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衣服,都是正版。”小姑娘又充满艳羡地说了一句。
林错拧眉思考着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重案组打来电话。
电话一接起,寻一诚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道:“林队,又发现了一名受害者,从死者情况来看,或许跟傅欣案有关联。”
林错脸色微变:“地址给我,马上过来。”
第三十二章 并案调查
林错匆匆赶往新的案发现场。
寻一诚和徐长卿等人已经率先到达,外围已经拉起警戒线,守在外头的民警见过林错,看到她的时候还帮她掀起了警戒线。
“死状和傅欣一样?”林错动作利落地戴上手套和脚套,问听到动静出来的寻一诚。
寻一诚脸色凝重:“一样,也不一样,你看了就知道了,但这两起案子,绝对有联系。”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达了案发现场。
死者是在家中遇害,报案人是来做卫生的钟点工。
“死者名叫方诗雅,独居,据钟点工说,她每周三早上八点左右就会来这里打扫,今天也是一样,进来没有发现异样,直到进了方诗雅的卧室,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了案发现场。”寻一诚说。
林错已经看到了受害者遇害情况。
如果说傅欣的死亡现场是洋娃娃的坠落,那方诗雅的案发现场,无疑要更加惨烈,凶手似乎没有那么多心思再给她布置一个完好的死亡现场。
“她的嘴巴……”林错皱着眉凑近尸体,看清了她的嘴部状态,微微一惊:“是胶水?”
只见受害者的唇部血肉模糊,她似乎很想张开嘴巴大声呼喊,但却有什么力量一直在阻止她张开嘴巴,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尽是惊恐凄痛,从那双瞪圆的眼睛里,能够看到深深的绝望。
“超强502。”徐长卿哼了一声:“凶手用胶水黏住了她的嘴巴,受害者经历了和傅欣一样的痛苦,但她无法呼喊,甚至无法行动,我是说,和傅欣一样,她也被下了药,但程度,并没有达到傅欣的程度。”
那也就意味着,这名受害者感受到的绝望,比傅欣更甚。
“凶手想要她感受到的痛苦,要比傅欣更多。”
林错声音沉沉,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两只手的手腕都有深深的割痕,血迹已经凝固,而那些汨汨流出的鲜血,此刻全部都在浴缸里。
那浴缸里,这次还放上了白色的花朵,色彩的冲击实在太过猛烈,林错甚至觉得,那白色的小花朵,纯洁中甚至带着几分妖艳。
“是兰花。”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也是失血过多而死?”
徐长卿点头:“是啊,和傅欣一样,都是十分残忍的杀害方式,最主要的是,和傅欣一样,虽然遇害方式都很残忍,但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没有沾染半分血迹。”
“又是洛丽塔。”林错看着受害者身上的衣服:“现在看来,应该是同一个凶手作案。”
徐长卿表示同意:“我的意见是,这两起案子,你们可以并案调查了。”
林错眸光沉了沉,点头道:“嗯,受害者遇害时间大概是多久?”
“昨天晚上10点。”徐长卿说。
***
徐长卿还在检查尸体,林错走了出去,问寻一诚:“车宇和薛哥呢?”
“他俩去查小区的监控了。”寻一诚说着,拧了瓶水给她:“林队,这两件案子,是不是要并案调查了?”
“嗯。”林错接过水瓶,眼睛里含了几分谢意:“同样的洛丽塔服饰,同样的失血过多而死,体内可能含有同一种限制行为能力的不知名药物,这两个案子有太多的共同点,所以,可以并案调查。”
林错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陡然看向寻一诚的目光透着一股冷意:“我现在担心的是,接下来还会有受害者。”
寻一诚心里一惊 。
这是很有可能的,一般来说,连环杀人案,凶手绝对不可能只做两起,如果他们不抓紧时间的话,那意味着,很快就会出现第三名受害者。
两人正说着,车宇和薛文博就跑了进来,两人满头大汗。
薛文博脸色不怎么好:“昨天,小区的监控视频被人为破坏了,整个小区昨天的监控视频都看不了,凶手早有预谋。”
“检查现场,通知受害者父母。”林错声音冷冽,她一边拿起电话,一边走进受害者家的衣帽间,果不其然,和傅欣一样,也是大堆的洛丽塔服饰。
她打了电话过去:“刘檬,你那个妹妹,还在警局吗?”
那头刘檬似乎给了肯定回答,林错想了想就道:“你带她过来。”
“带谁过来?”薛文博正好听到这句话,走进来问道。
林错抿抿嘴,说:“刘檬有个妹妹,很熟悉这种洛丽塔服饰,我现在有点思路,觉得这两起案子跟死者身上所穿的衣服有关,所以想让她看看。”
她说完,有些疲惫地往墙上靠了靠,状态看起来十分放松,从兜里摸出两颗糖,一颗塞进了自己嘴里,另一个塞到了薛文博手里:“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这颗糖本就在薛文博意料之外,他先是一脸茫然地接过糖,又有些愣愣地看着林错:“我……我目前是没有什么想法,不过你刚才说的挺对,两起案子,凶手似乎故意的不让死者身上的衣服受到污染,所以,我同意你的说法。”
林错一笑:“那就在他们来之前处理好现场,那小妹妹毕竟还是个孩子,不要让她看到这么血腥的地方,再者,也不合规矩。”
薛文博愣愣的应了一声,虽然两人相处还是有些尴尬,但这两天薛文博越来越意识到,林错确实不是他一开始想象的那种花瓶。
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又想找点话题,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他拉开旁边的抽屉查看,随手拿起一张名片:“这是什么?”
林错询声凑了过来,看到那张名片。
“d俱乐部?”
薛文博手上的名片是纯黑底片,围绕名片有一圈金色方框,方框正中心印着d俱乐部这几个字,几个字正下方印着一个小小的剪影,而在方框右下角,有一个字母f,简洁不失大气。
“不像是普通的名片。”薛文博说:“这名片的纸张的质量很高级,而且……”他说着将名片递给了林错:“你看这上面的金色字体,是烫金的,表面那一层,是真金。”
林错指腹轻轻摩挲而过,双目微凛。
“这个剪影图案。”她说着抬起头来,指了指方诗雅那一堆衣服:“像不像这种类型衣服的剪影?”
薛文博一看,还真是,名片上那个剪影,很明显就是一个穿着洛丽塔服饰的女生。
“难道是什么洛丽塔店铺的名片?”薛文博有些迟疑:“但什么店铺会下这么大手笔去设计一张名片?”
“或许,这个名片,还有别的用途。”林错的目光,却一直在右下角那个小小的f上。
第三十三章 相同的名片
下午三点的时候,车宇踩着一身炙热跑了进来,身上的t恤湿了大半,背上还背着个大包。
林错远远的扔了条干净的毛巾过来,又拿了瓶冰水朝着他走过去:“有发现了?”
车宇重重点着头,一口气喝大半瓶水,深呼了一口气才找回自己的灵魂。
紧接他激动道:“昨天江支不是给我们指出了视频里几个嫌疑人嘛,我今天带人去排查,结果,你猜怎么着林队!”
车宇也不等林错回话,自顾自激动道:“我们找到傅欣的包了,那几人是混混,平日里就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昨天那么大的活动,活动方在保护隐私这方面做的有漏洞,不少人丢了东西呢,傅欣的包就是其中一个。”
“东西呢?”林错单刀直入:“那几个混混你带回来了没有,他们身上可能会有线索。”
“带回来了。”车宇转身打开自己那个大包,拿出一个较小的粉色小包:“这就是傅欣的包。”
林错已经带上了手套,当着车宇的面打开了那个包。
口红,小镜子,护手霜,补妆气垫,钱包,看起来是很正常的女孩子背的包,傅欣的手机也在里面。
“傅欣的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那几个小混蛋已经把所有内容都删除了,正准备去刷机呢,我待会拿去技侦那边,看能不能恢复数据。”车宇无语地说了一句。
林错应了一声,拿出一个皮粉色的钱包。
车宇解释道:“钱包里面有五百块的现金,那些混混已经花了,我查看过了,剩下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之类的都完好无损。”
“嗯。”林错说着已经打开了钱包,别看傅欣家庭条件不怎么好,银行卡倒是有好几张,林错抽出银行卡:“待会查一下这几张银行卡里的余额。”
车宇接过银行卡,目光却看着林错正从钱包里抽出来的一张黑金色名片:“这是什么?”
林错唇角翘起一抹凉意,正反看了看:“在方诗雅案发现场,我们也发现了同样的一张名片。”
林错看着右下角的那个字母,和方诗雅一样,也是一个f。
“林队,这个f是什么意思?”车宇不解地看着那个字母:“d俱乐部我还能理解过来,这个f想不通。”
林错盯着那个字母,若有所思,脑海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快的她都没来得及抓住,再回想的时候却没有了任何头绪,她只得作罢,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吗,但……”
她忽然停了下来。
“但怎么了?”车宇问道。
林错忽的抬起头来:“车宇,傅欣,方诗雅,这两个名字,有什么相同之处?”
“啥相同?”被林错这么一问,车宇一时没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林错淡淡开口:“是她们的姓。”
“姓?”车宇依旧不解:“一个傅,一个方,这也不一样啊,林队……哎?不对!林队,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相同了!”
“f,是f。”两人一同说道。
另一边,傅欣和方诗雅的父母也前后脚赶到了重案组,寻一诚和薛文博正在分头询问。
傅欣的父母是海城一个旅游小岛的村民,要来钦城还要先坐船才能到海城车站,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两口子早已经面色惨白,口干舌燥,浑身颤抖,脚上穿的防水靴甚至都没来得及换掉。
傅欣的妈妈早已经哭的看不清眼睛本来的样子,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双手满是岁月的风霜。
寻一诚看的眼睛一酸。
相比之下,方诗雅的父母就要体面许多。
方诗雅的父亲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即便是这样狼狈残忍的时刻,夫妻俩依旧衣着体面。
“警官,我……我大女儿快要来了,你们……你们再等等行吗……我……我的普通话说的不好。”傅欣妈妈颤抖着哭着,即便这时候也透着一股卑微。
傅欣爸爸脸色黢黑,沉默不语,两手紧握着放在膝盖上,是最普通的父亲形象了,寻一诚看得到他下颌坚硬的颌线,也看得到那张黑里透着红的脸上,额头青筋暴起,双眸满是血丝。
寻一诚倒了两杯水过来,安慰了傅欣妈妈两句,试探着问傅欣爸爸:“您……要抽根烟吗?”
男人猛地抬头,眸子里的红血色更加明显了,他声音沙哑,点了点头,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了一声:“谢谢。”
寻一诚拿了根烟给他,男人有些颤抖地接过去,重重吸了一口,看起来才缓和了几分。
傅欣姐姐傅悅来的很快。
和傅欣相比,傅悅要朴素很多,看起来十分沉稳,身上散着一股学者气息。
傅悅已经哭过了,眼周红肿,她应该做了很大的勇气想要在这个时候撑起一个家的重任,但在看到父母的那一霎那,所有的伪装全然崩塌,眼泪哗地一下全部涌了出来,她妈妈已经哭着投进了女儿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到头来,还是沉默寡言的父亲出面,一声带着颤音的低叱,女儿和妻子都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这让寻一诚的工作好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