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火树银花,终为卿归
升到正空的明月，拨动时间。
叶丹青和天音仙子踩着积雪并行，于“嘎吱”声中走到零点，出现在既定的地点，恰好也是第一天。
天音仙子温软娇躯依偎在自家徒弟弟身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心驰神往的彼方。
那里……
纯白的雪地跃动着，月色的银光。
周围数百米方圆没有多余的树木遮挡，清晰可见星辰璀璨漫天，衬托着熊熊燃烧的“烈焰”。
一如身着鲜红广袖流仙裙的她，艳艳。
它又不同于她。
他为她挡着飞雪，风寒难近；它选择拥抱飞雪，霜华满身。
“徒弟弟，这是……”天音仙子圆睁着魅惑众生的丹凤眸，白皙无暇的娇颜尽是惊喜。
叶丹青拥着佳人，眸中倒影火红，话语柔情：“你一直想看，话本小说上的‘火树银花’。我帮你找到了。”
“本身赤红如火，雪落枝头为银花……”
天音仙子美眸盈盈，惊叹出声，“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它；原来，这才是火树银花。”
“为什么，师尊想找火树银花？”叶丹青牵着她柔若无骨的玉手，缓缓走步上前，柔声询问。
“我喜欢红色。”
天音仙子被牵着的玉手，调皮地挠了挠叶丹青的掌心，“还有，我想和你一起来看哦。”
叶丹青感受着掌中牵着的柔软，追问道：“那为什么要是火树银花？我感觉，红莲同你更配。”
“红莲太过孤独惹。”
天音仙子贝齿轻咬着莹润下唇，迷离的眸子窥视着身边的少年，声如蚊呐般娇羞出声：“火树银花是不朽的象征……银花永远不会落蒂，不会离开火树……它们可以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火红的我，想永远陪着白袍的你。
“可惜，雪终究会消融。等冬季过了，只有火树就再也没有了银花。”叶丹青凝望着火红与银白的交融，语气复杂。
“雪……雪会消融……可是……可是……”
天音仙子心中骤然慌乱，瘪着嘴嗔怒道：“为什么，徒弟弟要这么煞风景？我们可以假装没有这种事情的说。”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那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是想离开我么？又想丢下我自己走了？就跟前几个月一样。”
“会……又不会。”
“徒弟弟说话好难懂哦。什么叫‘会又不会’呢？”
“师尊就像是这火树，一直都停留在原地。”叶丹青牵着天音仙子走到“火树银花”之下，伸手触碰树干，满心温暖。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知道你就在这里。
天音仙子迷惑地看了一眼自家徒弟弟，伸出纤纤玉手触碰火树，略感失望：“这火树看起来火红，一点都不热。”
“师尊失望了？”叶丹青低眸神情对视。
天音仙子眸光一颤，没有掩藏内心的真实情绪，微微颔首道：“有点……我还以为，火树银花真的存在；看来，它应该只是书上杜撰的罢了……不‘火’也不热。”
“不，火树银花是真的。”
叶丹青右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又点向天音仙子的心口，“火树不是热的；但，我们的心是热的。”
“徒弟弟……”
天音仙子芳心猛地跳了一下，差点蹦出胸腔，满目痴迷。
“还有银花……”
叶丹青伸手挥散火树的所有积雪，使其化为点点银光飘散、落下。
月华下浪漫的火树银花，仅剩下光秃秃的火树枝丫，再也不见银花。
“诶……徒弟弟……你……你在做什么呀？”天音仙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叶丹青耸了耸肩，“我只不过是想帮师尊证明：如果火树是假的，银花也是。”
“我的火树银花！”
天音仙子徒劳地伸手想去捞起飞雪，急得话音带上了哭腔，“只要是徒弟弟带给我的……假的我也喜欢的说……没必要弄坏呀。”
“师尊。你以为银花没有了么？”叶丹青眸中掠过一抹狡黠。
天音仙子抽着鼻子，委屈地点了下头，“没有惹……只有孤零零的火树惹……假的也没有惹。”
“就算我不挥散积雪；等春天到来，它们还是会融化。到时候，火树也会孤零零。”
“可是……呜……至少，火树银花还可以存在一整个冬季。”
“只有一个冬季，够吗？”
“够惹……心满意足。”
“可是。过后，火树还是孤零零的。”
“至少，它们曾经紧紧相拥过。”
天音仙子心有戚戚然，眸中水雾弥漫，泫然欲泣，“它们是注定要分开……呜……所以，能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更加珍贵的说。”
“师尊哭啦？”叶丹青她抹掉眼角的泪花，嘴角却是微翘起恶作剧般的笑意。天音仙子赌气般地挡开他的手，“徒弟弟……呜……就知道欺负我……我不高兴了。”
“师尊。你哭的是不是早了点？”叶丹青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我都没把话说完呢。”
天音仙子柔嫩玉手揉/捏着衣摆，嗔怒：“你就是故意气我……说带我来看火树银花……又把它弄坏了。”
“你不是说它是假的吗？”叶丹青抿着唇，强忍住不笑出声来，“假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我……”
天音仙子如鲠在喉，心中酸楚得“吧嗒吧嗒”掉眼泪，“徒弟弟话里有话……呜呜……没好话……你嫌弃我惹。”
“真是个笨蛋师尊。我不就逗你了。”叶丹青“噗噗噗”地强忍着笑，提醒道：“师尊。你抬起头看看。”
“臭徒弟弟……我不看！”天音仙子抹着眼泪，紧咬着银牙，恨不得在叶丹青身上咬一口。
“你真的不看？”
“我不！”
“你不会后悔？”
“我不……你就是在故意气我……喜欢看我哭。你这个欺师灭祖的逆徒！”
“你要是不看，那我走咯？”叶丹青佯装冷淡，就要转身离去。
“不……徒弟弟不要走。”
天音仙子话语说出口前，两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抓住了叶丹青宽厚温热的手掌，央求道：“我看就是啦……让你欺负就是啦……你别走呀。”
“笨蛋师尊。我可没有在欺负你。”
叶丹青捧着天音仙子梨花带雨的娇颜，温柔地为她抹掉眼泪，“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天音仙子泪眼朦胧、愣愣看着叶丹青，期待又害怕。
叶丹青郑重点头，看向火树银花的方向示意，“我想告诉师尊的是价值一生的承诺。”
“一生……”
天音仙子呢喃着，芳心中的怨气瞬间全部消散，蓦然回首望向同一个地方。
方才，叶丹青挥手吹散了火树上的积雪，只留下光秃秃的枝丫；
现在，她伤心、抱怨了一小会之后，枝丫上再度有了积雪……很少，在不断变大，是“银花”。
“师尊看懂了吗？”叶丹青拦住天音仙子瘦削的香肩，将其搂在怀里，柔声询问。
“徒弟弟……我……”天音仙子樱唇微张，于芳心小鹿乱撞中如鲠在喉，似懂非懂。
叶丹青看着，树杈上积雪渐渐堆积、“银花”再次布满枝头，没有再卖关子，“或许，‘银花’有一天会离开‘火树’……被风吹散也好、被太阳融化也罢；它终究还会回到火树身边。”
“徒弟弟！”
天音仙子眸中的幽怨瞬间消散，转身扑在叶丹青的怀里，为心中涌现的暖流而娇躯触电般剧烈颤抖、泪水汹涌。
“师尊。”
叶丹青感受到温热的湿意在胸口飞速地扩散，话语轻柔地解释：“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无时无刻呆在师尊身边；但是，我可以保证无论经历多久、走了多远，仍旧会回到师尊的身边。”
“这就是……徒弟弟的‘火树银花’么？”天音仙子紧紧攥着他的胸襟，哭着又笑着。
叶丹青郑重点头，又轻轻摇头，“这不是我的‘火树银花’。”
“诶……”天音仙子愣了了下。
叶丹青轻轻拍打她纤柔细腻的后背，柔声纠正道：“这是我们的火树银花。”
“徒弟弟讨厌……呜……又故意逗我……把我弄哭。”天音仙子纤细玉臂紧紧搂住叶丹青的腰，几乎要将自己揉入他的怀里。
泪水，愈发的汹涌。
“谁让师尊这么软萌，让我很有欺负的欲望呢？”叶丹青忍俊不禁。
天音仙子羞恼地用臻首捶了下他的胸口，“我才不软萌……我可是女魔头！杀人无数！”
“笨蛋师尊。你这时候说什么杀人无数？太煞风景了。”
叶丹青爱怜地捏了捏她富有弹性的细腻脸颊，调笑道：“不过，任你在外面怎么嚣张；在我面前，就是只容易欺负的小白兔。你服不服？”
“我……我服惹。”天音仙子眼眸眯成弯月，尽显乖巧。
谁能想得到，杀伐果断的修仙界第一人，会是这般顺从的模样？
但为君故，万事皆允。
“师尊服就好。”
叶丹青宠溺地刮了下她的琼鼻，“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你几个愿望吧。”
“真哒？”天音仙子丹凤眸圆睁，破涕为笑。
叶丹青连连点头，笑骂道：“笨蛋师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也是诶。嘿嘿。徒弟弟才不会骗我呢。”天音仙子抹掉眼角的泪水，歪着脑袋思索，“那……我应该许什么愿望呢？”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师尊可以慢慢想，要什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