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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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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一走,我自己睡床上不挤得慌,应该能挺舒服的,但这一晚上,我净做噩梦了,时而梦到丑汉的橘子人头,时而梦到阴公子对我冷笑。

我不相信梦是预言,不过被这么一闹,我有种直觉,我还得和这对父子见面。

我早晨起来时,有点头疼,应该是没睡好的缘故,为了不耽误工作,我吃了两片扑热息痛。但不管我怎么打扮自己,人看着都有些憔悴。

这一点在我去警局后就发现了,很多同事看我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刚开始我没觉得有啥,可被看多了,心里直犯嘀咕。

杜兴今天没来,不知道这小子跑去干啥了。我自己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也没个说话的,弄得心里有些压抑。

上班没多久王根生走了进来,这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当个文员,一天天挺悠闲。

我以为他过来跟我插科打诨,可没想到这小子上来就说了一句让我极其敏感的话,“李峰,是兄弟才给你提醒,有人背后嚼你舌头。”

我一听就火大,心说自己在警局没惹过谁吧?工作也是兢兢业业的,怎么这么做还能被人戳脊梁骨?

王根生要走,但我能放他么?我一把拉住他问,“你跟我说说,谁背后使坏呢?”

我打定主意,他能嚼我舌头,我逮住机会也还回去。

王根生有些为难,但还是提了一个人,“琳琳姐。”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就是琳琳姐帮我联系的秦医生,那甭说了,一定是秦医生被何雪准公公折腾烦了,顺带着把我也告状了。

这我还真挑不出理来,而且我要是提前知道何雪准公公是那种人,我也不会接这活儿。

王根生看我表情复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安慰我几句,“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事我了解过,那秦医生今早上摊事了,心情不好,或许因为这个才嘴碎乱说的。”

我被摊事这个字眼弄得敏感,心说不会又是跟何雪有关吧?我让王根生把情况往细了说说。

他告诉我,今早有个死者家属,拎了一把菜刀就要找秦医生拼命,非说秦医生把他爹害死了。秦医生被吓得不轻,而那家属也被派出所民警带走录口供去了。

这事真巧,我要没猜错,那死者家属就是昨晚我和杜兴去医院遇到那位。没想到这家属能这么疯狂。

我又顺带想了想,太平间的古怪,死者家属的异常,还有何雪说的那些鬼故事,难道三者有什么联系么?

当然我这想法没跟王根生说,我怕这小子听完被吓住。我随便跟他胡扯几句后就把他送走了。

倒不是我想管闲事,而是我想把这一系列谜团弄明白。我给杜兴打电话,想让他陪我去趟派出所。

杜兴不知道干什么呢,电话里风很大,但我找他,他真给面子,半个小时不到就赶了回来。

那区派出所离警局不远,我们没多久就到了,而且审讯还在进行中。

我俩全站在审讯室门外看了一会,我发现这位家属情绪不怎么好,说话有点乱还有点慢,我听着都有种想帮他捋顺的感觉。

最后我失去慢慢听的耐心,要来之前记下的笔录看着。

按家属说,医院罪恶大了,他家农村的,从村里找了一个跳大神的神婆,问了他父亲的死因。那跳大神的也真神神叨叨,摇头晃脑又蹦又跳的把他父亲亡魂请来了,跟儿子一顿哭诉,说医院里有恶鬼、婴灵,都躲在秦医生体内,秦医生在晚间把这些脏东西放了出来,夺去了父亲的生命。

我看完就两个字评价,扯淡!也不打算多寻思这事。

但杜兴却显得有些严肃,甚至还把这笔录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我不明白他弄这么严肃干什么,催促着带他离开。

这一天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反正自打我知道警局里都在议论我时,我就不怎么开心了。

晚上我加会班,把工作进度赶一赶,又找个地摊糊弄一口,把晚饭解决了。

我骑个摩托往回赶,赶得巧电话响了。

我心说谁电话这么会赶时间?但我骑摩托时也不能接他电话,我本来想这么拖着,等回家了再把电话打回去。

邪门的是,这电话响起来没完没了,一遍又一遍的催我,人家骑摩托都放个音箱听听歌,我没音箱不想扰民,但也不想被电话铃声骚扰一路。

我慢慢减速,停靠路边后把电话抻出来,没想到来电显示提示的竟然是无号码。

这让我挺奇怪,这种电话我还头一次接到,而且接听后,电话那头古怪的响起了一阵怪声,“呃……”

这声音很沙哑,也很冷,给人一种从地狱传出来感觉的一样。

我不胆小,但也被刺激的浑身难受,我心说哪个混蛋这么无聊,拿我当礼拜天过呢是不?

我对着话筒喊了几句,问他是谁。可气的是他还把电话挂了。

我低声咒骂几句,又继续开摩托车。

人的思维很奇怪,有时候会出现顿悟的情况。也就是偶尔那么一个灵感,我想到一个人,那个qq待定的神秘人,也只有他能玩出这么古怪的花样来。

记得它给我发了几个图片,全印证了,这也算是一种给我的提前预言。而这次他给我打这么个古怪的电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思前想后,最后的结论是,难不成他在提醒我,我最近可能有难么?

这想法一直充斥在我脑海里,并伴随了我一路。

等到了家楼下,我把摩托停好后就往楼上走。

今天很奇怪,楼道里的灯坏了,而就当我抹黑上去时,突然觉得,身后迅速传来一阵冷意,就好像有人把冰块放在我身后一样。

第四章 追凶

我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很肯定的是这不是好事。

我想回头看,可还没等扭头呢,就有一个黑绳子勒到我脖子上。而且这绳子力道好大,瞬间让我窒息。

我觉得整个大脑都快当机了,一些记忆的画面飞快在脑海里闪现,这都是严重缺氧的征兆。

我伸手往后面摸,试图把勒我这个恶人的脑袋抓住,但他很狡猾,整个身子跟我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用手划拉半天,也只能摸到他的手臂。

按说临死前抓个稻草也行啊,我眼看要昏厥,怎么也得挣扎着撕扯几下,哪怕抠下他胳膊上一块肉也是赚到了。

但这就是一个误区,如果我把精力都放在撕扯上,我这条命真就交待到这了。

我记得杜兴告诉过我,要被人勒住的话一定先想办法让他贴进你,再找机会反客为主。

我一时间脑袋晕晕的,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带着他往墙上撞。

这时候就是搏命,我一鼓作气,拼尽全力向后靠近那人,企图贴着他往墙上撞,借力打力。那人也发现了我的意图,试图阻止我,但还是被我猛地带着一连后退,重重撞到墙上。

接来下就好办了,他被我挤的脸都快贴到我后脑勺上了,我借着这机会,用后脑勺使劲往他脸上撞。

人的后脑勺很硬,第一下撞完,他就疼的哼哼起来,勒我的力道也轻了很多。

我顿时觉得见到希望,趁他来不及应对,连续用这个笨方法一直撞他,我没数我撞了几下,反正最后我能感觉到,我头发里黏糊糊的,估计把他鼻血都撞出来了。

这人看勒不住我了,索性放手,一捂脸转身就逃。

我一松快,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空气,只是冷不丁有些不适应,咳咳咳嗽着。

我还把勒我的绳子扯在手里看看,走廊没灯我看不清,但凭手感能品出来,这是一段胶皮线。

光凭这胶皮线,我就知道下手的人是个老手,这种略微带点弹性的绳子可是勒人最理想的工具。

我好想休息一会,但心里有气,不能白白的被勒了一通还让凶手跑掉。我踉跄着追了出去。

我在警校那会,可是长跑的冠军,尤其五公里这类的,我全跑下来不费什么劲,虽然工作后人有些懒惰了,但底子在这摆着,不信跑不过这凶手。

他穿着一身黑风衣,看不清长啥样,甚至脑袋都没露出来,嗖嗖的往小区外面逃。

我也立刻提速,玩命追着。

这时候都晚上十点多了,我住的地方还偏,几乎没夜行人,这倒让黑衣人赚了便宜,跑的肆无忌惮。

我发现我低估这个黑衣人了,他长跑挺厉害,我俩一逃一追的这段距离,估计出租车起步价都打不住。

最后我俩累的谁也跑不动了,黑衣人先腿一软半跪半蹲的拄在地上,我看的心里一喜,但也没急着过去,反倒跟他一样,借机歇息一会。

我体力透支挺严重,要是现在冲上去,不太理智,我是赌了一把,赌黑衣人的耐力没我强,等彻底累瘫他,我就能轻松将他擒获。

黑衣人也聪明,品出我的小九九来,他还稍微回头往我这瞄了瞄。我真希望他能全回头,好让我认清他真面目。

黑衣人耍了个聪明,对着一个胡同冲了进去。那里黑灯瞎火的,他要搞偷袭也容易。

我四下打量着,正好自己旁边有个板砖,我一把握起来,小心警惕的往那胡同里靠。

既然凶手不想跟我玩拉锯战,那我就准备好搏斗吧。这一阵跟杜兴练习时,净挨他揍了,我心说今晚长长脸,也体验下揍别人的感觉。

这胡同没多深,我走了十几米就到头了。

我望着尽头那足足三米多高的土墙,心里嘀咕起来,凶手都累成那德行了?难道还有毅力把这墙翻过去?

我又一合计觉得这事不对,刚才进胡同时,我遇到几个大垃圾桶,我怀疑凶手是不是躲在那里面了。

我扭头就走,等离垃圾桶有一段距离时就开始细细打量,我发现有个垃圾桶有点怪异,稍微翘开一个缝隙。

不用说,凶手就躲在里面,还故意借着这个缝隙往外看。

我一点点往那凑,但我觉得要是冒然把那垃圾桶掀开,无疑让自己处在劣势,尤其门户大开,很容易让他偷袭得手,要不掀垃圾桶,我又不知道凶手是谁。

我在这纠结上了,目光也在垃圾桶上来回游走,突然间我发现一个线索,在垃圾桶盖子上,挂了一小缕头发。

这一定是凶手钻垃圾桶时留下来的,而且这段头发特别的白。

我能排除掉凶手是老人的可能,刚才跑那么久,老人做不到,我又想到了一个人,阴公子。

我觉得是他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让我不懂得是,我跟他无缘无仇,昨晚跟他争执的也是杜兴,我当时没开口骂他,这兔崽子怎么针对上我了呢?还突然下这么狠的死手。

我走过去把那段头发扯下来,转身离去。

有了这段头发,还有我脑后留下的血迹,要是动用警察的力量,很快能把凶手抓住,但我没想这么做,寻思先私了试试。

我随便找到一个路标底下一屁股坐了下来,给杜兴打了电话,我想让他过来跟我一起,有他在,收拾阴公子就没那么费劲。

他接电话时嘴里正嚼肉,还直吧嗒嘴,问我大半夜的啥事找他?

我心说少扯淡了,这才几点就半夜了,我没兴趣跟他胡扯,说了一个地址,让他尽快来接我。

杜兴这人特仗义,很快打个车来了,他发现我就在路标底下坐着时,乐的嘿嘿的,还问我,“李峰,你行啊,大晚上这么有情趣,自己出来散步嘛?是不是走不动了让我来接你?”

我指着脖子跟他说,“你少开玩笑,看看这儿。”

杜兴仔细看了看,他不笨,一下猜个大概,而且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嗷的吼了一嗓子,“谁整的?我兄弟的主意都敢打,快告诉我是谁,我弄死他。”

我把分析说给他听,他二话不说,扶起我来就又打个车往医院赶。

这也是我的意思,阴公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太平间的门是关着的,但里面有灯,杜兴当先伸手把门扯开,没想到今晚灯光挺亮,刺得我直想捂眼睛。

我本以为那个丑汉又在古里古怪的“折磨”尸体呢,没想到他却弓个身子坐在一个小桌子前,缝补一件衣服。

这衣服是个运动服,一看就是阴公子穿的,我不知道咋了,看到丑汉这个举动时,整个心有点紧。

丑汉看我俩来吓坏了,他呜呜怪叫着慌忙站了起来。

杜兴不客气,指着他说,“你儿子呢?给老子滚出来,把刚才那事说明白了,要是我哥们不计较,让他磕几个头就算了,要是他还敢耍横,老子今天把他打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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