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女生小说 > 我还没摁住她第几章女主病发 > 109、番外 :七色之花(先别看!)

109、番外 :七色之花(先别看!)

目录
最新女生小说小说: 老公是头狼祝卿超级仙医在花都慕司寒南栀捡到的夫君是冥王独爱缉捕:瘾上亿万少夫人神州仙妖录特工传奇之重明军婚太缠人:首长,放肆爱画江湖之圣手修罗言笑弯弯漫画下拉式酷漫屋新婚夜,病娇摄政王想振夫纲丞相大人怀喜了我能修改自己的剧本苏暖暖厉衍深僵约之最强僵尸王我都听你的快穿修罗场:万人迷她美颜盛世原沈小说是什么不乖

番外:七色之花

“林邵凡,干啥呢?”

灯光积淀在货架上,超市里响着小朋友找妈妈的广播,岁月流淌,三人齐聚一堂。

秦渡说完,把许星洲往自己身后一拽,又把她手里的红糖丢进车里,眯着眼睛望向林邵凡。

林邵凡:“……”

许星洲被捏得挺疼,小声道:“你这不是记得他的名字吗,你怎么老跟我说记不得他是谁?”

……连许星洲都差点没想起来林邵凡的真名,怎么秦师兄一见面就喊出来了?

秦渡:“……”

秦渡被许星洲揭穿也不脸红,脸皮厚得很,堪比城墙。

接着,秦渡松了手,双手抱着胳膊,散漫地看着林邵凡。

林邵凡怔怔地问:“这……这是你男朋友?”

许星洲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认真道:“就是那个……和我们一起吃过饭的师兄。”

——那个对你敌意很重的、就像护食的边牧一样的师兄。

“我们之前见过,”林邵凡似乎惊了,愣愣地伸出手:“就是那年去参加小挑的时候,我还记得您。秦师兄您好。”

秦渡哼了一声,还算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

许星洲明显地感到秦师兄与林邵凡握手的瞬间,气场全开。

他是个从小在人上人里打滚长大的精英,对上林邵凡这种初出茅庐的学生仔还要下意识地压迫对方——许星洲觉得秦师兄简直像个小孩子似的。

林邵凡手足无措。

秦渡握完手又去货架上拿了两包红糖,也不看许星洲,只道:“什么情感寄托不寄托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糟了,他还听见了!

许星洲暗暗叫苦,立刻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会完蛋……以秦渡这种拿记仇当饭吃的人来看,许星洲恐怕要在回去的路上哄一路的小学鸡。

……真是遇人不淑……

然后,许星洲听见秦师兄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她的情感寄托,但我知道——”

“——喜欢一个人,人人都能做到。”

秦渡漫不经心地将红糖丢进购物车。

“可是,想拥有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是要付出一切的。”

他说。

‘拥有一个人’,不是站在那里,告诉她‘我很喜欢你’就可以的事情。

想‘驯服’一只无法栖息的飞鸟,需要最诚挚的爱恋与最认真的喜欢,需要全身心的付出,需要时间与沉重的岁月,需要耐心和温情,需要剖出自己的心——

才能令飞鸟栖息于枝头。

在这世上,想拥有一个名牌包要攒钱,想出去踏遍山河要认真工作,我们愿意为了这些美好或是能令自己快乐的东西付出时间和精力——那么更昂贵而奢侈的‘人’呢?

——秦渡说,要拥有一个人,要把自己也交付出去。

要付出一切。

……

大雨落于荆楚之地,沿江雾气弥散,渡船烟雨。

许星洲撑着伞,罩在秦渡的头上,两个人彳亍穿过漫长泥泞的小巷。

许星洲说:“……这个万达还是我高一那年开的,刚开的时候我和雁雁来玩过!那是我第一次吃dq,dq那年出了一个新的什么鬼芝士培根咸冰淇淋,我不顾雁雁的劝告买了一个——”

秦渡还没等许星洲说完,就从鼻子里,发自内心地轻蔑地哼了一声。

许星洲笑道:“那个冰淇淋特别难吃!我至今记得呢。”

秦渡没有半点好气,一巴掌糊在了许星洲的后脑勺儿上,把她拍得趔趄了一下,眼冒金星。

……果然要哄。

许星洲可怜地揉了揉冒金星的眼睛,拿出自己平时泡小姑娘的模样,软软糯糯地服软道:“师兄兄,不生气啦。”

许星洲这姑娘可甜可盐,偏偏还长了个招人疼的模样,此时一双眼里蕴着万千水光情义,是个女人见了都想疼的美人——她自己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而且这美人计就是她拿来当武器用的。

秦渡眯起了眼睛,许星洲笑出一对小卧蚕,对他眨了眨眼睛,甜得犹如一块裹了粉的红豆圆子。

哪怕是女孩子,怕是都敌不过这种小模样。

接着秦师兄就将伞抢走,让许星洲滚去淋雨。

“……”

“师兄!师兄——!”许星洲告饶:“哎呀我错了——!!不敢了!”

秦渡这才把伞罩回许星洲头上……

许星洲头上头发丝儿全是小水珠,她心塞地想,他怎么就是不吃自己的美人计呢……

……明明那些不够爱我的人都吃这一套的。但是放在秦师兄这里,他却无动于衷。许星洲知道他疼自己,却又有点得寸进尺地想让秦师兄也会因为自己卖乖而服个软。

别人的男朋友不都是这样的吗,许星洲想,偏偏秦师兄就是不吃这一套。

许星洲笑眯眯地开口:“……师兄……”

沿河柳树飘摇风雨中,田埂荷叶接天无穷碧。许星洲刚说完,就意识到秦师兄在走神。

——他还在想什么呢。

许星洲楞了一下,心想,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

许星洲很少把奶奶的祭品假手他人。

她奶奶过世快十年了,许星洲上坟上了也快十年,这种上坟放到别人那里,兴许就是随便做点东西了事——除非是逢年过节的场合,可许星洲十年来,从来不曾糊弄过。

呼呼的南风刮着院里的茶碗粗的枇杷树,枇杷青黄剔透地挂于枝上,雨水滴落。

檐下,许星洲套了她高中时的旧校服,擦着额头的汗水坐在小马扎儿上,包粽子。

箬叶买的是真空装的干箬叶,得在水里泡过才能包粽子。糯米被泡在汤碗里,生抽料酒与花生油被合在一处,老陶盆里腌着去皮五花肉。

许星洲听着雨声,想起奶奶在世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过去。

她的老奶奶——也就是奶奶的娘,是嘉兴人。再加上他们这地方就算去打工也少有会去北京上海的,因此十里八乡里其实没几个能接受肉粽的人,可是许星洲的奶奶就喜欢吃。许星洲小学时每次放端午假,奶奶都会对小星洲挤挤眼睛,让她去隔壁阿姨家卖萌借点糯米或者箬叶回来。

然后小星洲就会和奶奶一起头对头坐着,祖孙俩一起包粽子。

许星洲包过许多粽子,而且一直不太好看,五角的、六个角的,扎不上口的——唯独没有四角尖尖的,这种笨手笨脚一直持续到现在,因此许星洲至今包不出多好看的粽子来。

她将糯米拌了一点白糖和盐,用勺子搅了搅,捏了两片箬叶,以箬叶圈出个小漏斗——然后把糯米与腌制的去皮五花盛进去,捏上了口。

满锅都是奇形怪状的小粽子,就像形状各异的繁星。

许星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雨落在丝瓜藤上,啪嗒一响。

接着,许星洲听见秦渡道:“刚刚看了一下,你蒸的包子好了。”

许星洲呆呆地嗯了一声。

她看着碗里白花花的糯米,突然想起,那个五一假期——许星洲也是买了粽子,让程雁带了回来,又让她帮忙送到了奶奶的坟前。

那年的初夏,好像也是这样下着雨的。

——那年秦师兄把在五角场刚买完粽子的自己送回宿舍,那年林邵凡在江畔的表白,那个雨天秦师兄把自己堵在atm里的轻佻……

那年桃树影中路灯下,许星洲撕心裂肺又无息的大哭。

——那是十九岁的许星洲的春天。

……

许星洲望着雨,鼻尖就是一红。

奶奶走时她只有十四岁,对感情几乎一无所知,尽情地做着班里的土霸王;奶奶没能见到她的小星洲长大成人,也没能见到她的星洲因为爱上一个人,在雨中大哭。

奶奶如果见到的话,又会怎么说呢?

许星洲满眶的泪。

可是,下一秒,许星洲还没来得及酝酿更多的情绪,她就被秦师兄用力拍了拍脑袋。

“——自生自灭去吧,”秦渡恶毒地评价:“这是什么,粽子?许星洲你管这叫粽子还是叫手里剑啊?”

然后他又在许星洲后脑勺叭叭弹了两下泄愤,一边弹一边人身攻击她:“许星洲你包得这么丑,我要是奶奶,我就到你梦里用粽子打死你。”

许星洲带着哭腔道:“……奶奶她、她才舍不得呢……”

“奶奶的粽子,”秦渡将毛巾往许星洲头上一扔,道:“师兄包就行了。”

许星洲接着就意识到了,秦渡是如何称呼奶奶的。

那是个有别于‘你爸’和‘你那个妈’的称呼。秦师兄在她父亲家称呼她父亲也不过就是一句“叔叔”——可是他对着已经过世的许星洲的奶奶,没有加任何修饰词,是叫的清清楚楚的,‘奶奶’二字。

那意味着什么?许星洲没有细想,可耳根都在发红。

……

许星洲和秦渡足足忙活了一天下午加一天晚上,才把上坟要带去的祭品准备好。

各类瓜果和炖肉,许星洲和奶奶承诺过的粽子,还要加上酒水点心。她奶奶胃没出问题前总喜欢在饭桌上小酌两杯,于是许星洲去沽了奶奶生前最喜欢的老酒。

许星洲回这一趟老家,其实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她奶奶上坟。

秦渡提着餐盒,跟着许星洲,她将门锁上。

沿街氤氲的尽是雨雾,老桑树垂下头颅,月季沉重地在雨中绽开花苞。

“……我小时候,煤气中毒过好多次。”

许星洲把钥匙装进秦渡的兜里,一边装一边说:“师兄你应该没中过吧,晚上烧蜂窝煤取暖的话,如果通风有问题,就会煤气中毒。我奶奶特别敏锐,总是会把我从里面抱出来……”

“……我会因为这个不写作业……”

“因为会头疼,就有正大光明偷懒的理由了。老师打电话回来,我就让奶奶告诉她我煤气中毒了。”

秦渡哧地笑出了声——那都是属于她的过去,那个小星洲的故事。

而那个小星洲,和这个在他旁边走着的小师妹是完全一个魂儿,可以说是三岁见大,五岁见老。

长大了的小师妹走在他的身畔。她沿着她从小走到大的道路向前。

秦渡那一瞬间,思绪都模糊了一下。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在没有他的岁月中孤独又璀璨的许星洲。

那段岁月中的她,又是什么样子呢。

那无数偶然拼凑而成的这场相遇如果不曾发生,她又该是什么模样?

而许星洲仍在叭叭地讲话。

“……我小学的时候班级组织春游,我奶奶给了我十块钱巨款,我一出门就给掉了……”

秦渡听见她满是笑意的声音。

“……我奶奶去世之后,她们那帮老婆婆斗地主打麻将三缺一,就叫我这个孙女去顶替,结果打了三次牌之后发现都打不过我,我赚得盆满钵满,后来她们投票,把我票一边儿去了……”

秦渡嗤地一笑。

“打斗地主这个就是算数先不说了,”许星洲使坏地道:“她们这群老太太出老千都比不过我。”

“……,”秦渡——他们圈中公认的老千之王,饶有趣味地开口:“回头跟师兄试试?”

许星洲哪里知道秦渡比自己还垃圾,开心笑道:“好呀!我不会欺负师兄的!”

秦师兄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道:“拜托了。”

他们便向前走。

视线尽头长江江水滔滔,如今下雨时间长了,扬子河凌讯已起,黄江淡水如碎石凿山般飞溅——他们镇旁仍有人种田包地,加之有山有水风水不错,而且他们这地方也不兴火葬,便保留了庄里各家的祖坟,其中老许家的坟地就在这儿。

江上落起倾盆骤雨,沟渠之中荷花亭亭,荷叶新绿浓郁。

远山雨雾缭绕,低矮长草的坟茔在雨中冒出个头。

那坟应该有半年多没有修葺过了,上头长满了低矮野草,坟头不高,立了一座平凡的碑。

——‘王翠兰之墓’五个字,在雾气中氤氲得模糊不清。

这就是,许星洲奶奶的坟墓。秦渡想。

那老人埋身于此,棺椁在地里沉睡,而她爱如珍宝的血脉,千里迢迢回来看她。

风雨飘摇,根本不会有人在这样的天气出来上坟,更遑论这是农历五月,前不着清明后不着中元的——偌大的一片岭,只有许星洲和秦渡二人。

许星洲咳嗽了两声,在坟前蹲下,除了她奶奶坟头的杂草,然后才将祭品依次摆开。秦渡站着给她撑伞,雨点噼里啪啦敲击着伞面。

许星洲撩起裙子跪在了坟前,那坟前的草扎着她的膝盖,许星洲以手指轻轻抚摸碑上的文字,带着笑意开口:

“——奶奶。”

许星洲甜甜地说:“奶奶,粥粥回来乐。”

“上次回来,我告诉你我有对象啦,”许星洲笑着道:“十九岁找了个对象,没给你丢脸吧?我说真的,他人真的很好,就是事儿逼了一点……可我是什么人哪!我花了两年,把那个对象拐回来了。”

被拐回来的秦师兄噗嗤一笑,蹲下身,和许星洲一起望向那座墓。

风呼地吹过。

许星洲被糊了一身的雨,咳嗽了一声,对墓碑笑道:“还有,奶奶,我大学毕业啦。雁雁这次不和我一起了,不过我们工作的地方还是很近……”

“……对,我工作也找好了,不用你操心给我张罗了。”

“这个月十五号毕业答辩……”

许星洲一边说一边拿了打火机烧纸钱,那纸钱焚得烟熏火燎,呛得不行。

许星洲眼眶通红,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摸出了一张a4纸。

“——我想办法,提前给你拿来了。”

许星洲揉了揉眼睛,展开了那张纸,那张纸经过数日的搓揉已经皱皱巴巴地起了毛边,可是展开的瞬间,毕业证书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许星洲拿打火机,将那张她爸爸要都没给他看的毕业证复印件和纸钱一起,咔嚓一声,点了。

灰烬簌簌地落在那老人的坟前。

许星洲拼命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笑道:“……以后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奶奶。”

毕竟,许星洲不能活在坟前。

她再爱她奶奶,也不能整日在这个城市守着她——许星洲心里难受得要命,几乎觉得这是诀别。

以后应该还会回来的,她想,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了。

许星洲揉着红红的眼皮道:“……所以也给你看看。”

“这个人,就这个。”许星洲把秦渡往坟前拽了拽,像是觉得奶奶坟头就有个小猫眼,秦师兄站偏了一点奶奶会看不到他似的。

然而秦师兄腰板挺直挺直的,特别难拽——许星洲一边暴力拽他一边突然犯病,对着坟头喊道:“奶奶,这个是我男朋友!名字叫秦渡,年龄比我大两岁,是我人生第一个男票!人很坏,不值钱,爱好是吃飞醋,特长是弹人脑袋……”

可是许星洲那句‘希望他不是最后一个’的‘个’字儿还没说完,就被秦师兄极其不爽地拽住了耳朵!

许星洲被拽得,脑袋都要飞了……

秦渡捏着许星洲的小耳朵,眯着眼睛说:“对着奶奶放屁很快乐?你以为你刚刚差点哭了,师兄就不会因为你这几句话记你的仇了是吧?”

许星洲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怜巴巴地问:“……诶?我没、没说什么呀……”

秦师兄显然不觉得这是“没什么”。他恶狠狠地拽着许星洲的耳朵扭了扭,小混蛋疼得嗷一声,

“师兄……”许星洲被拽住耳朵,简直活脱脱一只可怜虫,“师兄,我不该说你不、不值钱……?”

秦渡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也不说什么,将手一松,许星洲立刻捂住了自己被师兄捏得绯红的小耳朵……男人的大姨妈来了真可怕,许星洲揉着小耳朵想,师兄可比女孩子难哄多了。

可是许星洲毕竟是妇女之友,而且已经长时间地和一只小学鸡交往——她小心地准备顺毛捋捋心情不好还不怎么值钱的师兄。

她刚准备开口,就愣在了当场。

……

许星洲的身旁,秦师兄跪在草丛泥沼中,顶着瓢泼大雨,对着奶奶的坟茔和滚滚长江——

——无声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他为什么会磕下头呢?

许星洲被秦渡捏着小脖子提起来的时候,就这样想。

他们一路冒着雨走回去。

秦渡撑着伞,那金色小星星伞接着连绵的雨,水珠顺着伞骨滴落,许星洲伸手摸了一摸,手腕上的星星扣月亮的手镯反着昏昏的天光。

他们路过镇口时,蒙蒙细雨中,有一个老太太披着蓑衣斗笠,推着个满是莲蓬的三轮车。

秦渡去买了一大把。

许星洲看着他拎着一大袋莲蓬冒雨回来时,突然意识到……她和师兄的故事,很大一部分都是发生在下雨的日子里。

——他们相遇的那天夜晚,就是刚下完雨的。

许星洲带着那群女孩从酒吧跑出来时,满街都是倒映路灯和月亮的水洼。

她那天晚上一小杯莫吉托下肚,酒精却上了头,一时分不清哪个是月亮也分不清哪个是路灯,也许每个光环都是月亮也说不定。

许星洲曾经在四月的某个下午跑去理教参加学生会例会,那天风雨如晦,学姐们在楼下提起一个名为秦渡的学生会传奇。

此后他们的外滩灯火璀璨。他们的华言楼前人群如川。

他们曾在无数个雨天相遇,也在千万回归大地的水滴之中吵架。高架桥上的落雨与沉郁海洋,被风吹起的雨伞,细碎枯草和惨白灯盏。秦渡这个人讨厌至极,却又温柔得令人不敢置信。

许星洲定了定神,说:“师兄……”

秦师兄曾经把许星洲从桃树的阴影后抱出来。曾经抱着她在深夜入睡。

——许星洲总以为他总会走,可是日月窗间过马,时光岁月荏苒,他再也没有离开。

那个传说中的秦渡师兄此时就站在许星洲出生长大的城市之中,站在她曾经扯着风筝线奔跑过的、背着书包和弹珠经过的街口,拎着束翠绿莲蓬,看着许星洲,笑了一下。

神态纯粹至极,心情很好,没有半点心事,犹如握花前来的珀尔修斯。

被他驯服的许星洲想到这个就耳根发红,小声问:

“——师兄,你刚刚为什么磕头?”

雨落在伞上,许星洲清晰地听见秦渡嗤地笑了一声。

许星洲那一瞬间又觉得羞耻,觉得师兄也许只是为了表达尊敬,这个问题问得不太对,还不如问他晚上吃什么呢……

可是,许星洲听见秦渡开口道:

“……师兄前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秦渡慢条斯理地说。

“可是怎么想都没有答案,怎么想都觉得痛苦,我告诉自己这是钻牛角尖,可又没法停止……”

“直到跪在奶奶坟前,师兄才想明白。”

雨声缠绵悱恻,他们沿着街朝家里走,许星洲懵懵地开口:“可是……”

“……小师妹,”秦渡饶有趣味道:“可是什么?”

许星洲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许星洲去掏秦渡的口袋,摸她放进秦师兄口袋的正门钥匙——许星洲正摸着呢,就突然被秦渡抱在了怀里。

“既然都和奶奶保证了……”那个坏蛋师兄把脸埋在许星洲肩膀上,笑着蹭了蹭,揶揄道:

“都保证了嘛,抱个也没什么了。”

许星洲简直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诶?!”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保证……?许星洲都懵了。

秦渡将许星洲摁在她家那扇大门上,环着她束着红裙的小细腰,亲昵地亲亲她的耳朵:“粥粥,师兄抱着,好是不好?”

许星洲眼睛里转着圈圈:“诶、诶?”

——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啊啊啊?

秦渡也不回答,只是又去亲许星洲的耳朵——甚至还使坏地咬着她的耳垂,轻轻一碾。

那是个极其亲密无间的动作,带着难言的□□意味,许星洲耳朵特别怕碰,一碰就要全身发红,许星洲刹那眼里都雾蒙蒙了,她听见秦渡在耳边使坏地重复道:

“嗯?小师妹,”秦师兄又恶劣地道:“师兄好是不好?”

许小师妹不堪奴役,瑟瑟发抖地说:“好……”

“——好就行。”

秦渡满眼是笑意地问她:

“师兄也觉得好,所以想抱一辈子,小师妹你乐意不乐意?”

许星洲看见茫茫大雨笼罩天地,沟渠荷花湖水红。她看见熟悉的街上熟悉的水洼,而在她所生长的小镇上,吹过了她所见过,感受过的,世间最温柔的风。

“师兄已经和阿奶保证了。”

那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的人笑眯眯地说。

“师兄保证一辈子对粥粥好,一辈子疼她,尽量不当小学鸡,一辈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算吵架也不关门……还有别家能开出更好的条件吗?”

许星洲眼眶通红。

秦渡笑着拧住许星洲的小鼻尖儿,说:“没有啊,你可想清楚。”

“你想清楚——”

“想清楚了,就和师兄签个卖身契……”

“——你就是师兄的了。”

那个师兄口是心非地说。

“……师兄在这么多的偶然中终于遇见你,”他说:“与其纠结这么多偶然之中你是怎么才能出现在师兄面前,不如把你摁住。”

“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他笑着道:“——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你走的。

许星洲一颗心几乎都要胀开了,几乎每个角落都被这个坏蛋捏住揉搓,疼痛温暖,犹如伤口上新结的痂口痊愈的黎明。

这世上,不会有更好的求婚了。

也不会有更好的人了。

——许星洲大哭出声。

许星洲二十年人生,是一个深渊。

被父母抛弃,唯一疼爱她的老人离世,她孤身一人踟蹰在世上,犹如在沙漠中孤独跋涉的行者。她有过无数个蜷缩着入眠的夜晚,胳膊上伤痕狰狞,空空的安眠药盒子。她数次挣扎着,试图离开。

她经历了这些,怎么热爱世界呢,有人说说。

可是,这世界怎么会不值得去爱。

这世上有程雁的笔记本和温度,有她们相伴入睡的夜晚,她们的每一通电话和短信。有王阿姨的面和鸡蛋,有喜欢她的同学,有谭瑞瑞和李青青,有温暖夕阳和月季花。

这世界给了她这些,又给了她秦渡。

——它残酷无情,可是处处有花朵。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先别看啊!!!

结尾还要修一下的!

目录
虐哭那个渣攻[快穿]欲海系统快穿拯救炮灰女配黑幕流文豪修仙炮灰进化史快穿:反派要转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