉了血、熔了骨,赶紧一起葬了土,她更不属于任何男人,只属于他!
尤其那天之后,他无法想象小仙回到那个人身边,那个人会不会也那样对她,只要想一想他就想砍人!那个人是她的原配也不行!
小仙是他的!
端木徳淑像被捏扁的鱼,只能靠向他,头挤压在缝隙里努力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