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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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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对他付出多少真心,他都像一口不见底儿的深井,永远都填不满也听不见任何回声。仗着自己的特殊与不幸,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需要他人的原谅容忍甚至是忍耐,即便是这样仍旧不能让他满足,只会让他越发贪婪苛刻,直到他开始歇斯底里开始世事不分。

方沉碧再不愿多猜,即便是不猜也知晓蒋煦对于蒋悦然的恨意与自己无关,他恨蒋悦然不过是为着自己失去的对方得到的而感到无法忍受的愤怒,他本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除了他自己他再不会爱任何一个人了。而一个不会爱人的人,除了冷酷之外,也就再不剩下什么了。

那一宿蒋悦然昏睡不醒,蒋煦胸口痛到无法入睡,而方沉碧被关在慈恩园的思过房里思过,这一夜,对于每个人来说各有一份滋味,夜还太长迟迟不见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开门送礼,但凡能送的我都送了,这章起想要分的自己注明,我看见求分的就送,所以,不要忘记写求积分,以上。

26第二十六章

蒋煦离席蒋悦然又醉酒,原本是上不得台面的蒋渊只得出来与父亲一起迎宾,大夫人迟迟不见方沉碧回来,只得打发刘婆子去迎着问问情况去。等着刘婆子急急忙忙跑回来传话的时候大夫人吓得顿时面如土色,由着刘婆子搀扶着直往外冲。

见她如此,跟着在厅堂里招待客人的其余几个夫人皆是彼此瞧了几眼,心里隐约知晓许是那不对盘的兄弟两个又出了事情。

三夫人笑眯了眼,转头朝着身侧自己屋子里的婆子小声道:“弄出这两个让人心头难安的东西出来,她还想消停?”

姜婆子掩住嘴坏笑:“活该她后院失火。”

三夫人正过头来抬手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品了品,蹙眉道:“这是什么鱼,怎的如此腥气?”说罢用帕子掩住嘴吐了出来。

姜婆子瞧了那盘子清蒸鱼一眼,道:“这就是清蒸桂味鲫鱼啊,夫人觉得腥?”

在座的另两位夫人也没多说,三夫人平素早养成这刁钻脾气,全凭着老爷时不时的钻她屋子给她撑腰,原也只是个陪房的丫头出身,一转身的功夫也可改头换面成了坐在上头被人伺候的主子,而这三夫人的人不大架子绝不输其他夫人,可她倒也算是聪明但凡什么吃的用的只管朝着几个姐妹看齐,却绝对不会超过大夫人。

二夫人和四夫人皆是大门大户出身,自是看不上她这等,虽口上不说什么可转过身也都恨不得瞥眼多夹她几眼,私下里骂的是烂贱的下等货色,便是房里的下人也要这么跟着附和几句。

“腥气?妹妹的嘴到底又养刁了呢,这明明是新鲜的很呢。”四夫人笑着瞧三夫人一眼,打趣她:“难不成又有了身子不成?口这么轻。”

三夫人娇笑:“妹妹这不是讽我,瞧着我最小的孩子也要十多岁了,还哪里生的出?”

“生的出生的出,你不是没见着大夫人生悦然那功夫的事,你倒是比她那时差不多年纪,老爷又疼,心也急,菩萨看了若是不成全姐姐心里都亏得慌。”

三夫人听出话里有话,面上笑容淡了淡,扭捏道:“姐姐我也以为自己还年轻着,可见了老爷方才知晓老爷才是年轻如旧的呢。”

四夫人听了嘴角只剩冷笑,二夫人倒也不喜与她们这么针锋相对,只算是瞧了一眼两人劝道:“也不知悦然怎的还不回来,瞧你们两个做娘的都没个做娘的样子,叽喳个没完。”

三夫人皮笑肉不笑道:“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的进了门了也成不了一家人?”

二夫人闻言蹙眉斥道:“刚说着你你又说这话,可这话说着得留心,便是老爷听了也不饶你。”

话音刚落台上的老太太被两个搀扶着下了来,朝她们这一桌走过来,几人赶紧起身俯身拜了拜。

老太太今日乐和的很,瞧着几人也算顺眼,道:“回头给几个丫头布些菜去,免得性子尖的底下闹不自在,对了别忘了盛园里头那一位,这关头上她也不好出来招待,自是觉得心里头还有搁不下的,又想着别人瞧见她是不是心里还有想法,偏又是个脸皮儿薄的,唉都是造孽啊。”

二夫人闻言知道老太太又想了不舒服的事,赶紧道:“老太太别担心着,东西早都备齐了的,已经打发婆子挨个园子里去送,丫头们可能先下都吃上了,哪来那么多不自在,而老二媳妇那里我也命人送过了,决意不缺谁少谁的。”

老太太闻言眯眼笑:“那就好,虽说女儿家上不得桌是旧俗老人传下来的,可说到底也毕竟是我蒋家女儿可委屈不得,今儿喜庆大伙也都跟着我那宝贝疙瘩一道借个光尽管吃个酒足饭饱喝的喜笑颜开才好,那个悦然娘也不知去了作甚竟不回来,你快去悦然父亲那去待她顶一会儿功夫,可不能让人说咱们家是少了章法没了规矩的混乱之地。”

二夫人应是连忙起身去蒋茽那里,三夫人闻老太太这话不是对她说,心里多半也不乐意,只管是地下眼盯着杯子不抬一下。

这老太太前脚还没走出几步门口又来了人,分明是个有了年岁的女子却也有着一道不一样的风情,媚归媚却不显卑微俗气,一双翘稍长眼半眯半含着,俏鼻小口桃颊杏脸,一身桃粉色的袍子外罩了一件白毛软狐的袄。

她一进门只管嘴角含笑朝里望过来,人是初见却也看不出半点儿生疏不自在,倒像是一脚迈进了自己院子一般。那女子身侧还跟着一个丫头,年纪不算大,圆脸圆眼,目光烁烁,顾盼生辉,看来也是个精灵的人儿。

“您是?”小厮上前打问,一脸犹疑。

女子身侧的丫头上前道:“我家夫人是从西巷那边过来的,是蒋老爷的旧时知己,今儿特来给府里两位少爷庆喜来着。东西不嫌少,只道是是份心思,快收下吧。”

说罢递上手里的锦盒,又笑:“原本是想送了东西就走也少麻烦府里夫人少爷的,可但见这天儿不给争脸冷的人骨头缝都跟着打颤,我们回去路上少说也得走个半个时辰的,这里是实在耐不住寒气遂想替我家夫人讨口暖身的酒喝两口,小哥儿可否行个方便?”

小厮犹豫,低头瞅了一眼手中的两只锦盒,一只装了灵芝仙草,一只装了千年老参,出手的东西皆是珍品少不了浪费了几百两的银子,若是单看这交情不让人家进门说不好日后老爷要怪,他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遂小厮赔笑哈腰:“夫人劳顿快快里面请,小的这就去回过老爷。”

女子点点头跟着小厮进了门再由着丫头给脱了袄露出裹身的缎子袍,着实显出了自己玲珑细腰身段,到底成熟的女子不同少女,便是多长出的年纪也不会成为色衰颓败的累赘,只会越发衬得娇花添香的道理,若问男人说起还是这种最诱人不过。

三夫人没瞧见来凤过,可她知晓蒋茽在外面惹的野女人就住在西巷,现下眼前女人也是来自西巷不免让她心里紧紧揪了起来,想就怕这女人真就是来凤那野女人。

再说大夫人这会儿子被刘婆子搀到慈恩园,大夫不敢走坐在桌边如实道:“夫人倒也不必担心,大少爷这是旧疾又犯,平素切忌动怒若是安然修养倒也好的快些,现下又逢外面冰天雪地的,风冷味凉易干肺转燥而出血,应给大少爷多补些润肺生津之药才是。”

大夫人忙点头,吩咐身侧的丫头道:“这就让马文德跟大夫去药房里寻药材去,但凡什么好的贵的,只要是管用多少银子也都无谓,我只要见我儿快快好起来才是正经。”

大夫一再点头哈腰:“夫人倒也不必那般,服药讲究对症和性,若是一味补身反倒是伤了少爷的骨血心脉了。”

大夫人也不懂这其中药理医说,只管着跟着点头,不耐道:“那就有劳大夫了,快下去取药熬汤才是。”

等着大夫走了,蒋煦躺在床上阖目休息看也不看自己母亲一眼,若不是看见他胸口还有起伏波动很难让人知晓他是否还活着。

大夫人倒也听闻得一二,只是她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心头里窝着的苦涩也只有她自己才尝得滋味几何。这么多年以来蒋煦恨自己胞弟的念头便从来就没有减少的一日,不管怎么劝怎么说他就是半句也听不进去,生生认为蒋家能给他的一切皆是被蒋悦然一手盗走,他恨他能从活着恨到死去。

而因着蒋煦从来阴鸷而古怪的性情,又引他心里生出怪念遂悦然懂事之后老太太也不愿让悦然与蒋煦多接触,多半是亲自带着孙儿疼爱有加,这一来一往便让本就生疏的兄弟之情便更是冰冷不可救药,到了如今就成了现下的局面了。

可她倒也从下面丫头嘴里问得些许,知晓小儿子是受了委屈又挨了巴掌,她也心疼可又怕惹得大儿子身子不爽快,故而顺着蒋煦的性子道:“我倒也看错了这丫头,原以为是个懂事利落的主儿,没想到还是如此上不得台面净惹些不自在出来。我还指望着能倚靠着她分帮我些担子抗,也不知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到底有些劳什子由头说不开的,也使得两个主子在院子里动了手,这让下人瞧去了还不知道背后跟那些三姑九婆的要怎么嚼个痛快,就为着这你罚的在理,若我说要罚也得罚得重些,不然岂会让她生出记性来?”

蒋煦不响,眼皮也不动一下,呼吸均匀的就似已经沉沉睡去。大夫人见了也心里有愁,又道:“你倒也别气悦然,他性子自小就那般容易没大没小些,加之那一对儿兄弟也就只活得他一个,老太太自然是当成命根子一般怜惜便怀了他礼教,可说来悦然也不过只是个十岁大的毛头小儿,你到底是个哥哥允他放肆权当是懒得同他一般见识便是。若是打了骂了就也没什么不得了的,谁让你是他亲胞兄做得什么那不是应该应分的?”

说到底蒋煦都没吱一声,稳稳躺在那阖目,宝珠哭红了眼站在门口,心里已是九九八十一道弯儿扭着搅着的编麻花儿似的,现下里被蒋煦踹的一脚还疼着,她捧着药汤不敢动,生怕蒋煦再一个不爽气又开始打她泄愤。

大夫人也没停留多久,只是吩咐宝珠过个时辰去院子里给她报个平安便罢,等着人走了蒋煦方才幽幽睁开眼,宝珠瞧一眼心寒到了底儿,不得不说蒋煦这人长相虽清秀可那一双眼着实利得很,尤其是发火琢磨蕴气的时候,像是一柄利刀一般瞧一眼就插上心头。

“少爷,少爷,喝……喝药……”

蒋煦倚在床边瞧了宝珠一眼,朝她招手:“你过来给我看你胳膊。”

宝珠惴惴,磨蹭着走上前来站在蒋煦床前垂头道:“少爷先喝了药吧。”

蒋煦把药碗放在桌子边又扯宝珠坐到床上,随手扯落了帐帘容两人躲进床帐之内,宝珠跪在床上大气儿都敢喘,蒋煦伸手解宝珠衣领的盘扣,和气道:“我知你嘴笨又不善言谈,当时着实是气的狠了,偏是你最爱哭天抹泪让人见了不免心烦意乱,容我瞧一眼这手臂伤的如何了?”

女子的心皆是水结成的冰做的,但凡男人一言半句的软话灌进耳朵只管是化冰成水,宝珠更是这软性子,本就是衔着泪心里委屈着身子疼着,再听蒋煦如此一道,心头那酸疼一股脑的泛滥开来挡也挡不住,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个没完。

“少爷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做奴才的帮不得少爷分担苦恼便好在还有个身子能帮少爷发泄不快也是好的。”

蒋煦脱下宝珠棉袄,女子丰腴滑润的肌肤映在他眼里,鲜红的缎料肚兜直扎眼,胸口悬悬隆起倒是丰满的很,蒋煦往宝珠手臂上一瞧,挨了踹的地方青成一片,他伸手去碰宝珠吃痛便躲。

蒋煦见了也心头生出尴尬,他虽是暴躁易怒可也懂得男人动手不打女子的道理,可宝珠现下这样让他也惭愧联系起来,遂温声:“罢了罢了,我倒是知晓你受了委屈心里也有亏,你便别再哭了陪我多躺一会儿可好?”

宝珠用袖子抹了抹脸忙点头:“少爷怎么的说,我只管怎的做。”

说罢两人躺在帐子里,只有淡淡可见的光丝儿透进来,宝珠隐约可见蒋煦睁着眼望着帐顶发呆,于是斗着胆子来问他:“少爷还是恼着吗?容宝珠多说一句话,不管是恨着怨着还是迫不得已受着,总之少爷千万要少些动怒身子方才好的快。有些人事也别太往心头里去了,说到底也没多了不起不是,何苦逼着自己不爽快闹病呢。”

蒋煦知晓宝珠是在劝他,可人都是这种毛病,偏是当捧着供着的不算是个玩意儿,那些扭着别着的却又成了对手,倒是生出心心相惜的感情出来。

宝珠对于蒋煦来说,人轻话浅可蒋煦也算是领了她的情,只道:“且别说那些,静静躺会儿。”

宝珠心头不甘,又问:“那方小姐那里……”

“我想这一夜跪不死她。”

宝珠闻言也是心里暗自一惊,可又解恨的很,只好不做声老实的躺在蒋煦身侧跟着阖目休息。

大夫人走了一遭慈恩园又去含春园,进门时候卓安侯在门口只道是蒋悦然已经睡了过去,人无大碍除了嘴角有些红肿流血之外。大夫人听闻没事亦不敢多留,只得带着刘婆子往前厅去赶。

方沉碧挨了蒋煦一记耳光之后又被拖进思过房思过,天冷夜寒,地上连个垫子也没有她只穿了一套棉袍稍稍跪的久点且别说腿麻,但说是那透骨风也够让她消受。

又跪了一会儿,听见外面守房的人离开她便坐在地上不断揉搓自己的膝盖,这便是她日后要过一辈子的地方,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一座诺大的深深庭院,还有不知何时何地会成为众矢之的的缘由,其实谁也帮不了她,尤其蒋悦然,他若是再插一手只管自己死的更惨。

她又想起蒋煦的那句话方沉碧苦苦一笑,原来这深庭大院里的人唯有一人真真看透了她的本质,形容她两字足够“贱婢”。

又等着一个时辰,冷森森的思过房让人连一会儿消停都不能得,方沉碧抱着手顺着那条细道来来回回的走方才能不那么冷,等着不大的功夫门房突然被推开,方沉碧扭头见外面钻进来一个人,她定睛一瞧,原是慈恩园里被宝珠一直恨得痒痒的李婆子。

李婆子见方沉碧,忙道:“小姐快点把这东西用上,若是生了寒病可是不得了的,这思过房就是慈恩园里最偏北不朝阳的屋子,这么多年连根儿筷子长的光丝儿也不见屋子里阴湿潮冷最易生寒。”

说罢把一床薄棉被递给方沉碧并帮着裹了个紧:“小姐您被关进这院子可把翠红和马婆子给吓得不轻,这不就差给我跪下求着我来送床被子被您。倒是那个宝珠算是解恨到了家,这会儿子钻进大少爷的床上待了快两个时辰还不出来,想必这会儿子不会再出来了,您便放心在这里先休息,等着我见了宝珠有动静了再来收被子。”

方沉碧感激道:“我这里就谢过李婆子你了。”

李婆子听闻笑道:“小姐可别这么说,平日里你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可不像宝珠总是横眉竖眼的没个好气儿,婆子我也么啥图头儿,就是喜欢小姐您的性子,见你吃亏受难我就浑身不舒服。”

再说大夫人赶回前厅时候就见着找上门来的来凤,她多少是知晓这女人的听闻的,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想着她入这蒋家大门也是迟早却也没想到是这么快,还是在这么特殊的一日里。

蒋茽也不知晓来凤会来,他甩了身后围成一堆的宾客直直朝来凤走去,便是见了刚进门的大夫人也不曾停下脚,三请六请的给来凤叫道厅堂后面去说话。

蒋茽不敢大声,只道是把来凤扯到狭小细窄无人过往的过道里,恼道:“既是答应你的事,你只管信就是缘何还自己送上门来,你这不是成心闹我不自在吗?外面多少人多少眼瞧着呢,太是胡闹。”

来凤媚笑,把身子朝蒋茽一靠,嗲道:“这话你可说的没良心透了,我今儿不是来寻你的,我是来给大少和三少送礼庆生辰来的,日后进门与否我也不知晓,也不知道你跟多少女人翻云覆雨的时候都这么答应过,只道是一时乐和的飞天成仙去了管不住自己的甜嘴蜜舌到底又沾惹了什么麻烦事,我怎可信你?既然都不敢实实在在的信你一遭,又何来闹你直说,况且闹你对我可有何好处?我虽不如他人聪慧,可毕竟也不是个蠢妇不是。”

蒋茽就爱来凤这性子,他怒他喜来凤都笑含眼角眉梢,软刀子里来去从不真真动怒,也不去争风吃醋那些女人之间的家长里短,又凭着一身无骨软神,**嘴口,可是让他尝了不少醉生梦死的爽快。

蒋茽腻笑,见来凤靠过来便伸手一揽,另一只又伸到她衣襟下摆顺着摸了上去,肌肤滑腻,丰满又弹,蒋茽一路探她胸口又揉捏了几下满脸淫/笑,道:“你这妖精真是让人拿你没辙,最近我家老二也要纳妾弄得个没名没姓的女人在京城那里养了起来,他娘和奶奶都等着我做个答复,我这会儿想张嘴也不成不是,既然是给他张了嘴,你这事看来就得往后再搁搁,你且先在西巷悠哉的过你自己的日子,将来少不了你吃香喝辣。”

蒋煦手不肯放手,来凤嘤嘤呻/吟了几声叫的蒋茽丢了魂儿,急急靠上来就要下手,来凤却巧笑着推开他,娇嗔:“胡闹的可是老爷你,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生生要硬来就不怕给子女下人瞧见,看你到时候怎么逢人抬头挺胸做人。”

蒋茽被撩/拨得浑身冒火,想吃又吃不着,只得被急的脸红脖子粗,斥道:“若论坏,你可算天下第一。”

来凤朝蒋茽胯/下看了一眼,越发笑得花枝乱颤,整了整衣裳便往外走:“老爷这话没理儿不降人,我只管讨我一口暖身的酒喝,可是老爷您扯我过来,又不规不距,怎是我坏?”

蒋茽急急追上前来,朝着来凤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道:“小**你别得意,今儿晚上就叫你趴在床头边哭着讨饶。”

来凤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转身就朝蒋茽嘴唇上来了一口:“那我只管在屋子里等着您了,你若不来,以后再不信你。”

从细道里走出去时候来凤与三夫人碰了个正着,都不是青春年少之时自然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来凤面容娇红如花,云鬓稍乱,三夫人顿时气从心生,走上前去,还没张嘴,但听来凤道:“老爷在里面,过会儿就出来了,我这厢给三夫人请个安先行告退了。”

话音儿刚落,蒋茽掸了掸衣摆从细道里走出来,欲要发作的三夫人只得把火憋了回去。

这一场生辰大宴一直闹到了半夜去,各家有各自滋味,可此时此刻大夫人也无心操弄两个儿子之间的你猜我忌,只管对着来凤的事心头生怨,从厅堂回了来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这事不肯罢休。

等着过了子夜马德胜还未出府回家,大夫人又招他进来问话方才知晓蒋茽一散席就又去了西巷偷欢,再闻三夫人快要歇斯底里的反应,左思右想之后决意了这件事。

等着第二日一早蒋茽回府门口马德胜便带他来了老太太屋子,蒋茽倒也心里不得安分,想着蒋渊的事情还是未知若是又有人闹起他来可是麻烦,偏偏他还有个最爱念叨的娘,遂进了屋子时候蒋茽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去。

老太太倒也没客气的斥了他一番,大夫人站在一边不时帮着说几句话圆场,临了老太太叹叹气:“罢了,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风流性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渊儿就是十足十随了你的你也休得归罪他。

我倒也不乐意多说,一大早的刚起来你媳妇就给你讨这件事的好来着,我若不允还不当我是个成精了的老不死,眼瞧着只剩一口气儿还非要管东管西,再则你媳妇说的也没错,我们蒋府的确子息不繁丫头倒是生了不少,你若那么喜爱那个野来的女人我倒也不反对你纳她入府,只道是有了这第五个你就可收收心莫要再偷鸡摸狗的由着你媳妇跟着为难了。”

蒋茽不知晓竟是这么个结局,只道是朝着自己娘和正室作揖谢个不停,心里就更念着大夫人一分好,只觉得小老婆果是都上不得台面的下脚货,床上叫得欢可一下了床就什么都不是了,万不是个掌家做主的料。

而等过了晌午,蒋煦才命人把方沉碧从思过房里带了出来,他坐在床头看着方沉碧笑:“昨日打你疼不疼?”

“疼。”方沉碧轻声道。

“疼就好,方沉碧你这种人是有记性的。”

方沉碧点头,并没看蒋煦一眼。

蒋煦又道:“你可知晓,你为何会来慈恩园?”

“因为我是少爷的奴婢,是进院子伺候少爷的。”

蒋煦闻言喜色:“原来思过房当真有用,进去了就想得懂了,之前我还愁着怎么告诉你能让你听懂,现下皆大欢喜,多好?”

宝珠进门,端了药送过来,蒋煦朝她挥挥手,又跟方沉碧道:“来,伺候我吃药,然后去前厅用饭,该去书房读书便读书,下午过来练习描红,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沉碧知道了。”

自始至终方沉碧都不知晓昨晚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发生的这一切又到底与自己何干,而她知晓的是蒋煦在拿她泄愤闹气,她能做得只能是小心再小心,尽量不要再惹着喜怒无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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