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月之地的往事
这两个恶幽灵和他们的座驾，目标和战术都很简单：不顾尹合欢死活，抢夺月美。
前半段倒是和尹合欢不谋而合，尹合欢想要保护月美，并不想顾及自己的死活。而且自从把陈佳的尸体带到他女儿面前，把大辅火化，自从飞扬出走，尹合欢觉得自己对于生死的看法，变了很多。他们被人包围，并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尹合欢采用了笨办法：紧紧地、拼了命地环抱着月美，然后自己原地迅速打转。在这个又傻又可笑的动作做出之后，包围他们的力量并不能立即通过伤害他的办法去除障碍，夺得月美。
与此同时，他毫无章法地发射着电流。进攻者只能一边躲避，一边举着血刀，或者呲着血牙，寻找袭击的机会。
“傻子，你打他们，不如打你自己。”
月美大叫。
尹合欢闻言，一拍脑袋。
顺便，也确实等于“打了自己”，闪电直穿入尹合欢的脑袋，“腾”地一下，将那把叫做“可汗”的短剑上燃烧着的火焰变得热烈起来。“可汗”就像被发射的火箭，“biu”一声，喷薄而出。连尹合欢都没想到，直接没接住。掉在了地上。
“额。”在场的人和恶幽灵和座驾都有点儿诧异。
最淡定的是短剑本身，它从地上跃起，钻到了尹合欢右手中。
尹合欢回忆着在安德烈安保公司的时候，在忽然出现的阿伊帕丽公主身影的引导下，他做出的一系列击败敌人的搏斗动作，开始挥舞短剑，主动进攻。他选择的第一个短兵相接的对象是血马，因为书上说，马，非常容易受惊——恶幽灵马是否也一样？
尹合欢的这个知识是对的，经过训练、身经百战的血马，如果不是在自己熟练的战场，如果不是处在英勇无畏的冲锋中，忽然面对袭来的短剑，本能地后退了一下。
那一下，就够了。尹合欢全力做了一个动作，从因为血马退后而形成的缝隙中，将月美推了出去。
“别管我！你跑！”
他相信，以月美训练后的速度，跑出这座院子而不被恶幽灵控制非常有把握。既然这里属于斯卡家族，很快会有安保人员闻讯而来营救的。恶幽灵毕竟被官方规定只能在努特农场禁区活动。斯卡家族还有努特农场的股份，他们总不会不顾一切把事情闹大吧？
而且，他做到了，他将月美几乎一下推到了院子的边缘。
但月美迅速后退，而且，她的脸上被投射了一道红色的光。
来这里的恶幽灵并不是只有两个，在月美本来该逃走的“出路”上，那位丽萨就守在路口，此刻，一步步将月美逼了回来。
尹合欢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好吧，那也要战斗。他继续挥舞短剑，只不过这次攻击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血马的主人，因为他横亘在自己和月美之间。他不该推开月美，他们应该战死在一起。
血刀触及“可汗”，银光和血光一同闪耀。
另一个恶幽灵完全没有保持风度的考虑，直接拿血刀砍向尹合欢的背部。
同时，丽萨扑向了此刻几乎等于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月美。
一声惨叫，从尹合欢背后传来。
背刺他的恶幽灵被一条血鞭勒住颈部直接往后拽了十几米。
阿曼德先生。
他将血鞭留在对手的脖颈上，大手往前一身，把尹合欢拉到了自己身边，与已经放弃与尹合欢对打的恶幽灵对峙。
对方并没有兴趣久留，而是后退到丽萨身边，一人一只胳膊，控制了月美。
“放开她！不然，我才不管非人类不能杀什么的屁话！老子让你们灰飞烟灭！”
尹合欢前几秒前，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结果，他震惊了自己。他边吼叫边撕裂了自己的衣服，从拽着自己衣领的阿曼德先生那里挣脱，**着自己曾经它太瘦弱而觉得羞耻的上身箭步冲向前方，上方，手里的“可汗”短剑被一道闪电冲击出去，直接插入了挟持月美的恶幽灵的眉心。
又是一声惨叫，先是血狮，接着是它的主人，翻着血红色半透明的血肉、血沫，干涸，萎缩，消失。
丽萨恶狠狠地看着尹合欢，“低贱的人类，你可以杀了我的伙伴，不是因为你有能力，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反应。我不会给你这个时间。另外，你以为我们有兴趣把这个女孩搬家到哪里开膛破肚做实验吗？我大可以在这里杀了她，对吧。”
“丽萨！冷静一些！”阿曼德的语气像是恳求。
“去你妈的冷静！除了眼睁睁看我做我想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尹合欢的“可汗”再次依据闪电射出，却被丽萨躲开。不仅如此，丽萨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高举血刀向尹合欢砍来。
月美虽然一只胳膊被丽萨拉住，身体还是自由的。她向后仰去，试图以这股力量迟滞丽萨的攻击动作。
丽萨被惹怒了，她的血刀回头一击，插向了月美。
血刀插入了月美的腹部。蓝色的血涌出，如河。
阿曼德与尹合欢几乎同时冲了过去，闪电与血刀共同毁灭了丽萨。
尹合欢亲眼看到月美为了救自己遭遇到这样的对待。头脑一片问问中看到阿曼德抱起了月美，而且呼唤自己骑上血狼，“公主殿下是不会因为这种伤死去的。”
“啊？不会死？公主殿下？”
迷迷糊糊中，尹合欢抱着阿曼德的腰，感受着他怀里冰冷的月美的身体，蓝色的血流满了尹合欢的手臂。
尹合欢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善良。
因为在离开之前的那一秒，他再次用可汗短剑，将另一个在场的恶幽灵杀死。
阿曼德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自己的血鞭。
血狼冲出了孤儿院的大门，冲过了死去的王叔叔的尸体。直奔更浓的黑暗中。
阿曼德的落脚处竟然就在梦魇街。
他进入房间，把月美放在尹合欢见过的仪器和蓝色液体中，月美如同幽灵小姐一样，被蓝色液体治愈吗？
阿曼德让尹合欢不要打扰月美，跟随他到客厅，给他到了一杯橙汁。阿曼德看着尹合欢的表情，吐槽说：“你是不是觉得恶幽灵家里有橙汁很奇怪？”
“当然不，”尹合欢立即喝了一口，因为他确实很渴，而且时间也离他出招过去了半小时，“骷髅侦探他们也吃人类的东西，据说为了过口瘾。”
阿曼德笑了笑，“蓝血，经血刀伤害而不死，这些已经证明了月美就是阿伊帕丽公主。”
“那，您是不是准备给我讲述，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曼德摇了摇头，“我不会比骷髅侦探告诉你的更多——你们的美丽世界，在某一天，由于忽然出现在撒马尔罕月空下的邪恶力量的进攻而混乱，人类反应过来后退守高纬度的草原深处，建设一个叫做兹德斯拉斯城的地方，实施军管，并组织力量试图反攻。功败垂成的一役中，塞巴斯蒂安的背叛是关键。”
尹合欢一边注意听着月美的动静，一边催促阿曼德先生，“这些我都知道。”
阿曼德慈爱地笑了笑，表示理解，“在我们的世界，一切和你们的世界不太一样。你知道，我们有幽灵、骷髅人、魔法、吸血鬼……但充满征战和血腥，说实话，我不认为我们的世界更美好。阿伊帕丽公主是我们的世界中月之地的首领。雪夜侍卫是她忠实的情人。他手执格拉姆神剑，身披月石铠甲，与我们恶幽灵一起跟随阿伊帕丽公主四处征战，开疆拓土，保护臣民。”
“忠实的情人。”尹合欢无比清晰地回忆起了梦中的公主。是的，好像她不该有丈夫，只能拥有“忠实的情人。”
“哈哈哈，”阿曼德有点儿幸灾乐祸地看透了尹合欢的心思，“而且，雪夜侍卫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说实话，我怀疑他只是一具铠甲而已。谁被召唤入那具铠甲，谁就是新的雪夜侍卫。所以怎么说呢，在一次平叛中，达夫、塞巴斯蒂安和司徒雪夜被召唤而来。而司徒雪夜成了历史上第一个女性雪夜侍卫，不知道和她的名字是不是有关？”
“女性？”尹合欢实在是不想问那句话，“身为雪夜侍卫和忠实的情人，ta的职责包括——夜晚的职责吗？”
阿曼德半透明的红色脸庞更红了一些，“尊者的这种事，我们不能讨论。”
“好的。”尹合欢的脸也红了。如果月美就是阿伊帕丽公主，她有过披着同一副铠甲无数个情人！哼！
阿曼德说，那次叛乱最终没有能够彻底平定，月之地和人类世界变得一样，失去了原来的秩序。他和伙伴们继续跟随主人，以及主人新的朋友战斗。
然后，就是塞巴斯蒂安的背叛。
雪夜侍卫——也就是司徒雪夜带着格拉姆神剑，随之失落。因为她爱的人就是塞巴斯蒂安。
接着，阿伊帕丽公主被叛军首领毁灭，灵魂囚禁在大祭坛。
她的灵魂虽然如金石般高贵坚硬，但是随着岁月流逝，是会消散的。
——哦，那就是尹合欢梦里的人。
她躯体的一部分被达夫将军带走。在达夫将军创立了新的兹德拉斯城后，放入蚌佛谷进行培育。
她死前，将可汗短剑赠予达夫将军。
将召唤之印化为火焰融入“可汗”。
她许下心愿，新的雪夜侍卫，具备达夫将军、司徒雪夜和塞巴斯蒂安三个人的优点，并将重回故土，拯救她的灵魂。
这时候，月美挂着淡淡的蓝色液体，打开了客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