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言情 > 如蜜小说免费阅读 > 第65节

第65节

目录
最新都市言情小说: 重生成偏执狂的心尖宠全家穿越去种田[快穿]BG文里的基佬男配砍翻三国我真不想当明星啊王恒从1981年卫校开始林霄秦婉秋四合院:我在轧钢厂对面开饭店强婚霸爱:老婆,吃定你禁欲总裁,求放过欲望中的城市绝色美女总裁的贴身保镖女帝的元帅宠妃回到一九九九在劫难逃陆云我的七个女神姐姐今世猛男陈轩许静娱乐:开局邂逅花旦女星战魂之金麟天下二

说恨也不恨——那么说不恨,其实也恨。

姜惠没有逼她说全说深,顿了一顿,自己开口,“我是恨的。一想到他,我就恨不得用上全天下最恶毒的词,日日夜夜诅咒他。”

女人怨毒起来,年复一年,甚至能坚持一辈子。

姜惠平时敦亲睦邻,从未有过这样,面目怨憎到几近扭曲。

然而姜蜜无法指责她或是说些别的冠冕堂皇的话,若说不恨,手上脸上,还有心里,灼灼都似要烧起来一般。

疤可以消,疤永远消不了。

那一年变故,姜骊去而不返,再也回不来。

二十多天的沉痛之后,常德顺和姜惠抱着不过五岁的她去找那个人。

在那幢富丽堂皇耀花人眼的大房子里,他们被人极尽可能地羞辱,没有一个脏字,没有一句难听的话,偏偏就让他们如六月临雪,似坠寒窟。

第一次知道,蔑视只需举手投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笑吟吟温和得不行,然而却能从根儿上就透出浓浓的不同气味。

他们和那个人、那些人,是分属于两个世界的存在。

前面的一切都可以忍。

只是后来在提及姜骊的时候,他们终于和那个人因截然不同的态度爆发了矛盾——或许在别人看来,常德顺的行为纯粹是不自量力,找死。

什么感情,什么血缘,在听到姜骊的死讯之后,那人也是一派云淡风轻,端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他丰俊朗雅的公子哥气派。

姜蜜从一出生开始学说话就学得比别人慢,话也少,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不会说但会看会记,有些事反而记得牢。

模糊的童年记忆,本该不清楚的,在脑海里却格外清晰。

她记得她站在沙发前小小一个,那人凑近,饶有兴趣打量了许久。

眼里泛着戏谑的光,仿佛在看一件什么作品,一样东西——无论什么,总之都不是‘他的女儿’。

他噙着笑,似乎觉得很有趣,怡然悠哉说,“所以呢?这个孩子我跟她说过了,我不要。这是她的决定,不是我的。”

那双和姜蜜很像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像是深而冷的海水。

她看见自己在他眼睛里,但他说的那么清楚。

——“这是姜骊的结果,不是我的。”

她是个他看不上的玩意儿,根本不在他眼中。

常德顺向他挥拳,在那样的身份对比与环境下,换来被七手八脚摁在地上的下场,一点都不意外。

拳头落下的声音,姜惠的哭声,动手打架——或者称之为常德顺被打更合适。

乱糟糟间,从柜上撞落的烟灰缸碎在地上,碎玻璃粒飞起划破了姜蜜的脸,她圆葫芦一般被挤倒在地,手压在碎玻璃上,细碎水晶似的茬子,细细密密刺进了她的手臂。

夏天,白藕样的小手臂,穿在粉嫩短袖泡泡裙里别样可爱,然而粉和白,刹那间都被红艳艳的血染花。

姜蜜凄厉的哭声,结束了慌乱糟糕的一切。

那个按血缘应该称作她‘父亲’的人,由始至终都没有抱她一下,他冷眼看着她扎了一胳膊的碎玻璃,哭得小脸抽搐,涕泗横流——

就像看一个破布娃娃。

廉价,劣质。

那一年,她五岁。

第50章

病房不是个合适谈话的场所,但细想起来,她们许久未像这样谈心过。

每有一年过去,以前的事就离现在更远,记忆蒙尘,想起来越发模糊不清。

但有些事情,掸一掸灰,转瞬就又清晰如昨。

忘不了的,姜惠怎么可能忘得了。

姜蜜一直觉得她那么在意姜骊的事,是因为她和姜骊是姐妹,天生情厚,其实并不是。

她也曾经有过不满,也曾对姐姐生过芥蒂之心。

明明同是一脉,同样的出身,同样的生长环境,偏偏生出了她们这么不一样的两个人。

姜骊聪慧,美貌,和包括姜惠在内的同村所有人一比,优秀得像上天的宠儿。出身以及幼时经历,就像是为了让她能越挫越勇的考验。

课本上说的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姜惠曾很多次想过,老天爷可能真的偏爱姜骊,所有的一切或许都是为了让她成长所设的关卡。

先苦后甜,过程不好,但结果总是好的。

辍学肩负起家庭重担的时候,姜惠是真心的,后来也并未后悔过,可有时候忍不住也会想,同样是姐妹,人生落差为什么会如此之大,大到天差地别。

姜骊在大学校园,书越读越好,学校对优秀学生的补助,包括许多奖学金,她每个学期样样都能拿到。

到后来经济上已经有了活泛余地,虽然家里欠下的钱仍未还清,但她在校的费用包括学费,已经不需要家中负担一分一毫。

而姜惠,坐在枯燥乏味的工厂车间之中,日复一日做着重复工作,像被上紧了发条,片刻不得放松。

每当被年纪大的‘前辈’刁难,或是手忙脚乱出差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在学校念书的姜骊。

这世上有一个人,身上和她流着大半相同血液,同样的姓氏,同样的父母,但是却在高楼之上,和身在深沟底处的她云泥相异。

每一天都要流汗和泪,姜惠渐渐习惯打工的生活,也渐渐和姜骊减少了联络。

姜骊每月都会给她寄一些小玩意,附带一封信,说一些学校里发生的琐事,告诉她自己的生活状况。但姜惠发觉自己越来越没有勇气看,不想也不敢。

原本会回信的,后来不回了。

之后姜骊寄来的东西就都像石沉大海,从某一天起忽然就没有了回音。

姜家夫妇是没福的,没等到姜骊大学念完他们就先后离世,丧礼上姐妹俩见了一面,是那一年里的第一面,也是唯一一面。

再后来,姜惠换了工作没有告诉姜骊,信和小礼物没了目的地,她们大概有两三年时间没有再碰面。

唯一的联络是电话,姜骊会打电话给她,或许是知道妹妹心里有想法,姜骊没有问过她换工作之后的去向,只是每个星期通一次话,知道她安好便罢。

两姐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来往,姜惠从不主动和姐姐联系,父母不在,她干脆不回老家,不管是年是节,长期漂泊在外。

一开始一个人,后来有了常德顺,他家条件不好,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老人家没了他也没有过年回家探亲的理由,两个人便在外扎根,奋斗打拼,成了彼此的依靠。

姜惠和常德顺结婚的时候,请了姜骊,姐妹俩仍未能说上多少话,冷冷淡淡仿佛远亲。

如果不是那年为了经营小杂货铺子,常德顺出门进货被车撞,送医急救需要钱,姜惠大概不会主动和姜骊联系。

生活总是在才刚刚有起色的时候就迎头给她泼下一盆冷水。

站在医院病房外那刻,她想,她大概永远也无法摆脱姜骊这个压在头顶上的阴影。

彼时接到电话的姜骊什么都没说,清清淡淡一句‘知道了’,让她忐忑拿不准,觉得或许多年未联络,这个姐姐对她没了感情,并不一定会施以援手。

然而半个小时后却接到姜骊的电话,人已经在银行,问了卡号,当场给她转了两万。

那天晚上,姜骊从隔了几百公里远的地方坐车赶来,背着一个小包,只带着卡和证件,赶到无助的她身边。

第二次手术需要输血,医院血量不足,先抽了她的,后来抽了姜骊的。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等,姜骊塞给她一张卡,告诉她,钱不够里面有。

她问钱是哪来的,是准备干什么用的,姜骊告诉她,那都是给她留着的。

两三年,姜惠故意拉开距离减少联络,姜骊由着她,纵着她,什么都没说没问,只是每个月存一笔钱,预备将来交到她手里。

她道不出复杂感觉,捏着卡对姜骊说,“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这样。”

姜骊没答话。

她们一起在病房陪着,同挤旁边的空病床。

杂货铺子经营艰难,这么多年她和常德顺在这个城市说是扎根扎根,却连脚都没站稳,而他又在昏迷中,前途茫茫混沌得和黑夜如出一辙。

她愁绪千斤,沉闷难眠。

睡在身侧的姜骊握了握她的手。

差别那么明显,细嫩滑腻,皮肤像丝绸一样。

姜骊天生肤白,在老家时从小村里人就说,那双手一看就知道将来必然不是农人的命。

而她的,粗糙,臃肿,全是生活浸泡过的痕迹。

那双手握起来感触太好,她竟然舍不得甩开。

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每当晚上她睡不着不敢睡,姜骊就会那样握住她,讲故事给她听。

常常分不清是说故事的人先睡着,还是听故事的人先闭眼。

稻草秸秆有味道,泥土有味道,木架搭的房顶有味道,记忆是有味道的。

谁欠谁,就像老旧回忆里的桂花香气,永远也说不清。

……

病房灯光明亮,姜惠陷在自己的回忆里许久,那双眼睛黯淡却又熠亮。

白色光线照在她脸上,岁月一条条留下的痕迹分外明显。

姜蜜的手被她握住了,握着许久,她没有动,姜蜜便也只是坐着不说话。

“我很小的时候,她经常给我讲故事。”

姜惠说的她是谁,不言而喻。

然而姜惠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再往下。

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事情和情绪,积压在心里,说不清楚,陈年老酒倒干净酒味也久久难散。

老家家门口的桂花树,枝干又粗又壮,姜骊总会坐在桂花树下给她讲她从前不知的东西,从书本上看来的,从别处听来的,给她讲了一年又一年。

记得姜骊曾经说过,很远很远的世界另一边,西方有神仙,背后长着两只翅膀,像鸟一样扇动翅膀就能飞。

她小时候总想着要见识没见过的世界,暗暗期待了很久,只是后来疲于生计,所有幻想早就崩溃涣散在现实之中,她也忘了什么神不神飞不飞的天马行空。

是姜骊提起,她才再记起。

她和常德顺结婚纪念的时候请姜骊来吃饭,关系重新融洽的两姐妹睡一张床上夜话。

姜骊又讲了一遍曾经讲过的故事。

目录
O追A怎么可能不成功秋琛最懵幸孕:竹马太酷挡不住前男友都市邪王都市神眼仙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