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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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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色的帐子里有了动静,里面的人坐起身,抚了抚头,答话:“可是老了,夜里困的早,早上睡不着,早是醒了一会儿了,实在躺不住了,翻来覆去的眯着更难受。”

刘婆子打着哈欠随道:“谁说不是来着,道说夫人的身子骨还算是好的,这功夫都是为了三少的事儿蒙在心里头,火似的拱着呢,等着过了这阵子就好了,您还得吃好喝好啊,三少的好日子在后头儿呢,您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跟着少爷享福嘛。”

大夫人眯眼朝帐子外瞧了瞧,窗外还是漆漆黑的一片,心头就压得像坠了块大石头,“那就借你吉言了,我倒是等着这一日来呢。”

刘婆子笑道:“可不是,夫人这么想就对了。”说着刘婆子穿好衣裳,走过来拉帘子,顺口问:“夫人,昨儿晚上我听院子里头的丫头说,半路里看见北园儿的人了,肯定是过来探风儿的,您说这会儿是不是会传到老太太和老爷那里了,要是……”

大夫人扶着刘婆子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抚了抚鬓角,道:“随她嚼去吧,自然有人替我拾掇她,何须我亲自下手?”

刘婆子恍然大悟:“夫人这招妙极了。”

大夫人轻叹:“如今我面前就只有一个人要费心思,其他人入不了我的眼。”

刘婆子点头:“夫人放心,老爷那里还有老太太帮衬着说话呢,老太太最偏疼的还是我们三少。”

大夫人哼笑:“他?他早是不中用了。”

刘婆子想不透,又问:“那夫人指的是谁人?”

大夫人无心作答:“不急,你早晚会知道。”

一大早三夫人就带着蒋家祝和江婆子早早先去老太太和蒋茽那里问安,蒋茽因着蒋家福的夭折又是倍受打击,病的时好时坏,多半时候也都浑浑噩噩的,总是吆喝着要见小儿子,这功夫已是没了心思管理整个蒋家。这段时间算是好了许多,只是没精神头儿,多半时间都是养着。

三夫人进了门儿,推了推自己儿子上前,自己则坐在蒋茽床边,嘘寒问暖个没完:“可是得恭喜老爷,昨儿我们大少娶了方家小姐进了门儿,昨儿连三少爷赶了回来,就差我们二少了,若是他也赶回来,这家算是齐全了。”

蒋茽脸色苍白,呼吸沉沉,无精打采的点点头:“那方沉碧是个不错的人儿。”

三夫人搂着自己儿子坐上床:“您看看,这几日家祝是不是又见出息了,这小子整日泡在书堆里,说都说不停,饭也不正经吃,瘦了许多呢。”

蒋茽恹恹的抬了头看向自己的四儿子,说是心里喜欢根本说不上,换做在蒋家福死前,他对这个儿子也是欢喜的,可不管如何,那一夜没人说得清楚蒋家福到底是怎么掉进池塘淹死的,只是有人说蒋家福跟蒋家祝跑在前面嬉闹,最后蒋家祝跑开了,他最爱的幺子却就这么死了。

他不能恨这个孩子,却再也喜欢不起来,思及此,蒋茽伸出骨瘦嶙峋的手,敷衍的摸了摸蒋家福的脸蛋儿,叹了叹,无力的又躺了下去。

三夫人见势心头也是恼火的,人死都死了,何须把这一切往自己儿子身上归?其实她不敢多说,自古心虚这言轻就是这理儿,那一日的事儿,她谁都不敢让知道,只管是嘱咐了儿子一宿,威逼诱哄是做尽了,除了她和蒋家祝,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知晓,蒋家福到底是被蒋家祝推下池塘的。可其实蒋家祝还小,倒也没存了什么坏心思,只是男孩子自小就皮的要命,玩闹之间失了手,见人掉下池塘就给吓得尿了裤子,急忙忙寻回院子里找娘,顾不得蒋家福的死活了。可说到底,谁又知道,平素里娘们儿家家打唠时候的闲话,父亲的偏疼厚爱会对一个年幼的孩子造成了多大影响?

三夫人朝江婆子使了眼色,江婆子会意的扯着蒋家祝哄道:“四少爷跟我走吧,这时候该喝点汤水才是最好的。”

蒋家祝本还是想在自己父亲身边多留一会儿,可眼见着蒋茽躺下去也没多再看自己一眼,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失望,孩子的心思敏感的很,什么都摆在脸上,三夫人见了也是心疼,挥挥手,让江婆子赶紧带孩子下去。

等着孩子走了,三夫人这才放心的倾过身子去,粘上前去,撒娇道:“这几日都没来,老爷就不想我?”

蒋茽虽是不喜欢蒋家福,可他到底是男人,还是个好色下流的男人,对女人他可谓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三夫人由是知晓他性子,这一招总是管用。这么久以来,来凤因为丧子,显然对这种事儿提不起心思,蒋茽身子不成了,可心思还是在的,三夫人就是钻这空子,这功夫来谁人也打扰不着。

蒋茽扭过脸,眼神儿濛濛的朝她胸口瞧了过去,嶙峋的手伸了过去,隔着衣料摩挲了上去,三夫人虽不是什么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可床底之间的招式耍的可是一般人都比不及的,偏人又是生的娇羞美艳,撒娇的功夫蒋茽可抗不下去,只有上套儿的份儿。

“你这娘们也是倒是几日也闲不住的。”说罢扯了她胳膊,道:“靠近点,拉着半扇儿帘子。”

三夫人含笑脱了鞋子靠过去,顺道拉上了半扇儿的帘子,倒也不用蒋茽自己动手,她三下五除二解了上身儿大半的盘扣儿,露出内里竟是白花花的一片。

蒋茽提身倚在床头儿,一双色迷迷的眼更是眯得紧,连气儿都喘的急,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探了进去,话声儿变了音儿:“连肚兜儿都不穿,你可真是想要了我的老命。”

这面说着,另一只手顺着三夫人的膝盖摸进裙子里头,帘子外刚是清晨时分,帘子里却是又一派不堪的景象,床微微轻响,三夫人嘤咛呻/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此时,女人的衣服和裙子皱褶着都堆在腰间,人跨坐在蒋茽身上,摇晃的正起劲儿。

大夫人这一时刚从自己院子里过来,她绕过廊子朝这边走的时候,江婆子早带着蒋家祝先行回去了,曹方本是守着的,可刚也有点杂事就离开了片刻,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大夫人就来了。说着也是巧,她方才走过窗子,便听闻里面有声音传出来,刘婆子本是跟在身后,这一停住脚,反倒是听得更加真切,等听准了儿,刘婆子脸上顿时不是个颜色,尴尬的要命。

大夫人站在窗口停了片刻,刘婆子只见她背影,不见其面色,可就这么着她更是不安,连头也不敢抬,喘气儿都不带出声儿的。

“贱人……”大夫人只这么嘀咕了一句,转身折回去了。

说不恨是假,当初的使命丫头,如今也跟她抢起了男人,跟着蒋茽这几十年,他究竟养过几个女人,又上过几个女人的床,怕是连蒋茽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他风流,她忍,可忍并非是因为爱,而是想熬出这几年,等着自己儿子长大也算是熬出了头儿,不再受这气儿。

大夫人去的时候,蒋悦然垂着脑袋,仍旧给五花大绑的拴在椅子上,旁边的卓安和茗香也是守在一边,每个人都红着眼,应是这一宿也没眨眼。

“悦然啊……”大夫人见了自己儿子,顿时悲从中来,上前抚了抚儿子的头,叹道:“我的儿啊,娘的心思你以后肯定懂,谁跟谁都是过一辈子,你的一辈子也不是非方沉碧不可的。你这么糟蹋自己,方沉碧也不会再是原来的她了,这一夜过去,你们之间的缘分也算是尽了。其实你们到不了一起也不见得是坏事儿,以她的性子日后断然不可能容你再娶,难道你还能真真的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个不成?娶妻纳妾总得要寻些乖顺听话的女人进门儿,那些别扭的少招,不然日后你难过的清静。”

大夫人见蒋悦然半点反应也没有,接着道:“娘也只剩你一个能事儿的孩子在了,这几十年,你是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且不说别的,就当是我生养你一次,无功也有苦,你只当是报答我这恩情,也万万得听了话,不然你让娘怎么活得下去?”

从头到尾,蒋悦然不发一声,连头也未曾太过一下,始终维持原本的姿势,仿佛死了一般,毫无声息。屋子里头死气沉沉,谁也没再开口。

不一会儿,门外的丫头报来:“夫人,二少刚回来,现下进了院子了,正找您呢。”

大夫人应声,又转向蒋悦然,道:“我这话说不听,便让方沉碧亲自跟你来说,如果你到时候你还不听,也别怪我对她做些什么。”

话音儿刚落,蒋悦然突然动了动身子,他僵硬的抬起头,一双眼血红血红的,俊脸毫无表情,张嘴开了腔:“我要见方沉碧。”

马文德是跟蒋渊脚前脚后到的,他刚转过街角就看见蒋府门口挂着红灯笼,就这么的心口突然一紧心里突兀的慌起来。等着马车一停,马文德赶紧从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的往府里跑,因着没留神儿,跟门槛绊了一跤,摔的下巴流了血。

等着进了院子,见到丫头就扯了问:“府里这是什么好事儿还挂了灯笼?”

丫头笑道:“恭喜马大管家了,您家的方小姐昨儿进了大少的屋子了,这会儿子我们正预备东西,待会儿新媳妇要出来见亲。”

马文德手里的包袱一下落了地,整个人傻住。前后这么一合计,顿时心里透明透亮的,原是这么一招,到底还是他算错了。

“沉碧,沉碧啊我的沉碧……”马文德念叨叨的踩着包袱就奔了出去,丫头一头雾水,还是为马大管家出了趟门儿,回来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一样,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

马文德半路里给大夫人的人拦了去,又找去说了半会子的话,等着从屋子里出来,已是颓然无力。他拖着步,往大少爷的院子里去,一步步的灌了铅一般的沉。

方沉碧起的早,这日她穿了件桃红的衫子,秀发松松挽着,大夫人遣人送来的首饰她只用了几只珍珠卡子,身无余物,却是显得那般光艳慑人。

她扶蒋煦起身净脸漱口,帮他换衣穿袜,那神色与从前一般,宁心静气,好像是完全的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间,谁都影响不了她。

蒋煦执拗的盯着方沉碧,道:“从这日起你该唤我什么?”

“少爷。”方沉碧道。

蒋煦咧嘴:“从前你是卑微的童养媳,你理应唤我少爷,如今你进了我屋子,算我们圆了房,你该改口了。你重新回答我,你该唤我什么?”

“夫君。”方沉碧轻声道。

蒋煦喜道:“再唤一边。”

“夫君。”

“好。”

方沉碧从屋子里将水端了出去,宝珠刚巧从外面进来,忙迎了方沉碧手里的东西,她看方沉碧,心头划过异样的情绪,犹豫着不动。

“有事?”

宝珠摇了摇头,随即又道:“我有话想问你……想问少夫人。”

“什么话?”

“您……”几欲出口的话还是说不下去,宝珠咬了咬嘴唇,扭过身往外跑:“没事儿了。”

宝珠这一转身倒是跟要进门的马文德装了个正着,一盆水洒了一半儿,宝珠吓坏了,刚要开口,只见马文德根本没理,扯着方沉碧的胳膊道:“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后院儿没人儿,两人站定了,马文德忙道:“大夫人逼你的是不是,你也不乐意是不是。”

方沉碧轻声答:“表舅舅,过了昨夜如今再说这些都成了没用的话,不提也罢。”

马文德见她这样子,急的直跺脚:“你说你怎么不拖一拖,我让卓安先行一步,也给三少修书赶回来,你说什么也得再拖一阵子,哪能就这么认了,你倒是精明过了头儿,犯傻了?”说罢,又自言自语起来:“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你这么是害了三少也害了你自己,大少也不知是还有几日的好光景能活,你这下半辈子就得搭进去,你赶紧跟我走,就算是把你们偷送去出也好,总不能坐以待毙。”

方沉碧闻言苦涩一笑:“表舅舅为我好我知道,可如今,我已经走不脱了,我和他这一走,还不知道多少人遭殃,马嬷嬷不在家,翠红和方梁也一去不回,欠着那些银子官府不会放过蒋悦然,李家更是不回善罢甘休,蒋家会因此赔得家破人亡,到时候,连方家也不会有好下场,我跟蒋悦然亡命天涯的过一辈子?就算我乐意,他呢。”

方沉碧弯弯嘴角,望向蒋悦然那一处院子方向,又道:“您放心吧,我不会在蒋家待上太久,总有一日我会出来的,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走,能做的,我还没有做完,便是后路也罢,我总要做踏实了才能离开。还有就是蒋悦然,他的命运握在我手上,这一次,我也可以给他很多,也不是只有他可以护着我的。想斗 ,他手里有的资本还不够,如今他被套牢,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如果让他为我废了一辈子,我也不会安心。就等那么一日吧,等他真的可呼风唤雨,他才能做他想做的一切。”

马文德叹了又叹,心里也清楚让两人就这么逃走根本不现实,冷静一寻思,到底还是方沉碧这功夫沉得住气,于是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道:“天意弄人,唉,老天爷不成全苦了谁呦。”

方沉碧扶了碎发,应着晨光熹微的光影下,轻声问:“是让我去见蒋悦然是吧,我去。”

门被推开,蒋悦然站在窗边,一声不响。方沉碧端着东西,站在他身后顿住脚。

“吃点东西吧。”

蒋悦然的身子一颤,他扭过身,抖着看向方沉碧,眼眶胀的发红。

“为什么答应嫁过去。”

方沉碧放下碗,走过去扶向蒋悦然的身子,他执拗不动,她从他淡淡一笑:“因为我想嫁过去。”

蒋悦然闻言这一句,顿时死死钳制住方沉碧胳膊,怒道:“那你对我的感情都算作什么东西,你到底那我当做什么?你说。”

“当成一个孩子。”方沉碧吃痛,却仍旧含笑看他:“现在的你只是孩子,你想保护我,可你做不到,因为你尚且还需要别人的保护,又何谈保护别人?而我等不到你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蒋悦然,不是我不给你时间,而是时间不等你我,我既是已经想透了,你何必还执拗不悟?”

蒋悦然听得这一字一句出自与方沉碧的嘴,就像是自己吞针一般五脏巨疼:“好啊方沉碧,你早是认了这命了是吧,既然如此,何不早让我死了这心,不管我愿意与否也落不得埋怨你,如今你如此待我,让我如何不恨你?”

方沉碧敛目,伸出手帮蒋悦然整平衣领,淡语:“恨吧,如若你恨我,就带着这恨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蒋悦然,如果有一日,你真的可顶天立地可呼风唤雨,也许我也会恬不知耻的缠上你,求你施舍。可现在的我,只想要一份安稳,做对我有利的选择,也成全我的念想,仅此而已。”

她抬眼看向他,深情而清醒,道:“便是如此,今日我选择的人不是你,你可以恨我无耻,恨我卑鄙,但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分毫,只因为是你没有保护我的资本,于是这一日才有这样的结局。”

“方沉碧……”蒋悦然微微眯眼,喉咙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他看着她,模模糊糊的,像是个影子融在水中央。他僵硬的伸出手,顺着方沉碧的脸颊探了过去,冰凉凉的指向她眉心,克制又隐忍的道:“你这个……无心的女人……我……恨你……”

字句出口,男儿泪落,滴在她整平的衣襟上,印成一滩,他的手指滑过她眼角,曾是得意俊然的男子早是泣不成声。最后一眼,竟不知看的人缘何蒙了一层红雾出来,蒋悦然咬唇,甩身离开。

方沉碧只道是乍然心口给人挖去了一个坑,空洞的疼。她愈发忍不住疼,弯□去,死死用手扣住胸口,疼的额头生出一层细汗来,她掩住自己的眼,翻来覆去的念叨:“会好的,都会好的,会的……”说到最后,声音弱的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见亲的过程十分简洁,不过是奉茶请安,方沉碧是蒋煦的妾室,身份不高,得跟蒋家每一个少爷跪下敬茶。

从老太太到每个夫人,一圈下来轮到在座的三位少爷。

蒋渊笑接茶,受拜,说了些吉利话。等到轮到蒋悦然面前,方沉碧努力屏住呼吸,垂眸去不去看他。丫头递过茶杯,方沉碧跪在垫子上,将茶举过头顶,道:“三少请用茶。”

蒋悦然怔怔坐在位上,不说话也不接茶,众人面上都是疑惑丛丛,各个面面相觑,场面格外尴尬。

“三少请用茶。”方沉碧已是手心生汗,就怕蒋悦然这闹起来。

“悦然,你倒是接茶,让新媳妇跪的久了可是不仁义了不是。”老太太坐在位置上笑道。

大夫人也是急了,忙跟着道:“卓安还不帮少爷接茶。”

卓安醒过神儿,刚伸手就被蒋悦然拦住。蒋悦然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方沉碧身上,他木然的抬袖接过茶杯,也不曾喝一口,而是就地倒在方沉碧面前,冷声道:“这茶当祭给死了的人。”

方沉碧身子一定,朝蒋悦然拜了一拜,随后起身挪向他身侧的蒋家祝敬茶。

蒋家祝到底是个孩子,看不出什么端倪和马脚,只管接了茶,高声喊道:“娘,我这大嫂子长得真是好看的紧。”

一时间在场竟无人接话,各自心头都是别样滋味。

这一晚的宴席摆了许久,主席的人本该是蒋煦,可蒋煦身子孱弱不堪,吃了几口茶,说了几句话就跟着被人掺扶着回了去。

大夫人瞧着蒋悦然虽是失魂落魄的,倒也不像再闹出事儿出来,她心里也盘算着方沉碧的本事儿果然是大,蒋府最难摆平的蒋悦然倒也给弄的服帖,单说是刺激他也不会有这结果,到底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能让蒋悦然心甘情愿的死了心?

因着蒋悦然这一关摆平了,大夫人反倒敢放开手脚把这喜事儿做大,见了蒋悦然一杯杯的喝个没完她也不想拦,罢了,总得让他有个发泄的口儿,不然得憋坏了孩子。

过了会儿,刘婆子面带喜色的小碎步跑过来,贴着大夫人的耳朵道:“夫人,我那面都安排好了,该喝的该下的都做好了,人早就等在屋子里了,我也查过,当初我们都想岔了,她居然还是个完璧。”

大夫人抬手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不由得蹙了眉,小声道:“以为当初还有个念想,谁知道这事儿竟是这般阴差阳错,不成,若是容着悦然他日回来京城,就这一辈子都没望了。”

刘婆子跟着点头:“既然如此,那夫人的意思是……”

大夫人横下一条心,道:“左右也不会比这更坏的结果了,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就赌这一把,只等着药劲儿上来。”

刘婆子道:“小姐那里倒是已经成了,只是少爷这里……”

大夫人道:“东西我早预备齐了,当初以为用不上这东西,还偏是让我给猜着了,你这就回去拿,支开茗香,至于卓安,不过是个草包,唤他赶紧过来,就说少爷醉了,扶着回去休息。半路里送去我那边的偏方去,对了,别忘了把翠红招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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