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章秀青承认,沈安林没有说谎,此时此刻,他爱的人是自己,只是婚后他就会移情别恋,爱上林淑云,和自己离婚。多年感情,一朝变心,连活路都不给她留,任由他的父母将自己净身出户。
这世上的感情有许多种,用天气来打比喻,有的像狂风暴雨,声势猛烈,气势磅礴,然而来的迅速,去的也迅速;有的像龙卷风,能让你离地而起,能带你飞入高中,然而它一旦离去,你飞得越高,摔得也会越惨;有的像热带风暴,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你一个不慎,就会魂飞魄散;有的像塞外的风雪,份外迷人,为了拥有这副美景,你不惜背井离乡,苦苦追寻,待回首,已是百年身;还有的像江南的杏花春雨,绵绵密密,悠悠长长,仿佛要下到地老天荒……
☆、第30章 收拾渣男
沈安林见章秀青默不作声,还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连忙再接再厉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帮你找工作,现在已经有眉目了,我原本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会给我一个意外……”
这是要伺机邀功并倒打一耙的节奏?章秀青已经知道那工作是怎么一回事,却依旧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便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你给我找的是什么工作?在哪个单位?”
沈安林顿时松了口气,说道:“我给你找了个后勤部的工作,还给你找了个好单位——邮电局!”
章秀青佯作惊诧:“这不是你妈妈的单位吗?听说很难进去,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怎么会骗你?”沈安林作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要和其他人讲,哪怕是你家里人问起,也不要说给他们听。”
章秀青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你知道的,我妈妈今年只有四十三岁,还不到退休年龄,为了给你找工作,她托了不少人,可是这种单位太难进了,为了不让我失望,她没办法,只得向领导提出,提前内退,换你进去上班。”
章秀青在心里不住地冷笑,脸上却作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你妈妈真好!你帮我谢谢你,等以后有机会,我向她亲自道谢。”不等沈安林露出笑容,章秀青继续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是那没良心的人,等我以后领到工资,我把钱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用来孝敬你爸妈,一部分用来孝敬我爸妈,还有一部分存起来,作为我们的小金库……”
“咳咳……”沈安林咳了两声,一脸为难地说道:“秀青,恐怕不行,我妈为了你的工作,把自己的工作搞丢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为了让她高兴起来,你的工资能不能全都交给她?”眼看章秀青面露不快,沈安林连忙给她分析利弊:“我妈就我一个儿子,将来这些钱还不都是我们的?我们又何必惹她不快?等过了几年,我妈心情好了,你自己保管工资,再孝敬你的父母不迟。”
章秀青故作为难:“可我手里要是一分钱都没有,将来有人情往来怎么办?”
当时沈安林也问过沈母这个问道,沈母一脸嫌弃地回答他道:“她有什么人情往来?都是些乡下亲戚,断了就断了!”此话他当然不会告诉章秀青,满脸温柔地说道:“你还有我啊?有我在,你怕什么!”
章秀青呵呵地笑,笑到后来,对着沈安林使劲地“呸”了一口。这段对话跟前世一模一样,当时她深信不疑,然而等到要用钱的时候,她跟沈安林要,回答她的永远只有两个字:“没有!”
她只好舔着脸皮跟同事借,被婆婆知道后,将她臭骂了一顿。后来章晓锋结婚,她再跟同事借钱,没有一个人肯借,只有住在对门的朱阿公看她可怜,偷偷借给了她十块钱。
因为她结婚后一直报喜不报忧,章秀红并不知道她的处境,嫌她出的礼金太少,骂她自从嫁给城里人后就看不起乡下人,如今连唯一的亲弟弟结婚都不肯拿钱出来,简直是忘恩负义……无论她怎么解释,章秀红就是不相信,跟她大吵了一架,并扬言断绝姐妹关系。
她被净身出户后,又是朱阿公偷偷塞给了50块钱,后来她远走他乡,至死都没有回来,这笔债也就一直欠着,好在她重生了,有机会归还……
“沈安林,你当我傻子吗?你妈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提前内退,还要我说出来吗?”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沈安林目露惊恐:“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渣男就该配贱女,自己这辈子要是再跟他们搅和在一起,那可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章秀青用力地抽出胳膊:“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现在再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们分手吧!”
“不,我不同意!”
“我只是一个除了脸长得好看点、其他一无是处的乡下人,可高攀不起你这个样样优秀、血统高贵的城里人,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好了。”
“不、不,我不答应……”沈安林急得满身大汗,分辨道:“秀青,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个乡下人,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你心里肯定有数,我要是嫌弃你,能对你这么好吗?”说完伸手拦住章秀青的去路,脸上一副死也不分手的模样。
章秀青想走,可她走不了,反而又被他抓住了胳膊,不由得又气又恼:“你是不嫌弃我,可你嫌弃我的家人。有一回,学校组织学生去烈士陵园扫墓,路上碰到我的弟弟以及几个同村的小孩,我停下来跟晓锋说话,有个同学好奇地问你,‘章秀青在跟谁说话?’你是怎么回答的?”
其实许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只是当时情迷心窃,不愿意去多想。爱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当一个人陷入情网,眼睛会变瞎,耳朵会变聋,智商会变低,本能会选择回避,只会盲目地相信她的恋人。当他不小心暴露时,还会在心里为他找借口,于是越陷越深,非要撞到南墙才肯回头。
章秀青知道沈安林无法说出口,便帮他回答:“我家条件不好,当时我弟弟穿了一身打着补丁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露脚趾的鞋,一副寒酸样,你觉得丢脸,便跟同学说,‘我不清楚,大约是一个村里的吧!’那位同学又问,‘想不到乡下人的日子过得这么苦,不知道章秀青家里怎样?’你当时脸色都变了,声音又快又急,‘我不知道,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随后好多天你都没怎么理我,直到一周后才和好。再后来,只要我提起家里人,你总是阴沉着脸,一副‘我不愿意听、你为什么还要提’的模样,我没冤枉你吧?”
沈安林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爱乌及屋’这个典故,你如果真的喜欢我,怎么会讨厌我的家人?还有……”章秀青不给他狡辩的机会,继续说道:“你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全都嫌弃我,我们处了两年多的对象,你从来不跟我提起,有关他们的一切,还是我自己想办法打听出来的,除了我们共同的同学,其他人我一个都没见过,哪怕我偶然问起,你也会岔开话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认为我上不得台面,生怕我在那些人面前给你丢脸。”
沈安林狼狈地躲开章秀青灼灼逼人的视线,想要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他慌得手足无措,只得不停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秀青,对不起,求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章秀青摇了摇头,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不好,你给我放手!”
沈安林心里明白,只要自己松手,章秀青一定会毅然绝然地离他远去,那是他无法接受的结局,干脆耍无赖:“除非你原谅我,否则我死也不放手!”
章秀青的目光顿时凌厉如刀,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敢不放,我就告你耍流氓!”
“那你就去告吧!”沈安林不相信章秀青会这么绝情,心里依然抱着幻想,以为只要自己好好认个错,她一定会原谅自己。毕竟章秀青的出身是硬伤,在这个城乡差距巨大的时代,她长得最漂亮也没有用,城里人的心态他最清楚,玩玩可以,娶进来不行。章秀青想要嫁给城里人,除非嫁给自己,否则只能嫁给那些歪瓜裂枣,比如讨不到家子婆的老男人、比如离过婚的二手货……
章秀青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立刻放开喉咙大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
话音未落,旁边伸出一双漂亮修长的手,一把扯过章秀青,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邵寒飞起右脚,照着沈安林的小腹狠狠地踢了过去。
“啊……”沈安林猝不及防,嘴里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踉踉跄跄,像喝醉了酒似的,后退了好几步,终究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用双手捂住肚子,满脸地痛苦,不住地呻吟,可见邵寒这一脚踢得有多狠。
“沈安林……”躲在不远处围观章、沈两人吵架的林淑云简直要吓死了,箭一般冲到沈安林身旁,一边哭,一边将他搀了起来。
沈安林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甩开林淑云,像个疯子似的朝着邵寒扑了过来。先前章秀青跟他提出分手,他并没有其他想法,只当是东窗事发,心里充满了愧疚,可当他看清邵寒的长相,立刻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邵寒身上。
难怪章秀青要跟自己分手,原来她早就在暗地里被这个小白脸给勾搭走了,真是可恨、可恶、该死!
邵寒不闪不避,一直等到沈安林冲到近前,这才挥起拳头,照着对方的下巴狠狠地砸了过去,接着又是一记窝心脚,正中目标,一系列动作简直是帅呆了!
沈安林毫无招架能力,直接被踢飞了出去。好在邵寒心里有分寸,出手时留了几分力气,否则沈安林只怕会丢掉半条命。
心爱的男人被人打成这样,林淑云简直要心痛死了,哭着叫着朝沈安林冲了过去:“沈安林,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周围顿时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对着他们四人指指点点,不时能听到“耍流氓”、“见义勇为”这几个字眼。
与其说是看热闹,还不如说是看邵寒,大姑娘、小媳妇也就不必说了,就连男人都忍不住对他看了一眼又一眼。哪怕章秀青和他站在一起,也分毫夺不走他的光芒。
此时此刻,除了沈安林,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神仙眷侣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章秀青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邵寒才不会告诉她,自己从章林根那里打听到她在“玉花熟菜店”,特意骑了自行车前来接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正好路过!”
章秀青忽闪着眼睛,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
邵寒低下头,对着章秀青蓦然一笑,狭长的眸子勾魂摄魄,直欲让人神魂颠倒:“我骗你的!”
章秀青差点又被他的笑容晃花眼,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妖孽”,没好气地说道:“别笑了,再笑就要出人命了!”
邵寒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薄唇轻启,说了两个意味深长的字:“遵命!”随后果真收起笑容,恢复成往常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一幕深深地刺伤了沈安林的眼睛,也不知是嫉妒还是伤得太重,他又吐了一口血,哀哀地叫唤:“秀青、秀青……”
章秀青懒得去看他那副丑恶的嘴脸,干脆转过了身体。
看着章秀青决绝的背影,沈安林知道,他们之间真的完了,可他不死心,连忙换了一种策略,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道:“秀青,我们别闹了,和好好不好?我今天就带你回我家,我把我父母和所有亲戚朋友全都叫来,公布我们的关系,然后我再和你一起去你家,见你的父母和亲戚朋友……等有空,我们去挑一个黄道吉日,然后按照农村的习俗订亲,等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去登记结婚……”
☆、第31章 紧急刹车
邵寒不由得后悔刚才下手太轻了,早知道沈安林这样无耻,根本就不应该对他仁慈,因为对情敌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知道现在再过去补一拳(力气不用太大,打落沈安林的牙齿,让他说不出话来就行),再补一脚(搞出人命就不好了,一定要控制好力度,将人踢晕过去就行),章秀青会不会一时心软跟他重归于好?
女人是最善变的生物,别看前一刻还喊打喊杀的,后一刻说不定就心疼肝疼了,这些事邵寒在大学里见多了,觉得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想要收拾沈安林,什么时候不好收拾,何必非得当着章秀青的面?
讲得正兴起的沈安林浑身打了个寒颤,在邵寒那双冰冷的眸子的注视下,剩下那些话全都咽了回去。
心爱的男孩当着自己的面,向另一个女孩求婚,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吗?林淑云的心仿佛被刀子捅了一个窟窿,疼得脸无人色,摇摇晃晃地差点摔倒在沈安林的身上。
围观的人全都搞糊涂了,刚才这女的不是大喊“有人耍流氓”吗?怎么这男的跟她认识,还想跟她结婚?那旁边这个出手打人的小伙子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哭得差点晕倒在地的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章秀青冷冷地说道:“我不认识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再敢胡说,小心我对象揍你!”
邵寒嘴角立刻翘了起来,像宣告主权似的拉住了章秀青的手,丝毫不顾周围有人,就这么和她十指相缠。
章秀青身体一僵,连忙抽出自己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斥道:“你干嘛?想趁机占我的便宜吗?”
章秀青有一双秀美纤长的双手,手指修长圆润,好看得就跟春葱似的,指尖和掌心略有薄茧,应该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手掌和手背等地方却异常的光滑柔腻,摸上去真是舒服极了……邵寒一脸正经严肃地看着她:“收起你那不正经的心思,我这么做是在帮你,你不想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吗?还是说,你想让他往后继续纠缠着你不放?”
章秀青连忙摇头。邵寒屈起一指,在她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章秀青伸手抚着额头呼痛:“你干嘛打我?”
邵寒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嘴里却说着气人的话:“谁叫你这么笨?”
章秀青不服气地叫道:“你才笨呢!”
邵寒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好,我笨,你聪明行了吧?”
章秀青不由得扑嗤一笑,笑容如昙花初绽,煞是动人:“这还差不多!”
……
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林淑云的心里好受多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章秀青对沈安林绝了情意,沈安林再怎么纠缠都没用,更何况,章秀青还找到了一个貌似比沈安林还要优秀的替补,吃回头草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林淑云的心里又羡又妒,她还真是搞不懂了,自己是城里人,各方面条件都很好,长得也不比章秀青差到哪里去,怎么这些男人一看到对方就挪不开眼睛,对自己却是视若无睹?是他们的眼光有问题,还是自己真的貌不如人?林淑云不由得对章秀青起了憎恨之心,恨不得扑过去抓花那贱人的脸。
沈安林的心里也充满了恨意:章秀青,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亏我一心一意对你,这么多年,从无二心,为了不让你误会,故意冷落林淑云,为了讨你欢心,伏低做小地赔小心,身上一有钱,就买好吃的东西给你吃,买好玩的东西给你玩,每年你过生日,也不忘记买礼物,可是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是背叛!
可他更恨的是此刻和章秀青执手相握的男人,如果不是此人横刀夺爱,章秀青怎么会这么绝情?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搞不好也是这个男人告诉章秀青的,目的就是要挑唆他们的关系,好趁机而入。
沈安林像条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邵寒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眼里充满了怨毒,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邵寒故作不解地看向章秀青:“你不是说他暗恋我吗?怎么会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我怎么知道?”章秀青一点都不心虚地回答:“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应该去问他本人,而不是来问我。”
邵寒伸出一根手指,虚点了点章秀青的鼻尖,说了四个字:“口牙嘴利!”
如果说口牙嘴利也算一项本事的话,那么它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修练出来的。前世的章秀青实际上是个胆小怯弱、拙嘴笨舌的女孩,否则也不会被沈安林一家欺负成那个样子。被净身出户后,为了生存下去,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性格,这中间受到的委屈、吃到的苦头,一言难尽……章秀青一时间感慨万千,回了两个字:“马马虎虎!”
相比后世的开放,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观念无疑是保守的,邵寒的这个动作在章秀青眼里看来有一点点暧昧,但不算过份,尚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然而在旁人的眼里,这无疑是情人之间才会做出的亲密举动。沈安林嫉妒得几欲发狂,握紧双拳,在心里发下毒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洗刷今天的耻辱,让你们悔不当初!
沈安林又问了一遍邵寒的名字,邵寒根本不理他,牵起章秀青的手,转身走到他刚才停放摩托车的地方,一车两人瞬间远去,徒留下一片闲言碎语,以及那对脸色阴沉的渣男贱女。
许多女孩子搭乘摩托车喜欢侧着坐,一个原因是上下车方便,另一个原因可能是穿裙子不方便,章秀青前世经常看到那些摩托车手们风驰电掣般地在大街小巷穿梭,后座往往还载着一个侧坐的女孩子,长裙飘啊飘的,两条腿晃啊晃的,对方可能觉得刺激好玩,曾经亲眼目睹过车祸惨剧的章秀青只觉得提心吊胆。
相比“铁包人”的汽车,“人包铁”的摩托车危险系数高多了,她可不想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因此选择了正向骑坐,双手紧紧地抓住后车架,身体与邵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头上也戴了安全头盔。很快她就感觉到路线不对,大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也不知是风太大,还是两人的距离太远,邵寒大声说道:“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章秀青又问了一遍,邵寒还是没听清,于是,她松开一只手,抓住邵寒腰际的衬衫,然后再松开另一只,同样抓住他的衬衫,身体慢慢前倾,靠近邵寒的后背,问了第三遍。
这一回邵寒听清了,笑了笑,大声说道:“我带你去吃饭!”
章秀青撇了撇嘴,心想你自己就是开饭店的,不带我回江南水乡,反而去别的地方,这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吗?
邵寒也不解释,由得她误会。一开出闹市区,他就加快了速度,风扑面而来,吹散了酷热,也吹走了心底的郁闷与烦忧,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感到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腾,感官变得无比灵敏,甚至连章秀青呼出的气息他都能感觉得到。
他曾经开车载过马滔,感觉完全不一样。
当车子快要开到教师新村时,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忽然从边上窜出来横穿马路,邵寒吓了一大跳,赶紧踩刹车避让,老头没有被撞到,章秀青却由于惯性整个人往前扑。这时候市面上还没有出现海棉胸罩,女同胞们穿的都是全棉的,非常的薄。
章秀青人瘦,胸却不瘦,那么两团涨鼓鼓且富有弹性的东西就这么直接撞到邵寒的后背上,一瞬间,一个只觉得自己撞到了铁板上,痛得差点流眼泪,另一个只觉得自己被电流击中了,脑子一片空白。
好在邵寒身高腿长,身体迅速作出了本能反应,因此摩托车只是晃了几下,并没有摔倒。章秀青的抽气声让他回过神来,他连忙将车子熄火,扭过头看章秀青,一句关心的话脱口而出:“撞到哪里了……”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不等章秀青回答,俊脸瞬间暴红,并迅速蔓延到脖子和耳朵,过了老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你还好吗?”
章秀青的老脸原本有些发烫,但是看到邵寒比自己还要反应大,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原本想要责怪邵寒几句,此刻也有些说不出口,只得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邵寒点了点头,转回去之前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章秀青鼓鼓囊囊的胸脯,一颗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后背骤然发烫,那种美妙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