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今天队医告诉我，康复师说vis的手再这么下去是不乐观。”王瑞娜道，“他身上有商业代言合约，直播合约……如果在这个时候放消息，其实对我们影响很大。”

“他自己也想撑到明年。”林殊锦说，“其实我们都知道，未必可以。”

两人沉默半晌。

王瑞娜手指磕着桌面：“有人选了吗？我觉得二队现在的中单，如果稍加培养还是可以。”

“我看中了他们打野。”林殊锦说。

“……你想让他换位置？”王瑞娜说。

“对。”林殊锦道，“我观察了几天比赛视频，这几天组织他们打训练赛，我们争取尽快把这件事定下来。”

王瑞娜道：“那vis那边呢，你打算怎么劝？”

“我会和他谈谈。”林殊锦说。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这么果断的，把自己的人生计划得井井有条，知道我每个阶段该做什么。”王瑞娜侧身坐在他办公桌上，撩撩自己的黑长直，“百分之八十退役的选手，都是不甘心止步于此的。”

林殊锦长长叹出一口气，垂着眼哼笑：“我果断吗？”

“大多数时候是。”王瑞娜道。

“小部分时候呢。”林殊锦把桌上的资料丢她。

王瑞娜拿手按住，蹙眉道：“在情感上还是偏感性，和你在工作上一样果断我就谢天谢地了。”

林殊锦笑着摇摇头，王瑞娜就凑近他一些：“你和周臣分手了吗？”

“分了。”林殊锦说，“应该分了吧。”

“对方不会还没收到分手通知吧。”王瑞娜道。

“我管他。”林殊锦把纸拿起来抖了抖。

“啧啧，看起来好洒脱呀。”王瑞娜站起来，状似要走了，忽然一个转身拍向桌子，连声音都冷了几度，“……你今天是不是带二队的那个野位出去了。”

“是啊。”林殊锦被她吓一跳，“怎么了？”

王瑞娜看着林殊锦，红唇一开一合：“我很关注那个小孩，我知道他们私下叫他池少爷，他是二队的主力。今年ldl赛区我们打得并不顺畅，配合居然是整个队伍最显眼的短板，我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队友跟不上他。”

“他身上有我看见的、现在年轻选手的一切的优点。你可以说他盲目自信甚至自恋，但他会把自己身上的特长发挥到极致，这是一个职业选手该有的素养，而且他完全具备。”王瑞娜越说越严肃认真，“他是一块璞玉……不不不，不能这么这么形容他，他就是一块在原地已经闪闪发光的金子，等我们捡起来。”

“……”林殊锦听完，对她微微眯眼。

“说了那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你的感情用事毁了他。”王瑞娜说，“你是我弟弟，我了解你。”

“你觉得他长得像周臣，所以我对他有兴趣？”林殊锦抱起手臂。

“你谈恋爱我一点都不反对，我倒是希望你能享受一些恋爱。”王瑞娜道，“但……也希望你能过过脑子。”

“我知道。”林殊锦说。

“知道就行。”王瑞娜拍拍桌子，“我也不多说了，

等王瑞娜走后，林殊锦抱着手臂看向天花板。

他一点都不想毁了尤亦池，相反，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对他的兴趣呈爆炸的姿态生长。

一个完全长在他胃口上的男孩、他眉宇间和周臣相像，但还是朵没有被弄坏的花。笑起来像投射在柔软棉被上的阳光，但又知道他耀眼刺目的力量。

林殊锦看着自己的手，牙齿磨着下唇，嘴角勾起弧度。

……

尤亦池丝毫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

池少爷今天也沉浸在自己的的帅气中，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喷了点香水。

进了训练室内，几个人已经开始早晨排几把位醒醒脑子热热手，尤亦池去找了自己的位置，把键盘和鼠标拿出来。

“今天又和主队打训练赛吗？”隔壁的队友问。

“估计是吧。”尤亦池说。

“早。”佟峰过来拍拍他的椅背，“先来一把？”

“行。”尤亦池活动了一下手指，说道，“我玩劫。”

“你中单吗？”佟峰说，“呜呼，起飞！”

尤亦池道：“打韩服怎么样？我准备冲王者。”

“行啊。”佟峰说。

“抱紧你爹大腿。”尤亦池舔舔嘴唇，“他们对我们的力量一无所知。”

佟峰和尤亦池靠近了一些：“那个……今天天气不错。”

“so？”尤亦池顿了顿，马上骂道，“别他妈想玩璐璐。”

佟峰是尤亦池职业生涯里一起训练时长最多的选手了，他撅起屁股尤亦池都知道他会放什么屁。佟峰是个萝莉控，对璐璐有种莫名的执着，全皮肤是必须的，床上都放着玩具，但因为大多数时间更多的是要配合阵容，能上场的时间不多。

“我靠，玩两把啊，璐璐这版本又不弱，我搞把辅助怎么了。”佟峰说，“有你劫在我慌什么，不就是带我躺？”

尤亦池随他便，进了游戏里，他想试试昨晚研究模仿的一个职业选手劫的打法。

于是等他整个人气质都沉淀下来，样子还挺沉稳，就是打了十分钟嘴里的话闲不住，一副全然靠嘴输出的样子。

“靠靠靠靠，下路俩快递员啊就知道尼玛送送送！真，使命必达啊！”尤亦池手中连发两个“正在前往”的信号，嘴里喊，“他上你跟着送什么！你卖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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