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不过……今天多亏了你和你的朋友。”时思看着身旁专注开车的人,认真的说,“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在伦敦她甚至没有机会和他道别,更毋论道谢。但以当时傅铭渊的情况来看,她认为那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记忆,于是也就十分体贴的不再细细提及。
聚餐的酒店距离时思的住处很近,两个人简短的交谈中,车已经在樱园外停了下来。
路边的灯光透过侧窗洒进来,车里昏黄的光线中,傅铭渊看着时思,眸光深邃:“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诶?”时思的眼睛睁大了些,对于他的回答显然极为意外,“我……”
是啊,口头浅显的谢意即使能用来答谢今晚的解围,也远远无法回报他当初在绝境中向她伸出的手。
可是傅铭渊年轻富有,似乎世间一切皆唾手可得。时思实在想不到,他会需要怎样的谢礼。
傅铭渊却没有让她伤脑筋太久,手朝她伸过去。
盯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愣了几秒钟之后,时思也伸出手去和他的手握了握。可握完手,她对于傅铭渊此举的含义还是一无所知。
傅铭渊原本未说出口的话,因她的举动而沾染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易觉察的愉悦:“……你的手机。”
“……”
时思尴尬的几乎当时就要立地飞升,她“唰”的一下收回手,拿出手机之后,迅速把它放到了傅铭渊摊开的掌心里。
那是时思在伦敦事件后买的黑莓,外面还套着个浅粉色的手机壳。傅铭渊把手机接过来,把里面的资料全部备份到内存卡,然后把内存卡和sim卡一起递给了时思。
之前傅铭渊备份资料时,时思的智商终于悉数回炉。她猜到傅铭渊的意思,接过内存卡和sim卡,不忘“维护”自己的隐私:“恢复出厂设置。”
她晶亮的双眸里带了些浅浅的笑意,傅铭渊依言照做之后,重又看向她,声音低沉:“这个谢礼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luoxiaqihui和leil日光雨儿两位亲留言,你们辛苦啦,谢谢~
是不是不好看?你们其他人都只看不说话让我心里真的特别忐忑┭┮﹏┭┮
今天看了很久新闻,一直特别唏嘘,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
第7章 纠缠
从聚餐结束后的第二天起,刘副总就几乎再也不曾踏入设计部半步。在公司其他地方再遇到时思的时候,即使他仍然忍不住用露骨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她,却也再没有试图靠近过。
虽然不知道傅铭渊做了什么,但目前的状态对时思来说,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时思在el的工作也终于开始进入正轨。她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设计部的相关工作,但毕竟是新人,所以年度新产品的开发案她自然是没份参与的。不过她到底也得到了机会,被指派加入了纪城和苏澜的小组,正式参与到el专门针对金婚夫妇推出的婚戒设计项目中。
这是时思入职el后参与的第一个项目,自然极为重视。她和纪城苏澜一起,研究了大量市场调研报告之后,就开始加班加点的忙了起来。
“果然只有热气腾腾的火锅才能拯救我麻木的大脑啊……”苏澜一边感叹着,一边伸筷子从滚烫的红油里夹出几片羊肉,蘸过佐料之后一口气全塞进了口中。
看着她被烫的一边咀嚼一边吸气的样子,时思忍不住笑道:“你好歹慢点儿吃。”
苏澜将手边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之后,有些夸张的叹了口气:“我妈经常说我是饿死鬼投胎,可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一只废鬼了……画出来的东西自己都看不下去,怎么有脸拿给老大看啊!”
三个人为了在规定期限内交出满意的答卷,最近都有些焦头烂额。时思对于金婚这个主题概念,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思路,画的几份初稿都被总监打了回来,所以眼下苏澜的心情,她完全能感同身受。
金婚,意味着爱情的历久弥新。可爱情也是需要运气的:运气好的,自然能甜蜜携手白头到老,又或者平平淡淡几十年,在柴米油盐中积累出感情;可运气差的,即使只是鸡毛蒜皮的理由,也会相看两厌,两个人互相憎恶厌弃,在以后的日子里,活成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时思默默的把杯中的啤酒喝完,一直沉默的纪城招呼两个人:“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再继续。”
苏澜没接话,她放下酒杯,只顾着皱着眉头给自己的灵感枯竭找理由:“都说金婚的含义是情比金坚,可我都还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领悟到情比金坚的表现方式?”
可还不等时思和纪城开口,她又很自觉的进行了自我否定:“也不对啊,万一公司要做冥婚主题,难道我还得先去死一死吗?”
也并没有哪个想不开的公司会做这种主题好么……时思忍不住扶额。
苏澜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啤酒,又张罗着给时思倒:“美女,来把你的恋爱经历给我讲讲,拯救一下我枯竭的脑洞。“
苏澜心直口快,办事爽利,私底下的小八卦和小聒噪也不让人讨厌,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时思对这姑娘很有好感,总觉得她放在古代,一定是那种风风火火的侠女形象。
只是眼下对于苏女侠的“求助“,时思也无能为力:“这个我可能帮不上你了。”
“什么情况?“苏澜从火锅蒸腾缭绕的热气中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吧你……这简直不科学啊!”
从小到大所有的烂桃花都被人完美拦截,想到身边那一男一女两大护法,时思笑得有些感慨。
她正想着怎么把话题转移回工作上,桌上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
白护法。
“时小思,我好像有点儿喝多了。”
白晓然话虽这么说,声音却依旧清醒自持。但时思也知道,通常这种情况下她撑不了多久:“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白晓然报了地址之后,时思一面收拾东西,一面有些抱歉的和纪城苏澜告辞:“我朋友那边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吃完早点回家休息。”
她裹紧大衣,离开火锅店前先去吧台悄悄买了单,然后才出门打了辆车,匆匆离开。
白晓然在三个人经常去的一家清吧里,她正在听台上一个男孩唱民谣,她听得有些出神,指间夹着的烟都忘了抽。
时思在老位置找到她的时候,年轻的男孩正抱着吉他唱,你说那些用心铭刻的眷恋,不过是寂寞路上的装点。1
白晓然的人生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能让她露出这种寥落神情的人,只有童越。时思对此心知肚明,于是也不打扰她听歌,只是径自在她对面坐下,还不忘给苏澜回个微信:已经到了,不用担心。
酒吧的老板娘和她们早已熟识,不等时思招呼,已经叫人调好了sidecar送过来。
白晓然收回视线,看见安静喝酒的时思,把指间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脸上上一秒还低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说说吧,和我们老板什么情况?”
时思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知道白晓然此时可能并不太想剖析心事,也就不多问。可她没太明白,为什么话题会直接空降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