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我在学长的病边缘趴着睡着了,做了一个梦,一个我不想承认的梦,我的奶奶离我而去。虽然这是事实,我却始终不想承认,奶奶的房子还在,在乡下的某一处,对乡下地方来说那栋房子算是气派的了,有点欧式农家的感觉,不外乎是因为奶奶曾去欧洲留学过,自从奶奶去世,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去了,我怕我看到就哭了,奶奶我好想你。
突然我感觉到头发被抚摸的感觉,我张开眼睛,看到的是已经醒来的学长。
「你哭了,你知道吗?」他说。
「我、我哪有?」我摸摸自己的眼角,却溼溼的,「怎么会……」
「怎么了?」他问。
「想到我奶奶了,可能是因为太阳他奶奶吧!让我又想起了以前的事,还有奶奶的房子,我有三年没回去了。」我拿了张卫生纸擦了擦眼角。
「你哭起来真的不好看。」他笑了笑,手也因此痛了起来。
「你笑我的报应,手在痛了吧?我去叫护士。」我说。
护士来了之后,就帮他重新换药还叮嚀洗澡时,最好别碰到水,可是他这样要洗澡也很难啊!那个护士应该是个实习护士吧!因为她换药时,不停的看向学长,是,我是知道学长很帅,但别一直看他好吗?突然地萌生了一点醋意。
「你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在护士走后,学长看向我。
「没、没什么。」我干嘛结巴啊?
「是吗?还有,我要出院。」他的笑有一抹特殊的含意。
「你要出院干嘛?」我当然要问问为什么。
「你想回你奶奶那边看看吗?想的话就快帮我办出院吧!」
「你在交换条件吗?」
「那当然。」这时候的笑却充满了小孩有的天真。
我帮他办了出院,而他允诺陪我到乡下的奶奶家看看,办完出院,我照例打给瀧哥报告学长的状况,还说了他坚持出院的事,却并未提到他和我要去乡下的事情,瀧哥只说了好好照顾学长。
我们选择搭火车回去那里,到那一站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在火车上我们很自然的就聊起了一些事。
说是聊天还不如像是坦承吧!学长突然说起他和小麻学姐的事。
「阿丞跟你说过我和麻绘的事吧?想听原版吗?阿丞讲的是二修版。」他看向窗外。
「还有分啊?好吧,那我就当作故事听吧!」我说。
学长和小麻学姐的认识,虽然练习的时候才真的认识,不过早在一些篮球比赛时,学长就已经注意到学姐了,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最落魄的时候遇到小麻学姐。
学长还提到为什么那时候时常晚上在练投篮,因为他那隻受伤的手早在之前某一场比赛时跌倒,就已经有压到了,也因为不停的使用那个动作,手的韧带早就快负荷不了了。
「我和麻绘在一起是因为那时的她懂我,这种懂很刚好也不违和。」他说小麻学姐时,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还喜欢她吗?」别告诉我答案是肯定。
「好奇吗?」他笑了笑。
「我、我只是问问看而已,没别的意思。」我转向另一边。
「紧张什么,哈哈哈,我跟她不会再有机会了。」学长笑完后,突然冒出了那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
「她做了一件我不会原谅的事。」学长的语句中一点感情有没有。
「如果你不想说是什么的话,我不会问的。」
「你会去问阿丞吧?那倒不如我全部说一说。」他叹了口气。
「抱歉,那时候我擅自去问了。」我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道歉。对于学长,总觉得在他面前的自己也无地自容。
「因为她害某个学妹受伤了,再也不能弹琴了。」他说,而语气中夹杂着愤怒。
「什、什么?」看起来人很好的小麻学姐,怎么会这样?
学长说,那时有个学妹跟他不错,学妹是国中音乐部的,主修钢琴,自从他不打篮球后他们经常碰面,刚好那段时间也是他跟学姐谈分手的时候,学姐误以为是因为学妹,他才想分手的,所以不断找学妹麻烦,最后甚至把学妹推下楼,而这一幕学长看见了,才更确定一定要分手的。
「如芹她是无辜的,星婷你懂吗?」学长带着很深的愧疚。
「无辜的人很多,不管是谁无辜,学长你真的有正视过学姐说的话吗?」我不敢相信自己会回答这样的话。
「你说的也是,一年了,我躲了她整整一年,如芹也被送出国治疗了,看见麻绘我就会觉得自己愧疚如芹。」
「学长,做错的是学姐,不是你。」我说。
「这次我会那么气她,是因为她又重蹈覆辙了,她答应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却食言了。」所以学长是因为如芹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才那么生气的,而不是因为我吗?
「学长,是因为她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才会生气吗?」
我多么希望你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