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夸我含苞待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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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给他这五首歌他把他的人给我。”苏格说。
“孟公子的人?包括身家吗?”
苏格见他问得认真无奈地道:“萧老师您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啊?一点都不像艺术家。”
“这合同孟公子同意的?”他怀疑这合同根本没有法律效力。
“对。”
“没一个正常人。”萧树嘟囔着拿走了合同。
苏格在走廊站了一下转身回到刚才才的休息室。
“关河的葬礼我不是故意不参加的那天我有个非常重要的演出。”一开门苏格就听到魏澜姗的声音。
关河这个名字她不陌生。
原创音乐界的天才横空出世横扫各大音乐排行榜后又因为他的自杀近些年来有人开始用“传奇”来形容他。现在他的音乐流传极广不过几年时间已经被奉为经典。
他自杀时苏格十三四岁刚从国外回来也因为年龄小对此事了解得不多。她隐约记得前些年家乡电视台总是在播放他的歌曲关河和她一样来自西南小镇。
苏格靠在门边记忆突然回到了那个蒙蒙细雨的傍晚孟斯年敲开了她的门他说朋友忌日他必须赶到沙溪。
那个人是关河吧。
“哦不是心虚啊。”孟斯年淡淡的语气却充满嘲讽。
苏格的思绪被拉回到这个休息室听着里面的声音她突然觉得压抑。
“我为什么要心虚?”魏澜姗不以为意“我和他在一起时他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
“原来你知道他有抑郁症啊。”孟斯年的声音始终无波无澜。
“我不知道后来看了媒体报道他自杀的原因才知道的。”魏澜姗说这句话时放低了声音放缓了语气。
“所以呢?你想证明什么?不知者不为罪吗?”
“知不知道我都没有错只是男女朋友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
“魏澜姗。”孟斯年叫了她的名字缓慢又清晰。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叫过她的名字了那样凝视着她那样郑重其事地喊出她的名字。魏澜姗有些动容轻轻地“嗯”了一声。
可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动容立刻烟消云散。
孟斯年说:“你是怎么做到丝毫没有愧疚感的?自私成这样我也是大开眼界。”
魏谰姗提高了音量:“孟斯年!”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话吗?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比起魏澜姗孟斯年的情绪可以说十分稳定了。
魏澜姗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平稳了些许:“你为什么非得把关河的自杀归咎于我身上。”
“非要摆明说吗?你玩弄关河感情的事儿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感情破裂还不让人分手了怎么着?”魏澜姗立刻说。
“感情破裂?有感情吗你们俩?不喜欢他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给他希望又亲手碾碎好玩是吧?”
“谁让你帮他追我!”魏澜姗怒道。
“你失忆了吧我只是帮他询问了你的意思没人逼着你答应。”聊到这里孟斯年已经不想再谈了他觉得和她说不通他烦躁地抽出支烟低头点燃。
“那也不行孟斯年你帮他了就不行。”魏澜姗低声喃喃道。
“你是不是有病?”孟斯年将打火机扔到桌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搭理你吗?因为关河离世后你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我觉得很……恶心。”
这样的孟斯年对苏格来说是陌生的。她熟悉的是那个话不多却总是对她温言细语的孟斯年这样咄咄逼人毫不留情的孟斯年即使见不到人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他用了“恶心”这个词魏澜姗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终于崩不住了情绪再次爆发她喊道:“如果我有错我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你!我爱了你十几年!你说我的心是黑的孟斯年你的心是冰的吗?”
苏格想出去想离开这个房间她后悔进来了却又不敢动。
然后孟斯年笑了低低的笑声传出来仿佛魏澜姗说了一个笑话那笑声让苏格的心狠狠地揪起来。
他轻轻地说:“所以是我们害死他的魏澜姗我们俩将在深渊边缘挣扎的关河推了下去。”
那个房间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苏格正考虑要不要离开时魏澜姗的声音响起充满疲惫与无力:“我想让你吃醋孟斯年骄傲如我爱你却爱得这么卑微。”
“不要用‘爱’来为你的恶毒开脱你和关河分手时说的话”孟斯年又点燃了一支烟吐着烟雾幽幽地道“我都知道。”
魏澜姗愣了半响凄然一笑不知道是释然还是彻底绝望她说:“最后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爱过我?”
“我很庆幸没有。”
回答似乎在魏澜姗的意料之中她嘲笑他:“你爱过人吗?孟斯年你真可怜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
其实她知道自己才是最可怜的爱一个人做到了这种地步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她太骄傲了所以她一度觉得无地自容。
当初答应关河的追求到底是赌气还是想让孟斯年吃醋她已经不想深究了总归是爱得太卑微像关河对她一样。
她求而不得绝望中对世界充满了恶意仿佛伤害了别人她的伤口就会愈合一样。关河单膝跪地向她求婚那天她说——我得不到孟斯年你也得不到我不过我还有希望能拥有他但你这辈子绝对不会拥有我你真可怜。
后来她出国演出一个多月后再得到关河的消息是他的死讯。
她从不觉得她的那几句话会是导致关河自杀的原因。
后来媒体证实关河自杀是因为他长期被抑郁症折磨……
魏澜姗问完那句话苏格开始后悔自已没早点离开这个房间万一孟斯年回答没爱过她该怎么办?会伤心还是会更努力去引起他的注意?
“你怎么知道我没爱过?”他的声音依旧是毫无波澜的清清谈淡的却那么好听。
苏格偷偷舒了口气。
“那个苏格吗?”
苏格的心又提起来了。
“别用你那傲慢的语气提她的名字。”孟斯年将烟头拧进一旁盆栽的土里“你要的谈话可以结束了希望你信守承诺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毕竟我不像你一样觉得事不关己。”
“孟斯年……”魏澜姗还想说什么
孟斯年已经不给她机会了他开门走出来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眼中有着戾气与焦躁他直接走出休息室。
苏格怀疑他可能没看到门边站着的她。
魏澜姗跟着出来眼圈微红表情有一丝狼狈当她看到苏格时错愕在脸上一闪而过瞬间她又用她惯有的冷漠神情武装起自己仿佛她还是那个美丽高贵的女王。
外间的门突然又被打开孟斯年去而复返两个女人同时微愣孟斯年牵住苏格的手:“你什么时候能听话一次?”
苏格这次没跟他贫嘴也没敢开玩笑她垂眸:“对不起。”
她不应该进来的她其实是想来听听孟斯年和魏澜姗的感情史听听两人怎么由爱生恨的她怎么都没想到孟斯年的“恨”不是由“爱”生的而是因为“不爱”还扯上了逝世多年的关河。
孟斯年叹了口气捏着她纤长的手指:“苏格你是真的皮。”
“我真的错了。”她真心道歉一句滑头的话都不敢说。
孟斯年没说话牵着她走了出去。
走廊里零星走过几个人楼梯间旁边的门边有两个女孩在说话似乎没看到他们过去一个马尾辫女孩说:“听说魏澜姗又来了她在追咱们老板的事看来是真的。”
另一个说:“追到了吧?她真的长得好美而且气质还好。”
“我看未必她年前三天两头地来也没见老板搭理她。”马尾辫说完还压低声音“听说老板和音乐学院的一个女学生有点关系叫……苏格。”
“苏格是谁?”
“就写《山河曲》的那个苏格听说刚成年长得……”说到这儿孟斯年牵着苏格从两个说八卦的员工身边经过。马尾辫愣住目送两人越走越远她回神用手指着苏格:“那样。”
孟斯年把苏格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关门顺手把百叶窗帘换个方向以防外面的人看到办公室里的情况。然后他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微微仰靠看着站在桌边的苏格苏格像是做错事被老师罚站的学生装得乖巧。
“孟叔叔批评或者骂我两句什么的都可以别动手就行。”
孟斯年看着她半晌才道:“怎么都行?”
又是他独家的“不动声色”技能苏格听不出他的意思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她懒得探究犹豫地点了下头。
“那给我亲可以吗?”孟斯年问。
苏格挑着眉毛看他见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睛也比刚才亮了她还没答应呢他就已经高兴些了。突然间的成就感让苏格大胆地走上前两步然后跨坐到了孟斯年腿上。
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她想孟斯年是喜欢她的吧刚才魏澜姗叫她的名字他都不高兴呢给这么维护自己的孟斯年亲一口她愿意。
苏格双手搂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胸前:“关河……和你投关系你别怪自己。”
虽然了解得不多但听完他们的谈话后她多少猜到了些。孟斯年从她大胆的动作中缓过神意识到她在安慰自己伸手抱住怀里的人她真的很瘦他轻易地将她完圈住。孟斯年用脸颊蹭着她的头发:“我时常会想如果关河不认识我他现在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苏格扬着头认真地看着他坚定地说:“跟你没关系他是生病了。”
孟斯年摸着她柔软的发仿佛她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他接着说:“关河他很爱笑我以为他是个开朗的人其实他有重度抑郁症。”
媒体说关河的抑郁症是因为网络暴力莫须有的抄袭被安到他身上他出新歌网友们又说他江郎才尽他做慈善被说作秀……后来关河自杀在网上缅怀他的那些人中可能就有当初跟风黑他的那些人。
网友的记忆仿佛只有几秒仿佛点了根蜡烛自己就是个好人了然忘了自己曾是众多“凶手”之一。
“不是你的错。”她又向他怀里钻了钻抱紧了他。
孟斯年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抬起来他的视线落在抬起的右胳膊上:“那年冬天我们一起参加一个公益演出在酒店里他用水果刀割了自己的颈动脉……”
听到这儿苏格猛地抬头看他他眼中凄然之色明显。
关于关河的死因各种猜测都有警方通报里没明说只确定说是自杀有人说是吃安眠药有人说是割腕众说纷纭苏格怎么都想不到关河竟那么决绝。
孟斯年顿了顿接着说:“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心得多强烈才能下得了狠手割破自己的颈动脉。那天我捂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后来我穿着厚棉服的这个胳膊里里外外都被他的血染红了。”
苏格见他抬着的胳膊微微地颤抖立刻抓住他那只手触感冰凉。
“我不想听别说了你不要回忆了。”她搓着他的手想要让他热起来却感觉丝毫不起作用她急得眼圈都有点红了“你是冷吗?”
她眼中的心疼那样明显。还有急呼呼的样子让孟斯年有些动容:“苏格上次你在我那儿碰到的卓悦是我的心理医生。”
她一愣脸上的神情那样紧张:“你怎么了?”
怕吓到她他放缓语气:“创伤后应激障碍小问题。”
苏格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眼圈又红了几分:“不能弹钢琴还是小问题吗?”
他的右手握了握拳随意地道:“只是偶尔……想到这只手上沾满了关河的血会控制不住地发抖。”
“还有吗?别的症状。”苏格一直觉得自己特别机灵现在才发现自已迟钝得可以和孟斯年接触那么久了却对他的病丝毫没有察觉。
他没有隐瞒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示给她看:“做噩梦还有麻木感。”
“麻木感是什么?”
“情感上的禁欲与疏离感。”他很配合治疗即使表面上尽量做到待人亲和但心理上还是抗拒与人亲近。
“对所有人?”
他看着她表情难得的郑重其事:“可能除了你。”
所以当她出现后卓悦察觉到他与她相处时的自然以及对她的亲近感那些都不是他刻意强迫自己做出来的样子卓悦鼓励他勇敢地近出这一步他说完这句话苏格突然倾身低下头温热的唇贴在他的右手背上。轻轻柔柔地亲吻。
那样虔诚。
孟斯年觉得有电流从手背上传遍身直达心脏心脏里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随即开始剧烈地跳动。
他翻手捧住苏格的脸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拉向自己两人离得极近气息交融。
孟斯年望着她那水任汪的眼睛直接低头吻住她。
他有些粗鲁牙齿咬着她的唇吮着她的舌尖苏格觉得微微有些疼但又不闪躲只想配合他这样好的孟斯年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乖巧地仰着头承受着。
后来他身上开始发烫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的衣襟下钻了进去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腰侧细软的肉。
当他的手向上游移时办公室门口突然想起了说话声苏格的理智回来睁开了眼睛。
显然孟斯年也听到了动静不过他只是眼睛微眯嘴上、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顿他的沉沦比她更甚仿佛无法抽离。
门被打开秘书的说话声清晰地传了进来她在和别人说:“老板应该没回来他在的话从不拉窗帘……”
门口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苏格抵着孟斯年的胸膛侧过头与他分开随即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孟斯年冷冷地看向门口:“出去!”显然是压抑着火气的。
秘书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地去关门似乎太过急切没掌握好力度巨大的关门声震得苏格“咯咯”地笑起来。
孟斯年被她的情绪感染脸色也有所缓和抱紧怀里调皮笑着的人揉着她的头发她身上暖暖的软软的这又让他想起了猫:“你很像我外祖母家的那只猫。”
苏格调整呼吸她问:“你喜欢那只猫吗?”
说话间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一一侧痒得不行像被那只猫趴在沙发背上睡觉时甩过来的尾巴一样让他痒遍身他说:“喜欢。”
即使它总是让他打喷嚏。
很满意的答案她又问:“那只猫喜欢你吗?”
“不喜欢。”那只猫永远懒懒散散的似乎谁都不喜欢。
“那我不像它。”
孟斯年懂了苏格的意思心情极好地笑笑手指在她脸上游走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又想亲她。
她避开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问:“刚才进来的是谁?”
“秘书还有程蓝。”
说到程蓝的时候他低头看她。
苏格不以为意在他脖颈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在他怀里:“还亲?你不难受吗?”
孟斯年眸光微闪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格格这种事不要挑开了说。”
“为什么?你会青羞吗?”苏格坏坏地笑着眼睛弯弯的比猫咪的眼睛还勾人“我可以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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