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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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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里面那朵雪莲花是她金主爸爸,她能当场给他扎上几针行气活血针。

不甘心的看了眼还没进去过的上房,荆希不情不愿的下了楼,叫来最近混的比较熟的店小二小书,让他去给上面那位送水送吃的,然后自己揣着刚才金主爸爸给的银豆子上了街。

随便进了一家成衣铺,铺子里的成衣各种颜色挂了一排,荆希理直气壮的先去了女装的那边,谁叫她刚来到这里时为了生计,只好当掉了还值点钱的衣服,买了一身破麻布衣,她要是再不买套衣服换洗,她就要被自己衣服臭晕了。

反正金主爸爸看起来钱那么多,想来也不会在意她多买了几套女装吧。

这么一想,荆希心安理得的将爪子伸向了女装,一口气拿了七八件,然后极其艰难的走到男装面前,看着那一溜的白衣服,非常之讨厌,为什么要买白色呢,红的黑的绿的蓝的它不香么?

这么想着,她也就拿了七八件各色的衣服,最终还是想到了金主爸爸亲自要求,勉为其难的又拿了两件白衣服。

说起来,她从那个山脚下刚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白衣服,可她怎么看着白衣服就是这么不爽呢?

拿了这么多衣服,银豆子还剩下不少,荆希出去时,老板娘看她的眼神跟看财神爷似的,这让贫穷了几天的荆希很是出了一口郁气。

本想就此打道回府,想了想,看在金主爸爸这么有钱还这么(被)大方的份上,荆希打算勉为其难原谅他的有眼不识泰山,给他治治病好了。

于是荆希转了个弯去买了一套银针。

可惜剩的钱不多,银针不是顶好的那种。

回到客栈,荆希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满足的欣赏了上房的豪华美丽高大上,又换上了一套青色的新衣服,然后才出来敲了敲隔壁赵钰的门。

门内很快响起有些拖沓的脚步声,听着有些沉重,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拉开。

沐浴过后的赵钰只穿着雪白的亵衣,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脑后,水汽蒸染了他的肌肤,让他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些血色,看上去冷意削减了不少,变得格外的——诱人?荆希想,不过她怎么觉得就是看他这么不顺眼呢。难道是金主爸爸的富有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贫穷?

“衣服。”赵钰只看了眼荆希身上的衣服,便移开了视线。

荆希立刻将买的各色男装拎了出来,“喏,都在这儿了。”

“……我要的是白色的。”赵钰看着那堆辣眼睛的混合一起的颜色,面色更瘫。

“没有白色,”荆希不要脸道,“老板说白色卖完了。”

赵钰默默看了荆希的脸一会儿,然后平静的挪开视线,“钱给我。”

荆希:“……花完了。”

“这些衣服花不完。”赵钰冷漠。

荆希:“……”

看了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金主爸爸的侧脸一会儿,荆希心痛着呵呵笑道,“客官,我突然想起来,老板娘说还有最后两件,我给忘在我房里了,我这就给你拿来。”

拿到衣服的金主爸爸总算不问她要钱了,荆希松了口气,正要高兴,就听金主爸爸又问,“大夫呢?”

荆希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真(谄)诚(媚)笑道,“爸爸,啊呸!”

暗地里给了没出息的自己一个白眼,荆希继续呵呵笑道,“客官,我就是大夫啊,哪里还用花那冤枉钱,我给您看,保管让您药到病除,生龙活虎,威风震震,一夜.七次不是梦,一口气爬十八楼也不累……”

“……钱还我。”金主爸爸冷漠,并表示不听。

荆希:“……”

我可爱的愿意听广告的雪莲花哪去了,怎能这么快就变心呢?

荆希表示很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 赵钰:不够。

荆希:什么不够?

赵钰:一条龙……

荆希:那你还需要什么服务才把我带走?洗衣做饭暖床,陪吃陪笑陪聊?

赵钰:嗯。

荆希:……

还真答应了!说好的高洁圣雅纤尘不染的雪莲花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雪莲花!!!

第3章 麻毒(3)

“客官,”荆希深吸一口气,开始讲道理,“你说你到我的小摊子上,看到的就该是我的招牌,我招牌看病,要是你找了我我却没给你看好病,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没人找你看。”金主爸爸毫不留情的在荆希心窝子上扎了一刀,“你没有招牌可砸。”

再补一刀!

荆希捂住疼痛的小心脏,眼泪汪汪,“您就让我试试吧,试不好您再换人成不,再说了,这镇子上的几个大夫我都去见过了,水平真的不咋地,比不上我,真的!”

赵钰来回审视着荆希,没了言语,估计震惊于荆希的死不要脸和盲目自大。

“真的,试试呗,”荆希捧出了刚买的银针,“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背出黄帝内经十八篇,伤寒论,金匮要略,你随便点。”

赵钰:“……”

这反应,荆希忽的醒悟过来,不会是在这个时空里,没有我大中华中医四大经典吧?

“进来。”

好在,应该还是有的,因为赵钰沉默了一会,让她进来,而没有残酷无情的再次甩上门。

上房比下房豪华的不止一星半点,墙边放的床足有两米宽,但却只占了房间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不像下房一张床几乎就占满了整个房间,且还有屏风隔开了床和洗浴的地方,正中摆放着桌椅凳子,左上靠墙角的地方还放着梳妆台。

此时赵钰坐在桌边,看着荆希合上门走了过来,坐在了他对面。

“好了,客官,我问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头晕恶心,或者虚弱无力,做什么都提不起气力的感觉。”

“……有。”

“你的左脚是不是也受了伤或者有些隐疾,我瞧你左脚似乎不大灵便。”

“嗯,受伤了。”

赵钰直到这时才相信荆希不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假郎中。

气虚,血虚,受伤,初步得出结论,荆希把目光落在了赵钰惨白泛紫的唇上,嗯,血淤或者失血,还有可能中毒。

“把舌头伸一下。”荆希“啊”了一声,做了个示范,“像这样。”

赵钰目光落在荆希的舌头上,然后不动声色地转过脸,假装没听到。

荆希:“……”

得,雪莲花估计嫌伸舌头动作太丑,不肯做。

翻了个白眼,荆希让他把手拿上来,她的一只手充当药枕,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脉搏,边感受边忍不住叨叨,“莲花兄,你这样是不对的,讳疾忌医是要不得的,你不坦然一点,我可怎么知道你到底哪里有问题。”

赵钰默。

过了约莫一分钟,荆希示意他换另一只手,正要继续叨叨,就见莲花兄动了动唇,吐出几个字,“别乱喊。”

荆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莲花”这个称呼。

她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那我要喊你什么啊,莲花兄?”荆希一边留神感受赵钰的脉搏,一边挑了挑眉,“兄台,老板,老爷,大人,还是相公……”搜罗了自己脑容量里所有的关于古代称呼的词语,荆希打算让他随便挑。

赵钰听到相公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忍冬。”

“忍冬?”荆希把完脉,道,“花不符合你气质,忍冬这两个字,确实挺符合你的,待在你身边,时时刻刻要忍受像冬天一般的寒冷。”

赵钰:“……”这是他的法号。

“行了,忍冬兄弟,你的伤在哪儿,我瞅瞅。”

赵钰目光落在自己的左脚上,半晌不动,很明显,这位哥们又开始纠结他的形象了。

荆希才不惯着他,一把捞起赵钰的脚,搭上了另外一个凳子,他穿的是中衣,裤子宽松,倒是方便了荆希,轻轻往上一撩就好了。

露出的腿不是白皙的肌肤,他的小腿从膝盖往下肿胀起来,颜色是有些可怕的青紫色!

荆希嘴角抽了抽,她以为赵钰伤的不重呢,因此才没有一开始就要求看赵钰的伤的,可谁能想到——

忍不住看向刚才还意图制止她的赵钰,“哥们,你行啊,这毒都中了多久了,怪疼的吧,还能面不改色地正常走那么远的路,还能若无其事和我聊天,挺牛逼啊。怎么,你是嫌你这腿太健康了,打算好好锻炼锻炼它的耐毒性?”

赵钰:“……”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晚治一会儿,你这条左腿就别想要了。”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夸耀起了自己,“别想,镇上那些所谓老大夫也治不好,亏的你是遇到我了,唉,像我这么厉害的大夫,啧啧,你怎么就这么幸运呢?”

赵钰脸瘫得厉害。

荆希逼逼完,心情很是舒畅,也不管他,将她买的那套不大好的银针包拿出来,又在房间里找到煤油灯点燃,把针在火上消毒,一边头也不回的道,“忍冬兄,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你左膝以下的经络封死了?看你这腿的颜色,中毒有一上午了吧,赶紧把通路打开,再不解开,你的腿可能不是因为中毒而坏死,而是因为缺氧活活被憋死。”

赵钰默不作声,沉默的在腿上几处大穴点了几下,与此同时,荆希眼明手快的在他膝盖以上的几个穴位快速扎下几根银针,那点蔓延的毒素还来不及越过膝盖又被活活堵死。

毒:“……”它不要面子的啊!

“我靠,传说中的点穴,哥们,厉害了啊!”

一边夸赞着,荆希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一根又一根银针按照脉络穴位扎到了赵钰的腿上,等全部扎完,赵钰总算感觉到自己失了知觉很久的腿开始有了点麻痒的感觉。

扎完针,荆希直起身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一个被扎满针的肿胀大猪蹄子。

欣赏够了,荆希才道,“这针起作用还得半个时辰,你这中毒太深,只能多扎一会儿了,一会儿我去给你抓点药,我要是没认错的话,你中的这毒,是蓖麻为主配出来的毒药吧。”

“是。”赵钰看了荆希一眼。

接收到了这个眼神,荆希有点炸毛,那是啥眼神?没想到她还能治病?

荆希心气不顺,“喂喂喂,瞅啥呢,你那什么眼神,给我收收,告诉你,姐的本事可不止这么一点。”

赵钰便神色平静的移开了视线。

确实,荆希作为中医学专业难得的悟性极高,天赋极好,家中又是中医世家的天才型选手,从小到大周围都簇拥着鲜花掌声,即便上了临床,也是佼佼者,这猛地跌落神坛,她多少有点不适应。

怀着点不爽的心情,荆希在房间里暴躁的绕来绕去,最终晃荡到了那铜镜跟前,铜镜打磨得很光滑,但再光滑也比不上镜子。

荆希勉勉强强凑近过去,在隐隐绰绰、模模糊糊的镜面中看见了浮在里面的一张脸。

定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果断的撑着梳妆台干呕了几声。

赵钰全程看着她的动作:“……”

能被自己的脸恶心到,也是相当清奇了。

干呕完毕,荆希不信邪又瞅了一眼,然后又是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移开了视线,不过好歹没再吐。

这张脸给人的冲击性实在太大了,右眼框周围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上到到额头下到嘴角,还上下起伏,层层递进,很有规律,左半边脸则全部都是坑坑洼洼的小坑,坑上附着着白色不明小点点,仿佛某种生活在人类三急场所之一的某种生物,看一眼都能让人呼吸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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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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