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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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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笔墨干了,他将信纸折好,放进了信封里,叫来了下人。

将这封信送到柳妄秋手中,一定要送到他的手里,不能叫他人看了去。

将信送给柳妄秋,而不是别人,小厮定是不会偷看的。

牧林晚做完这些后,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晚膳过后,他照例被牧老叫去书房,询问今天玉石铺的情况。

他随意糊弄过去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父亲没有问他今日带回的几个袋子的问题,也就是说小厮真没告诉父亲那些事。

这让牧林晚松了一口气,就等夜幕来临了。

他捧着玉料看着,一只手拿着一小块木炭,手被木炭弄得很脏,黑了一块。

咔哒。细小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从门外传来的。

咔哒。又是一道声音,似乎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声音更大了一些。

牧林晚将玉石放下,慢慢走过去。

是柳妄秋吗?他猜测。

随后便否决了自己的猜想,这定不是柳妄秋,柳妄秋直接推门就进来了,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来吸引自己。

牧林晚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门外又传来了声音。

咔哒。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击木头的声音,很奇怪。

牧林晚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门后却没有一个人的存在。

他顿时就感觉心里发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临近夜晚,门口有奇怪的声音,开门后却不见人影,这说出去怕是能将人吓死吧。

咔哒

那个声音又响了一次,是从自己脚下传来的。

牧林晚连忙低头看去,看到了一只正在拿喙啄木头的灰色鸽子。

因为是灰色的,还站在地上,并不显眼。

牧林晚松了一口气,蹲了下来,伸手在鸽子的头上摸了摸,道:原来是只鸽子。

他的手刚刚摸过木炭,现在还是黑的,在灰色的鸽子身上蹭了一团黑灰,让本就不显眼的鸽子更加不显眼了。

牧林晚有些心虚的收回手,看着那只鸽子。

鸽子抬起了脑袋,翅膀展开,飞到了牧林晚的头顶,然后蹲下。

牧林晚将门关上,走了进去。

鸽子飞到了桌子上,啪嗒啪嗒的走着。

是哪里来的鸽子?怎么会飞到这里来?牧林晚疑惑,走了过去,眼睛一瞥,看到了藏在鸽子腿上,被绒毛盖住的一点白。

他试探着伸出手,鸽子突然倒在了桌子上,将那抹白色露了出来。

是卷成细条的纸。

牧林晚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将纸条抽了出来,展开。

字体狂放,遒劲有力,不难读懂。

已经从妈妈那里听说了,谢谢小公子的担忧,玉韵身子已经好了,不知小公子今晚有没有时间来醉花楼一聚?玉韵在此等着公子。

落款是玉韵。

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

第8章

玉韵给他寄信了!

牧林晚深吸几口气,有些激动。

咕?倒在桌上的灰鸽站了起来,歪着脖子发出了叫声,不解的看着这个人类。

牧林晚将纸条重新叠好,放进了一个锦袋里,然后将锦袋放进了自己的衣柜中。

这是他的宝物,要好好保存起来。

嘴角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灰鸽扑棱了一下翅膀,又飞到了他的脑袋上,坐下。

你怎么还在我这里筑巢了?牧林晚笑骂,但是一只鸽子怎么能听懂他的话呢?灰鸽只是歪了歪脖子,然后用喙去整理自己的羽毛。

牧林晚轻声笑着,掩盖不住自己的激动,笑声越来越大,再也掩饰不住了。

他笑了一会儿,笑累了,小腹一阵抽疼,灰鸽还是稳稳停在他的头上。

牧林晚将衣柜里的布袋子拿了出来,既然玉韵邀请他去醉花楼了,这些东西也顺便带去吧,只希望玉韵不要嫌弃才是。

里面少了一件衣服和一双绣花鞋,轻了一些,牧林晚提着也是轻松了不少。

在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了看空荡的房间,然后摸出了一条黑色的布,系在了自己的脸上,将容貌遮盖住。

他现在可是被牧老看管着,被人发现溜出去了不打紧,要是被人知道他去了醉花楼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走了,带你去见你的主人。头顶上的鸽子似乎是不准备下来了,牧林晚说完后,它还叫了一声。

走正门是不行,得去侧门,恰好他知道一扇门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只要想办法瞒过那里的守卫就行。

牧林晚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布袋子,脸上用一块黑布遮挡住,头顶还蹲着一只鸽子,造型奇异。

他慢慢走到那扇门,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站住!

身后传来了守卫的叫声。

牧林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人。

你是何人?怎么如此鬼祟?难不成是别家派来的细作?

牧林晚捏着嗓子道:大哥,我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小公子让我把这个袋子送给柳公子,说是要一起准备给牧老的惊喜,我只是个跑腿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人还是十分怀疑:那你又为何遮盖容貌,就这么见不得人?还有这只鸽子又是怎么回事?

咕!灰鸽突然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在牧林晚头顶盘旋。

我这脸上被火烧过,怕是污了大哥的眼,若是大哥不嫌弃我这就将黑布拉下来。牧林晚说着,手摸着黑布的边缘,装作要拉下来的样子。

守卫连忙拦着:快走快走!我今日可还没用晚膳呢,要是看了你这张脸,倒了胃口怎么办!

牧林晚连忙笑着应和: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就不打扰大哥了。

牧林晚提着袋子走了出去。

这里的防卫一向不严,所有的事情他都摸清楚了。

父亲的生辰临近,自己的这些东西说是拿去给柳妄秋的,便不会有太多人怀疑。

府中最近新来了一些小厮,自己若是伪装成小厮,也是难以被发现。

灰鸽又重新趴在了牧林晚的头顶上,一动不动。

那门卫看着牧林晚的背影,疑惑挠头:那鸽子又是去干什么的?

但是牧林晚已经走远了,他也问不到了。

牧林晚这身装扮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低着头,迅速走着,朝着醉花楼。

很快换班的时候就到了,那位门卫去吃饭的时候,和同僚说了这个新来的小厮。

说也奇怪,他竟然还带着一只鸽子呢!那鸽子看着皮毛光亮,肉也挺多,要是做成菜,滋味定是美极。他哈哈大笑,吃着。

你说那新来的小厮脸被烧伤了?门口突然有人出声,询问。

那人瞬间清醒了,连忙站起来,回答:主管,那人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还提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说是要去给柳公子。

新来的小厮都是主管亲自挑选的,主管这样问,难不成出了什么问题?

他十分紧张,心跳如鼓,额角汗液滑落。

我倒是不记得有招来这样一个人你可还记得那人的衣着?主管沉思片刻,询问。

那时天快黑了,他也没看清,努力回想着。

那人身穿锦衣,料子看着就很华贵,是一身宝蓝色的,头顶有一只鸽子,鸽子将他的发髻弄歪了,但还能那枚玉簪,是白色的他越说越心惊,发现自己犯了错。

穿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当时为什么会忽视这一点?

难不成真是什么细作!这可怎么办!

在牧府工作不算太清闲,但月俸很高,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甚至还能攒点余钱。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把饭碗丢了家里人怎么办!

他惶恐不已,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还不停有汗液从他的额角滑落。

在他等待着主管的审判的时候,主管开口了。

我知道了。

然后就离开了。

他看着主管的背影,不敢置信。

自己犯了错,就算还能在牧府工作,扣月例也是应该的。

看主管的意思,似乎是没有任何处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着袋子,头顶鸽子离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你好重,看来玉韵将你养的很好,能从我的头顶下来吗?我的头都要被你压弯了。牧林晚试图和鸽子沟通。

但是鸽子完全不领情。

鸽子兄,您看也快到家了,您就不想玉韵吗?

没有回应

牧林晚知道这只鸽子很聪明,不然又是怎么将信送到自己的手中的呢。

但是现在鸽子在聪明的装傻,不管自己怎么沟通,鸽子都不下来。

他走在街上,就属他最显眼。

脸上挂着黑布就算了,头上还有一只看似肥美的鸽子,不少行人都朝着自己看过来。

偏偏鸽子兄不太领情,不愿意下来,牧林晚费了一番口舌都没有说动鸽子兄。

若是要强行动手将鸽子抓下来,他又舍不得。这只鸽子是玉韵的,是玉韵的所有物,只要这样想,他心里就有些不忍。

算了,鸽子兄你高兴就好。

咕!

果然这只鸽子就是故意的!

离醉花楼越来越近,周围也越来越热闹,人也多了起来。

他站在醉花楼门口的时候,老鸨一时还没认出他来。

这位公子是老鸨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了他头顶的鸽子,这才恍然,小公子这里请,他已经等待多时了。

她说着,亲自将牧林晚迎了进来。

小公子怎么这身打扮?奴家差点就没认出来。老鸨温声细语。

牧林晚苦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种打扮其实也不差。

老鸨便不再询问,领着他走着。

玉韵有着自己的房间,不管是接客的还是住所,都是单独的,位置都在里面较隐蔽的地方。

小公子进去吧,玉韵在里面等着公子。老鸨轻轻推开门。

一股香风吹来,是梨花香。

玉韵果真是喜欢梨花。

谢谢妈妈。牧林晚松了一口气,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咕!咕!鸽子扑棱翅膀,带来一阵阵风,然后飞了进去。

还是这样的小公子看的顺眼一些。老鸨笑着离开。

牧林晚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也觉得还是这样的自己看着更顺眼。

他关上门。

怎么出去一趟就弄得这么脏了?

咕咕!

里面传来玉韵温柔的声音和鸽子的叫声。

牧林晚有些心虚,他还记得鸽子头顶的一团黑灰,是自己弄的,而且自己还没清理。

玉韵定是看到了,鸽子的叫声有仿佛是在斥责自己。

牧林晚提着布袋子走了进去。

玉韵坐在桌旁的软椅上,鸽子停在桌上。

他弄了一张帕子,沾了一点茶水,在鸽子头顶擦拭。

那那是我不小心弄的。我见这只鸽子可爱,想摸一摸,却忘了自己刚刚碰过木炭,就牧林晚支支吾吾,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

他眼睛看着玉韵,舍不得挪开。

这才几天不见,他就像是有好几年都没有看到过玉韵一样,心里想念的紧。

玉韵那双眼中带着嗔怒,责怪的看了牧林晚一眼。

小公子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玉韵?可知玉韵想念公子都染上了风寒,卧床不起。好不容易风寒好了,差遣咕咕去找寻公子,公子竟然对它做了这种事情

牧林晚听着玉韵的话语,心脏开始抽抽的疼了,他连忙走过去,接过玉韵手里的帕子,为鸽子擦拭着。

是我的错。那块帕子沾了黑灰,也将玉韵的手染上了黑色。

鸽子倒是被擦干净了。

牧林晚倒了些茶水,给玉韵清洗着手。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握着玉韵的手,手上有些老茧,摸上去很粗糙,不像是一个在青楼里惯养着的小倌。

这种茧,牧林晚在自己的兄长手上看到过,是常年舞刀弄枪才会留下的。

玉韵只是一个小倌,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东西?

牧林晚心里带着疑惑。

茶水将黑灰冲走,露出了白皙的手。

小公子,好了。玉韵轻声说,又拿来一块帕子将两人的手的擦拭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

第9章

牧林晚有些害羞,低着头不敢去看玉韵。

那只鸽子好奇地跑到了他的面前,然后飞到了他的腿上。

牧林晚摸着鸽子有些濡湿的头,问:它叫咕咕?

嗯,它总是咕咕的叫。

鸽子不都是这种叫声吗?牧林晚疑惑,但没有说出来。只要是玉韵说的,不管是什么,都是对的。

就算玉韵现在说这只鸽子就叫鸽子,他也认同。

小公子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牧林晚听着玉韵的话,暗叫不好,回头一看,发现玉韵果然开始翻看自己放在那里的布袋子。

布袋子里装着什么他一清二楚。

虽然里面的东西的确是给玉韵的,但是送人和被人发现是不一样的,牧林晚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这,这是送给玉韵的。牧林晚说,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透过袋子看着是布料,应该是衣服。但是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玉韵都有些傻眼了。

三条裙子和三双绣花鞋,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他准备的,但是尺寸有正好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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