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姐弟相见分外亲
元春本想作一首《灯月赋》、《省亲颂》,以纪念今日之行,又怕落别人所作的俗套,实在没想到建的如此奢华,远超想象,岂是笔墨所能描绘的出来的,心里也就作罢,心里暗叹,实在不该如此过分奢华破费。
刚走一会儿,就见一个太监跪在元春前面请她登船,元春随即登上游船。
只见四周灯光闪烁,到处雕栏玉砌,水晶宫灯,与湖面清澈水流交相辉映,水道两边围栏势如游龙,岸边各种精巧布置无不巧夺天工,好不壮观,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在看船上各种精致盆景诸灯,珠帘绣幙,桂楫兰桡,自不必说其奢华极致。
元春一路上看到所提匾额,便询问何人所提,太监回道系其胞弟宝玉所题,元春不觉心里一酸,脸上露着欣慰。
宝玉本是她母亲很大岁数才有的,生下来就一直由贾母抚养着。
自小元春就和宝玉一起生活,她对这个弟弟有特别的感情,可以说如母亲一般照顾着宝玉,很小就教他习字读书,甚是喜爱。
前段听闻宝玉懂事有长进,名动金陵城,如今在看所提匾额偕是她心里所想的,心里甚是欣慰高兴。
元春坐船游了一圈,随着乐声停止下船,又有太监安排元春到偏室更衣,更完衣来到贾母住处,元春见到贾母欲行礼,贾母等立即跪在地上,元春上来一手扶着贾母,一手扶着母亲,满眼泪水。
久未相见,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知该从何说起,都相互抱着泪流不止。
邢夫人、李纨、王熙凤、迎春、探春、惜春三姊妹等,都在身旁围绕,都见此情景落泪不止。
元春最后强忍住泪水,安慰贾母、王夫人道:“当日你们既然送我到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好不容易今日回娘家一回,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何年某月才能相见!”
元春说完又禁不住哽咽起来,邢夫人忙上前劝慰起来,贾母让元春回坐。
李纨、迎春、探春、惜春一一见过,不免一阵悲伤,东西两府的管家执事及管家执事媳妇、众丫鬟在外隔着帘子行礼。
“为何不见薛姨妈、黛玉、宝钗三人?”元春问道。
王夫人赶紧回道:“她们都是外戚无职位,不敢擅入。”
“快宣她们进来!”元春道。
随后薛姨妈、黛玉、宝钗进来一一见面,元春让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了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及众姐妹,几人来到偏室就坐,一起深叙些离别情景,及家务私情。
正说着贾政隔着帘子请安,父女俩又说了一番官场上的客套话,不禁又泪如泉下。
“园中所有亭台轩馆匾额,皆系宝玉所题,如果有一二不妥之处,请另外赐名为幸!”贾政道。
元春笑着道:“果然长进了。”
元春看着黛玉、宝钗与别的姐们不同,如娇花软玉一般可人,越看越喜欢。
“宝玉为何不来?”元春道。
“无谕,外男不敢擅入。”贾母回道。
元春忙命小太监道:“快宣宝玉进来!”
不多久,小太监引宝玉前来,宝玉行完国礼,元春命他往前来,一把把宝玉揽入怀里,又抚摸他额头道:“比以前长高了,也长好了。”
说完,元春忍不住泪如雨下。
“贵妃莫太伤心,能有你这样一个贵妃姐姐,我十分自豪,宫内不比自家,贵妃在宫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宝玉道。
听完宝玉的话,元春抱着宝玉再次落泪。
“你懂事了,我很欣慰,真的长大了。”元春道。
正说着话,尤氏及凤姐上前道:“筵宴齐备,请贵妃游幸。”
元春起身,命宝玉引导,进园游览,一路经过潇湘馆、怡红快绿、蘅芜苑、浣葛山庄、缀锦阁、含芳阁、蓼风轩、藕香榭、紫菱洲、荇叶渚等一一看过,对宝玉所题的名字都非常满意,这所题与元春所想一致,甚合她意。
随后元春又命姐妹们对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浣葛山庄这四个她最爱的地方现场做五言律诗一首,我现场看过,方不负我自幼教你们苦心。
下面开始作诗,很快大家都把诗作好了,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中,探春略胜一筹,比之黛玉、宝钗又略逊一筹。
几人都做好了,宝玉也写完了,他早就记住了书中的诗句,一气呵成,只见:
有凤来仪臣宝玉谨题秀玉初成实,堪宜待凤凰。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迸砌妨阶水,穿帘碍鼎香。莫摇清碎影,好梦昼初长。
蘅芷清芬蘅芜满净苑,萝薜助芬芳。软衬三春草,柔拖一缕香。轻烟迷曲径,冷翠滴回廊。谁谓池塘曲,谢家幽梦长?
怡红快绿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凭栏垂绛袖,倚石护青烟。对立东风里,主人应解怜。
杏帘在望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元春一看满脸赞叹之色道:“果然有长足的进步!”
元春又指“杏帘”一首为前三首之冠,遂将“浣葛山庄”改为“稻香村”。
元春又命探春将所作的诗抄出,让太监传到外面贾政一看,贾政一看也称赞不已。
元春赏宝玉及贾兰许多物品,因贾环染疾病闲养着,没有传他。
随后元春又点了四出戏,梨香院那些买来的戏子们纷纷上台卖力表演。
元春看完四出戏觉得里面龄官表现不错,非常喜欢,又命她随机演了两场,并赏赐了不少绸缎器物。
最后元春依次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赏赐礼物,太监验明后依次发给大家。
众人都跪地磕头谢恩。
谢恩完毕,只见只是太监道:“时已丑正三刻,请驾回銮。”
元春听完不免又泪流满面,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只见她拉着贾母及王夫人的手不忍放开。
“无须挂念,好好保养身体,如今天恩浩荡,一月可以进宫内见一次,见面是有的,何必悲伤。倘若明年皇上天恩归省,万不可再如此奢华靡费了!”元春道。
贾母已经哭得哽咽过去,众人都过来劝慰,元春也无奈,皇家规矩,违反不得,只得按时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