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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冶跟周容约在了一家圈内人开的日料店,保密功夫做得很好。
即便如此,谢时冶还是变装过才来,很谨慎,高良逼他谨慎,生怕周容算计他拍了照片,然后又跑出来蹭热度。
拉开包间的门,周容早已抵达,一张秀气苍白的脸,仰头朝他望来。那眼神似哀似愁,那面色难以启齿,一看就是有事要拜托,不知怎么开口。
谢时冶关上门后,摘下装饰的眼镜,坐了下来,给周容倒杯清茶,推过去道:久等了。
周容双手握着那茶杯,苦闷地摇了摇头。谢时冶仔细观擦周容,发现他这前任瘦了许多,也不知道是遇见了怎么样的事。
他放软声音,徐徐图之,慢慢地让周容放松下来,总算说出他到底惹了什么事。
原来周容被公司高层看上,想要包养他,周容当然不愿意,他跟谢时冶这样的人物谈过,又怎么会再看上别的人,更何况那高层肥头大耳,很是恶心。
周容不从,就被打压雪藏,就算能接到资源,也是那种苦不堪言,在剧组里呆着都受气的角色。
说到这里,周容潸然泪下,一边抹泪一边说:我本来想着大不了我不混娱乐圈了,我去干别的工作。但是他扣住了我的合约,硬是说我的违约金要几千万,我哪有这么多钱。
其实不给也可以,但是这就要打官司,周容家境不好,家里还有一个吃药的母亲,哪里经得起官司的消耗,但是再被那个高层整下去,他迟早也受不住。
谢时冶听完以后,沉吟道:你是想我帮你付违约金吗?
周容听到这话,吓得双眼圆睁,眼角带着泪花,可怜又可爱:怎么可能,几千万我怎么还得起。
原来周容的意思只是想谢时冶放出点风声,说他是谢时冶的人,高层知道以后自然不会再逼迫他,打他的注意。
从前他跟谢时冶热恋的时候,就没人敢打他主意,而他今天来,不为钱也不为别的,只是想让谢时冶护一护他。
周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要脸,明明都分手了,还得求着前任帮他,明明是他提出的分手,谢时冶挽留过他。
求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弱,越发无力,这时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他听见谢时冶低沉柔和的声音:别哭了,对我来说不难,我会帮你。
周容接过纸,压住眼皮,半晌深吸一口气:我该怎么报答你?
周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看向谢时冶,只见面前的男人以手支颔,那双漂亮又多情的眼望着他,像小孩要糖般笑了笑,随口道:那你就弹吉给我听吧。
周容怔住了:现在?手边没有吉他,难道是指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弹,他们还会再见吗?周容的心跳加速了,砰砰直跳。
谢时冶好像也意识到这个一时兴起的提议对他们这对分手的情侣不合适,又道:没关系,下次也行。他顿了顿:视频音频都可以。
将人哄好后,谢时冶这才点单上菜,还留出了周容处理自己狼狈仪容的时间,以免他被其他人看见,会尴尬。
谢时冶擅长聊天与把控气氛,没多久就逗笑了周容,驱散他面上的愁云。
饭局结束后谢时冶让阳阳叫了车,送周容回去。
高良知道周容拜托他的事后,很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去处理了,果然那高层不再为难周容。周容也在微信上传来了一个视频,他自弹自唱爱的罗曼史给谢时冶听,他知道谢时冶喜欢这首歌。
没多久,《出世》的开机要到了,谢时冶带着两个助理抵达《出世》剧组所在的影视城,住入剧组安排的酒店。
晚上十点,谢时冶刚洗过澡,就接到钟昌明的通知,叫他去601,那是钟昌明的房间。
他住八楼,806,傅煦住哪他不知道。
谢时冶头发还没吹干,只能临时换好衣服,用皮筋把湿头发扎起来,拿上剧本去601。
到601时,房间里有钟昌明和编剧项进,这是叫两个主演过来开会。剧组的其他人之前已经在楼下大堂开过一遍了,这次叫主演,主要是想知道他们感情培养得如何。
谢时冶听到感情培养这四个字,身体就微僵,很尴尬。他跟傅煦这几个月都没说过几句话,哪来的感情。
这时傅煦来了,傅煦没拿剧本,只拿着一个手机,走进房间后,钟昌明就把对谢时冶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果然,听到培养感情的时候,傅煦也看了谢时冶一眼。
钟昌明见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显然有事。钟昌明心想这两个臭小子该不会真搞出事来吧!
还没生气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等两个人试完戏,项进沉默,钟昌明掏烟,谢时冶和傅煦两个人,一结束就坐得很远,一个在房间这头,一个坐那头。
钟昌明抽了半支烟,才哑着嗓子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谢时冶没出声,傅煦道:老师,我的状态不是很好,我……
钟昌明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知道,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他看向谢时冶。
谢时冶被钟昌明锐利的视线逼得浑身不自在,示弱地垂下头,说对不起,湿润的发梢在他眉宇间打上水,滑入眼窝里,就似泪痕。
对着好看的人,再大的火气也会被压下几分,但是钟昌明实在不喜谢时冶,况且谢时冶今晚的表现不及试戏的十分之一,他都怀疑这大明星是在玩他,合同都签好了,才露出马脚。
眼见钟昌明要发火,想来要说出很难听的话,谢时冶无声地叹气,闭上眼睛,打算任由钟昌明骂了,谁叫他表现确实不好。
结果钟昌明还没出声,就听见一道声音从他身前传来。他睁开眼,傅煦背对着他,站在他身前:老师,我们两个的状态都不好,你怎么能偏心,只骂他不骂我。
钟昌明差点被气笑了:等会再骂你,起开。
傅煦:不行,这是我师哥,我得护着他。
钟昌珉:现在知道护着了?刚刚做什么去了!
傅煦:刚刚不是没状态吗,再试一遍吧。
钟昌明: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傅煦不管他,回身朝谢时冶伸出手:师哥起来,我们再走一遍戏。
谢时冶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到底有多涩,就像寒夜中一簇随时都要熄灭的小火苗。
明明熬不住了,又舍不得,到底还是被情感泼入了起死复生花火,重新燃烧了起来。
他将手放进了傅煦的手心里。
傅煦回握住了。
。格格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