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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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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子一寻思,似乎有了眉目,忙点头道:“成的,我这就去办,马上给您信儿。”

大夫人点头,等着下人走过来,吩咐:“窖里有坛子烈酒,你给三少端一壶去,快去。”

等这一切都预备好,蒋悦然早是喝的就快要不醒人事,酒席闹得正欢,卓安急忙忙的赶过来接人。他背着蒋悦然一路往回走,只听蒋悦然恍恍惚惚的哭着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少爷……”岔道里出来几个人,朝着卓安道:“快些带着少爷去我们夫人院子里,夫人听说少爷醉了,要自己照顾着。”

卓安亦没有多想,跟着把人交给那几人,跟着就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蒋悦然被送进屋子,卓安就给大夫人叫去说话。等着卓安走了,刘婆子从食篮子里头端出一盅东西,随即又遣退了所有下人,自己亲自伺候床上的蒋悦然。

汤水给一点点的喂进蒋悦然的口中,屋子里的灯火暗淡恍惚,衬得床上的男人俊美无匹,他躺在那里不停的翻来覆去,嘴里念叨的都是方沉碧,刘婆子见了也是不由得跟着动了心,不禁叹道:“少爷您这是何苦啊,注定得不到的东西。”

约莫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到了,蒋悦然开始越发的不安起来,他拉着自己的领子,面目晕红,似乎热得很,刘婆子见药劲儿该是起了,也是时候了,赶紧起身出了屋子。

不多久,从院子的侧方里有人抱着一卷东西偷悄悄的钻进了蒋悦然的屋子,明月看不真切那一卷东西究竟是什么,可她瞧见扛着东西的人正是老爷身边伺候的曹方。

明月心里暗忖,这大夫人的功夫算是做足了,这等城府手段怕是她们五夫人段时间也达不到的,看来要下手从这些下人身上算是不可能了。可她奇怪,那一卷东西到底是什么,看来像是被子里裹着个人,可不见头也不见尾,着实分辨不清楚。

她留了个心眼儿,暂时不打算走,想看个究竟。

等着曹方把东西放到床上,刘婆子忙遣他出去。蒋悦然的衣物已经给褪的差不多,只剩里衣里裤。刘婆子倒是也不觉得害臊不合适,蒋悦然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也就当个自己儿子看待差不多。

蒋悦然扭动身子,不停的拉扯衣服,呼吸愈发的沉重起来,刘婆子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把曹方扛过来的东西展开,被子被拉开,里面居然躺着个赤/裸全身的女人。

刘婆子见了昏昏然的方沉碧,又看看蠢动不安的蒋悦然,更是百感交集。她叹息着抽调被子,将两人凑在一起,再看一眼,嘟囔道:“这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可有过这一夜之后,你们就就此分道扬镳吧,唉,孽缘啊。”

她起身,将帐子全部拉拢,隐约还可见里面的蒋悦然已经支起身,朝着身边的方沉碧摸了过去。很快两个人就缠做一团,刘婆子不好多看,摇摇头,转身出去了,随手用锁封了门。

等着刘婆子走远,明月见左右没人,轻手轻脚的绕了过去,贴着窗根儿听起来。仔细一听,不禁羞煞了一张俏脸,她以前一直伺候来凤,她知道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是什么,而那声音更是听的她身子一阵凉一阵热,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在烧,脑袋就快要爆了。

不敢多留,明月忙趁着没人溜回去报信儿去了。

大夫人坐在屋子里吃茶,见刘婆子满头汗的回来,若无其事的问:“成事儿了?”

刘婆子赔笑道:“夫人放心,绝对是成了事儿的,方小姐虽然是未经人事,可我们少爷应该是有经验的,我出去时候瞥了一眼,成了的。”

刘婆子朝旁侧瞧去,竟见卓安也在场,他跪在一角,抽泣着正哭的欢。

大夫人撂下茶杯,道:“卓安这不说了,悦然竟然至今还没碰过女人,这个一根筋儿的东西。”

刘婆子闻言,道:“夫人别担心,这事儿也不用教,天生都会得。”

大夫人又问:“她几时能醒?”

刘婆子掐指算了算,答:“约莫也得等到明日天亮。”

“大夫给开的方子可是之前就吃了?”

刘婆子点头:“下午时候就吃了,说是要过两个时辰就可以行房了,而且很有可能催的不止怀上一个。”

大夫人轻叹,眼色略有暗淡,道:“但愿能怀上,成败在此一举,可千万别让我落了空。”

作者有话要说:尽全力了,累!下章不定时更,对不住了。

44第四十四章

她说不上那是怎样的感觉,像是被什么虫钻了心,穿了肺,抑制不住的全身跟着战栗不止,沉浮之中,耳边似乎总有人唤她的名字,深深浅浅,有些模糊,却也能隐约分辨的出来,可就连她也越发的不清楚起来,究竟是谁在唤她?那么一声声的,让她的心跟着揪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那温度太过灼人眼,像是要烫瞎了一般。

方沉碧恍惚之间,仿佛又看了张熟悉的脸,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喊她,一声声的,喊个没完,然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生怕她突然飞了一样,勒得她感觉到了疼。她忍了忍,可终究还是喊出了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惴惴的哭泣起来。

在梦里,蒋悦然终于可以如愿,将方沉碧揽在怀里,极尽温柔又缠绵悱恻,可这般甜蜜之时,他竟也隐隐的再犹疑,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只是他的疑问没有答案,能做的也只是珍惜这一分一秒,就算她只是个梦而已。

这面方沉碧跟蒋悦然着了大夫人的道儿,那面明月连滚再爬的往自己院里头赶,任是她跟五夫人来凤再怎么猜想盘算,也万万想不到这一步棋子儿来着。也别说手段是高杆还是低劣,就说这一招实在是让明月都接受不了,只道是这大夫人已经疯魔了,竟干出这等丑事儿出来。若是日后东窗事发,这两人还怎么自处?这事儿到底怎么才能平息?明月已是能自问不能自答了。

来凤听见明月这一番话也是给惊的不轻,就连她也料不到大夫人竟能做到这个地步上来。来凤瞧着明月的脸,问道:“你可是没看迷糊?”

明月连连点头:“我哪里是看得清楚的,我是听的真真切切,开始还不相信这码事儿来着,也没敢走,又蹲了一会儿窗根儿底下这才听的出来,两个人缠的厉害,我万万不会听错。”

来凤这才信了真,冷笑:“我看她是疯了,就算是盘算着蒋家的家财想的走火入魔了,怎么能在两兄弟之间这么挑唆,别说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尖子也会出漏子,换了她难道就能这么人不知鬼不觉的糊弄过去了?还当那方沉碧是个省油的灯不成?”

明月倒了杯温茶递给来凤,道:“夫人这话说的在理,可任是那方沉碧厉害过齐天大圣孙悟空,大夫人也是压着她的五指山,人倒是个精灵人儿,可惜是进了这样的深庭大户里来了。”

来凤吃了一口茶,道:“你可别小瞧了那方沉碧,若让我说,这丫头心里有主意的很,她肯嫁却也不是真真因着的没了什么势好依,你想想,为什么大夫人非要在这关事儿头儿上走这偏锋险招儿不可?”

明月想不通透,纳罕道:“我可猜不出大夫人那九曲十弯儿的花花肠子来。”

来凤轻轻放下茶杯,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儿,弯弯嘴角:“我猜应是蒋煦他必定生不出子嗣来的。”

明月闻言憋了憋嘴,方才明白过来,道:“这招儿可真够损的,合计若是让方小姐倒霉给真的怀上孩子,将来岂不成了乌龙笑话的事儿,自己的儿子朝自己叫叔叔,朝自己大伯叫爹爹,那方小姐又怎么心知这一切还能顺着心儿的在蒋府活着?”

来凤轻叹:“现下谁还管得她以后,都只看自己眼前罢了,可话说回来,如是她不争气,怀不上孩子,还指不定日后大夫人还有什么更阴险下作的招数要对着她使呢,倒也不如索性就怀了,再怎么说都是她心里头人儿的血脉,就算日日看着心里也宽慰。”

明月点点头:“前日三少在慈恩园那一遭算是成了笑柄也成了美谈,偏是那么两个人儿闹到了这一步,真是可惜了了。”

来凤展眉,转过头来看明月,看得明月莫名其妙,问:“你可知,这对我们也是件天大的好事儿。”

“好事儿?”

来凤点头:“看着吧,等着孩子呱呱坠地的一日,就是我重新在蒋府夺回我一切之日。”

这一宿大夫人屋子里的灯始终没熄,她又睡不着,辗转反侧的等着时辰过去,没隔多久就问外厢里睡的刘婆子:“这又哪会儿的光景了?”

刘婆子自是困得厉害,可说什么也不能闭眼眯着,只能勉强睁了眼儿拿着绣活儿打精神,若是稍有个不留神儿,就磕头虫一样,对着蜡烛点头瞌睡。

听到大夫人这么一问,刘婆子跟针扎了一样,一窜的坐直身子,答:“早呢,夫人先休息吧,时辰到了我就去叫曹方进去抬人。”

大夫人又翻身,百般无奈道:“要是如了愿才好,可让我少些操心。”

刘婆子闭着眼儿,哼哈的答应:“会的,夫人别愁。”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谁都不再说话,屋子又静了下来。

眼瞅着天快要放亮,这会儿子最冷,刘婆子掌着灯笼揪紧领口儿小心翼翼的推门儿出去了,曹方就等在隔壁,见刘婆子过来忙道:“天就要亮了,赶紧把人抬出来吧,迟了非得露馅了不可。”

刘婆子道:“我这就进去,你门口里等着吧,弄好了我招呼你进来。”曹方应了,跟着刘婆子往侧屋那头儿走。

刘婆子贴着耳朵在门上听了半晌,又轻声敲了几下,里头儿没人出声,刘婆子这才敢提身儿往里进。

屋子里头有些闷,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等着刘婆子走近,拉开了帐子提着灯笼一照,不禁咧嘴偷笑出声儿来。

蒋悦然正把方沉碧紧紧的揽在胸前还睡的死沉,丝被只微微遮住了女子的腰身和臀部,她把灯笼往下一撩,就看见方沉碧白皙的腿间和白丝被单上落了不少血迹。再看方沉碧胸口上的红印子,刘婆子也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小声嘟囔:“这小子才是尝了荤腥的,也不知道个疼人儿。”

正这工夫,身后门口儿微微传来三下敲门儿声,就听曹方压低着嗓子道:“还不快些,眼瞅着下人都出来干事儿了,你还蘑菇个什么。”

刘婆子也才慌起来,手忙脚乱的把丝被和毯子都裹在方沉碧身上,又唤了曹方进来搬人。这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泛亮了,蒙蒙糊糊可以看见似乎有人出来走动。曹方和刘婆子是给吓坏了,抬着方沉碧从大夫人院子后头儿的侧门儿出了去,又绕到梨园的侧门儿给送了进去。等着曹方走了,刘婆子这才用温水给方沉碧擦了擦身子,又套件里衣盖上被子后离开了。

再说这一面儿,大夫人早早收拾妥当坐在榻上看着茗香微笑,这功夫刘婆子刚回来,方才一进门儿,见茗香在,也没好开口,只得跟大夫人使了个眼色,退到一边候着。

“来,让我看看。”大夫人朝茗香招手,茗香喜滋滋的上前,跪在大夫人脚边儿道:“大夫人这么早寻我来可是有事儿?”

大夫人莞尔:“只道是问你一句话来着。”

茗香纳罕,问:“什么话?大夫人要问就是。”

大夫人摸了摸茗香的脸,不禁心里思忖,这丫头也是个年华正好的时候,细皮嫩肉,娇憨可人,可惜照比那方沉碧还是差了太多,若说自己儿子迷着那样的女人不奇怪就是了。

“大夫人?”茗香见她看着自己发直,轻声唤了声。

大夫人忙醒神,忙道:“就问你乐不乐意进了你们少爷的屋子。”

茗香闻言喜上眉梢,霎时红透了一张俏脸,也不知是往哪里藏才是,左右走不脱,就垂了头把脸掩在手里,支吾道:“夫人这话茗香可不懂了。”

大夫人笑,她并不为茗香愿不愿意跟了蒋悦然而费半分神,她只这么问,就让茗香一辈子都得念着她的好,听着她的话。

“害羞个什么,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女儿家,平素伺候的周全,又不轻佻下作,懂分寸,会眼色,进了他问屋子那是迟早的事儿,今儿我就做主。”

茗香心里甚美,像开了花一样,可再一想,蒋悦然与她一起这十几年也没见一次是动过心的,哪怕一丁点儿也没有,他心里只有一个方沉碧,剩下的不管多好也都入不了他的眼。就连那么漂亮的李家大小姐都不成,凭什么自己就成了?

“这……”

大夫人见茗香有了顾虑,又道:“你放心,方沉碧已是入了煦儿的屋子,就算悦然还有什么念想,那也都是白搭,这是根本没有结果的事儿,你何须放在心里为难你自己?男人就是如此,等着过了些时日也就都忘光了,等着你入了他屋子,成了他的人,还怕他不管你不顾你?”

茗香咬唇:“倒也不是这般……”

大夫人又道:“左右儿女婚事也要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来,那即便是他现下不乐意,若是你日后细心伺候,不怕他不顾念你好,就看你怎么做了。”

茗香自觉得大夫人这话说的在理儿极了,跟着点了点头,又听大夫人跟着道:“不过如今,悦然还倔,一时半会儿说也不听,不如我们选个好法子先定了这事儿,等着他到时候没法不认账自然也就收了你。而后你们也是要去京城过日子的,离着这里这么远,有着几年见不到人儿,什么爱恨也都淡了。

你若可懂这道理,你定是能降服悦然的倔性子。做女人也就是跟男人的事儿最重要了,这功夫你不使劲儿给自己搏一搏,等着他日若是再没了机会,你可要捶胸顿足了。可后悔的药可没地方买去,不如现下打算清楚,做了也不后悔,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茗香懂了大夫人的意思,可还心存顾虑,犹豫不决。

大夫人瞧一眼站在一边儿的刘婆子,刘婆子立马会意的上前,道:“可没这功夫给姑娘你合计前后了,咱们三少这功夫还醉着,姑娘要是再拖延,怕是三少醒了之后,你什么念想都没了。”

茗香猛地抬头,见刘婆子眼色,脱口道:“我乐意的。”

大夫人轻笑,刘婆子也跟着笑,茗香一时间觉得尴尬又没深沉,忙道:“夫人别笑我不懂分寸。”

大夫人走过身来,脱下手腕上的镯子,反给茗香套了上去,道:“我的儿啊,日后悦然就交给你了。”

茗香是被刘婆子送进去的,掀开帘子的时候,蒋悦然盖着被子还在昏睡,茗香梗梗不动作,刘婆子忙推她道:“可别怵了,赶紧脱了这身儿衣裳进去,等少爷醒了,就照我刚刚教你的说辞,不会错的,我早就说你自小就是个有福的相儿。”

茗香点了点头,顺着边儿爬进床帐里,窸窸窣窣的脱起来衣裳,而后钻进了蒋悦然的被窝儿。

刘婆子是看了一切准备妥当了方才出来的,这一次她心情甚好,忍不住念叨:“竟没想是这般的顺畅。”

蒋悦然到底是年轻身壮,醉酒加药也没让他睡过晌午去,翻了几个身,他感到头疼欲炸,身子乏力的很,睁了眼之后,只觉得似乎有人靠着自己躺在了一处。

他扭头,看见身边还睡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

因为蒋悦然的动作,茗香跟着醒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蒋悦然一头雾水,茗香则是羞涩的把自己窝进了被子里。

“出来。”蒋悦然声色没有半点情绪,茗香闻声,不敢忤逆,只好露出头,咬唇等着蒋悦然下文。

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蒋悦然眉头蹙得紧:“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少爷……”茗香余下的话说不出口,只啜啜道:“少爷喝醉了,我挣不过,就……”说罢哭起来。

蒋悦然感到万分无奈又嘲讽的冷笑一声,哗地掀了被子,果不其然,床上有落红,已经干透。

蒋悦然沉默,冷冷的看着缩成一团的茗香,盯了半晌,问:“究竟是你还是我娘的意思?”

茗香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说错,只是哭,不答话。

蒋悦然看得不耐,卷了被子起身找衣裳。可奇怪的是,衣服不是被胡乱的丢在地上,而是工工整整的摆在桌子上,他扭头又看缩在床角的茗香,冷冷问:“要进门是吗?随你。既然你愿意,日后可别怪我才是。”

穿好衣服,蒋悦然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倾过身子朝茗香靠了过去,阴鸷道:“这么着急,何不跟我直说,你说了我也愿意让你进门儿,这下作的招数见了恶心,你怎的偏挑我厌烦的来。”

见茗香不敢出声,蒋悦然站直身子,抄手看着茗香,道:“只要你听话,不会亏待你,你要什么去我娘那里要就是,别来烦我。”

说罢,蒋悦转身往外走,没走出几步,见地上有只帕子,帕子上绣的并蒂花,是帕子里不多见得花式,他当时并没往心里去,以为是茗香遗落的,遂看也没多看,不屑的一脚踩了过去。

蒋悦然与茗香的事儿不出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院子,马文德一听到信儿,搁下手头儿的事儿赶紧来寻方沉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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