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梦回
“生与死……”
姜恒盘坐于一片虚无，血干涸，魂枯竭，整个人无力形如死去，道与法于此地无效，只能依靠意志力死撑，熬住寂寞，于生与死间挣扎。
费力的抬动眼皮，姜恒入目是虚无，见不到任何有形之物。
这里的一切都是永恒不变，黑暗冰冷，枯燥死寂，如同一片被大战彻底打崩的域外虚空般。
姜恒感受不到一切能量波动，整个人仿佛修为尽散，与虚无交汇融为一体。
“这便是……化道后的光景……”
姜恒只觉得意识涣散，稍微凝聚注意力都会让意识濒临崩溃，更不用说思考。
姜恒的思绪，被浑浑噩噩所淹没，时不时姜恒意识就会陷入黑暗沉眠，时间流逝，不知岁月长。
漫长时光后，这一片死寂的空间终于发生了变化，慢慢地有形之物出现汇聚在了一起，不断的成长，姜恒也随着岁月的增长，逐渐不再虚弱，有了思考的能力。
但姜恒依旧什么也做不了，如同旁观者，只能静默的看着周遭的变化，十分枯燥，如同苦行僧般。
不过每一次沉眠之后，姜恒意识清醒时间就会有一定的延长。
又是一段岁月流逝，才从沉眠中复苏，一阵震动引起了姜恒的注意。
那是一片浓烈生命气息的光，突然爆裂的景象。
刺目的光让姜恒难以看清，回过神来，姜恒眼中已然是一座生命世界形成，虽是初生，规格却不低，差不多具有中等生命世界的雏形。
“这是……”
姜恒突然想到了什么，正思考着。
未等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姜恒意识陷入冰冷与沉寂，过度思考提前让姜恒沉眠。
姜恒意识再度恢复时，生命世界已然生机勃勃，无数生灵繁衍其中，甚至已经出现了修行者。
“一个世界的……起源。”
姜恒心底闪过一个念头。
还没有深想，也不能深想，生命世界界壁裂开，一尊生灵终于破开了束缚，冲开了极限，来到生命世界之外。
姜恒看不清这一尊生灵，只能大致知道人形生灵，不过准仙层次。
生灵没有发现姜恒，或者无法发现姜恒。
时光在迅速流失，生命世界越发鼎盛，能够冲出界壁的生灵越来越多，各个族群都有强者诞生，甚至往更高境界攀升。
轰隆！
看了许久，姜恒意识再度沉眠，等再一次苏醒不知已过多少岁月，引入眼帘是蔓延虚空的无边战火，强者在大战，数不清的生灵在厮杀，血与骨充斥这一切，虚空染上了红，厮杀不绝。
最初来到生命世界之外的一尊生灵，已经成长到极为可怕的境地，沐浴神辉，御使无尽道则，持神盾，握战矛，战在了最前沿，与一尊同样修行不知多少岁月的强者大战，周遭万里尽是两者交手的余波，无生灵敢靠近。
姜恒也不自觉被两者交手所吸引，两者境界绝不弱于自己化道前，一些法的精妙让姜恒都不禁暗自叫绝。
虽然失去修为，但姜恒依旧能看出两者法中蕴含的一些东西，把这些领悟都记下来。
姜恒再凝神看向战场，一场大战已经平息，但却出现了另一场大战。
一重又一重的浓郁死气将生命世界包裹，如浪涛狠狠拍击生命世界的界壁，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隐藏在死气浪潮中，隐隐可见一些身残魂缺的生灵，在窥视眼前生机盎然的生命世界。
界壁难以抵御，不过界壁之外出现了一座洁白如玉的宫殿，不过茅草屋大小，却绽放极尽璀璨的神道之光与界壁相融，抵御着死气和隐于其中的生灵，庇护一切。
“生死……”姜恒目光于两者间来回，明悟了两者对抗的关键。
一生一死，两种极致。
姜恒从未见识过生与死的大道规则，两种道修行艰难，能够接触两种道则的修行者也少，这是姜恒第一次接触。
期间姜恒再度沉睡数次，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双方对峙从未停止。
生命世界曾迎来辉煌时期，数位顶尖修行者并列称王，皆是真仙层次的强者，几乎击退了死气浪潮，却无法彻底清除死气，最后死气浪潮无数生灵献祭，走出一位以死气为源的怪物，击败了几位顶尖强者。
死气浪潮占据上风，即便是洁白宫殿都摇摇欲坠，通体在龟裂，无尽道则在泯灭，最后无数修行者以骨补天，以血焚烧死气，几位王以命为源维持宫殿，勉强支撑过一段岁月。
后来一位又一位王者命源焚烧枯竭而亡，死气浪潮再度逼近，就连洁白宫殿都被崩碎，就在姜恒以为生命世界就要终结时，宫殿残墟中走出了一尊生灵，极度强大，不弱于死气浪潮中的怪物。
“第一位走出世界的生灵。”姜恒感到了意外，原以为早已陨落，未曾想居然自宫殿残墟中复生，而且更加强大，已然到了半步天仙层次。
死气怪物与生命世界第一尊半步天仙相战，不禁让姜恒泛起一丝熟悉。
“曾经交战的对手，可惜我看不完……”
姜恒认出了，这是自己见过的第一次大战时交战的两者，只不过都已另一种方式延续了生命，重活了一世！
微微叹气，姜恒又一次沉睡。
姜恒于一次次沉睡苏醒中来回折腾，看着生命世界一次又一次繁荣，与死气浪潮无数次争斗，见识过诸多天骄，甚至有天仙层面的存在现身，也看到了诸般大道！
虽不能修行，姜恒对于道则的领悟也积累到恐怖的程度。
在无数次沉睡后，姜恒意识终于恢复到一定程度，不用再随时陷入沉睡，而也就是这一次苏醒，姜恒见到了生命世界的毁灭，死气浪潮也消散，不复存在。
就在此刻，姜恒见到了一尊堪比剑帝级数的强者从域外虚空经过，所到之处大道相鸣，随手一拂，神秘大鼎虚影笼罩这一片虚空，世界残墟被收走。
这一片空间，陷入了最开始的黑暗与虚无。
而就在黑暗与虚无中，姜恒再度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