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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于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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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深挥手使桌上的作战图自行叠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皇穆,自己低头吃茶酪。

“又有信?她不会爱上天君了吧。”皇穆接过来对着窗外看了看,对陆深道:“不知可否……”

陆深斩钉截铁道:“不可。”

皇穆故作怒容瞪着他,可陆深根本不看她,“那麻烦陆帅叫子冲进来。”

陆深也不抬头,大喊:“左子冲!”

左子冲闻声入内,向皇穆施礼后垂手而立。

“请左副帅来。”

左子冲领命而去,陆深见他走了,挑挑眉毛,看着皇穆:“你准备让左颜进宫送信?”

皇穆一脸小儿无赖:“不然我去?那我要把时安吃起来。”

“左颜什么都不知道,天君若是问起什么,他如何回话?”

“天君问了什么,他记下来,回来问你,你告诉他,他记下来,再进宫回话。”

陆深放下茶杯,冷冷地看着她,皇穆笑眯眯与他对视,他忍了一会儿终究也笑起来。

“有劳将军。”皇穆双手执信,高举过头,恭敬地呈给陆深。

陆深叹了口气,探身接过来,“是不是追子冲回来?”

“不用,过几个月就五殿演练了,我们商议一下名单。”皇穆解了心头大患,心情大好。

“中午太子殿下留我在内殿吃饭。”

皇穆展开一份兵器图,“那么你被收买了吗?”

“差不多吧,殿下还约我晚上小酌。”陆深端着小碟子咬了口碧落酥。

皇穆一脸高深莫测地探向前,向陆深招手让他也近前些,声音压得极低:“东宫看上了你。”

“可能是要同我商议如何处置你,你先想想,看上什么位置了告诉我说,我晚上帮你和殿下谋求。”陆深对她刚才的话置若罔闻,放下碟子,探头看了眼皇穆手里的图,在自己这边也找出来,翻开细看。

“我想好了,我要当他的副帅,负责作战指挥。”她说着竖起图纸,指着一把弩问:“鹤弩的重量是不是没有变化?之前不是说了让想办法给单弩减重吗?”

“重量减轻后射程太短力量也弱,带不动破甲锥、寸金锥,而且弩身的承力也降低了,三十箭左右弩身就会开裂。”

皇穆皱眉,“换了新的箭镞后单弩的重量太重了,连射的话很难端稳。”

“寸金锥确实重,目前只能增加□□手的力量训练。你做指挥作战的副帅,我怎么办?”

“他都看上你了,你给他当个良娣良媛什么的,别打打杀杀了,受伤了他多心疼呀。”

“我要当也当太子妃,看不上良娣良媛。”

皇穆持笔在单弩处画了一个圆,一边向后翻看一边说:“太子妃这个位置已经给了周晴殊,陆二小姐您说晚了。”

“那我就更不愿意了,我们本来就不好,在她手下,她会将我虐待致死的。”

“不至于,不至于,你比她有力气,骂不过她,可以打她。其实单弩不必射程远,远射程还要靠弓箭。”

“一会儿左颜来你和他商议,我几乎没用过弩,经验太少。”

“要不要请太子来?或者我们去麒麟殿?”皇穆想起来殿内还有个主政的太子。

陆深轻笑了,“他懂吗?”

“不懂就更要带着他了,”皇穆轻拍案几,“扶上马,送一程!收拾东西我们去戎鞍楼。”

陆深见她坐正了身子,知道是要起来,他先一步起身,“你且等等,”说着从腰间的芥子袋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皇穆。

“这是什么?你马上要做太子良娣了,还送东西给我,不敢当不敢当呀!”皇穆笑着接过来,把茶杯、点心碟推开,将锦盒放在案几上,打开,十分愉悦地“呀”了一声。

锦盒内,是一套白荷玉的琴轸,轸项雕成莲花形状,玉质细腻润泽,状如凝脂,光晕柔和,泛着细润珠光,荷香扑面而来。皇穆凑近了闻闻,赞叹道“好香”,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看向陆深:“哪里来的?”

“素风阁的,卖家是个辅舆商人,说是白民国时候的,我看倒未必,玉或者是白民国的,但白民国哪有如此雕工。”

皇穆毫不真诚地客套:“这如何好意思!”

陆深在她身旁坐了,此时离得近,闻得见她身上的浓重药味,她向他一笑,眼内尽是天真欢喜,他有些难受,转过脸,“你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陆良娣果然阔绰!”皇穆将琴轸在锦盒内放好,“我们去戎鞍楼吧。”说着转首向窗外大叫:“闻悦!”

闻悦应声入内,皇穆抱着锦盒孜孜道:“我要去大营,你让人和宴宴说给我备衣服。”

闻悦出门后皇穆深吸了口气,撑着案几就要起身,陆深道:“过几日陆允圆锁,你去不去?”

皇穆连连摇头,“我不去。”

陆深丝毫不觉意外,“他今年要入军殿参习,他想来麒麟。”

皇穆有点忧愁地看看他,支吾道:“你在这里任副帅,他如何能来。”

陆深饶有兴致地打量她,笑道:“他若是我儿子,自然来不了,他只是我的侄子,当然可以来。”

皇穆轻轻点头,“既如此,那便来吧。”

“他想从军。”

皇穆看他一眼,“他学识很好,从军可惜了。”

陆深笑:“你这话让人知道,伤透天界众武将的心,谁说从军者皆是学识不好之辈?”

“参习可以来麒麟殿,从军的话……”皇穆声音渐低。

陆深笑意更重:“参军的话不能来麒麟?”

皇穆轻叹了口气,“我不愿意他来麒麟,可也不放心他去别的军殿,他如今还小,便是决心从军,也是几年后的事,届时他可能转了心意,况且,”她的手在锦盒划来划去,“那时候麒麟早就是太子府兵了,不会从建极监召兵。”她等了等,见陆深没再说话,便撑着案几准备起身,陆深扶她,“慢一点,你左腿还是要少使力。”

“没事没事,我觉得我这几天好多了。”

陆深幽幽道:“你想多了。”

皇穆扶着他的手臂,极为怜爱地拍了拍,“我有些伤感,”她看着陆深:“你这么好,日后进了门,周晴殊一定会欺负你,让你知道何为主母威仪。一想到这里,我就好心痛。”

元羡入麒麟一月有余,还是第一次在戎鞍楼议事,他不像茂行那么愿意闲逛,麒麟大营他连一半都没转到。

戎鞍楼在西边,与春阳宫颇有段距离,要骑马代步,引路的参将在前面带路,不住称赞元羡好酒量。

元羡笑着与他说些客套话。

戎鞍楼坐西朝东,楼顶样如作战盔甲,由层叠相衬的“如意斗拱”托举而成。楼共九层,每层均有飞檐。远远望去只觉檐牙高啄,勾心斗角,却于峥嵘轩峻之外隐隐有妩媚之态。他骑在马上并不觉得十分大,及至眼前才发现此楼极巍峨,仅楼门两旁的铜麒麟就有两丈高。

左颜早率人等在楼前,元羡下马与众将见礼,一行人登上阶梯,入戎鞍楼。

楼内中空,十二根巨大楠木从一楼贯穿至顶,各楼层间既有楼梯,又有浮石可供上下。

众人登上浮石,左颜向元羡介绍:“殿下,此楼平日用于演练指挥,沙盘推演,一些军事上的例会也在这里召开。”

“下午要汇总靖晏司新武械的试用反馈,并研究九月练兵的出战将领。”左颜简单介绍了一下各层功能,和元羡说起下午的议题。

“主帅也参加?”

茂行在身后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哀叹此人心里只有皇穆。

“主帅已在九楼恭候殿下了。”左颜笑道。

元羡点点头,没再说话。

及至九楼,远远便听见说笑声,渐行渐近,听到皇穆笑道:“此次练兵应该你我搭档,军旗上就书’跛聩’二字。”

“生而聋是为聩,卑职是长大之后才聋的,旗子上应书‘跛聋’。”一人带着温和笑意道。

“这个主副模式,对阵时四殿定会对我们心生怜悯而不忍下手太重。”皇穆坐在榻上正说得眉飞色舞,看见元羡进来,扶着大榻的扶手起身,向元羡敷衍行礼,她身边的小案上放着一把鹤弩,几支箭镞。屋内或坐或站□□个人,一一向元羡见礼。

“殿下。我们那边坐。”皇穆指了指里间的议事厅,拎起鹤弩蹒跚而行。

元羡与她并肩,她将鹤弩递给他:“殿下,这是靖晏司新配发的鹤弩。”

元羡接过来时单手几乎没拿住,他端起来,心内十分诧异,这把弩长度不过两尺,却极为沉重。他庆幸没脱手,不然一定遭众将耻笑。

“这弩十分重。”皇穆扶着左子冲坐下,对元羡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她对于元羡接弩时的几乎脱手毫不意外。

议事厅的桌子与麒麟大殿例会厅的桌子样式相同,却小的多,例会厅至少能做四五十人,这张桌子,似乎三十人已是极限。

一共备了五把弩,茂行也分到一把,他兴奋地抱在怀里细细端详。

皇穆调整了一下坐姿,对元羡道:“殿下,今日我们主要对靖晏司去年下发的新军械做一个意见汇总,以及商议一下九月份五殿练兵的参将名单。”

元羡点点头,说了声“好。”

“去年十月巡防的时候我在西部搞了一个小规模的演兵,当时对战时间短,可是已经有□□手擎不住鹤弩。从东海回来,祥稳司报上来的伤员,几乎多半都伤在小臂与肩背。我以为今年鹤弩的重量会有所调整,上午发现不仅没有变化,破甲锥和寸金锥的重量居然又增加了。这等于鹤弩较去年更重了。”她说着看向左颜:“减轻重量有那么困难?”

左颜解释道:“鹤弩越来越重的一个原因,是北绥铠甲提升了铠甲的防护性,鹤弩之所以叫鹤弩,就是因为它的重量相较其他同等大小的弩要轻,十几年前鹤弩搭配寸金锥几乎能射穿所有非注灵铠,三年前北绥占了触及山,触及山盛产乌金,北绥铠甲的坚固度因此提升,为了依旧能射穿铠甲,靖晏司增加了破甲锥和乌金锥的重量,鹤弩也因之而增重,原本三百丈的射程也因此缩短到二百丈。”

皇穆想想道:“庄眷去年不是说可以将鹤弩改造为重量像以前一样而穿透性不变吗?”

“减轻的重量要用□□的弹性和功弦的韧度来弥补,乌木不够。”

皇穆撑着下颌想了想,无奈道:“那只能提高祥稳司鹤弩手的力量了。”

“目前的解决办法是更换弓弦,乌金弦与平弦相缠,弩臂前端中空,这样大概可以减轻十分之一的重量,虽然少,但聊胜于无。”左颜从身后侍从手里接过一把换弦后的鹤弩,递与皇穆。

皇穆接过来,两把弩换着拿了拿,“是轻了些,但还是重。”她摇摇头,嗤笑一声,“与其在这里纠结,倒不如出兵,将触及山或者夺回或者毁掉。”她转脸看向左颜:“依旧上报鹤弩过重,将我们的解决办法也写上去。”

后面几十件武器过得快极了,皇穆再没什么意见。元羡假装老成,每样拿过来只是看看,茂行则件件仔细端详,他面前桌上渐渐堆起一座小小的武器山,而他还在爱不释手的细看一把短戟。元羡向前翻看,短戟写在呈文第七页,呈文总共十七页。

“殿下可有什么意见?”皇穆合上呈文,看向元羡。

“我没有打过仗,弓马皆生疏,对武器知之甚少。”元羡笑起来。

“殿下客气了,冯帅对于武器颇有研究,现在还在用的龙鞍就是当初冯帅改进的。”皇穆说的是元羡的舅舅,青龙上任主帅,冯潜。

说话间议事厅外有人叩门,內侍入内通报,是陆深到了。

陆深入殿后向元羡行礼,坐了皇穆右首。

“刚好,才说完武器。”皇穆笑。

“鹤弩有解决办法?”

“更改弓弦,弩臂前段中空。”皇穆示意他们把改后的鹤弩递给陆深。

陆深拿在手里掂了掂,“好像是轻了些。”

左颜看他将弩翻过来看弩机,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我?”陆深看向左颜,“没有,我几乎不用弩,而且这个重量,我觉得还好。”陆深将弩递回去。

“不能用你衡量。”左颜笑,看向皇穆,“主帅,金鍪部和燧鉴部的人是否可以先行告退?”

“可以。”皇穆点头,“我们休息一会儿。”她笑着冲众人摆摆手,“你们出去转转,你们在这里,我很拘谨。”众将于是笑着离席。

众人散去后屋内除了内侍,就剩下元羡、皇穆和一心一意摩挲武器的茂行,他这会儿又拿起一张弓,不多时,因屋内的安静而抬首四顾,就见元羡不住暗示让他出去。他本想罔顾,就赖着不走,后来不知是因畏惧储君还是怜悯储君,终究是放下那张弓,一步三摇地起身出门了。

有侍女在门口一闪而过,皇穆看见了,向厅内几名侍从挥挥手,将他们赶了出去。那侍女是福熙宫的,她知道定是送药来,于是假装同元羡有什么机密事的屏退众人。她有些撑不住了,端鹤弩那几次将她有限的气力耗费殆尽,却又不愿众人知道她现在连拿鹤弩都费劲,撑到如今,已是力竭。她知道元羡还在,也知道应该和他说点什么,但身后的疼密密麻麻,蜇得她不想说话。她后悔让众人出去,尽力熬下去或者还能再撑一会儿,此刻松懈下来,便觉得再提不起力气和精神了。

“殿下,”她看向元羡,“劳烦殿下,给臣杯水。”

元羡见她屏退了侍从,以为有什么事,此时听她声音喑哑,忙起身倒了杯水,“有点烫,你稍等等。”元羡施法降下水温,又画蛇添足地吹了吹,才递给皇穆。

皇穆接过来,说了句什么,慢慢喝起来。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元羡模模糊糊听得似乎是“有劳殿下,臣僭越了。”

元羡毫不意外地又升起了,对于皇穆无处不在的心疼,他低头怜爱地看她,见她鬓角处有汗滑落至脸颊,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将那滴汗擦掉了。

正在小口喝水的皇穆停下来,抬首看他,元羡只觉得脑内阵阵轰鸣,他还沉浸在他居然就伸手摸了她的震惊,以及指尖刚刚摸到的,那细腻温润的触感中。

皇穆面上不见惊诧,不见愤怒,她像什么都没发生,或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他。那双眼里古井一般,无波无澜,

元羡强迫自己与她对视,想找出些情绪,一无所获,她看了他一会儿便继续低头喝水。他于是想,若是俯身亲她一下,她会不会也没反应。

他胡乱想着,皇穆已将杯中水喝尽了,微笑道:“殿下,恕臣僭越,烦请殿下召陆深进来。”

元羡木木地点头,向门口走去,几步路走得几如腾云,他心内升腾起近乎蓬勃的怒火,可又不知道,这怒火因何而起,只觉得脸上特别热。他擦掉她那滴汗的拇指不住的和食指揉搓,那滴汗似乎还在,被他揉进了肌肤,揉进了血肉。

他猛地推开门,门边内侍正在出神,吓得向后退一步,忙又垂手站好。他开门的声音太大,厅堂中正在说笑的麒麟众将不由皆看过来。

陆深与左颜对看一眼,上前几步,却听见皇穆在里屋叫“仲瑜”。

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涩涩的,却也听得出委顿。

元羡立时起了一走了之的心,可终究克制住了。陆深经过时向他微微颔首,他点点头,侧过身让他,挣扎出一个笑,装作没事地走向正醉心沙盘的茂行。

茂行正拿着一根小藤杖指挥十几条长不过三五寸的小龙追赶一队小骑兵。又是喷火又是喷水,骑兵和马匹没一会儿就被折磨成一堆沙土。小龙无聊的在沙土上盘旋,龙吟阵阵。

茂行立起藤杖笑得一脸灿烂,转脸看见元羡阴沉着脸,吓了一跳。

“这都是沙土化成的,好逼真的沙盘!”他说着伸手捞起一条小龙,小龙被他罩在手中十分惊慌,盘旋着撞来撞去。茂行柔声安抚:“别怕别怕,让他见见你!”可小龙还没被他送至元羡眼前,就在手中化成了一滩沙土,茂行双手捧着沙土一脸惊恐。

“世子,”左颜快步上前,他左手抚在沙盘一侧的思南上,从左顺时针转了一下,眼前的沙盘陡然而大,茂行手里那摊土又汇聚成龙。“沙盘有结界,越出结界即会化成沙土。”

茂行一脸失落:“所以带不走是吗?”

左颜笑,“带得走,用驻术液即可。”说着吩咐人去取。

茂行大喜过望,继而贪得无厌地问:“就这么大吗?还能再大一点吗?”

“还能大,世子把这一条放回去,重新汇成一条大一些的,最大可有三尺。”

“那还是他吗?”茂行看着手里的小龙。

“不是了,本身都是沙土化成的,每次生成的都不一样。”

“那就不用了,它就很好。带走后就一直这个形态吗?”

“对,”左颜接过內侍送过来的霁青瓷瓶,倒出了一粒朱色的药丸,放在茂行托着小龙的右手上。“每三个月用驻术液浸一下,若不精神了就拿回来在沙盘里养几个时辰,主帅从沙盘里带走了的几只,如今已有十几年了。光咒或者火咒都可以,请世子将这丸药化成水。”

茂行顺从地起了一个光咒,掌心升起粼粼微光,白色药丸瞬间化水,水汽蒸腾渐成球状,小龙被拢在其中。雾气渐浓,小龙抖抖胡须打了个喷嚏,水汽渐散,本来陶土色的小龙变成一条小小白龙,周身鳞甲光华熠熠。

本来的沙土小龙茂行就已经爱不释手,如今这条小龙几可乱真,他不由笑得更加开心。

元羡冷眼看他满脸傻气,颇为嫌弃。偏偏他还不觉得,一脸炫耀地把小龙托给元羡看。

“主帅也喜欢龙?”他想起左颜刚才的话。

“主帅那是几只小麒麟。”

“主帅的麒麟也出自这里?”

“正是。”左颜听明白元羡的意思,将瓶子递给侍从。茂行却不放心,“给我给我,我自己收着。”说着接过来揣在怀里。

左颜抬手掠过沙盘,沙盘即刻化作一个收起的卷轴,他将卷轴展至宽约两尺,手书“俊疾山”三个字,看向元羡:“殿下想看多大的?”

“主帅那几只多大?”

“有四寸的,有五寸的。”左颜略一思索,写下“麒麟三只五寸。麒麟三只四寸。”合上卷轴重新放回卷云案上,沙盘即刻重现,三大三小六只麒麟围在一杆挂着“麒麟”大纛周围。

元羡走上前,托起一只小的,看它在手心打转,尾巴摇摆个不停。

有内侍近前,对左颜道:“副帅,主帅请您过去。”

左颜吩咐人再取一瓶驻术液,说了声“知道了。”向元羡拱手,“殿下……”

元羡未等他说完,就笑道:“你去吧。”

“给我一粒。”元羡伸手向茂行道。

“他们给你取去了,你等一会儿。”茂行伸手指引着小龙绕着他的手指转圈,没空理他。

“如今我主政麒麟,你信不信我命人把你的龙丢回去。”元羡威胁道。

茂行嗤笑一声,“就你还主政麒麟,今天那些军械你得有一半不认识吧?认识的也不是十分会用吧,人家主帅现在在屋里呢,你此刻说了不算。”

说话间另一瓶驻术液取来了,元羡倒出一粒,也起了个光咒,水汽散尽后他发现手里是只金麒麟,在他手里摆头摆尾地转了几圈,可能是觉得地方小,居然腾起一片小小的云。

元羡惊奇不已,心中升起无限怜爱。

“它为什么有云?!”茂行立时妒忌起来,低头看向小龙,质问道:“你的云呢!”

“龙本身就会飞,要什么云。”元羡见小麒麟自己能飞,抖抖手上的水汽,负手冷冷道。

“你刚才怎么了?脸上那么难看。”茂行见他脸色不像刚才那么阴沉,低声问道。

元羡正待说点什么敷衍过去,却见陆深步出议事厅。

“殿下,主帅,请示殿下,会议可以继续吗?”

“主帅休息好了?”元羡笑着问。

陆深躬身称是。

“那继续吧。“元羡说着向议事厅走去,小麒麟腾云跟在身后。

皇穆似乎没动,还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一个药碗。脸色较刚才更惨白了些。她看见元羡,没再尝试起身,只是仰头冲他笑笑,叫了声“殿下。”

元羡虽然见她这副形容就知道她必不会起身,但又担心万一,赶忙上前几步:“主帅不必起身。”说话间小麒麟已奔至身旁,皇穆不由笑了,伸手过去,那小麒麟刚从沙盘上的术法区出来,行动间还有些僵硬,元羡那几步走得急,它跟得颇为费力。它停在已经坐下的元羡身边,喘息着看见皇穆伸过来的手,在云上踢踏了几步,迈步跨了上去。

皇穆怜爱地看着掌中麒麟,伸手逗了逗,良久没说话。她把麒麟放在桌上,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气或者元羡刚才走得急,它生气了,小麒麟追着皇穆收回的手不放,脑袋不停地蹭她的手背。皇穆摸摸它,之后两只手拢着它推向元羡:“这是你真正的主人。”

她向陆深看了一眼,陆深会意,探身看向符彻,符彻翻开面前的呈文,简单介绍了一下九月份五殿的练兵地点,参练级别。

“今年殿前战,是轮到白虎了吧?”皇穆听他介绍完问道。

“回主帅,正是白虎。”符彻立刻道。

皇穆低头看着眼前的呈文,上面写着时间,地点,参将级别。她半晌没有说话,殿内众人也静默着,元羡手边那只小麒麟自己绕着尾巴玩了一会儿,偎着元羡的茶杯睡着了。嘴边的胡须随着吸气呼气一摆一摆。

“符指挥使,”皇穆看了眼元羡手边的麒麟,抬头道,“殿下刚入麒麟不久,今日要讨论的参将人员,殿下可能有些陌生。这样,崇宁院按照今年要求练兵参将的级别列一份单子来,将麒麟殿所有符合要求的都列出来,写明军功,隶属,所用兵器,善战类别。需要几天?”她说着看向符彻。

符彻显然没想到皇穆突然要这样一份几乎庞大的名单,他愣了一下,低头想了想,:十天。”

皇穆笑着摇头,“十天不够了,给你二十天,今日回去先通知四军,让他们立即着手收录各军名单,七日内上报,你们整理一下。司执院也统计一下。”皇穆看向绍崇。

绍崇点头称是。

“主帅,旧例是练兵前出战过的军将就不参与练兵了,名单中要不要列进来?”陆深问。

“要,依旧援旧历,参与平蛟乱者不参加此次练兵,但名单上要有,另行标注一下就好。不算今日,”她心里算了算,“下月初二,还是今天这些人,还在这里,我们把名单定下来。”她说着看向元羡:“殿下觉得可好?”

“很好。”元羡知道这完全是在迁就他,她布置如此浩大工程,是为了让他尽快熟悉麒麟众将。他想说几句堂皇的客套话,可脱口而出的,也只是“很好”。

“那今日,就到这里吧。”皇穆说着换了一边靠向身后,元羡发现她身后多了几个靠垫,想是他出去的时候,陆深拿给她的。

众人等元羡和皇穆先走,皇穆看了元羡一眼,元羡笑着说:“众位先走吧,我和主帅还有些事。”

众将于是起身,向二人行过礼后鱼贯而出。

皇穆看众将出门,议事厅只剩下她和元羡。

“殿下有什么吩咐?”

元羡盼着她不理自己,至少别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别像是他那一下在她心里丝毫波澜也无。

可就是什么都没有。

他动不动手轻薄她那一下,之后的会议都会这般进行,她对自己的态度也依旧会这样,不卑不亢,恭敬有礼,时时刻刻为他着想,时时刻刻为麒麟与他铺路搭桥,几乎是手把手的演示给他看,麒麟主帅要这样做。

“没有别的事,我看主帅乏力了。”他让众将先走确实有这层考虑,但这不过是他诸多诉求和渴望中,最小的那部分。

“多谢殿下。”皇穆笑起来。

“我替主帅叫内侍进来吧。”元羡边说边起身。

身后毫无意外的,皇穆说“有劳殿下。”

皇穆一步都不愿再走,不想再走,却又不愿在众人面前被背着离开。左子冲与增茂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她起身。

她坐得太久,站定后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缓了缓才清明了些,她冲元羡笑笑,“殿下,臣先告退了。”

元羡想送她到楼下,但知道他在,她还要撑着敷衍自己。

他坐下来看着那只小麒麟睡醒了正在桌上跑来跑去,略等了等,才带着麒麟和众人一起下楼,出门时却看见陆深和赫詹不知在说什么。他以为陆深一定跟着皇穆走了。却没想到他没走。

他居然没送她回去。

她都那个样子了,他居然没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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