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有什么?”
望着姥姥揶揄的目光,徐清泓面不改色地对话筒说:“有想你。”
“真乖!”李拾光肯定地表扬他:“你等我,过完年我就回来啦。”
“嗯。”他像个和妻子就别的丈夫那样叮嘱她:“早点回来。”
才刚分开,他已经感到万分不舍。
杨老太太在一旁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哟,她没想到还能看到自己性情冷淡的外孙这样可爱的一面。
徐清泓在感情方面非常依赖于李拾光,每天都要给她打好几个电话,感情一天比一天浓烈,两人相处越久,他便越是无法接受分离,哪怕是她才刚刚离开,他便已经感到强烈的不舍。
可他依然自我克制着,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
李家这几天的电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开始的时候李爷爷李奶奶还接一下电话,次数多了,李奶奶就直接喊:“飞飞,电话!”
李拾光就会从房间里跑出来接电话。
李爷爷李奶奶都十分好奇每天给自家孙女打电话的人是谁。
李爷爷性格内向,沉默寡言,还不好意思问孙女,李奶奶可不会不好意思,晚上跑到李拾光房间向她打听徐清泓的事,还将此事跟李爸爸李妈妈说了,问他们知不知道此事。
问李拾光,是好奇。
问李爸李妈,是怕李拾光太年轻,在外面被人哄了骗了。
等她知道是省榜眼后,笑的合不拢嘴,每次徐清泓打电话来,她比李拾光还高兴,站在客厅一边削马铃薯,一边笑呵呵听听李拾光打电话。
饶是李拾光脸皮厚似城墙,也感到不好意思。
李奶奶就端着盆离开,满面笑容地说:“你们聊,你们聊,我不听你们说话。”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竖起的耳朵。
白天李拾光趁着还没有过年,去竹子湖的小镇上待了一天,第一天跟着小叔叔作者汽艇满湖面的巡逻。
冬季的湖面上比岸上要冷的多,李拾光趁此将一路上哪些就要加固加高的堤坝看了看,又去小舅舅一家现在搬过去的小岛上看了看。
在小岛的顶端有一栋红色砖瓦小房子,十分简陋,不过两室一厅,他们夫妻一间房,还有一间房留给他们儿子的。
她表弟才十二岁,还在上小学,现在寒假了才跟着到爸妈这里,是个非常内向,内向到有点自闭症的孩子。
前世她妈妈就一直为小表弟操心,小舅舅更是为他操碎了心。
因为他有社交障碍症,基本不出去与人交流,害羞的像个大姑娘,整日待在屋子里。
但是小表弟很懂事,他知道爸妈辛苦,在家里家务活什么都做,但你不论跟他说什么,他都只害羞的‘嗯’,或者你问他:“你爸妈哪里去了?”
他回你一句:“在那里。”
之后你不论怎么跟他说话他都不说话了。
他学东西也较普通孩子要慢一些,他几乎要付出其他人好几倍的努力,才能达到别人一点努力就能达到的效果,前世为了供他读书,一直到二十四岁才面前考上一个三流大学,即便这样,小舅舅依然让他去读,就是为了让他感受学校的集体生活,宿舍的集体生活,在学校里多认识一些人,和同学能够多交流。
小舅舅前世身体十分不好,他总是担心自己活不长,什么时候走了,留下小表弟在世上无依无靠。
李拾光给小舅舅夫妻也带了两件长款厚棉袄,给小表弟也买了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让他们过年都去自己家玩。
小舅舅和小舅妈十分高兴,说:“一定一定。”
此时他们还很年轻,才三十岁出头,小舅舅只是看着较为文弱些,身体消瘦,倒没有其它问题。
她和小舅舅说了最好叫人加固一下堤坝,防止洪水的事情,“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未雨绸缪总比事到临头懊悔迟来的强。”
这事情和小叔叔说,小叔叔估计转头就给忘了,只有和小舅舅说,小舅舅才会放在心上。
她希望今生大家都能过的好些。
李拾光回来这几天一直在忙。
从竹子湖巡游回来,她又跟着李爸爸一起去小庄山看了李爸爸买的地,小庄山附近大片的地都被李爸爸买了下来,此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山和荒地。
“房子就建在那里了,按照你的要求造的。”李爸爸今年一年干劲非常,事业上的起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
李拾光跟着一起去看了房子,房子才建了个雏形,只是个毛坯,外面里面都没有装修,三栋房子并排而立,距离不到一百米,房子造型一模一样。
由于这里尚无人烟,偏的很,李爸爸预备在房子外面建三个大院子。
“车库,爸,至少留两个车库,别忘了。”
现在家里有钱了,李爸爸也财大气粗起来,笑道:“行!给你留两个车库,以后我们飞飞出门要做小汽车!”李爸爸自豪地说:“你要哪个房子,你挑一个。”
“就最上面那个吧,到时候你和妈就在中间,我和哥在你们两边,到时候我要是懒得烧饭,就去你那蹭饭。”
“还蹭饭!”李爸爸不高兴地瞪她:“养你一辈子都行,我们是你爸妈,怎么叫蹭饭?”
“是是是。”李拾光笑着说:“只要您到时候别嫌我烦就行。”
“对了爸,家里买了一千多亩地,小庄山最近几年应该不会开发,地放着也是放着,能不能请一些花农来,帮着种点什么?”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和你妈都想好了,到时候叫人来帮忙种上水稻,按日付给他们工资,到了稻谷成熟,再叫人收一下就行了。”
李拾光听了,却又另外的想法。
南方气温适宜,非常适合种植花草,而她所在的华县,前世有个非常大的薰衣草基地,在此地形成一个非常著名的旅游景区,这个薰衣草基地也在小庄山附近,也就是她脚下的这片区域。
她就想,能不能将这些地都种上大马士革玫瑰,或者薰衣草。
玫瑰前世她种植过,所以对这种玫瑰有些了解,它适合于在中性或微碱性土壤栽培,在微酸至微碱性土壤中均能正常生长,国内的长江以北和北京以南的地方都适合种植。
前世她的玫瑰园就建立在长江以北的地区。
像江省的扬州、徐州,徽省的马鞍山、芜湖、湖北的武汉等地,都十分适合栽种大马士革蔷薇。
大马士革蔷薇属国际香型,花量大、开花集中,开花时散发出清甜的玫瑰花香,是提取玫瑰精油和生产玫瑰纯露的最佳品种,富含多种维生素、葡萄糖、果糖、柠檬酸、苹果酸、三萜类化合物(三萜类化合物具有很好的抗衰老作用)等数百种有益于人体健康的物质。
李拾光前世想研发属于自己的护肤品牌,会产生自己种植大马士革玫瑰的想法,也是因为这种玫瑰适应性强,栽培管理容易,经济效益高。
前世她种大马士革玫瑰的时候,这种玫瑰早已引进天朝,并且成功在陕北和河北试种成功,产量非常高,符合国际标准。
但在z省却因暖冬花芽分化不好,产量低,导致试种失败。
这里不适合种玫瑰的话,种薰衣草也一样,只是她并没有种过薰衣草。
倒是隔壁徽省的芜市,很适合玫瑰生长,那里现在地价便宜,倒是可以试试种植玫瑰。
可是谁去种呢?家里事情这么多,早已分身乏术,除非爸妈招员工来干活。
她将在这一千亩地上种薰衣草的事跟李爸爸说了,李爸爸对薰衣草一点都不了解,也没有种过,不知道谁会种,更重要的是:“这个东西你种了后往哪里销呢?”
“可以制作成精油,自产自销。”李拾光道:“现在店里资金已经开始回笼,明年我可能会考虑在京城开第二家分店。”
“就怕家里的事情太多,你和妈妈两个人忙不过来。”她道。
“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妈还能做的过来。”李爸爸说:“等明年那几栋门面房竣工,可以将你哥哥叫回来,让你哥哥按照原计划开电器行,那几个店面有两个在一块儿,我的摩托车行可以搬到电器行隔壁,到时候还可以再招几个营业员,等你哥哥结婚,就和你嫂子一起看店。”
“那不行。”李拾光说:“哥哥现在在京城给我打理店面呢,在与人打交道这一块,我还是差点,哥哥在一块就十分擅长。”
“要是依我看啊,你们开什么美容店,家里这么多事还不够你们做的?你就安安稳稳的读完大学回来找个事业单位,捧着铁饭碗吃国家饭,不知道多好。”李爸爸叹息道。
他还是没有打消让李拾光吃皇粮的想法。
李爸爸虽然自认开明,但还是有很多老传统的思想,比如希望儿女吃国家饭,希望儿女们都留在自己身边。
京城,太远了。
第83章
晚上回家一家人吃完晚饭后坐在一起聊天, 李爸爸说了李拾光白天的建议, 说想种薰衣草。
李奶奶问:“薰衣草是什么草?紫色的花?是不是红花草?农村种了肥田, 给猪吃的,你种那个做什么?”
“不是红花草,是薰衣草!”李拾光无奈解释。
李爷爷就教训李奶奶:“你不懂就不要说。”又对李拾光说:“种地有什么难的, 我和你奶奶种了一辈子地, 我们乡下别的不多, 就会种地的多,只要你给我们种子,我们就能给你种出来。”
李拾光对这个也不懂。
她前世因为种植了大片的大马士革玫瑰花田,也想过种植薰衣草,对薰衣草稍微做过一些了解,知道它的种子因为外壳比较硬, 有一层油蜡的缘故, 不容易发芽, 是以要将种子放在三十五到四十度的水里浸泡十二个小时,这样种子才容易发芽, 而它的土壤也需要中性或碱性的土壤才比较好种植,施以动物粪肥。
她能记得的就只有这些,更多的就不记得了, 如果真的要种植, 肯定还是要去薰衣草的故乡普罗旺斯去看看,学习一下当地的薰衣草种植方法。
家里迫不及待的需要招人,爸妈根本忙不过来。
她不由想起前世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嫂子, 记得母亲当初说,嫂子是被人卖到这边,逃出来的,大概是饿狠了,钻到她家厨房,躲了好几天,家里厨房内吃的连续几天都少了,李妈妈还当家里出了耗子,准备养只猫来抓耗子呢,谁知道耗子没抓着,大半夜的不放心,下来去厨房看看的时候,看到了她嫂子,以为家里进了贼,差点没吓死。
李妈妈长着一张柔弱的脸,性情也温和,惊吓之下抓住擀面杖就是几棒子打下去,一边打一边尖叫:“建国!建国,家里进贼了!”
她嫂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还觉得很好笑:“我当时也被妈吓死,还好妈是个好人,不仅收留了我,还给我吃给我穿,收了我当干女儿。”
她自己家,她是实在不愿意回去了,回去也不知道再没卖到哪里去,就自愿嫁给了当时已经瘫痪在床的李博光,每天为他擦洗身体,给他翻身,家里家外打理的紧紧有条。
后来又将家里的妹妹偷偷带了出来,在这边寻了个大妹妹十岁的男人结了婚,定居在这边。
她总说,在李家,是她这辈子过过的最好的日子。
她不知道今生她和嫂子还有没有姑嫂之缘,哥哥和嫂子之间有没有夫妻之缘,但如果再遇到,无论如何,她也要出手相帮。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嫂子到这边了没有。
前世她怕掀嫂子伤疤,对她的过去从来不提,只当做一家人相处,对她被卖到什么地方,又有过什么样的遭遇都没有过问,因为想也知道,被卖到农村之后,若不是马上逃出来,会遭遇到什么。
又何必去揭人伤痂?
年底,大盘停盘,股市依然没有回暖的迹象。
苏利琴在深市当了四个月的服务员,赚了四百块钱,去掉住宿和吃饭,省吃俭用,还剩三百,离她当初带到深市来的两千块还差许多。
她的叔叔伯伯也一样,当初他们将家里积蓄全部拿过来,这段时间在工地上板砖,每天起早贪黑,终于赚了几百块钱,准备拿着这个钱回去过年。
李博光再怎么躲,过年他总要回家过年的,总跑不掉了吧?
苏利琴已经到家两天了,刚回家就被她爸用笤帚一顿揍。
“你要是不把钱给我要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一辈子积蓄给女儿打了水漂,苏父气的差点没把她打死。
她和她弟弟只差两岁,过年她就二十三了,她弟弟二十一,很多人二十一岁都结婚了,她爸妈也要给弟弟准备婚礼,没想到钱全给她输了。
同样只带了四百块钱回来的苏家叔叔伯伯回来也是跟媳妇儿一阵大战。
苏家婶婶直接哭着要回娘家:“让你不要去不要去,你非的去,去相信苏利琴那个贱人,引诱你们去赌博,我是挖了她家祖坟还是杀了她父母,这么害我们?这个害人精,害的我们娘俩在家吃糠咽菜,你看看家里米缸,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