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进入努特农场（1）
m715已经研究明白了手里的枪——它的样子极为古典，看起来就是一种弧度优美的管状射击火器，枪身很长，目测有一米半左右，飞扬抢先走过去，在m715脚下那一排枪中，拿起了一把看起来最新的，算是据为己有。他摸了摸板机，眯起一只眼睛，看了看枪管内部。
只有真正阳光、备受宠爱的人才会这样做，而他做一切事情的时候都是可爱的。
m715给大家展示他手心里的一颗圆形的子弹：“它的名字就叫火弹。它和你们看到的枪都已经停产了，最后的这部分，是从乔老板的五金店高价买来的。”
尹合欢看了看不动声色的骷髅侦探——他果然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私下忙了很多事情。
m715还在继续，“这种子弹并不能杀死任何幽灵，只能暂停幽灵的行动。”
“那幽灵是永生的吗？”戴维插嘴。
“啪！”boss踢起一块石头砸中了戴维的脑袋，“我们本来就是死过的人！笨蛋！你记住，你得罪我两次了！你会付出代价的！”
幽灵小姐倒是很和善，她解释了一句：“制造幽灵和彻底杀死幽灵都属于禁术，好了，你快继续！”
m715快哭了，“你为了我的授课不被打断，竟然——”
又一声“啪”，这次是幽灵小姐踢了m715的脸一脚。
m715立即回到冷酷严肃的讲课状态：“使用这种枪的难度主要有如下几个，第一，枪身很重，子弹也有一定的重量。你们要学会习惯他们的重量，并且找到最适合最省力最保护自己和它们的姿势；第二，这种枪是单发的，你们要熟练如何装填子弹；第三，没有瞄准器，你们要通过练习获得射击精度，尤其是要大胆放敌人靠近，很多时候，这需要彼此的配合。最后一个，第四点，恶幽灵的体能、速度、灵敏度，都要高于普通幽灵，你们必须在掩护自己的同时，掩护如此引人注目的一杆枪。”
大辅低声嘟哝，“我感觉，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m715大叫一声：“no！有我在，一切皆有可能！”
尹合欢在心里评价道，幽灵小姐应该接受m715啊，这个男人打起架来冷酷，模样周正，重情专一，有时候有些傻，却永远乐观正能量！
很快，尹合欢就不这么想了，因为m715几乎把他和同伴们折磨到疯狂。——由于火弹有限，m715为大家找到了形制最接近的代替品，从各种姿势地举枪、瞄准，到无限重复地带枪前进、装填动作，m715简直就是一个枯燥无情的魔鬼，连尹合欢这么好脾气的人，都产生过三次举枪向这位老师射击的冲动。
他们实际上并不是训练了3个小时，而是6个小时。等浑身的酸痛泛上来再退下去，并且循环了两次之后，骷髅侦探认为，“够了。”
大学生们人仰马翻躺在了地下车库的地板上。
骷髅侦探就爱看别人遭受虐待的场景，心情颇为舒畅地开始了训话，“提问：非人类在各方面都强于人类的前提下，为什么没有消灭本城的人类？为什么仍然让人类成为第一等公民？”
飞扬虽然举起了手，但是学霸月美已经坐了起来，精神抖擞、字正腔圆：“回答：第一，本城创立者达夫将军与非人类制定了契约，并且留下了一定的措施保证契约的执行，例如他安排好的组织机构，秘密部队，技术技能和武器等等；这些措施，不仅有效保证了对非人类进行一定的监督，而且还维持了本城最初的社会秩序能延续下来，让大家都有比较稳定的生活，不再想去破坏平衡；第二，人类才是真正的生产者，本城的科技、工业、农业、媒体、学校等等，都靠人类来维持。所有非人类需要的能量，其制造厂家也由人类从上到下充实在各个岗位。人类对于非人类来说，是不能缺少的；第三，人类对非人类基本上比较友好，两个世界有交集，也有限定，对于维持原来的秩序，非常有利。”
“不愧是月美啊。”骷髅侦探首肯，“所以，像我们这样，一个战队里有颇大比例的人类，前去进攻禁区的恶幽灵的事，是春蝉历开始后的第一次，懂吗？”
少年们纷纷从瘫倒状态坐了起来，表情极为严肃热血。
骷髅侦探笑了笑，“大家要努力哦！”
“是！”
“找到是哪个恶幽灵运用取心器试图对迪卡先生进行转化，就可能了解更多的黑幕和秘密，甚至查出078号瘟疫的来源，因为，迪卡先生是瘟疫的第一个感染者！这对本城所有的公民都很重要！我们不要着急，明天统一行动，依次去包围和审讯每个恶幽灵。”
“是！”
飞扬再次举起手，“提问：达夫先生创立了一百多年的制度，真的还适应本城吗？不需要改变吗？”
所有的人看着飞扬，但是没人回答他。
“休息吧。”骷髅侦探说，“八小时之后见。”
幽灵小姐“命令”尹合欢先洗，立即、赶快洗！结束后，给她腾地方。尹合欢怂了吧唧地从命，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回到卧室后，发现月美正在和电视机先生聊天，被逗得哈哈大笑。
哼，也是，安德烈当年可是追求幽灵小姐成功的人啊！老绅士了！
而尹合欢除了有些紧张外，一句台词都憋不出来。月美正坐在他床沿上，“学弟，我过来没有别的事，我觉得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知心大姐姐上线。
“那个，是快递小哥的女儿。我很担心她。爸爸一直没回去，而且……唉。”
月美的表情也黯淡了下来，“好可怜啊，不过。七天的隔离期还没有结束，想必，快递小哥的亲朋好友还没开始担心吧……这样，我答应你，等，等从努特农场回来，我陪你去他家！我们带礼物给小朋友吧！”
“啊，好的，师姐，晚安！”
电视机先生听到这句话，直接闪了一层雪花儿，“欢哥，人家女孩还没说要走啊！”
月美连忙解释，“我要走了要走了！安德烈先生，晚安！学弟，晚安！”
月美跑出尹合欢的卧室，发现春雨在等她去楼上各自的房间。因为怕她单独行动不安全。
“久等了，那个，对不起！”月美又感动又愧疚。
春雨冷冷地站起来，往外走去。
“不小心”听到了尹合欢与月美对话的m715被刚洗完澡的幽灵小姐从隐蔽处拽出来，一边流鼻血，一边被审讯：“你偷听什么？变态！”
“我！我是想来找安德烈先生聊天的，不小心听到的。我——”
幽灵小姐放开他，进入自己的卧室，没想到m715跟了上来。
“你跟踪我干嘛？色狼！”
“我，那个，好吧，我想去一下，那个快递小哥的家。”
“嗯？”
“也许我不会告诉尹合欢，不过，那边听说只有个被邻居照顾的小婴儿，有点儿，让人担心。”
m715刚说完，就自动躲开，很怕自己被踢一脚，结果，并没有。
幽灵小姐看着他，“你为我做的事情，才让人恶心，才会挨打。为了别人，不会。走吧，我陪你。”
“啊？”
“擦擦鼻血！不然人家以为你得了瘟疫！”
尹合欢并不知道幽灵小姐房间发生的这一切，他在电视机先生的嘲笑里入睡。如愿见到了阿伊帕丽公主。
琉璃罩子里，公主拉住他的一只手，尹合欢迷迷糊糊地，想去问她，结果依旧是碰触不到，一下子醒了。
醒在了强烈的南瓜味儿里。
电视机先生说：“早。”
“啊，早，吓我一跳。”
“告诉你一个秘诀，人只要有意识地提醒自己，就能在梦里保持清醒，就能在梦境为所欲为。像你这样一晚上都亲不到一个女孩子、还不停说梦话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我恨你！”尹合欢发出一声惨叫，逃出卧室。
餐厅，浓郁的南瓜味让人沉醉，骷髅侦探做了炸南瓜、南瓜派、南瓜鲜蛋黄酥、南瓜肉沫粥……
大辅一直在喂食乌米，他说，小时候也养过一条德牧，却被父母抱走丢在了不知何处……
只有少年幽灵boss对这件事感兴趣，甚至还难过了起来，回忆起自己养过的一只猫。
南瓜宴结束，boss的车载着戴着口罩的大家驶向努特农场的方向，一路上，m715不停地向大学生们提问着昨天学过的知识。
兹德拉斯城一片落漠，但偶尔也能看到快递车、军警车、急救车、殡仪馆车辆驶过，所有的人都戴着口罩。
浓雾中，大路逐渐接近死寂。连那些车辆都不见了。
一道路障出现在面前，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防弹衣、手持武器的军警敬礼、要求停车，幽灵小姐在副驾驶，出示了通行卡。
军警挥挥手，车子继续前进。
戴维今天的金发也梳成了一条粗粗的发辫，不知道是不是月美的手笔——月美此刻正因为和飞扬坐在一起而兴奋害羞——戴维摸着辫梢，自言自语，“为什么我的鼻子里冲进来这么多强烈的味道？”
“汪汪！”乌米叫道。算是回答。
浓雾飘忽不定，零星有灯关闪烁，boss打着车灯。
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南瓜田。
探照灯照射着这些巨大的果实。
骷髅侦探一脸得意，“怎么样，明白了我早餐的设计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