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青云台张远岫结局 > 青云台 第20节

青云台 第20节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邹平忍不住道:“区区一个女贼,量她也不敢出手伤人性命,小何大人何必顾忌再三?就算她武艺高强,左不过一个人,小何大人有百余护卫,我还有巡卫,跟她耗下去,还担心救不出人质么?”

何鸿云根本不理他。

邹平说得轻巧,近来太后与官家如何看重江辞舟,邹平不知道,何鸿云是瞧在眼里的,万一这位江虞侯在他这儿受了伤,事情闹大了,指不定该怎么善后呢。

何鸿云只管照青唯说的吩咐:“给她牵匹马来。”

邹平见苦劝无果,一时间觉得十分难堪,他心中本就对江辞舟有成见,愤愤不平之下,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他恶向胆边生,高声吩咐:“巡检司!”

“在!

邹平身边的十数巡卫列阵,只待一声令下。

“放弩箭!”

“是!”

箭矢上弓,霹雳弦惊,刹那间只闻破风之音,十数箭矢飞速朝青唯与江辞舟射去。

青唯见了这场景,亦是错愕不已,她只当何鸿云礼待辞舟,不会不顾他的性命,没想到这庄子上有人连何鸿云的面子都不给。

她虽挟持了江辞舟,没想过要真正伤他,眼见飞矢破空而来,青唯霎时松开扼在江辞舟喉间的手,几乎是下意识,把他往一旁推去。足尖在地上一挑,勾起一柄钢刀,青唯腾身接过,在庄门借力,仰身而倒,堪堪避过迎面袭来的飞矢,将钢刀格挡在身前。

箭矢并不多,如果只有青唯一人,一把刀在手,足以应付,可她适才为了推开江辞舟,耽搁了一瞬,眼下反应虽迅速,还是漏出破绽,第二轮箭矢袭来,青唯一个不慎,被一道飞矢割裂衣袍,在她的左臂拉开一道血口子。

左臂的疼痛还是其次,要命的是她已经失去人质了。

庄中护卫瞧准这个时机,联合邹平的巡卫,再度扑袭而上。

青唯往后看去,也是巧,庄上仆从正牵了马过来。

她三两步掠出庄门,从地上捡了根飞矢,扎入马身,她才不放心何鸿云给她备的马,任骏马痛嘶,狂乱着挣脱仆从之手,奔入庄中,冲散袭来的护卫。

青唯手提钢刀,随意找了辆马车,一刀斩断缰绳,劫了马,绝尘而去。

-

伤马踏过庄门,在庄中四下奔撞,一众宾客纷纷躲散,何鸿云着恼至极,只觉这帮护卫简直一群酒囊饭袋,连匹马都驯不好。

他心中虽气,并不表现出来,待扈从终于制住伤马,连声下令:“追!赶紧追!”

朝天抢至庄子门口,扶起江辞舟,“公子,您没事吧?您怎么会——”

他本想问凭公子的本事,哪怕他不在,怎么会任那女贼近身。

可不等他说完,江辞舟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江辞舟朝庄门望去,片刻,伸手抚上自己脖间。

脖间火辣辣的,八成是留了指印,但他知道,适才青唯用的力道十分巧妙,刚好拿捏在制住他与不伤他之间。

何鸿云提袍疾步赶过来:“子陵可有受伤?”

江辞舟摇了摇头,他稍稍一顿,随后一言不发地看向一旁的邹平。

明明隔着一张面具,邹平却感觉到那目光似乎异常的冷。

江辞舟从前什么德行,纨绔子弟一个,邹平与他半斤八两,哪有不清楚的。然而此时此刻,邹平有了种异样的感受,他说不出这感受究竟是什么,只觉得自己适才不该冲动放箭。

此事到底发生在自己庄子上,既然没伤着人,何鸿云愿作和事佬,他斥了邹平几句,转头对江辞舟道:“说起来,那女贼急于劫马出逃,不敢伤人,怀忠虽鲁莽,亏得他下令放箭,子陵才及时得以脱身,怀忠,还不与子陵赔罪?”

说是江辞舟脱身得益于邹平放箭,那贼人若是穷凶极恶,拿江辞舟去挡箭矢,后果岂堪设想?这道理大伙儿都明白,但何鸿云要四两拨千斤大事化小,没有不卖他情面的。

邹平自认理亏,眼下也做低姿态,从托盘上拿了酒,说,“我这些巡卫从前乃卫尉寺□□库出身,放箭极有准头,适才见虞侯被劫,我着急救人,下令时没过脑子,只当他们绝不会伤到虞侯,眼下想想,当真是冲动了,我自罚三杯,还望虞侯莫怪。”

邹平言罢,自饮三杯,又亲自斟了盏酒,递给江辞舟。

江辞舟接过酒,并不饮,反是看了候在何鸿云身边的扶冬一眼,笑着说道:“我今夜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一睹美人姿容。适才邹公子说,我已做了第一个看花人,便不该做第一个摘花人,我想了想,这话有理,但花开在眼前,赏赏总是应该的。今夜我到庄上,下马车时,隐约听见扶冬姑娘唱曲,甚是婉转悠扬。我是个俗人,平生只好风月,奈何今夜纷乱,没了赏曲的氛围,改日我另择地方摆席,不知请不请得动贵庄的扶冬姑娘?”

这话表面上说给扶冬听,实际上却是说给何鸿云听的。

要外借扶冬,何鸿云原本不愿,然而今日江辞舟先是将梅娘一干妓子舍了他,又在他的庄上遭人挟持,他若不立时应了,说不过去,于是痛快道:“这是小事,子陵只管定日子,我差人把扶冬送去便是。”

一旁扈从过来请示:“四公子,封翠院那边——”

何鸿云点了点头,此前追捕女贼时,他隐约听说这女贼是混在梅娘一干妓子中潜入庄子,尔后才闯了扶夏馆。

他本来不以为意,后见这女贼凶悍至斯,才深感不妙。

扶夏馆被闯了不要紧,她来得这么早,就怕她还发现了庄上其他玄机。

他必须尽快去后头看看,倘形势当真不妙,哪怕是跟父亲借来人手,绝不能让这女贼逃脱!

何鸿云见江辞舟吃了邹平的赔罪酒,正欲请辞离席,手已抬了起来,手腕却被江辞舟握住了。

江辞舟道:“念昔不一起吃一杯么?”

“实在是庄上出了事,在下不得不先一步……”

“庄上出了什么事?”江辞舟不等他说完,“不就是进了贼么?”

他笑着道:“念昔家大业大,巍巍赫赫一座庄园,进个贼么,很正常,看这女贼两袖空空的样子,也没偷着什么,我一个被挟持的人还想留下吃酒呢,念昔却不作陪了,不知道的,还当是我败坏了念昔的兴致。”

“子陵哪里的话。”

江辞舟盯着何鸿云,见他仍是犹豫,忽地道:“适才听人说那女贼闯了扶夏馆,莫不是扶夏姑娘受了伤?念昔急着赶去后头,可是为这事?这却不好,我随念昔一起过去看看?”

那扶夏馆机关重重,岂是能轻易让人瞧见的?

何鸿云不由踯躅,良久,心道一声罢了,这女贼虽狡诈,在他庄子上任意来去,不怕没留下线索,改日再找也是一样。

在座宾客谁都不是傻子,他的庄子进了贼,响了鸣镝,已然惹人生疑,如若他这就赶去后院,任人发现他庄中关窍,才是真正因小失大。

何鸿云一念及此,笑了笑,端起酒盏:“子陵说的是,不过进个贼罢了,何至于大惊小怪。今夜良宵佳时,你我只当把酒共饮,不醉不归。”

-

青唯把马丢弃在附近的一个巷弄,徒步回到江府。

子时将近,城中宵禁已过了,府内静悄悄的,青唯绕府看了一圈,府后院的高墙上停着一只隼。青唯抬起胳膊,任隼落在自己右臂,从它脚边的小竹筒里取出字条。

字条上是曹昆德的字迹:“已派人扮作你回到江府。”

青唯收好字条,放走隼,跃上后院院墙,院中果然停着今早送她去玄鹰司的马车。

她出行都带着帷帽,曹昆德派来的人只要与她身形相似,要瞒过驾车的厮役容易,瞒过驻云与留芳也不难,但是要瞒过江辞舟,几乎是不可能的。

八成这人一到府上,很快就寻了个时机离开了。

青唯不敢掉以轻心,轻手轻脚地潜进自己院中,院子里黑漆漆一片,驻云流放的后罩房里熄了灯,大概早就歇下了,江辞舟还没回来。

青唯松了口气。

适才疲于奔命,仓惶中,只在衣角撕了块布条,草草止住伤口的血,颠簸了一路,左臂伤处火辣辣地疼。

她想检查自己的伤口,又担心吵醒后罩房的丫鬟,犹豫了一下,只点了一盏油灯,用铜签将灯火拨得极其微弱,在院中水缸里打了一盆水,取了药粉与绷带。

借着灯火,青唯撤下左臂缠绕的布条,朝伤口看去。

不出所料,她的伤势不轻,伤口虽不长,足有近一寸深,皮肉翻卷绽开,周遭已经发白。

青唯用清水清洗了伤口,撬开药瓶,她本想直接上药,奈何药粉气味太重,若是被人闻见,只怕要生疑。青唯想了想,目光落在腰间的牛皮囊上。当年鱼七爱喝烧刀子,逼着她尝,害的她小小年纪,便知此酒玄妙,这几年她到处找他,总想着第一眼见到他,合该拿这酒孝敬,于是养成习惯,无论走到哪儿,总要装上满满一囊。

青唯将手撑在木盆里,用牙撬开牛皮囊的木塞,咬紧牙关,将酒水淋在伤口上。

伤处本来就疼,被烧刀子一浇,顿时如针扎蚁噬,简直像被人活脱脱刮去皮肉。

等青唯上好药,拿绷带把伤口包扎好,身上衣裳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全被汗液浸湿了。

所幸有了酒气遮掩,便闻不着药味了。

身上脏得很,青唯担心惊动旁人,不敢烧热水,取来凉水倒在浴桶里,用皂角粉将浑身上下清洗干净。尔后换上衣衫,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中干净的脸,从嫁妆箱子中取出一个胭脂盒,将左眼上的斑纹重新描上。

这盒胭脂是用一种特殊的赭粉所致,所描斑纹水洗不去,酒浇不去,除非遇到青灰,否则一直存在。

青唯随后将带血的衣物扔了,把屋中的浴桶、木桶一并清洗干净,然后找了个空酒壶,将牛皮囊中剩下的烧刀子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青唯才在屋中静坐下来。

往好了想,今日曹昆德帮她,也许助她瞒过了江府上下,可她破绽太多了,只怕是糊弄不住江辞舟。

她眼下几乎是确定江辞舟这个人不简单。

不说论的,单论今夜朝天闯扶夏馆,必然是受江辞舟指使。

青唯不知江辞舟让朝天闯扶夏馆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能猜到,他将梅娘一干妓子交给何鸿云,绝不是做个顺水人情那么简单。

还有她今夜挟持他,彼时她分神无暇,若不是江辞舟出声阻止,险些被朝天出手偷袭。她甚至怀疑,他出声喝止,也许是故意的。

他若出于好意,她自然领受,她也无意探究他想做什么。

青唯这些年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飘零久了,其实并不想与任何人牵扯过深。

青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莽撞了。

闯扶夏馆是朝天掉以轻心,可她以少夫人的身份擅自去玄鹰司衙署,引起江辞舟疑心,实在是平生经历得还太少,思虑得也太少了。

有桩事说来十分奇怪,她虽是温阡之女,这几年并未如薛长兴那般遭到朝廷追杀。

当年海捕文书下来,指明要缉捕温阡所有亲眷,可她的名字上,早已被画了红圈。

青唯后来问过旁人,画上红圈的意思是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是朝中有人说,她早已死在了洗襟台下。

青唯不知这个传言是出自谁人之口,然而正因为这个人的这句话,她这几年才得以安稳保命。

她从前一人独行,虽然走遍大江南北,遇到最大的危机,不过是去城南暗牢劫狱,薛长兴乍然将她带上了这条路,洗襟台之难,于她却是两眼一抹黑,她循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线索往前摸索,甚至不知危机在何方。

今夜涉足浅探,才隐约察觉前方龙潭虎穴,远比她想象得凶险太多。

凶险便凶险吧。

她在断崖前立了誓,踏上此行,就不会再回头。

青唯想到这里,用铜签拨量烛火,取了酒杯,提壶满上酒,等着江辞舟回来。

等了没一会儿,前院响起马车停驻的声音,“吱嘎”一声府门开启,德荣的声音传来:“少爷,哎,少爷,您怎么又吃这么多酒?”

江辞舟醉得糊涂:“小何大人庄子上的——秋露白,酿得好!听说……出自扶冬姑娘之手,带着股异香,改日我——带你们尝尝去!”

“快拿醒酒汤来!”

夜已很深了,前院一阵骚动,将江逐年也闹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听见江逐年在外头责骂:“才成亲第三天,就吃酒吃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你娘子还在屋中等着,你自去与她赔不是!”

江逐年骂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孺子不可教,扔下一句“懒得管了”,回了房中。

目录
清朝穿越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