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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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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方沉碧自是很清楚,蒋煦并不喜欢她,她倒也不很在乎,毕竟留在蒋府里生活也不是她所愿意的,何况在古代,男女婚配也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自己做主。

像是她现在的所处,更没有这个资格计较,宝珠原是伺候了他十年,不管是妾还是婢,感情总会有,现下她进府入了这院子,得到些白眼妒意总是难免的。

扶着蒋煦坐下身,翠红拎着热水壶进了来,方沉碧转身去盆架上端盆,又取过翠红温手里的热水壶倒水,伸手试了试水温,遂将帕子放进盆里浸透,抬头看蒋煦:“少爷,洗脸吧。”

蒋煦本是一百个不愿,可见着眼前的女娃也只有七岁,若是太过苛刻怕是要给长舌的下人留了话把儿嚼舌头,便冷着脸弯下头去,等这方沉碧帮他洗。

女孩子的手是香软的,小小的,正小心轻柔的拂过他的脸颊。因为方沉碧个子小,不得不贴的更近些,连气息都可微闻,盆中热水生出一层氤氲水雾,似乎融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绕在他周围,很是好闻。

蒋煦张眼,水珠荡在睫毛眉梢,蒙着一层水雾,他眨眨眼,方才注意方沉碧穿的这套衣裳,是淡淡的藕荷色缎子面夹袄,上面绣花不多倒也别致,然后是一双白皙的小手,利落拧干温好的帕子,给他拭面。

古代的规矩方沉碧多少清楚些,像是大门大户家的男人也有专有搽脸的香油膏,味道不如女子用的那么香,是添了麝香、龙涎香或没药等香料提炼出来的,尤其冬日时候用的最多。

她探手抹了一块,揉在掌心,等到油膏稍稍化开再轻柔的涂在蒋煦的脸上。翠红麻利的收走脸盆,再伺候蒋煦漱口,急忙忙将药端了进来。

“小姐,药温着的,不烫。”

方沉碧点点头,接过药碗,用汤匙舀了一小口,试了试温度,又换了勺子舀出一口喂给蒋煦:“少爷放心,我刚试过温度了,可以喝的。”

蒋煦本是等着方沉碧提及刚刚翠红和宝珠打架的事,却见她跟没事人一样,很是沉得住气,似乎打算只字不提,于是瞟了她一眼,径自端了药碗把药都喝了下去。

末了小碗里还备了酸甜可口的腌梅,方沉碧拈了一颗递过去,蒋煦蹙眉挪过脸去,沉声道:“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不吃。”

方沉碧笑笑:“那明日我来准备茉莉花茶给少爷漱口用,免得药味太大,嘴里不舒服。”说罢将梅子放进自己嘴里,起身下了床,帮蒋煦掖了被角,转而朝翠红道:“放李婆子再准备两个火盆进来,要快点。”

翠红不懂她意思,懵懂的出去准备东西去了,方沉碧见蒋煦还冷着脸,屋子里又没了人,方才走过去,轻声道:“少爷莫气了,不论事体大小都是我的不是,吵到您休息,下次一定注意分寸。”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方沉碧平日里是如何冷清不讨喜,也不管今日又是怎样气势凌人,说到底,蒋煦也只是想要个台阶,得个交代,再让新进院子来的方沉碧懂得些规矩。

平日里说到马文德,他也是不大待见,此人狡猾又事故,生出七魂九窍,最是懂讨主子欢心,府上大事小情也都交由他经手,这其中榨的油水少不了供他吃香喝辣。

尤其最近几年,马文德成了蒋府的大管家之后,又来打他主意,偏偏这脑筋又跟自己娘亲的心思碰到一处去,便是蒋煦不乐意也没办法。

蒋煦心里反复计较,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方沉碧一眼,便转身躺下了。没过多久,李婆子和翠红拎着火炉进了来,方沉碧让她们把火炉一里一外的放在窗子两侧,而后打开了窗子通风。

翠红见状好生担心,遂扯了方沉碧到一角去,小声嘀咕:“小姐,这窗子开不得,上次大少爷就因着一次冷风着凉足足病了一个多月,大夫人吓怕了,

这是大夫人搁下的话,熏香熏屋子就好,窗是万万开不得的,得加千万个小心。”

方沉碧倒也无惧,拍拍翠红的手:“放心,他不会着凉的。”

蒋煦本是扭过头躺下,听见有人开窗,调过头去一瞧,顿时火冒三丈,朝方沉碧嚷嚷:“你在干什么,开窗作甚?是不是想我早些病死,你好省了这份子麻烦?”

翠红被吓得一激灵,抖了抖身子,赶紧过去关窗,站在窗台外的李婆子更是连头都不敢抬,溜着墙边去后院猫着躲风声去了。

“屋子里透气流通些对公子身子有好处,里外都放了火盆,风一过也跟着暖了,断不可能着凉的,且只开一会儿就好,散散气儿就关。屋子里空气新鲜,公子不喜吗?”

蒋煦冷笑,瞪着方沉碧:“别以为你表舅舅是马文德,人见了都给三分颜面,我就不敢治你,这里规矩是我定,我是主子,不管是谁抬举你都一样,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子,还是知道些本分才好。瞧着方才不过几岁光景,就掖着藏着这样的欺上媚下的心思,你这狐假虎威的德行用在宝珠身上可有用,要是换做我身上定要你好看不可。”

蒋煦的脾气或许是方沉碧并不够深刻了解的,可单听他这一番话,他的心思她可是清楚了不少,见蒋煦破口大骂,她不恼,反而很淡然道:“公子可放下心来,我这个人许是没别的长处,唯一的一个就是很有自知之明,少爷长命百岁对我也是件好事,这府里上下除了夫人老爷,最希望您寿比南山的人,就是我了。您是树,我只是树下的草,这道理我岂会不懂?”

蒋煦憎憎看她,一时间倒也没想出还有什么恶毒的话来,本是不愿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可总觉得这孩子跟其他同龄的孩子不一样,是个厉害角色,遂冷冷道:“你清楚最好。”

“据说每日空气最好是在晨时,隔夜的房间里存了不少熏香味道,起床时候会让您感到头晕昏沉,一整日都不会舒坦,公子不妨试试沉碧的这个法子,多呼吸下新鲜空气,再站起身的时候一定不会感觉头重脚轻。”

蒋煦一怔,不想居然被这丫头说了个正着,面上一紧,唤道:“倒杯水给我,口干的很。”

方沉碧端了水杯递了过去,瞧着蒋煦喝水:“大少爷,我表舅舅曾说,府里最睿智隐忍的人就是您了。”

蒋煦不知她什么意思,又听她道:“困在这房间里久了,谁人都会倦怠腻烦,这本是无可厚非的,若是心气儿不爽骂几句就罢了,少爷不必太往心里去才好。”说罢又帮蒋煦掖了掖被角,方沉碧起身俯了俯,转而出去了。

蒋煦一人坐在床上怔住,被方沉碧话惊的心头乍然一颤,人最怕的不是被他人了解,而是脾性被自己厌恶的人看了个清楚,何况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子。

方沉碧撩帘子出来,见翠红还等在门口,正朝她望过来,于是笑笑上前:“早饭的时辰过了,我们就直接去书房上课,得赶快点,别误了时辰。”

翠红点点头跟着方沉碧出了院子,她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问方沉碧:“小姐,缘何每次大公子见了您都发脾气,同样的,只要您几句话他又不声响了?以前看见宝珠挨骂通常是没完没了的,害她一进屋子就担惊受怕的。”

方沉碧笑笑,转而目光挪到翠红脸上,见她脸颊还有些肿,轻声道:“回去拿棉布包些冰镇一镇吧,宝珠这一巴掌还真是下了狠手了的。”

翠红机敏,见方沉碧无心回答,也就没往下继续问,只是心里隐约犯了合计,想起那时候马文德跟她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你这主子可是有些心劲儿的打算的,你得仔细伺候着。”

现下看来,她也信了几分,也不是谁的嗓门大,谁的脾气急谁就占了上风,这小小的主子虽然言谈少,性子淡,可关键时候,倒也能屈能伸,就连以固执暴躁难伺候出名的大少爷也能消停下来,想来是有些本事的。再想到那个小心眼又气急败坏的宝珠,翠红到是心里乐开了花,遇见这么个沉稳的厉害主子,看着日后她的日子怎么好过得了。

原本,两人打算问安过后回到前院用饭,然后再回自己院子准备一下再去书房,结果在慈恩园这么一闹,什么打算都误了。于是两人急急忙忙的回屋子里拿书拿本,匆匆的往书房方向赶。

宝珠换好衣裳,从厨房端了清粥小菜过来的时候,方沉碧带着翠红已经离开了,她撩帘子进门,见热风扑面,正纳罕,转眼一瞧,惊得差点丢了手里的银盘子。

“这是谁这么胆大,不知窗子开不得吗?李婆子,你还不进来,真是又痴又老,不中用了是不是,怎的用了那么多粮食养着你这等废人,等着少爷病了,仔细你的老命。”

蒋煦蹙眉,看着宝珠放下银盘,啐骂着忙不迭上前关窗,不耐道:“是我让她开的,你且消停点,一大清早的聒噪个什么。”

宝珠怔住,不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又听蒋煦问她:“你们平日里都拿什么洗衣裳?”

宝珠想了想:“就捣碎了皂角泡水,然后捣衣,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蒋煦一顿,摇摇头:“没事,随便问问。这窗子就开一炷香的时候再关。”

宝珠应是,瞧了瞧窗台下摆了烧的正旺的火盆,方才知晓为何一进门有股子暖风涌进来,于是没

再说话,只好端过银盘子,将碗盘放在矮几上摆在床边:“少爷,粥还温着。”

蒋煦瞧了一眼,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病了这么多年,除了卧床便是日日清粥小菜,以至于他一见便生厌烦,只得勉强糊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不再碰了。

卓安抱着几本书跟在蒋悦然身后,见主子面色有些难看又不敢搭话,他隐约知道个原委,因为早饭时候蒋悦然曾问过他:方沉碧怎么没来吃饭?

最近也不知怎的,蒋悦然时常提起新进府来的方家小姐,昨日又突发奇想,让他去多备几盒茉莉味的头油膏来,还非得是上次他从夫人那里生生要来的紫檀木制的镂雕盒子装的。那本是老爷从外省带过来的东西,又贵重稀罕,哪里是他能随便弄得来的。他还在为此烦忧,就又见顶头的主子心情不佳,只得心里暗自叫苦。

两人进屋的时候,蒋家三个小姐已经都到了,蒋真见蒋悦然进来,笑弯了眼:“悦然,你今儿怎的来的这么早,平日里你可没这般勤快。”

蒋丛跟着笑:“许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吧,要么就是早上吃坏了东西。”说罢笑的更甚。

蒋歆只笑不语,坐在一边打理自己东西,蒋悦然平日与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也不爱太多接触,尤其蒋丛。只觉得人太刻薄,又小家子气,遂嫌少搭理。

卓安抱着东西跟三人点头哈腰的问安,等到蒋悦然走出很远,方才听懒懒道:“五姐是蒋家泼出去的水尚且来读书识字,何况是我这个为了姐姐们能在夫家锦衣玉食活下去,努力经营这个家的当家人呢。对了五姐,你今儿脸上的粉擦太多了,教书的夫子家的婆子还活着,他断不敢多看你一眼的。”

蒋丛被这么一说,气的直跺脚,又不敢对蒋悦然说三道四,只管对着偷笑的蒋真骂:“笑,就知道笑,笑的眼睛都没了,只剩了张烧饼一般大的脸了。”

两人找了最靠后的一个位置,蒋悦然歪着身子靠过去,沉着脸。

“爷儿,您要是吊着心,不如让小的去梨园瞧一眼去如何?”卓安凑上前去,谄媚道:“您要的水晶小包小的还包在怀里热乎着呢,少爷想吃了可要跟小的说呢。”

蒋悦然冷哼,用手支着下巴,眼睛望向窗外,皑皑一片白色,冷清又孤傲,真是像极了一个人:“谁说我吊着心,我只是在想这方沉碧怎的一点规矩也不懂,才进府几日,就连饭也不到前

厅来用,不知道马文德究竟怎么教的。”

卓安赔笑,把手里的书本都工整摆在桌子上,笑道:“瞧着方小姐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主,许是在大少爷那里有事耽搁了吧,大少爷的脾气您也是知晓的,想伺候得好,难着呢。”

蒋悦然闻言扭头耸眉,斜了俊眸瞧卓安:“你说方沉碧每天要去慈恩园?去干吗?”

卓安咧咧嘴:“自然是去给大少爷请安啊,方小姐是夫人给大少爷的安排的,我前儿还听李婆子说起,说是方小姐人好着呢,话少,又懂眼色,净是夸她……”

卓安说的正在兴头上,蒋悦然却听得脸色全变,猛地拍了桌子,叫道:“你给我闭嘴。”

他这一吼,前面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瞧他,就在这时,方沉碧和翠玉一并进了门。

蒋真本是十分喜欢这漂亮的妹妹,赶紧上前拉她手往自己身侧的位置带:“沉碧妹妹,你坐着吧。”

她话音刚落,只听蒋悦然高声喊道:“方沉碧,你给本少到这边来。”

蒋丛抿嘴一笑,就知道蒋悦然这是找人闹脾气,于是扯了蒋真过来,低声道:“你少碍手碍脚,小心他找你算账。”

蒋歆见势,连忙站起身,朝方沉碧走去,揽她肩膀,往蒋悦然那边走,边走边笑道:“沉碧莫怕,你顺着他,哄着他,他也就闹不起来了,休得跟他一般见识。”

方沉碧点头,跟着走到蒋悦然面前,不咸不淡问他:“三公子找我什么事?”

“磨墨。”

卓安闻言,赶紧猫腰上前,赔笑:“我说三少,磨墨小的来就好,您别为难方小姐嘛。”

蒋悦然倒是不看他人一眼,直直竖眼盯着方沉碧,讽笑道:“既然能去伺候我哥,缘何不能给我磨墨?难道这比伺候病人还难不成?”

蒋歆闻言心里纳罕,看看自己弟弟一眼,复又看方沉碧一眼,轻声道:“悦然莫闹了,夫子就快来了。”

蒋悦然不肯罢休,冷声问她:“你磨是不磨?”

方沉碧瞥他一眼,撩了撩袖子,伸手过去,轻声道:“磨。”

蒋悦然未曾想方沉碧连一句为什么也不问,又不反驳一言半句,就连一丝不满也没瞧见,倒仿似他无理取闹一般,顿时火冒三丈却又哑口无言。梗了梗,恼怒的转向卓安,吼道:“把东西给我。”

卓安见主子是真真动了气,连喘息都不敢,忙手忙脚把怀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只见蒋悦然粗暴的撕扯裹在水晶小包的白棉布,扯得包子掉在桌子上。

大家正愣着,不知他究竟要作何,只见他气急败坏的把捡起水晶小包,一个个狠狠扔到了窗外后,方才气哄哄坐下身,直直盯着方沉碧雷打不动的磨墨的样子,快要头顶生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得说一声,本文架空,规矩什么的,懂的亲千万别跟我较真,因为不是行家,所以才架空。此外,本文女主恐怕不是个风生水起之人,有很多人情世故的道理可能人人理解不同,我的理解只道这个程度,所以女主就照此塑造,所以,不喜这个性格亲千万别看,免得惹火。再说一句,看文写文,只图个快乐,我能娱人娱己最好不过。

另谢一路支持的亲们,谢谢你们。日更可能有困难,年底工作超忙,我尽量快更,乃们放心吧。

第十二章

蒋歆大了蒋悦然六岁,自是会看眼色,也曾见过蒋悦然闹气发泄,却也从没见他这么恼过,再见方沉碧脸色,仿若没发生什么事,自顾自的垂眼磨墨,十分沉得住气。

“悦然,区区小事,何来那么大的火气,沉碧还小你三岁呢,你还欺负她,也不怕人家笑话。”

翠玉站在方沉碧一侧,想说话又不敢,这蒋府三少的脾气她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着实不敢招惹。

“四姐知道什么原委,只见我置气,怎的不见她那态度。”说罢站起舍,猛地掀翻了砚台,溅了几人一身墨汁,瞪着方沉碧,火道:“不愿就不愿,何必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你给谁看?许是要给我哥看个仔细,再来找我训个话不成?”

说完起身扬长而去,卓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卷了桌子上的几本书,忙着跟上前去,边跑边问:“少爷,夫子就快来了,你不读书了?”

“不读,她喜欢就给她读个够去。”

“小姐,您可还好?”翠玉小声问着,连忙蹲下帮着擦拭衣服上的墨迹,急的红了脸。

蒋丛见场面闹得不可开交,斜眼夹了方沉碧一眼,抿嘴偷笑,还跟蒋真小声道:“我就说她是没福分的,看我怎么猜的这么准,一说即中。”

蒋真本也知道蒋丛的脾气,也不好得罪她惹得没完没了,惋惜的探过眼去,道:“然弟的脾气也太暴躁了,怎的说来就来,也不分青红皂白,沉碧不是顺着他意思了嘛,还真难伺候。”

蒋丛哼笑转过身去,走到自己桌子边坐下,不咸不淡的念叨:“许是没生出讨喜的性子来吧,她哪里是低眉顺目的性子,非要做的恭顺又乖巧,假的很呢,活该。”

蒋歆懒得与蒋丛一般见识,忙从怀里掏出帕子,跟翠红一道帮方沉碧擦拭衣襟,又怕小姑娘脸皮薄,禁不住话重哭起来,遂哄她:“沉碧妹子莫气,悦然本是给母亲和奶奶给宠得娇贵了,平日里与我们也是这般,说翻脸就翻脸,我们可不跟他一起闹,少说一句,让他闹够了,转身的功夫就好了呢。”

方沉碧抬头朝蒋歆笑笑:“谢谢四姐姐。”

蒋歆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是并不平静,不知怎的,她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太懂事了些,虽是言语甚少,可倒是有心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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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花间色带父母快穿后躺赢了穿成替嫁夫郎后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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