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出自哪本书 > 第35章 伏羲谷

第35章 伏羲谷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请记住后宫小说网网址 <a href="http://www.hgxsw.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hgxsw.com</a> 以便下次访问!第三十六章势如破竹

那是简仲岚。等他离得近了,我喝道:“出什么事了?”

简仲岚跑得急了,上气不接下气。他到我马前,大口喘息着,道:“都督,是……是蛇人!”

我本以为是丁亨利终于孤注一掷,向我们发动进攻了,根本想不到是蛇人。我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是蛇人!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简仲岚张了张嘴,又喘息着,冯奇从身边解下水袋递过去,简仲岚喝了两口,顺了顺气,这才道:“它们是从地底出来的。原来这里有条暗河,这些蛇人竟然潜行地底,突然掘土出来。我们与共和军也相隔甚远。被它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甘将军的火军团损失惨重,有三分之一被灭,神龙炮也丢了一门。”他顿了顿,又道:“丁将军的部队正在整顿,也被打了个出其不意,损失不小。”

我只觉一股寒气从头顶灌下,嘴里也一阵发苦。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着,那个天法师果然不是甘心受戮的,而我到底也是轻敌了。地下有暗河,这并不是什么无人知晓的秘密,但以人类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从暗河里行进的,所以我们根本没往这地方想。岂止是我,丁亨利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事,以至于失手。假如我们与共和军精诚合作的话,甘隆与丁亨利肯定也是队伍相接,不会有空隙被蛇人所乘,现在偏生留下这么大一个空隙,以至于两方面都吃了个大亏。我道:“有多少蛇人?”

简仲岚道:“大约在三千以上。”

那条暗河看来不小,居然会有那么多蛇人冲出来!如果是平地,地军团兵力战优,又有神龙炮与铁甲车,自然稳操胜券。可是现在已被蛇人抢入风刀峡,我们纵有优势兵力也发挥不出来。就算丁亨利现在帮我们,但蛇人在风刀峡中守御,却事半功倍。

怪不得杨易如此轻易得手,这一切都是那天法师的计谋!我只觉手足一阵发凉,几乎要栽下马来。前面已被蛇人反击堵住,后面又有蛇人冲击,我不禁想起方才郑昭所说的话。郑昭要我要当心腹背受敌,指的还是丁亨利,没想到现在真的腹背受敌了,只是背后是蛇人。

小王子也吃了一惊,惊道:“楚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沉住气。我暗暗道。天法师这一手也已是最后的手段了,我不相信他还能再派出队伍来。从暗河潜行,就算是蛇人,那也不是件好玩的事。

我道:“我们本要担心共和军在背后下手,现在既然有蛇人塞在当中,那反倒不必担心了。简参军,你速速传令。让火军团加速前进。”我见简仲岚有点担心地看着前面,又喝道:“不必担心前方,让火军团不要恋战,风刀峡中马上就要起风了!”

现在前面已堵成一团,虽然我说要加速,但速度仍然快不了多少。好在地军团军纪严明,到现在仍然没有乱,可是如果前面挤的人太多,到时后面的人不断过来,前面出不去,不乱也要乱了。我心急如焚,道:“小殿下,随我上前去!”

小王子精神一振,道:“得令!”提起长枪紧跟着我过来。随着上前,只见前面的士兵越挤越多,几乎已挤成一团。看番号,那是勇字营和一些西府军。我高声道:“曹闻道!曹闻道在哪里!”

曹闻道没出来,倒是冯奇又奔了回来。他一见我已上前,忙过来道:“楚将军,是蛇人在反扑!”

我道:“战事如何?”

“杨将军正在守御,只是蛇人已筑起工事,一时间也上不去。”他顿了顿,有些犹豫道:“楚将军,杨将军正在征集敢死军,准备以死相拼。”

我的心又是一震。由于我将火军团放在了队伍最后,杨易的前锋军没有重炮支持,铁甲车只能当活动的工事用了吧,而后军正源源不断前来,到了这时候也只能征集敢死军了。

小王子忽道:“敢死军?杨将军要肉搏么?”他的声音倒跃跃欲试,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似乎巴不得自己也加入敢死军去和蛇人肉搏。我哼了一声,还没说话,冯奇道:“回小殿下,杨将军是要让敢死军身背平地雷,去轰掉蛇人工事。”

小王子脸色一下变了,道:“这……这怎么可以,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他看向我,眼中已带着些惊恐。

要他自己上前线与蛇人拼杀,大概也不会怕成这样。我叹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牺牲掉一些人,那么恐怕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小王子点点头,道:“也是。只是……”他的话没有说完,身上却打了一个寒战。大概想到一个活人身背平地雷与蛇人同归于尽,终究还是害怕的。

我不再与他多说,一拎丝缰,高声道:“曹闻道!曹闻道!”那些勇字营士兵忽地一开,曹闻道在几个亲兵簇拥下乘马过来。虽然勇字营现在挤得很紧,但一分一合,直如水波,曹闻道带兵也有他的一套,不是庸手。他到了我马前,行了一礼道:“统制,仁字营吃紧,信字营正在助攻,廉字营也已上前,曹闻道请命,请统制恩准。”

我道:“不必了,外匏原不够大,八阵图活动不灵。再说有仁信两营,不会出大乱子。曹闻道,你让诸军依序加快前进,在风刀峡口布阵,迎接甘将军到来。”

曹闻道眼中一亮,道“统领,你是要让蛇人去吃峡中狂风?”

我点了点头,道:“蛇人在此突击,本身便是死拼之举。如果我们在峡中与蛇人胶着,正堕其计。现在唯有将计就计,不与他们恋战。既然风刀峡有这名字,就让利如快刀的狂风去收拾它们吧。”

曹闻道回头看了看,似乎还有些担心,我喝道:“曹将军,你难道还不信杨将军与陈将军的能力么?”

曹闻道身子一震,在马上直了直身子,又行了一礼道:“得令!”

分派好曹闻道,我对小王子道:“小殿下,我们上前去看看吧。”

小王子倒是精神十足,道:“楚将军,我们要去斗了?”

我暗自苦笑。如果我和小王子也要短兵相接的话,那么就是我们全军覆没之际了。小王子虽然枪术高强,却似乎把心思全用到精修枪法上去了,兵法却很粗疏。我道:“小殿下,为将之道,不在好勇斗狠。我希望你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而不是一个只会拿抢拼杀的莽夫。”

以小王子的身份,我跟他这样说不免有些僭越了,但小王子没半点不快,喃喃道:“那,楚将军,我们干什么?”

“让兄弟们都看到我们。”

小王子诧道:“看到我们?就摆这个样子?”

我微微一笑,道:“正是。将者军之胆。战事瞬息万变,一旦分派下去,就不能随心所欲地改变。作为主将,我们要相信将领的能力,自己要做的首先是让正在厮杀的兄弟们知道,我们也不曾临阵脱逃,二就是观察战事变化,好随机应变。”

小王子道:“这个就是为将之道吧?当初蛇人围攻,大哥跟文侯大人都走上城头,也是这个道理。”

我道:“正是。不要小看你站在前线,这会让兄弟们增加百倍的信心。走吧,这里有曹将军,不会出差错。”

曹闻道做事也许有些莽撞,但他也同样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不折不扣地执行我的命令。现在他麾下除了自己本营的士兵,还有许多西府军的成员,让曹闻道冲锋只怕会手忙脚乱,但让他防御,却大为可信。我高声道:“曹将军,这里一切都有劳你了。”

曹闻道还没什么,前方突然又传来连串炮响。这阵炮声几乎和文侯当时在帝都外布下的地雷阵差不多了,大地被震得颤动,两边高山上也有些积雪被震得落下来。幸好风刀峡两边都是峭壁,积不起雪来,不然这一阵震动足以引发雪崩,将整条风刀峡都埋了。这阵巨响让我胯下的飞羽也晃动了两下,小王子的坐骑更是打了个滑,险些便要摔倒。我正要过去扶他,小王子却忽地将长枪往地上一撑,一下站定,道:“楚将军,是杨将军把蛇人的工事轰掉了么?”

我没想到小王子的膂力也居然如此了得了。不由有些吃惊。小王子当真是可造之材,不愧身上有大帝的血脉。我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们催马上前,冯奇领着我和小王子的亲兵队紧随在后。外匏原其实也并不算小,安顿下六七万人绰绰有余,只是现在蛇人的反击已夺走了外匏原的三分之一,这才显得拥挤了。我和小王子刚上前去,却听得一阵欢呼,士兵们已蜂拥向前,这里一下子显得开阔起来,一眼看见“仁”字大旗下,杨易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前方。

我和小王子走了过去。杨易看到我们,忙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监军,都督。”

我道:“攻破了么?”

杨易点点头,道:“损失甚重,蛇人防御十分严密。”五德营中,杨易是对属下最为和蔼的一个,称得上爱兵如子,居然要出动敢死军来死拼,杨易心里一定也十分不好受。

我道:“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必须立刻将外匏原夺下。”

现在外匏原人数太多,八阵图无法布成,已成混战之势,这个局面,我们都不曾想到。事已至此,唯有将计就计,决一死战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不时有飞行机掠过。风军团威力虽大,但飞行机上毕竟装不了多少轰天雷,而且升空太多的话,飞行机十分危险,因此邵风观本是让属下轮番上阵,然而此际空中的飞行机竟有数十驾之多,看来邵风观也已豁出性命,不顾一切地冒险了。

我和小王子找了个高处,让冯奇将两杆大旗插下,看着正步步推进的地军团士兵们。小王子有些坐立不安,我知道他一心想着要杀到前线去,但地军团虽然拥挤,进退间却一丝不乱,如果他要上前只怕会打乱进攻的步骤,他不敢轻动,我也故意不去看他。蛇人的反击仍然超乎我们的想象,显然杨易也没有料到蛇人到了此时居然还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由于部队犬牙交错,风军团已经不能发挥太大的效用,轰天雷的爆炸声已渐渐稀疏了起来,显得身后的炮声更密。听起来曹闻道已陷入苦战。我心中越来越急,风刀峡起风的时间已经渐近,如果曹闻道未能守住,被那批从地底河道杀出的蛇人突破,我们就要陷入前后夹击的绝境了。只是越是这时候,就越要沉住气。我绷紧了脸,让自己脸上不露出焦急的神色,只是看着前方。

小王子在一边不时抓耳挠腮,又想说,又不敢说。终于,他再憋不住了,小声道:“楚将军……”

他话还没说出口,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林立的笙旗也有一片纷纷倒下。小王子吓了一跳,闭上了嘴再不敢说话,我也吃了一惊,在马上一长身,伸手在眼前搭了个凉篷看去。

是一支蛇人突破了仁字营的防线!

冯奇也在一边惊道:“杨将军把这些蛇人放了进来!”

我道:“杨将军正在苦战,他是要我们来解决这些妖兽。冯奇,小心了。”

转瞬间仁字营从中分开,给这批蛇人让出了一条道。那些蛇人充其量不会超过百来个,它们的目的自然是要冲乱我们的阵脚。仁字营虽然仍在混战,却保持着混而不乱之势。这些蛇人,自然是杨易故意放它们过来的。

我提起枪,喝道:“小殿下,你等的恶战来了!”

小王子精神一振,手一扬,长枪已架在马鞍前。他高声道:“楚将军放心,管叫这些妖兽有来无回。”

那些蛇人显然也没料到杨易会来这一手,它们就像夹在削开的木头裂缝中的楔子,本想将这木头劈开,却没料到被仁字营给挤了出来。当它们杀到我们近前时,已经只剩三十余个,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蛇人眼里还带着茫然。

我和小王子身边的亲兵加起来足足有两百余人。这两百多个都是从各营中精挑出来的枪术好手,小王子道:“楚将军,现在可以杀上去了么?”

我正想说让他守在后头,但转念一想,道:“好吧,我们一同上去。”

小王子的斗志很是可贵,所有的监军中,大概只有他一个能够在前线厮杀。如果一味不让他厮杀,他这种锐气只怕会越磨越钝。

小王子听得这话,面上露出喜色,喝道:“上啊!”他一带马,已头一个冲了上去。我怕他有什么闪失,一催马,紧随在他身边。现在蛇人就在我们跟前,战马只一个冲锋便到了那些蛇人面前了。小王子对着一个最近的蛇人喝道:“看枪!”手一送,长枪已刺向那蛇人面门。

一见他刺那蛇人的面门,我就知道要糟。蛇人与人不同,他们没有坐骑,平时高度还不到马鞍处,但一昂起头来,可以比我们坐在马上更高。而蛇人由于身体细长,头部更加灵活,要刺中蛇人的头部相当困难。果然,那蛇人头一侧,已闪过小王子的枪尖,左手一抬,已将小王子的长枪夹住,它右手也握着一杆长枪,此时猛地刺向小王子的坐骑。我生怕小王子有什么闪失,正要冲过去,却见小王子双手将长枪一扳,枪尖极快地一伸一缩,电闪雷鸣一般已抽出那蛇人腋下,一瞬间那蛇人两臂都出现了一个血洞。蛇人固然强悍,但也经不起这等重创,那蛇人的长枪一下摔落在地,还不等它再动,小王子的长枪已在它前心重重划了一道。小王子的枪尖钢口极好,磨得也锋利至极,这一枪更是使得如行云流水,在那蛇人前心开了一道尺许长的大口子。蛇人再厉害,此时也一下仆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小王子这几招枪法使得大为高明,边上几个亲兵齐声喝了一声彩。小王子大为得意,道:“楚将军,我这路交牙十二金……”他话未说完,一个蛇人忽地蹿了过来。这蛇人原本盘成一堆,离小王子也有个五六尺远,突然蹿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它用的是一把短斧,劈向小王子腰部。小王子话都没说完,哪想到斜刺里会冲出这么个蛇人,脸一下变得煞白。我离他较近,眼见不好,伸手将长枪硬生生挤到那蛇人斧下。那蛇人的大斧正劈在我的枪杆上,因为是斜着劈上,没能劈断,只是刮下了一条木屑,斧刃沿着枪杆滑下,砍到了小王子坐骑的脖子上。那匹马很是雄骏,却被这一斧砍得半条脖子都几乎要断了,连叫都叫不出来,便已向一边倒去。我不等那蛇人把巨斧拔出来,左手往腰间一按,已取出流星锤向它右臂掷去。

流星锤足以将人的颅骨打裂,但蛇人的颅骨与我们不同,要硬得多,如果打这蛇人的头上,只怕只会让它疼一疼而已,因此我打的是那蛇人的手臂。现在我和那蛇人隔得甚近,这一锤又已用尽浑身之力,流星锤如飞而至,打了个正着,我也听得耳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想是那蛇人的臂骨已被我打断。

不等我高兴,那蛇人左手忽地伸出,一把抓住了流星锤。这蛇人动作灵便快捷,比一般蛇人的动作起码快了一倍。它一把抓住流星锤,已在腕上缠了几圈,猛地往回拽去。我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套着皮绳的左手仿佛随时会被拉出来。但这流星锤是李尧天给我的,无论如何不能失去。我也顾不得一切,伸手向回一缩,想要不顾一切拉回来。手刚一动,一边忽地有一枪斜斜刺出,那蛇人正在与我拼力,这一枪来得突然,扎了个正着。那正是小王子,他的马被那蛇人一斧砍断马脖子,此时正倒在地上,小王子却一丝不乱,脱蹬跳下马来,站在地上挺枪反击。他这一枪刚扎中,边上几支枪同时刺来,一瞬间那蛇人已被刺得千疮百孔。

那正是小王子的亲兵。小王子冲得太快,亲兵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冲了出去。但小王子平时没什么事,有空就带着亲兵练枪,他的亲兵队个个枪法高强,出枪利落至极,仅仅是慢了一点点而已。五六只枪同时扎入,那蛇人力量再大也顶不住,登时气绝。我抖了抖手腕,收回流星锤,喝了声彩道:“好枪法!”

小王子大为得意,叫道:“楚将军,我的枪法怎么样了?”

他的枪法是很高明,但毕竟经验太过不足,如果不是他的亲兵队及时赶上,与那蛇人步下相争,只怕他会难逃此劫。只是现在我也不好说他,只是道:“为将者,战马与人当是一体。”

小王子脸沉了下来。他的坐骑被那蛇人一斧砍死,他也知道方才实是死里逃生。我也不再和他多说,对冯奇喝道:“布阵。”

我的亲兵人数不过百余人,冯奇从腰间摸出一杆号旗,在空中一扬,几乎一瞬间,百余人布成了一个八阵图。他们原本都是骑兵,现在由于地形所限,全都已经下马,但动作却快得如同一个人。

小王子正跳上边上一个亲兵让出的马。他本来还有点不服气,见此情形,大为震惊。我道:“小殿下,你和我站在一边不要妄动。”

小王子点了点头,带马靠过来一点。他的骑术也可圈可点,这马虽然不是平时骑惯的,但他掌控自如。本来我与陈忠联手,一以力,一以巧,可谓天衣无缝,二对一地杀起蛇人来当真如砍瓜切菜,现在小王子和我是一个路子的,和他联手,恐怕发挥不出当时的威力。

小王子倒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坐骑被蛇人劈死,此时斗志更盛,将长枪在马上舞了个花,道:“楚将军,我还是先上吧。”他见我要说什么,

忙道,“我会小心了,不会再随便冲上去。”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上去。”说着,一催马,已到了亲兵组成的八阵图后面。本来我们要五六个人才能抵住一个蛇人,但八阵图布成后,一百人应付五十个蛇人已绰绰有余,何况这支蛇人已经不到四十个了。小王子再忍不住,带着一队亲兵一下冲过来。这一次他小心多了,不敢贸然冲上,只在外围与落单的蛇人交战。他枪法高强,那些蛇人冲不进八阵图,原本就已惊慌失措,更不是他们的对手。

战事已成定局。我看了看战场,杨易的仁字营已经占尽上风,另一边陈忠的信字营在廉字营的协助下,更是势如破竹,不用多久定然能将蛇人彻底逐出外匏原,只是身后的厮杀声仍然不断。我扭头对冯奇小声道:“冯奇,你去看看,曹将军那边战事如何了。”

冯奇点了点头,拔马向后跑去。蛇人的前后夹击之策固然凶险,但计策毕竟不能决定一切,在仁字营与信字营的力战之下,蛇人的主力已

被压了下去,现在要担心的也仅仅是曹闻道那一边了。我正看着,边上一个亲兵过来道:“都督,邵都督求见。”

我抬头看去,只见邵风观带了两个亲兵骑马过来。我迎了上去,道:“邵将军。”

邵风观眼里布满血丝,脸上却带着些笑意,道:“楚兄,看来我们这一战是赢了。”

我也笑了:“邵兄,幸亏有你协助。”

风军团在战事开始时起了很大作用。如果没有他们的空中支持,主攻的杨易和陈忠两营一定没那么顺利就占了上风。现在战事已经胶着,风军团也不能无限制地停留在空中,他们也可以休息了。

邵风观从腰间拿下一个小葫芦,扔了给我,道:“来,喝口酒提提神。”

我接过葫芦,道:“风军团损失如何?”

“我是派风军团四子轮番出击,每队出击两次,只有一架飞行机失事,落入内匏原去了。”和任何军队一样,战争中总有将才脱颖而出。风军团现在有四个最为出色的将领,恰好名字中都有一个“子”字,其中一个就是原来隶属西府军的赵子能,另外三个不知是谁。现在内匏原仍是蛇人控制,落到那里,自然再无生还之望。我不禁有些黯然。邵风观对士兵也很爱惜,但他却从来不和我一样为士兵的丧生而伤心,在他看来,上了战场就只能自求多福,谁都有可能战死。活下来,是运气,战死了,也是命里注定。

邵风观大概也看到了我的表情,他带了带马,靠到我跟前,道:“楚兄,你那监军小子可当真了得,呵呵,我也算开了眼了。”

小王子正与几个亲兵围攻一个蛇人,他已不敢冒进,现在进退越来越显得沉稳。他的亲兵个个都是好手,以众击寡,那些蛇人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已杀了五六个,自己毫无损伤。现在杨易放出的那些蛇人已经大部被杀,剩下几个只在做困兽之斗,垂死挣扎而已。邵风观喝了口酒,道:“总算有这一天了。当初可是我们被它们追得四处逃窜,几乎不知道生路在哪里。”

我道:“是啊,希望这一战结束,天下就能太平。”

邵风观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我明白他的意思,蛇人即使被消灭了,战争却仍然结束不了。与蛇人的战争像一层迷雾掩盖了我

们内部的重重矛盾,当迷雾散去时,帝国军与共和军,甚至帝国军内部的帝君与文侯这两派势力,只怕也会有冲突了。

邵风观像是自语一般,喃喃道:“战争结束了,不知蒲武侯这一次能不能回来。”

我心中一动。蒲安礼夫妇和一个亲王作为帝国军的人质,在五羊城已经呆了好些年头了,我几乎忘了这么个人。对蛇人的战事结束,他们

回帝都的日程也就临近了。那个亲王也罢了,蒲安礼资历虽浅,但他毕竟是与文侯平级的侯爵,妻子是前任武侯的独女,父亲又是现任户

部尚书,掌握财政大权,可以说是现在朝中表面上势力最强的一对父子。这对父子一定是帝君竭力拉拢的对象,文侯也不会放过他们。可

是,帝君纵然已经今非昔比,但我还是觉得他的能力远远不及文侯。

正想着,忽地一边的大旗发出一阵“哗哗”的响动,邵风观脸色一变,道:“不好,起风了。”

风说起就起,居然全无预兆,天空中还有几架飞行机,原本组成编队,此时一下乱了阵势。我道:“快让几个弟兄回来。”

邵风观看着天空,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让他们自求多福,看他们的造化吧。好在是萧子彦这小子领队,希望他能斗得过这阵大

风。”

风军团四子中,其中有一个叫萧子彦吧。我看着空中,风势越来越大,那几架飞行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乱飞,看得出正在努力降落,只

是极为困难。但那几个人技巧纯熟,有几次我几乎以为会相撞,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擦身而过,化险为夷。

正看着那几架飞行机,小王子跑了过来,叫道:“楚将军,那几个蛇人我们杀光了。”

他说得兴高采烈,马鞍前居然还挂了个蛇人的头颅。我看着他道:“好,不要冲动诸军阵脚,在此掠阵吧。”

现在地军团的攻势极有章法,已经渐渐组织起地军团最为擅长的“层涛击”了。所谓层涛击,就是将全军分为几组,如同海涛一般交错攻击,杨易最为精擅。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没有哪种势力能经受得住地军团的这种攻击。小王子杀了几个蛇人,兴致大高,见邵风观抬头看着天,也仰头看去,道:“楚将军,起风了,这几个风军团的弟兄怎么还不下来?”

我道:“要降落也是很危险,所以王爷严令我不得让你坐飞行机。”

邵风观忽然“啊”了一声,我忙抬头看去,却见一架机翼下涂了鲛头的飞行机已失去平衡,多半就是那个萧子彦的座机,歪歪斜斜地向一

边的绝壁撞去。一旦撞上,不撞死也要摔死,邵风观平时镇定自若,此时却也乱了方寸,大概萧子彦是他麾下爱将,纵然邵风观嘴上说让

他自求多福,事到危急仍然关心。

小王子也惊叫道:“不好……哎呀,还好!”却是那架飞行机眼看要撞上绝壁,忽地一折,竟然在空中一个急转,擦着石壁转了过去。

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一颗心刚放下来,邵风观在一边重重喘了口粗气,喝道:“好小子。”

小王子忽然道:“邵将军,你的手!”

我循声看去,却见邵风观的手掌里正有鲜血滴下。我吃了一惊,还没说话,邵风观已苦笑了一下,道:“楚兄,关心则乱,让你见笑了。”

他竟然是在不知不觉中,指甲掐破了掌心皮肤。我道:“来人,给邵将军包扎一下。”

邵风观擦了一下手,道:“不碍事。楚兄,我得回去让下面清出点地方来。萧子彦这小子死里逃生,若是降落时出个乱子,那才划不来。”

我道:“邵兄请便。”

风已越来越大,旗帜几乎都要被吹得直了,呼啦啦地作响。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却是冯奇疾驰而来。我见他的脸色也有些异样,心头

一沉,道:“曹将军如何了?”

冯奇到了我跟前,道:“禀楚将军,曹将军将那支地底冒出的蛇人消灭干净了。”

我松了口气。冯奇看来也明白他的样子让我误会,道:“这个地方真个匪夷所思,外面的风还能撑得住,一入风刀峡,居然大得惊人。甘将军走得算快了,可是最后还要十来个人没有赶上,一门神龙炮也没来得及拖出来,起风时居然连这神龙炮都被卷得飞了起来,没来得及出谷的弟兄更是被……”

他已说不下去了。小王子追问道:“怎么了?”

“连同那些被逼住的蛇人一起,被一下子撕扯成血沫了。”

我心头也是一凉。如果不是杨易的进攻卓有成效,我们会有大半被封在风刀峡里进退不得,这一阵大风便会令我们损失大半。这也是蛇人一直龟缩谷中不敢外出攻击的原因吧。

天命有归,非战之罪。我又想起当初路恭行死前说过的这八个字。有时,胜负并不决定在指挥官的能力上,更决定于一点点不可捉摸的运气。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起风,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可以全力向前了。

我在马上长了长身,道:“好,吹号,发动总攻!”

这个命令说说容易,要做却难。我一直等待着的这个机会,现在终于来了。现在,才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战,如果我们败了,外面的丁亨利无法趁机攻进来,也就失去了坐收渔人之利的机会,而共和军并没有独立攻击蛇人的实力。这一次远征伏羲谷,也可以说是人类与蛇人血战多年才获得的胜机,失去了这个机会,这么多年取得的成果都将毁于一旦。丁亨利不是平庸之辈,一定看得到这个后果。要破解他对我们的异心,这也是唯一一个方法。

我实在不愿意再有战争了。从违背文侯的命令开始,我一直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帝国与共和军要么一块儿一败涂地,要么就只能合作。而我总觉得,丁亨利一定也有这样的想法。何从景一定命令他向我们下手,而他千方百计避免这个后果。现在有这样的战果,我倒觉得那是我和丁亨利默契的成果。

总攻号吹响后,原本就已占了上风的各营都为之精神一振。也许,每一个人都已看到了胜利的前景吧,现在的攻势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地军团各营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攻击,先前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现在却一举突破了内匏原和外匏原的交界口,前锋一举杀入内匏原了。

小王子看得心痒难熬,不时看看我,准是要让我下命令让他领军杀进去。只是现在军心已然振奋到了最高点,他上去只是徒劳冒险而已,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我故意不看他,只是带着马看着诸军冲杀。

这时一个亲兵道:“都督,曹将军来了。”

曹闻道和几个亲兵随众过来。在他的边上的,是一只手打着绷带的甘隆。我忙迎过去道:“甘将军,辛苦你了。”

这一波攻击火军团损失最为惨重,追究起来,我让火军团担任后卫,难辞其咎。甘隆却没有半分怨恨我的意思,在马上单手行了一礼,道:

“楚将军,末将无能,令都督失望了。”

我道:“甘将军,你们为国牺牲,岂是无能。火军团的弟兄损失如何?”

甘隆苦笑了一下,道:“损失近了一半。这一战,末将实在无颜面对毕都督。”

火军团来了三千人,这一战大概损兵一千二三百,回去后毕炜一定会借机弹劾我救援不力。只是我现在不愿多去想这些,我与毕炜不睦是我们两人的事,火军团的士兵一样是同甘共苦的帝国军兄弟,甘隆为了这一战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一样令我感激。如果没有火军团的殿后震慑,恐怕丁亨利在我们进入一半时就会发动攻击,让我们腹背受敌吧。我道:“甘将军,死者已矣,现在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甘隆精神一振,道:“楚将军,甘隆尚有一战之力。现在还有四门神龙炮,还不曾好好开过火,让我们上吧。”

内匏原比外匏原大得多,蛇人恐怕在里面建筑有工事。这种攻坚战有火军团助阵,能够事半功倍。我想了想,道:“好吧。只是这一战,恐怕不决出胜负就不会结束了。”

甘隆爽朗地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耳。能死在对蛇人的最后一战里,那是做一个战士的光荣,请都督成全。”

他并不属于地军团,但现在他也称我为“都督”,那是把自己也纳入地军团里的意思了。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激动。不管怎么说,毕炜虽然与我不睦,但两军合作时他仍然全心全意。助攻的火军团由这个与地军团关系最好的甘隆指挥,就已表明他没有掣肘之意。我点点头道:“好,大家小心点,曹闻道!”

“末将在。”

“你协助火军团的弟兄进攻,尽保护之责。”

曹闻道在马上直了直身子,行了一礼道:“得令。”

兵锋如刀,一往无前。外匏原已是喧天的呼吼,即使是风刀峡里尖厉的风声也压不下去。身边不时有挂彩的士兵走过,但一个个意气风发,仿佛这点伤根本不在话下,不知是什么人又唱起了那支《国之殇》: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

山何巍巍,天何苍苍,

山有木兮国有殇,

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低沉而浑厚的歌声在山谷回荡,悲壮豪迈,可是听来又带着一股森严的杀气。平时听到战士唱这首歌,总觉得有种视死如归的激越,让人热血沸腾,现在却听得浑身冰凉。

在他们心目中,一定都觉得这是最后一战了吧。打完这场仗,只要还能保住性命,就能安享太平岁月了。如果帝国马上就与共和军兵戎相见的话,他们发现渴望着的太平仍然遥遥未及,还能有这么高的士气么?

我不知道。明明胜利在望,我却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与迷惘。

明天,对于我来说已是一个猜不破的谜语,我几乎不敢面对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很多时候,我总想着,假如我战死在疆场之上,也许会是个更好的结局吧……

“都督。”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定了定神,只见简仲岚骑马立在我身前。

我道:“简参军,火军团都车完了么?”

简仲岚跑得急了,喘息也有些粗。他道:“都督,杨将军的前锋进展极速,只是身后要不要守御?”

现在风刀峡中狂风大起,根本不可能有人穿行的,简仲岚担心的是明天共和军趁风停时冲进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吧。我笑了笑,道:“不必了。”

简仲岚有些迟疑,道:“钱将军他……要是他不能及时赶到的话……”

我道:“放心吧,钱将军非等闲之辈。”

现在我们已经攻入内匏原,驻军不是个问题,如果丁亨利要动手,那么他动手越早就越为有利。义字营的实力不如共和军,但丁亨利派兵掩杀我们后方,留在外面的就不是拥有一万兵力,并且有铁甲车的义字营的对手。到时共和军的背信弃义就只会自食其果,反是他们腹背受敌了。

我提前一天发动进攻,也正是为了配合钱文义的进程。按照约定,明天就是钱文义抵达的日期。

简仲岚没再说什么,只是道:“都督,有一件事。”

我不知道到了这时候他还要说什么,道:“什么?”

简仲岚咬了咬牙,道:“共和军的炮火射程,似乎能够达到七百余步。”

他的话如同石破天惊,我不由惊叫道:“什么?”神龙炮能打到两百步左右,先前我设计故意夸张神龙炮的射程,让丁亨利误以为神龙炮

有四百步射程,因为我觉得共和军的神威炮出现得比我们晚,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比我们更远。就算万一共和军有奇才异能之士殚精竭虑地研制,他们的神威炮顶多也就与我们相等吧,我夸张到四百步射程,本以为足以威慑住丁亨利了,可是简仲岚居然说他们能打到七百步远,实在让我震惊。

简仲岚道:“我在甘将军营中时,蛇人正在风刀峡与我们缠斗,我们边走边退,大炮无暇发射,发的只是一些小炮。但其中我曾见山壁中了一炮,击得山石粉碎,只有巨炮才有这等威力。这炮子是从谷外射来的,当时我们已入风刀峡有一程了,约摸距谷口六七百步,这一炮只可能是共和军放的。”

我迟疑了一下。如果简仲岚的话属实,那么共和军的神威炮竟然比帝国的神龙炮威力大了三倍有余。一旦开战,神龙炮几同一堆废铁。我想了想,道:“你没看错么?”

简仲岚道:“这一炮绝对没错。只是奇怪的是,共和军只放了这一炮,大概见我们与蛇人纠结在一起,后来就没有放炮助攻了,所以我也有点不敢肯定。”

不,那并不是助攻,而是示威吧。我的心底一阵凉,也许丁亨利是被我的夸张骗过了,但他也用这一炮告诉我,神龙炮并不足以阻挡他们的神威炮。而他们有了这么大威力的巨炮,仍然坚持由我们主攻,不言而喻,就是摆明了他们早就准备在我们背后动手的意思。可是,这样一来丁亨利发这一炮的用意又显得模糊了……

我的心头突然一疼。丁亨利的用意很明白,他并不想与我交战,这一炮是给我一个信号,希望我能摄于他的武力而投降吧。他并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但迫于命令,不得不要对我们动手,所以用这信号来告诫我。

我摇了摇头,喝道:“别想这些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那时候再想对策不迟,现在是趁热打铁,一举攻破蛇人的巢穴!”

像是应验我的话,前面陡然发出一阵震天也似的欢呼,想必杨易的前锋又已得手。我看了看周围,已没有多少人,道:“走吧。”

外匏原呈一个狭长的椭圆形,前后有二里许,我们本就已在中间,再加一鞭,片刻就已冲到外匏原与内匏原交界处的关口处。这里满地都是死尸,不少帝国军与蛇人是缠在一起死去的。即使死了,我耳中似乎仍然听得到这些战死的士兵死前的怒吼。此时我也顾不得这一切了,又加了一鞭,飞羽真个如飞一般向前冲去,几乎一瞬间便已到了那关卡前。

刚一过关卡,眼前豁然开朗。现在已近黄昏,外匏原开始昏暗起来,内匏原却还沐着夕阳的余晖,要明亮许多。以至于过关口的瞬间我眼前有短时间的模糊。我把手搭在眼前,刚仔细一看,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前额也“嗡”的一下。

目录
崇祯十七年秋莲心记淮上云崖暖海王送渣攻们进火葬场(穿越)夫人多妩媚重生顶流经纪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