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杨兼意外的善解人意,一定要帮忙,杨广叹了口气,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一点也不像自己教出来的儿子。
他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答应过去谈一谈。
梁知白发了消息给他们,餐厅已经订好了,非常私密,是个高级餐厅,订了包间,到了地方报他的名字就可以。
听说今天餐厅要来贵宾!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要怠慢了贵宾!
什么贵宾?
这你都不知道,新来的吧?
对啊,您给我说说。
是咱们这里的VIP贵宾,优视平台最年轻的广告主席梁知白,要请客在这里吃饭,听说是黑驴蹄子剧组和一个广告商要在这里谈合作,我跟你说,千万不能怠慢,小六,你听到了没有?
一身工作服的年轻人笑了笑,脸上都是嬉皮笑脸的笑容:听到了听到了,放心吧,绝对不会怠慢的!
那年轻人一身白色的服务生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马甲,下面是黑色的西装裤,穿着打扮十分正规,但怎么也掩饰不住吊儿郎当的气质。
正是颍川的记者钱小六!
钱小六走到角落,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掏出手机来,按下了拨通键。
喂,钱小六笑着说:刘导。
找我什么事?手机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不是说了,平时不要联系我么?我是什么身份?马上要入围奥斯卡的导演,而你呢,颍川的一个狗仔记者,你给我打电话,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钱小六也不生气,笑着点头说: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我连给您打电话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刘导,我这里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您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刘导迟疑了一下,说:多少钱?
钱小六说:一点儿也不多,五万块。
五万块?刘导生气的说: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你知道五万块有多少么?科班出身的新人演员,进剧组一集2000到3000块,跟拍30集的电视剧,也才6万块钱往上,你一口就要5万块,钱小六,你真是姓钱啊!
刘导,您听我说钱小六信誓旦旦,而且十分无赖:我这不是下班之后,在餐厅里打打工么?今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优视平台的梁知白,约了黑驴蹄子的剧组,和广告商谈合作,好像还是深度合作梁知白啊,那可是优视的铁手腕,只要他出手,没有谈不下来的合作,他亲自出马给黑驴蹄子剧组谈合作,您想想看,这是多大的便宜啊?梁知白亲自给您谈过合作没有?没有!
不等刘导回答,钱小六已经自问自答了,又说:这合作要是真的谈下来,黑驴蹄子剧组后背就有资本方了,到时候想要洗白抄袭的风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刘导陷入了沉默,但是钱小六知道,他并没有挂断电话。
钱小六加把劲儿的笑着说:我正好在餐厅里打工,可以进入包间,如果刘导同意我的条件,我可以把他们的话录下来,吃饭的时候肯定会谈到最近的抄袭事件,随便剪辑一下,到时候放到网上,不就是实锤了么?还怕锤不死他们?
刘导一直在沉默,但是钱小六听到了刘导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焦急。
啊呀钱小六故意说:我偷偷打电话这么长时间,梁知白估计都要到了,看来刘导是不想合作,那算了,我就挂
不等他把话说完,刘导一咬牙说:好!
钱小六说:我的银行卡,您也知道,先打定金,2万块。
刘导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挂断了电话,钱小六的手机不久之后就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
某某银行的入帐短信,入帐20000元。
钱小六亲了一下手机,把手机装好,藏起来,施施然的往回走,正好遇到了餐厅的服务员,对方说:小六,你跑哪里去了?快点快点,别偷懒!
钱小六顺水推舟,接过对方手中的酒瓶:我帮你送过去吧,就是前面的包间对吧?
对对,这是梁先生点的酒水,你可别弄错了,放在包间里,摆的整齐一点。
放心吧。
钱小六笑眯眯的走进包间,把酒水摆好,立刻回身关上门,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录音笔,将录音笔打开,放到包间的沙发坐垫下面,确保藏好,这才施施然的拍拍手,端着空盘走了出来。
杨广等人如约来到了餐厅,餐厅门口早就有人迎接,立刻把他们迎进去,恭恭敬敬的送到包间门口。
梁知白已经在了,看到他们走进来,站起身说:广告商宋先生还没到,说是在路上堵车了,一会儿就到。
众人坐下来,服务员特意拿了一个宝宝椅,放在杨广旁边,毕竟小包子还太小了,个头矮矮的,坐在普通的椅子上根本看不到餐桌。
因为广告商迟到了,大家等了好一阵子,小包子肚子饿得咕咕叫,眼看着宋先生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杨广等的有些不耐烦。
梁知白看了看时间,说:我去给宋先生打个电话。
他刚站起来,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保养的还不错,头发全都染黑了,但是发根的地方有些花白,看来已经是个中年边缘的男人了。
宋先生。梁知白完全是个笑面虎,走过去与对方握手:您可来了。
宋先生哈哈一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都怪这破路,草他妈比竟然堵车,这一路堵的,草!也是烦死了!
杨广听到宋先生开口,又皱了皱眉,在场还有孩子在,宋先生亲自提出来的,要见一见杨兼,谈拍摄广告的事情,结果一进门满口脏话,一点儿也不顾及孩子的情况。
梁知白很自然的说:梁先生,请坐,咱们点餐吧,边说边吃。
宋先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素质有问题,坐下来还满嘴的脏话,说:都要饿死你麻痹了,是该点餐了!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迟到了,该罚该罚!麻痹的我请客啊!
宋先生又看到了小包子杨兼,说:这就是杨兼吧?以前只在网上看到的,今天第一次见,果然红是有红的道理的!草他妈比,比一般的熊孩子是要可爱啊!
小包子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说:苏苏,骂人不是好孩纸。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谁也没想到小包子竟然这么直白,宋先生惊讶的说:骂人?我哪里骂人了?草他妈比是骂人吗?我就是说顺口了,这就跟口头禅,草两下有什么关系,是不是?
容木笑容已经干裂了,这个人的素质不是一般的低,关键他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容木特别后悔让杨广把小包子带出来,这要是把孩子个教坏了怎么办,自己岂不是罪过大了?
梁知白打圆场说:苏先生,咱们先走一个?白的还是啤的?
啤酒有他妈什么好喝的?淡的嘴里都能长鸡儿了!当然是喝白的,真他妈够劲儿!宋先生完全没注意到冷场。
一杯白酒下肚,宋先生的脸就红了,嘴里更是没把门,絮絮叨叨的说:网上那么多傻逼网友,都是键盘侠,骂你们抄袭,草他妈!在我看来,什么他娘比的抄袭?!
容木一听,有些动容,虽然宋先生没素质,但是竟然相信他们没有抄袭,难免有些被感动。
结果下一刻
要我说,抄袭怎么了?!抄袭犯法了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乎抄袭吗?
容木尴尬的说:宋宋先生?
宋先生继续说:那些叫嚷着抄袭的网友,就他妈比的有病!抄袭?抄他的吗?!有本事起诉啊!抄袭是那么好判定吗?他妈比没本事就瞎比嚷嚷!我跟你们说啊,抄袭抄袭才他妈不可耻呢!可耻的是,抄袭之后还他妈比糊掉的,那才是可耻!
宇文彦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这个剧本是他改编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整理的剧本,不是提纲,而是剧本,全部的剧本都是他整理出来的,根本没有别人帮忙。
这是宇文彦的心血。
宇文彦之所当编辑,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写作,他也是一个作者,后来为了吃饭,宇文彦选择了作为编剧,进入这圈子,能改编或者亲自写一些剧本,既满足了自己的兴趣,又能赚钱糊口,这是一件很幸福,也很神圣的事情。
宇文彦不怕泼脏水,但是他最怕的就是眼前这样的事情,宋先生话里话外已经认定了他们抄袭,但是不觉得抄袭可耻。
宇文彦忍不住了,冷着脸说:宋先生,我想我应该说明白了,我们的剧本没有抄袭,剧本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每一处情绪,我都能倒背如流。
嗨!宋先生说:别在意!别在意!我就是说这个事儿啊!抄袭怎么了?抄袭是行业里的规则!想在这个圈子里他妈的混下去,就要守规矩!对不对?
不对!宇文彦气得差点拍桌子,强调说:宋先生,我们的剧组没有抄袭。
场面一度很冷,已经快跌下零度了,杨广沉着脸没说话,梁知白立刻站起来,说:宋先生,咱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梁知白在打圆场,宋先生竟然看不出来,还接着宇文彦的话题说:不是,我说你们抄袭了么?我不就是打个比方么?
宇文彦说:我不喜欢这个比方。
宋先生说:就是一个比方!比方对不对?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吗?!你看你们现在在网上,黑红黑红的!贼他妈逼的红啊!很多人都叫你们滚出娱乐圈,但是在我看来,这就是商机啊!商机你们懂不懂?黑红,那也是红!总比默默无闻的强!在这个圈子里,他不怕黑火,他就怕不火!黑火也有讨论度,讨论度一起来,那价值就他妈比的出来了!就跟女人的沟一样,挤一挤总是有的,哈哈哈哈是不是?
宋先生说话很低俗,自说自话,自娱自乐的笑了起来。
杨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平静的地步,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他放下酒杯,酒杯敲击在桌面上,发出哒!的声音。
随即开口说:宋先生,在谈合作之前,我们应该达成共识我们的剧组,没有抄袭。
这么他妈比的认真干什么!?宋先生不以为然。
还是认真一些好。杨广立刻说。
梁知白看了看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端起酒杯说:宋总,我敬您一杯。
梁知白和宋先生开始喝酒,宋先生有酒瘾,一杯一杯的喝,那架势恨不能要喝死才好,梁知白的酒量惊人,也是一杯一杯的敬酒,喝得宋先生很是舒坦。
没几句话,宋先生就被梁知白忽悠住了,梁知白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放在桌上,笑着说:宋总要是觉得没有问题,咱们趁热打铁,就把这合同签了,签了合同,再去下一场,我知道一个私人酒馆,自己酿酒,味道特别好。
是是吗?!宋先生喝得已经变成了大舌头,哈哈笑着说:还是还是你上道儿!那咱们就现在,他妈比比把合同签签了
宋先生,您签这边,对是这边。
哈哈,这边?这边也要签?签签字
梁知白糊弄着宋先生把合同签完,将合同放进公文包里,这才舒出一口气来,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失陪,我去趟洗手间。
梁知白离开包间,往洗手间而去,步伐十分稳健,完全没有喝醉酒的模样,清醒的很,杨广看他离开,却稍微皱了皱眉。
梁知白出了包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扶着墙面,稳健的步伐变得有些缓慢,好像一只蜗牛一样蹭进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梁知白的步伐突然变快,几乎是冲进隔间,随即呕的一口吐了出来,嘶声裂肺的吐着。
吐了大约有五分钟那么长时间,梁知白才从隔间走出来,来到洗手台前,他的领带稍微扯开了一些,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实在燥热,露出来的皮肤泛着血红。
不那不是燥热的缘故,而是过敏。
梁知白对着镜子扯开领口看了看,似乎有些烦躁,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装药的小盒子,抠开盒子,倒出两片药,塞进自己嘴里,也不需要水,就那样干咽了。
吃过了药,梁知白打开水龙头,掬起水,使劲对着自己的脸撩水,把头发都泼湿了。
锅锅,给你纸巾!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旁边插进来,梁知白转头一看,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小豆包,个头矮矮的,两只小肉手高高的擎着一张纸巾,垫着小脚丫送到自己面前。
是杨兼。
杨广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站在梁知白旁边的洗手台,冲了冲手,平静的说:你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喝酒?
酒精过敏这种事情,不只是现代,其实古代也有,杨广以前也见过酒精过敏的人,只要饮酒,浑身就会红肿,起风疹一样,疹块大小堆叠,犹如豆瓣,遍布全身,又痒又疼,关键这种过敏,不只是长在皮肤外面,过敏的肿块才不分地方,有的时候会遍布气嗓,阻碍呼吸,很容易引起死亡。
在现代,这种不服之症就叫做酒精过敏。
梁知白晃了晃手中的小药盒:喝酒之前,我吃药了,不过今天喝得有些猛,刚才又吃了两片。
梁知白接过杨兼手中的纸巾,说:谢谢。
不用蟹!小包子礼貌的回答。
梁知白擦了擦湿透的脸和手,好像不经意的说:我这样的人,出身不好,所以要比别人更加努力才行。我如果说自己对敬酒过敏,客户只会以为我找借口,看不起他。我谈合作这么多年,不管换到什么公司,见过什么客户,客户嘴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不喝了这杯,就是看不起我,你说有不有意思,难道我喝了这杯,就能看得起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