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火车头
稿件很厚，火车头长话短说。
“晨跑的时候，遇见我的广告牌，角度不是很好，只显示了我十分之三的酷，我申请重新拍摄。”
“你这不是超级英雄事迹吧。”
莱恩看了看态度认真的火车头，这货说的话，根本就是一己私利。
可是，火车头却有自己的坚持。
“这很重要。”
算了，莱恩也没心思理他，便将视线移动到下一位。
一个空椅子，椅子上却明显坐着人，也有人声传来。
“我，透明人，偷窥到了新鲜事物，给大家分享一下。”
“好了，下一个。”
“诶？我才刚开始说。”
“不，已经够了。”
在偷窥这种事情上乐此不疲，莱恩也觉得透明人这家伙兴趣有够奇怪的。
他望着最后一个人，黑色的装束包裹全身。
超级英雄，玄色。
平时便不出声的人，让莱恩想起家乡的俗语。
咬人的狗不叫。
但这个超级英雄拿起桌上的稿件，报告的是无聊的内容。
“干掉了几个抢劫银行的歹徒。”
“银行怎么天天被抢。”
“当然是银行的错，谁叫他们那么有钱。”
玄色简单回答了莱恩的话，继续做着汇报。
“我痛恨抢银行的恶人，在击伤歹徒后，用拳头，钳子，电锯研究了人的痛觉系统。”
听完，莱恩也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在座的果然都不是好人，特别是这个玄色。
根本就是带着超级七人队背景，用正义的形象实施粗暴之行的暴徒。
特别是这种暴行用到了惩戒犯罪上，就让人挑不出刺来。
会议开到这里，除了祖国人那种没到场的，几乎都说完了自己的英雄过往。
时间还早，窗外的天空，小鸟依旧展翅飞翔。
座位上的人看向座位中心的人，那里坐着一个少年。
他叫莱恩。莱恩左右环顾一下，知道按照顺序，该自己讲了。
讲些什么好。
莱恩苦恼不已，毕竟自己做过的好人好事实在有够多的。
一个个罗列，怕是几天都说不完。
说到底，自己出生在世上，在这里呼吸，都是正义之举。
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话语，莱恩开了口。
“散会。”
“？”
“？”
“？”
大家的疑惑的视线并没有让莱恩感到不适，他以为是需要自己鉴赏两句。
便加上话。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都是很棒的超级英雄。”
“真的吗。”
深海反应诚恳，一脸高兴。
莱恩只好实话实说。
“当然是客套话。”
“。。。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绝对揍你。”
“来揍我，威武不能屈。”
捏了捏拳头，莱恩正好觉得自己手痒，他迸出家乡的俗语，以此劝诫只有嘴硬的深海。
却被深海以“散会”了为由，一溜烟逃走了。
会议是结束了，在场的人纷纷离开了座位。
除了一个人，火车头。
他还是穿着那身蓝色的标配运动衣，坐在位置上不肯离去。
莱恩转过头，就看到这货在位置上玩自己手指。
“扯几根下来玩，你这样不够刺激。”
“你那样也太疼了。”
打了个哆嗦，火车头缩回手，他脸上有些苦闷。
“我也不是想待在会议室，主要是法务告诉我，得当面向一个人道歉。”
“道歉。”
“嗯，之前在路上跑路，把那个人女友撞散架了，我拼不回去，就只能道歉。”
道歉分为两种，言语上的请求原谅，这是照顾人的感性。
金钱上的给予，这是照顾人的损失。
会议室里，火车头待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穿着黑色西装的沃特国际员工领着一个毛头小子进入了这里。
毛头小子看上去是个愣头青，眼睛被会议室的宽敞奢华所吸引，四处打量着什么。
一起进来的沃特国际员工介绍着毛头小子的身份。
休伊，被火车头撞死女友的人。
他要求得到火车头的道歉。
会议室里，莱恩起身打算走，接下来的对话，无非是对不起，我原谅你。
这种毫无意义的背书，不带有一丝感情，全是敷衍。
莱恩无法对此感到兴趣，他起身，却听到火车头的挽留。
“没事，你一起听吧，我道歉的样子，也不是很难看。”
“也不算好看。”
“好看的是我在跑道上的身影，有时间来为我加油吧。”
火车头发出邀请，他和莱恩的对话，是同事间的闲谈，在休伊面前。
对话的声音将休伊的注意力拉回，他只是个音像店的员工。
平凡的人生里充斥着平淡的色彩。
可超级七人塔不同，这里繁华，大气，有种扑面而来的辉煌感。
在步入这栋大厦以前，休伊从未见过类似的景色，这使他很震撼。
震撼归震撼，休伊也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他是有正事来干的，他看向火车头，就是那个人，在路牙撞坏了自己女友。
可怜的女友洛滨，正值豆蔻年华，就惨死在路边。
一想到这里，休伊就想上前给火车头几拳。
其实，他是有过考虑，想给沃特国际的法务部商量，自己通过揍火车头一顿以平息怨气。
要求是中途不还手。
可那种无理的条件，怎么想也不会有人答应。
他只好退而求次，来寻求原谅，可是，休伊注视着火车头。
那个人正和同事愉快的聊天，自己过去说道歉。
有种乞讨别人的善意的感觉。
这让休伊很不舒服，他转而看向火车头的同事。
一个明显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样子很好看。
“顾客。”
相识过的面容让休伊忍不住叫出声，这一声，也使得对方向自己看来。
莱恩看向原地呆愣的休伊，还以为他是忘记了怎么走路。
便出言提醒。
“不是来让人道歉的么，坐过来吧，能听得清楚一点。”
“。。。嗯。”
以前的相处，休伊只觉得顾客是个强势的少年，现在的邂逅，休伊有种自己得听他安排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的疑惑，会议室里，休伊没能问出口。
他的身体已经擅自乖巧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位置在火车头对面。
沃特国际的员工看了看手上的表，告诉休伊他能待的时间，便关上了门，离去了。
现在，只剩下休伊独自忐忑不安。
他张开口，就问起火车头。
“对我女友的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火车头用手撑着头，极其不耐烦。
“深表遗憾。”
“你这样算是道歉吗。”
“我可是满心的歉意，你居然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