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武侠仙侠 >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女主 > 第290章 暗杀

第290章 暗杀

目录
最新武侠仙侠小说: 凡人修仙之修仙纪元[综]说好的内测删档呢我有一个装备编辑器逍遥江湖都市无敌仙医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遮天h改武之无限紫府问道极道妖鬼修仙之仙道魔途飘飘御仙封神秘录仗剑高歌我在校园文里当路人甲偷鸡不成,蚀把米虎威闯江湖徒弟已经黑化了洪荒:万倍返还,我创立西方教从野狐开始求道

“师父,你见过仪琳的母亲了么?”江南云坐起身,眼中带笑。

萧月生摇头,贡她一眼,有些不悦。

认了仪琳做妹子,但可不想让别人做自己的长辈,故一直避免跟这个女人见面。

再者,他对于此人也颇无好感,一怒之下,竟能消失这么多年,委实心狠,最毒妇人心,便是如此,还是不见为妙。

“可是我听仪琳小师叔听说,她很想让你见一见她妈妈呢!”江南云抿嘴轻笑,对于师父的不悦毫不在意。

“你一会儿去跟仪琳说一说。”萧月生瞥她一眼,复又闭上,不想听她再说话。

江南云无奈的闭上嘴,只能答应下来,形势比人强,他是师父,自己这个做弟子的,即使不愿,也只能任劳任怨了。

想到此,她颇有几分悲壮之感。

阳光正照着窗户,极是明亮,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江南云自榻上爬起,一步跨至门前,拉开门,笑盈盈迎接。

“江姑娘,掌门有请。”门前站着一位笑盈盈的少女,乃是恒山派的弟子郑萼。

她年纪与仪琳相仿,两人平常也多在一起说话,这一次仪琳升任掌门,郑萼便成了她身边之人。

“哦,是什么事?”江南云轻声问道。

“掌门没说。”郑萼摇头。

江南云黛眉轻蹙,轻声道:“家师正在入定,我在一旁护法,分身不得,实在抽不出身。”

“哦。”郑萼点点头。心下一吐舌头,果然不愧是掌门的大哥,就是有派头呢。

对于他跟仪琳的情谊,郑萼经常送信,自是明白,点头道:“我回去如实回禀。”

“有劳郑妹妹啦。”江南云嫣然一笑。

郑萼告辞离开,江南云回转到里屋,站到榻前,看着闭着眼睛的师父,笑道:“师父。不知小师叔找你何事呢?”

“若是有急事,她早跑来了。”萧月生摇头,眼睛仍轻轻闭着,神情肃穆。宝相庄严。

“左冷禅这般本分,倒是难得呢。”江南云再次挑起话题,她侧躺下来。便躺在萧月生身前,宛如一尊玉观音横陈,姿曼妙,惹火动人。

萧月生虽闭着眼睛,但周围的一切。无一遗漏,皆倒映于脑海之中。似乎天空上地白云映于西湖之上。

他眉头微皱,轻哼一声,却没有说出出,不可说,不可说,若是一说,师徒之间,便不够亲密,若是心无杂念。纵使**以对。又有何关系?!

“师父?!”江南云见师父一动不动,娇声嗔道。语气柔婉,千回百转,有荡气回肠之感。

萧月生摇头道;“左冷禅此人,心术不正,此次前来,必是有为而来,如今却老老实实,想必是看到方证大师他们在此罢?”

江南云黛眉一挑,臻首轻摇,抿嘴笑道:“照我说呀,他根本没将方证大师放在眼里嘛,他是怕师父呢!”

“莫要要自己脸上贴金!”萧月生哼了一声。

每次听到江南云夸他,萧月生便讽刺,说她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师父高明,弟子自然水涨船高,一荣俱荣。

“好罢,那就算他怕方证大师他们好了!”江南云无奈的点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萧月生轻哼:“年纪轻轻,叹什么气?!……莫要让我再听到!”

江南云顿时吐了吐香舌。

他对江南云要求极严,不准她摇头叹气,说是这种思考方式要不得,天堂地狱,仅在一念之间,世间之事,总有阴阳,必须紧抓住阳性,摒弃阴性。

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勤勤须拂拭,莫使惹尘埃,这首偈子,乃是萧月生对大弟子的要求。

这一日,萧月生便与江南云窝在禅房中,没有出去。

见性峰上,除了他们,左冷禅他们都在,大典过后,恒山派留客,略尽地主之谊。

白天时候,左冷禅他们随着定逸师太三人游赏恒山风光,以放松心情,至于有什么密谈,萧月生与江南云便不知。

他们二人知趣,并没有应仪琳之邀,一同前去。

夜色漆黑,天上不见月亮,星星也一颗也不闪,黑暗与天幕紧连在一起,伸手不见五指。

萧月生所在的禅房中,灯光明亮。

呼啸声若隐若现,时高时低,外面寒风凛冽,掠过树梢间,便会发出阵阵凄厉之声。

毕竟身在见性峰上,比下面更要寒冷几分。

他的禅房温暖如春,江南云坐在榻上,两人间铺着一床棉被,却显得有些多余。

两人的脚都伸在棉被下,面对面而坐,榻上放着一张小几,几上一张棋盘,萧月生执白,手上不时抛动着莹白的棋子。

江南云紧盯着棋盘,黛眉蹙起,白玉似的脸庞满是凝重,明媚的眸子映着棋子,说不出的动人风情。

萧月生坐在对面,手上莹白棋子抛上抛下,漫不经心,透出一股难言地洒脱意味。

“啪”玉手按下一枚黑子,江南云明眸闪闪,抬头望他,玉脸泛出嫣然笑容,甚是得意。

萧月生冷笑一声,利落的拈起一枚白子,轻轻敲在正中。

“啪”的一响,她玉脸顿时一变,明媚动人的笑意消失无遗,变得肃重异常。

黛眉蹙起。两条秀美地眉毛似乎要凑到一起,打起架来,她沉吟半晌,摇头苦笑:“师父你赢了!”

“这便是自不量力!”萧月生斜睨她一眼,心满意足地伸了伸腿,脚下一软,又觉察到有惊人的弹性。

他若无其事地动了动,知道脚碰上了她丰润的大腿,并不在意,这样的接触。平常得很。

“师父,再来,我偏偏不信!”江南云轻轻一敲棋子,上面的棋子顿时飘起。宛如一颗颗星辰。

在空中滞了片刻,这些棋子分别向两个棋盒飞去,白棋子飞向萧月生面前的木盒。黑棋子飞向她身前地木盒。

一时之间,纵横往来,这些棋子仿佛各有灵性,能够自己辨得自己的出处。

这一手功夫,若是被武林中人看到。难免目瞪口呆,直感匪夷所思。世间还能有这般精妙地劲力。

萧月生摇头一笑:“天色不早,回房睡觉吧!”

江南云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寒风呼啸,宛如要把世界地一切都摧毁,狂烈异常。

如此天气,呆在屋中,温暖的灯光下,份外觉得宁静。仿佛世间只有这间屋子最为安全。可以庇佑自己。

“师父,再来一盘!”江南云明眸大睁。娇声嗔道。

萧月生笑着摇头,不为所动。

江南云顿时一软,玉脸露出明媚诱人的笑容,声音娇腻:“师父,这么早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再来一盘,好不好嘛?!”

“有这时间,不如练功。”撒娇**,他抵抗力极强,眼眉动也不动一下,淡淡说道。

“师父,要不然,咱们抚琴吧?!”江南云一拍玉手,似是忽然想起,兴冲冲的道。

萧月生沉吟,想了想,点点头。

于是,江南云身形一晃,门帘轻荡,她已消失不见。

她是出去借琴,禅房中摆设简单之极,根本没有瑶琴,而这一次,她也没有带在身上,只能去借恒山派地。

萧月生摇头一笑,这个江南云,定是在自己的房中,有些害怕,她虽然武功极强,但一如平常女子,有些怕鬼。

外面的风大,声音凄厉,宛如无数地鬼哭狼嚎,她自己一个人呆着,难免害怕。

仅是片刻,江南云身形一闪,出现在屋中,玉脸肃然:“师父,仪琳师叔不见了!”

萧月生粗眉一动,神情淡然,从容无比:“怎么不见了?”

“我去她屋子,不在,便用了天听地视之术,三里之内,竟没有她地踪迹!”江南云黛眉轻蹙。

“去问过定逸师太了?”萧月生仍旧不紧不慢地问。

江南云点点头:“问过啦,好像小师叔并没有下山。”

萧月生“嗯”了一声,双眼微阖,盘膝而坐,一指点地,与佛家的触地印隐隐相似。

仅是数息地功夫,他抬头,眉头微皱:“是在山下,正跟人动手呢!”

“莫不是中了埋伏?!”江南云忙道。

萧月生点头:“嗯,应是如此。”

“师父,咱们去看看罢!”江南云道,也放下心来。

她知道,既然师父已然探得,他没有着急,想必情形并不坏,况且,小师叔身上有师父所赠地护身之器,别人想要加害,却也困难万分。

“走!”萧月生点头,身形一晃,搂住江南云的小蛮腰,再一晃,消失不见。节,树叶萧疏。

但此时天上无月,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片树林越发显得阴郁,似乎一个怪兽正张着巨口欲噬人。

仪琳一身宽大地僧袍,正与五个人斗在一起,打斗极是激烈。

仪琳本是要睡觉,却忽然有人抛来一支袖箭,钉在她床头。竟然没有被人发觉。

袖箭上绑着一封信,内容却是让她下山,否则,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

那一日,萧月生算到了她妈妈便在恒山,很快,便找到了她,竟是后山悬空寺的哑婆婆。

她极是吃惊,却也欣喜,而不戒和尚更是欣喜欲狂。

但她妈妈的身法极强。若非有仪琳地帮助,不戒和尚根本捉不住她,无法追到她。

仪琳出手帮忙,将其母亲捉住。然后,被不戒和尚带回了山下,这一些日子。再也不见不戒和尚的人。

她心下暗想,爹爹一定是有了娘子,便忘了女儿,两个人这么多年不见,想必也是想象得紧。缠在一起,也是应当。

对于此。她颇是谅解,自己见到义兄,心下便恨不得一直跟他在一起,片刻不离开,爹爹想必更加厉害。

忽然之间,有人投信进来,她本不信,但如今仪琳已是极聪明,一点即透。随即想到。此人竟能瞒得过恒山派的众人,在自己屋中掷出袖箭。想来武功极厉害。

凭爹爹妈妈的武功,一般人不是对手,但若是此人,说不定真的能够暗算成功。

想及此,她不想因为此事而让师父师伯她们担心,便偷偷地跑出来,想解决过后,再回去便是。

不成想,刚下山,平常极为熟悉地树林中钻出了四个人,闷声不响,抽刀拔剑,攻了过来。

这四个人,武功极是高明,她猝不及防之下,很快陷入重围,若非脚下步法精妙,早已受伤。

清心诀流转,她很快静下心来,映雪剑出鞘,即使在漆黑的夜中,也盈盈闪动着清光,仿佛月光下地雪山。

清心诀下,她眼前的黑暗仿佛如一层轻纱,慢慢褪去,周围地一切渐渐清晰,宛如白昼。

这四个人皆是老者,虽然是漆黑的夜晚,他们仍蒙着脸,两个身形高大,一个削瘦高挑,另一个则是矮胖。

他们皆使长剑,剑法高明,狠辣无比,绝非一般的用剑高手,仪琳一边轻盈的闪动,一边暗思,看来,这四个老者定是成名地高手,不想让自己认出来。

“四位前辈,你们不是认错人了罢?”仪琳娇声问道。

其中一人冷笑:“你可是仪琳,恒山派新任掌门?!”

“我是仪琳呀,你们与我有何仇怨,要这般拼杀?”仪琳点头,疑惑的问道。

“我们特来伸量一下,恒山派的掌门究竟有多少斤两!”高挑削瘦之人嘿然冷笑,剑法更疾,宛如狂风暴雨。

招招狠辣,剑剑直指要穴,若是中剑,必死无疑,显然毫不留情,非要置她与死地不可。

仪琳秀气地眉毛挑了挑,心中恼怒,看来,二师伯所说不错,天下间总有一些恶人,已然难以迷途知返,度他们的最好法子,便是将他们送入轮回世界,转世再做一个好人。

她既有此念,不再容情,身法一疾,宛如游鱼一般,四柄剑布下了剑网,她在剑网之中游刃有余。

清心诀流转,在她眼中,四人的剑法偶尔会露出一丝破绽,但稍现即逝,想要去攻,另外三柄剑已然递出来,护住了破绽。

在她的眼前,呈现出一套剑阵来,彼此掩护,彼此增强,可谓是天衣无缝,恒山派的剑阵,便有此效。

她心中微沉,恒山派地一个剑阵,往往数名弟子,便能困住一流高手,乃是恒山剑派镇派之技。

少林武当,虽也有阵势,但他们个个武功高明,已不必施展阵势便能取胜,长此以往,倒名声不显。

这四人究竟是何身份,竟然配合如此默契,看他们的剑势,似是一套四象阵呢。

随在她清心诀地精进,心境清明,头脑日益聪慧,萧月生平常之时,也会偶尔指点一下她的阵法。

对于阵法之学,仪琳极是钟情,在她看来,阵法最好不过,既能困得住人。又能不伤人,比起剑法来,更加的稳妥,故所学虽少,却极是用心,萧月生偶尔的指点,被她尽心掌握。

她身似游鱼,在剑网之中游刃有余,却并不出招,仅是稍稍抵挡。观看他们剑阵运行之妙。

她的身法,精妙绝伦,即使脑海中不停的思索,脚下地步法却依然运转。毫不相扰。

这便是她平日用功所致,只要一抬步,便是这套步法。已经融入了骨子里,不假思索。

若是寻常的步法,如此修练,却是危险得很,需得秘而不宣。珍之又珍,方能保密。不被人窥得步法奥妙。

这套步法,运行之时,会令人产生幻觉,看似悠缓,实际极快,看似短短迈出一步,却已然跨过数丈。

如此步法,旁人根本无法看得虚实,并不虞有破解之险。故萧月生让她如此修炼。将步法化为本能。

步法不仅玄妙,更有一套心法相辅。两者并存,互相催动,运行步法之时,又驱动着心法。

故她如今的内力,极是深厚,便是定逸师太,也仅是并驾齐驱,如此进境,不必多久,定是恒山第一。

清心诀流转,她头脑越发地清明,倏地,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了破解四象阵之道。

她身形一晃,倏的刺出一剑,映雪宛如一道银蛇,径直吻上一个高大老者地手腕。

此时,同时两剑挡在她剑前,护住那高大老者的手腕,同时,另一柄剑,宛如疾电,刺其胸口。

这便是剑阵的可怕之处,便是你拥有四只手,同时驱动,也难有如此默契与天衣无缝。

仪琳身形一晃,倏的后退,映雪挥动,圈起一团亮光,宛如灿烂地梨花绽放,令人目眩神迷。

出剑四人却觉寒气逼人,剑上涌来一股莫名的压力,仿佛沉重了许多。

他们并未在意,长剑挥动,同时向前,将剑阵缩小,令仪琳的回旋空间变小。

这么长时间,并不仅是仪琳在想破敌之策,他们也未闲着,也想到了对付仪琳的法子。

仪琳地身法绝妙,滑不溜秋,宛如鳗鱼,难以捉住,唯有不断的挤压,让她没有回旋之地,终于要硬碰硬。

只要硬碰硬,他们便笃定,必是手到擒来。

仪琳见此,身形再闪,剑光卷成一团,似是一大团雪,袭向那个矮胖的老者,气势威猛,一往无前。

两柄剑挡在她身前,两柄剑分别自后方刺她腰胁,逼其躲闪,不能再向前,配合极妙。

仪琳倏然一退,后方地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似是一股风吹过,眼前的身影已经不见。

仪琳利用微不可察的缝隙,终于钻出阵外,已是出了一头汗。

这几下的功夫,虽然看似有惊无险,但却极耗脑力,令她绞尽脑汁,颇感疲劳。

四人一见,对视一眼,忽然一纵,竟然跃进了树林中,消失不见,突兀之极。

仪琳怔了怔,心下迷惑,他们究竟要做甚,难不成,真的只是来看看自己地武功?!

摇了摇头,她忽然转身,冲黑暗中叫道:“大哥?!”

萧月生的身形蓦然闪现,由浅至深,仿佛从迷雾中走来,渐渐清晰,脸上带笑。

他地身后,江南云一身淡粉色罗衫,迎风飘动,空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大哥,你早来了么?”仪琳娇笑,纯真烂漫。

萧月生点头,笑道:“妹子,大有长进,可喜可贺!”

仪琳顿时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却用力抿着,不好意思露出太过欣喜之意。

“仪琳,怎么回事,不跟你师父说一声,便自己跑下山了?!”萧月生温声问道。

仪琳自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萧月生身前,正是袖箭上的那封信。

萧月生扫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对他并无影响,信上的字一清二楚,他摇头一笑,微阖双眼。

很快,他睁开眼,笑道:“你爹爹与妈妈正在一起。没有别人,放心罢!”

他如今的心神修为大涨,方圆五里之内,只要心神一照,便能洞察无遗,可谓成为一项神通了。

“爹爹妈妈无恙,我就放心了。”仪琳舒了口气,拍拍高耸的胸脯,笑道:“爹爹外粗内细,可不容易被人暗算。我只是害怕万一……”

“嗯,既然如此,你还是回去一遭。”萧月生点点头,接着道:“我便不去了。……快去快回,莫要让你师父发觉!”

仪琳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口。点点头。

她本想让大哥跟自己一同回去,见一见妈妈,但见大哥似乎并不热衷,也不想勉强。

岳不群披衣坐在榻上,盘膝而坐。身边放着佩剑,双眼微阖。神情沉静,从容不迫。

他脸如冠玉,温润柔和,此时的脸上,不时浮起氤氲紫气,宛如初升太阳照耀下地玉女峰。

“师父,这么晚了,你还不睡?”门被敲响,凄厉地风中。传来林平之地声音。

他的声音平稳而沉静。虽在风中,仍不疾不徐。缓缓传来,清晰如在耳边,听着很舒服,不会有突兀受惊之感。

“平之,进来罢!”岳不群睁开眼,缓缓说道。

房门打开,一阵风冲进来,将榻沿地布幔卷起,林平之一身白衣,飘然进来,步履轻盈无声。

冠玉般的脸上,满是恭敬,林平之来到榻前,低声道:“师父,该歇息了。”

“睡不着,不如练一练武功,打发时间。”岳不群抚髯而笑,点头看着林平之,道:“平之,你的内功,越发的精纯了。”

“是师父栽培之功。”林平之抱拳,俊脸露出感激之色,眸子中神情诚恳。

“错了,错了!”岳不群摇头而笑,摆摆手:“你的功夫,可不是咱们华山派的,是萧先生所授,能有今日,一是你修炼刻苦,二是他慷慨大方,为师可不敢居功。”

“弟子驽钝,若无师父指点,再怎么苦练,也是事倍功半。”林平之忙道。

岳不群笑了笑,颇有几分欣慰,道:“难得你有这份心,罢了,不说了!”

“师父,我看你心神不宁,似乎心中有事?”林平之小心看他一眼,低声道:“弟子虽然本领低微,但总不会一点儿用没有,师父尽管吩咐才是!”

岳不群瞥他一眼,抚髯笑了笑:“你倒是聪明!”

林平之赧然一笑,他一向被骂成木头人,夸自己聪明地,仅是师父一人罢了!

岳不群自榻上下来,长剑握在手中,在榻前走了两步,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

见他如此,林平之的心也跟着往下沉,知道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想到此,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岳不群忽然停下,转身问:“平之,你今日见到了左冷禅,依你看来,此人如何?”

“左冷禅?”林平之皱起眉头,想了想,有些愤然,道:“此人看起来冷苛地很,傲气冲天,仿佛天下第一人似的!”

岳不群微微颔首,接着问:“可能看出他眼中的杀意?”

“杀意?!”林平之一怔,摇头:“弟子没看出来,只觉得他看什么人都是冷冷地,很讨人厌。”

“他呀,这一次,是拿定主意要大开杀戒的!”岳不群抚髯之手一顿,冷笑一声,眼神微微眯起,似乎与左冷禅对视一般。

“就凭他?!”林平之不以为然,摇头道:“有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还有萧镖头,他岂敢放肆?!”岳不群冷笑道:“可能他没料到萧先生在此,故收敛下来,否则,早就大显威风了!”

“你以为,他会怕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岳不群又道。

林平之迟疑,想了想,仍按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方证大师据说修习少林易筋经,乃是天下顶尖的功夫,想必左冷禅不是对手罢?”

“你却错了!”岳不群摇头。语气沉凝,缓缓说道:“且用心想一想,……两人虽没交手,但左冷禅对方证大师,绝无忌惮之心,否则,如何敢合并五岳?!”

“难道,左冷禅的武功竟如此之高?!”林平之惊讶地道,俊美地脸庞满是不可置信。

“他敢如此肆无忌惮,便是凭借着一身武功!”岳不群点点头。

“那师父你……?”林平之乍一出口。便停住,觉得有些不敬,便没再问下去。

岳不群神情坦然,摇头道:“为师不是他地对手!”

林平之沉默下来。眉头紧皱,想了一会儿,道:“难道。萧镖头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想到昨天的情形,两人马上便要交手,却最终没有打起来,似乎彼此都有忌惮。

他虽知萧月生武功强横,但并无参照。只觉深不可测,想象不出究竟有多高。

而少林的方丈方证大师。亦是久负盛名,武功亦是深不可测,两人孰高孰低,林平之心中无数。

“萧先生的武功,左冷禅远非敌手,但如今他练成了辟邪剑谱,却又不敢说了!”岳不群抚髯,缓缓说道,若有所思。

他武功虽不如左冷禅。但也相差不多。故知他并非萧月生的对手,但如今再看左冷禅。却觉无法忖度,定是进境非常,到底如何,却也不敢断言。

林平之一直在暗思,想着师父刚才说的话,忽然眼中一凝,猛的一抬头:“师父,咱们危险了!”

岳不群见他色变,便笑了笑,道:“你也猜到了,不错,咱们如今确实身处险境!”

“左冷禅定要杀师父,是不是?”林平之紧张的问。

岳不群抚髯点头,一派淡定神色,悠悠道:“左冷禅杀我之心,由来已久,只是先前他武功虽强,却比我强不了多少,想要杀我,却不容易。”

他转身,推开窗户,负手望向窗外,任凭寒风猛烈吹来,面如刀割,沉声道:“但如今,他武功大进,想要杀我,却是不难,……我想,他怕是迫不及待地要动手了!”

“师父,那如何是好?!”林平之紧张地问。

岳不群目光一凝,在窗口左右一扫,然后又关上,将寒风隔断在外,屋内的温度却降了许多。

他转头,见林平之一脸紧张神色,笑了笑:“莫要急,咱们武林中人,性命本就不值钱,随时会丢掉,脑袋掉了,只是碗大地一个疤而已,须得有这份

林平之苦笑,摇头道:“弟子惭愧,却是怕死地很!”

“你呀你,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岳不群不由失笑,正色道:“平之,性命不可看得太重了,否则,成就有限!”

“是,弟子定当努力。”林平之点头,郑重抱拳。

“砰”窗户炸开,四分五裂,一道人影随着窗户一并冲进来,落在两人跟前,飘然如羽。

他一身黑衣,脸上蒙得严实,仅露出一双精芒四射的眸子。

寒风凛冽,吹拂着他的黑衣,加之一双寒光四射地眸子,威势逼人,夺人心志。

林平之反应极快,按剑上前,挡在岳不群身前,沉声道:“什么人?!”

他打量眼前之人,此人身形高大,手臂修长,他眉头一动,觉得眼前之人身形有些眼熟。

“你是左冷禅?!”林平之沉声喝道,右手一紧,怒目圆睁。

“好聪明的小家伙,既然认出本座,便留你不得!”左冷禅眼中精芒一闪,宛如寒剑横空,让人不敢对视。

林平之冷笑一声:“亏你还是一代宗师,却行如此鬼祟之事,委实令人不齿!”

“牙尖嘴利!”左冷禅断喝一声,迈出一脚,身形倏的来到他身前,挥掌击出。

这一掌厚重如山岳,寒气凛冽,未至他身前,林平之便觉血气不畅,似乎被冻住。

他心中一惊。御剑心法猛然运转,眨眼间在体内一圈,消去了寒意,这御剑心法,宛如他的长剑一般,凝结如箭,锐利无匹,进入体内的一切内息,总能被它刺穿,粉碎。

“嗤----”一道电光闪过。划亮了屋子。

左冷禅蓦地身退,奇快无比,宛如鬼魅,在这漆黑的夜里。透出一股阴森森地气息。

他眼中精芒四射,紧盯林平之,手掌伸到身前。打量了一眼,掌心处有一道小口,仅是破了一点儿皮,并未流血。

“好剑法!”左冷禅点头打量着林平之,扫了他身后的岳不群一眼。冷笑一声:“岳不群的剑法可不如你!”

“哼,你懂什么。师父一向深藏不露罢了!”林平之冷笑,毫无惧色,手按剑柄,英姿勃发,激昂的道:“姓左的,你就是一个卑鄙的小人!看剑!”

他骂得痛快,胸口热血激昂,战意熊熊,倏的踏前一步。宛如缩地成寸一般。一步跨出一丈,剑光一闪。宛如一道匹练,卷向左冷禅。

激昂之下,他超常发挥,这一剑,实乃他自练剑以来,精气神达至巅峰的一剑。

左冷禅身形一退,高大的身子轻飘飘地,似乎没有重量,飘向客厅方向,与他地剑同时而动,剑与人之间距离不变,并驾齐驱。

林平之剑势未尽,直直向前,门帘碰到左冷禅的身子,顿时化为粉末,被他内力所震灭。

见他如此,林平之心下一沉,自练这套剑法以来,他每逢出剑,从无避过之人。

便是与大师兄切磋,他也要逼得自己不能拔剑,否则,一旦拔剑,胜负便出。

即使是师父,在自己地剑下,也不能全身而退。

这一次,左冷禅竟能如此轻巧的闪过,实是他习剑以来,生平所逢地最强对手。

“铮----”长剑出鞘声响起。

一道寒光卷向左冷禅,岳不群挥剑上前,沉声道:“平之,退下!”

林平之长剑归鞘,身形一停。

左冷禅的身形停下来,负手而立,点点头:“有徒如此,岳掌门,可喜可贺!”

“不过,今天,你们师徒二人皆要殒命如此,委实可惜了。”

“左冷禅,是生是死,手下见真章罢!”岳不群长剑归鞘,挥掌向前,缓缓击出。

左冷禅探掌向前,以左掌应付,显得轻视之极。

岳不群脸上紫气一闪,镇派绝学紫霞神功全力运转,是生是死,见此一掌。

左冷禅嘴噙冷笑,华山派本是剑派,但岳不群最厉害的并非剑法,而是内功,紫霞神功地火候极深。

“砰”两掌相交,左冷禅一动不动,稳如山石。

岳不群却退了一步,脸上紫气闪过,随即又飘过一丝青气,紫气与青气此现彼隐,仿佛在争夺位置一般。

林平之见势不妙,师父落在下风,探掌按在他背心,度过一丝内力,助其化解。

紫霞功绵如飘絮,却坚韧无比,乃是难得的玄功,只是他最强之处,并非内力增强,而是内力运用之妙。

林平之的内力精纯无比,入岳不群体内,直接催动紫霞功的运转,转眼之间,岳不群面色恢复如常,眼中神光湛湛:“左盟主,你寒冰神掌的火候越发精深了!”

“你果真练成了紫霞功,”左冷禅眼中冷电闪烁,声音冷峻:“华山九功,紫霞第一,嘿嘿,果然名不虚传!”

“再接我一掌!”岳不群沉声喝道,身形飘飘,踏前一步,施展起了伏虎拳法。

左冷禅长剑出鞘,冷笑一声:“岳掌门,不必拖延时间了,你等地人,来不了了!”

岳不群微微色变,沉声喝道:“少废话,接招!”

一声冷笑声传来,左冷禅拧身出剑,他只觉眼前一花,剑尖已在身前,躲闪不及。

心中一沉,却忽觉身子被一股大力撞来,不由自主的斜飞出去,浑身气血翻涌,眼前发花。

他扭身一看。眼框欲裂,大喝道:“平之!”

林平之胸口中剑,却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一道寒光亮起,长剑如电,瞬间刺向左冷禅。

左冷禅身退,顺势拔剑,一喷血箭随之喷出,堪堪追上他的身形。

林平之身子一软,踉跄一下。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剑柄疾点身前数处大穴。

林平之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了出来,仅能勉强地站着。却再也无力挥剑。

岳不群身形一闪,来到他身前,脸上紫气氤氲。十指伸出,指尖带着紫气,嗤嗤嗤的点向林平之。

“平之,怨我,怨我!”岳不群低声喃喃自语。忙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便要解出伤药。

“师父。我怀中黄瓶是伤药。”林平之沉缓说道,笑了笑,双眼仍紧盯着左冷禅。

岳不群忙伸手向他怀中,掏出两个小玉瓶,一看即知价值不匪,他将白玉瓶送回去,打开黄玉瓶。

这么一会儿功夫,林平之脸色苍白,如同白纸。虽然点了穴道。但这一剑太深,根本无法止住血。

“真是师徒情深呐。我成全你们两个!”左冷禅嘿然冷笑,身形一动,来到二人身前。

蓦然之间,他身形一折,弃二人于不顾,身形一闪,出了窗户,消失在漆黑的夜中,不见了踪影。

岳不群愣了一下,心下疑惑,手上却没停着,打开黄玉瓶,倒了一下,却并未倒出东西。

他本以为是药丸,往里看了看,却似是膏状东西,伸手指挖了一些了,放到眼前一看。

“师父,抹到我伤口上。”林平之忙道,此时,他脚下已流了一大滩血。

“平之,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岳不群有些不放心,不知与华山派的伤药相比,哪个更好一些。

“这是萧先生所赠,说我必能用得到。”林平之低声道。

岳不群不再多说,伸手抹上他伤口。

这些膏状东西一沾到血,仿佛忽然化成了胶,顿时变得粘稠而韧性十足,顿时将血堵住,神奇无比。

岳不群大感惊奇,只觉萧一寒神通广大,不仅剑法奇高,便是身上伤药,也是匪夷所思。

他将伤药抹上,见一丝血也不流出来,大舒了口气,方才转身,却见萧月生与江南云正站在屋中。

萧月生眉头紧皱,脸沉如水,打量着四周,江南云玉脸沉肃,眼波流转。

“原来是萧先生,怪不得他跑了!”岳不群苦笑,抱了抱拳。

萧月生抱拳一礼,沉声道:“是左冷禅来了?!”

江南云盈盈走过去,幽香阵阵,来到林平之身前,玉手搭到他手腕上,一丝清凉的内力钻了进去。

若是旁人地内力,林平之地内力早就如箭般射来,将涌入的内力击为粉碎。

但两者内力同源,林平之地内力并无异动,仿佛视而不见,任由江南云清凉地内息在经脉内游转。

“左冷禅剑法诡异,快得出奇。”岳不群眉头皱起,自袖中抽出一方手帕,拭了拭手上的血。

“嗯,那应是辟邪剑法了。”萧月生点点头,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抬头,黛眉轻蹙:“刺得很深,左冷禅的内力阴寒之极,……伤得不浅!”

见萧月生眉头越皱越紧,她忙道:“没有性命之忧。”

“这就好,这就好!”岳不群忙不迭的道,大舒了口气。

“少镖头,为何不发讯号?!”萧月生不悦地道,脸色微沉,显然有些生气。

林平之虚弱一笑,摇头道:“左冷禅出剑太快,来不及。”

萧月生这才缓了一下脸色:“他未动手前,你心中有数才是!……幸好这一次命大!”

林平之低下头,他心中惭愧,自己这些日子有些骄傲了,见师父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便小瞧了天下的英雄。

这一次,若是左冷禅地剑刺在左胸,即使萧镖头来了,也无济于事,怕是早已毙命。

岳不群长叹了口气:“左冷禅如今的剑法极高,萧先生你们也要小心才是!”

“左冷禅若是有这个胆子,尽管来好啦!”江南云轻哼,玉脸满是不屑之色,扶着林平之,让他坐到榻上。

“萧先生,他的辟邪剑法想必有克制之法罢?”岳不群问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

武功克制之法,这可是天大的秘密,珍贵非常,贸然相问,实在有些冒昧了。

萧月生沉吟片刻,想了想,道:“练习辟邪剑谱,需有一项前提,依我看来,他却没有照做,那走火入魔,怕是不远!”

岳不群好奇之极,却死死克制着,免得自己忍不住再问,徒惹人厌。

萧月生没有再说,看了看林平之,见他没有加重之兆,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拔塞倒出一枚火红的丹丸。

江南云伸手接过,递到林平之嘴前:“林少侠,这是补血之物,服下罢。”

林平之也不多问,直接张开嘴,让江南云放进去。

此丹入嘴即化,顺势流入腹中,一阵淡淡清香自他嘴中传出来,顿觉身体暖和起来,仿佛置身温泉之中。

“少镖头,好好休息罢。”江南云嫣然一笑,退了下去,回到了萧月生身后,俏生生地站着。

林平之怅然若失,鼻间的幽香淡了许多。

萧月生抱了抱拳:“岳掌门,忙了一晚上,还是早早睡下罢,……谅左冷禅不敢再来!”

说罢,他与江南云告辞。

出得房外,他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十步之后,沉声一哼:“好一招调虎离山!”

目录
自九叔世界不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