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重生后 第69节
通钱山庄,安山县西郊山区内的一幢高大府邸。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几乎大半时间都在山路上,终于在绕了几十圈山路后,终于抵达了山顶处的一座山庄。
苏宛菱下了车来,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非常大的正门,正门口的石阶至少有百步高,下面两只巨大的石狮正仰头十分威严的直视前方。
“竟如此气派……”苏宛菱感慨,这种程度,恐怕要比太子府都要奢华。
能建造在这种地方,且如此隐秘不为人知,又被起名为通钱山庄……难道是……
苏宛菱脑海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铁矿交易这么频繁,资金必定是十分巨额的,这么大巨额的金银钱财肯定不能存放在钱庄,很容易被人调查,便只能私下存放了!
山庄门口石阶下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像是山庄的管事,他看见马车到来后,立刻恭敬的上前:“殿下。”
跟在那管事身边的两人,一男一女,看着年纪很轻,但都弯着腰低头立着,像是那种在宫中自小被养起来的宫人,身上带些奴性。
高巍奕微微颔首,便负手踏上了石阶。
苏宛菱还立在原地打量,马车边上的一排士兵逼上前来,迫使她不得不抬脚跟上了高巍奕的脚步。
这座通钱山庄里面的建造要比外面低调一些,并没有多少花卉名树,也无精巧的亭台楼阁,而是几位普通的白色沙地,每个沙地中央都有假山石建造,其他便都是一排排屋子。
苏宛菱猜想着,难道这些屋子就是来堆积钱财的?
她正想凑近一个屋子查看,却听到前方那名管事模样的人已经边走边向高巍奕禀报:“殿下,我们最近一批货款七日后会沿着官道通过常柏山进入安山县,那边的关卡尚且是我们的人,若无意外应该能畅通无阻的抵达山庄。”
高巍奕缓缓点了头:“你稍后将其他关卡路线图交给我。”
“是,殿下。” 管事应下后扭头吩咐身边那名少女,“你去备些酒菜,殿下一路过来舟车劳顿,需要好好歇息。”
“不必了。”高巍奕直接拒绝道,他转身扫了苏宛菱一眼,“你替她整理出一间厢房来,派人好生照看着她。”
管事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苏宛菱。
苏宛菱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麻烦您了。”
她被带了下去,安排在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厢房内,这厢房也没有什么格调,看上去极简,像是男人才会住的。而且从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通钱山庄奴仆不少,但似乎女子不多,多的是青壮年。
加上刚才太子与那管事的对话,她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这通钱山庄是高巍奕售卖铁矿的藏钱之处!
她若是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光凭一个通钱山庄,足够定他的罪了!
但现实往往并不能如她的意,她好不容易保下命来,以高巍奕的疑心这段时间一定会对她严加监视,她稍有动静便会被他知晓。还是先安分几日的好。
于是苏宛菱干脆心安理得在通钱山庄住了下来,吃吃喝喝,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偶尔几次她会被高巍奕叫去问话,她也都避重就轻的回答,基本上答的都是实话,只是相对的隐藏了一些事,其中就包括她是如何和谭玉书联系的。
苏宛菱只说是谭玉书单方面联系的她,自己也无法主动找到他在什么地方。
高巍奕大约知道苏宛菱有所隐瞒,却也并不逼迫她。
就这样过了七八日,忽然有一天通钱山庄外送来了一人,血肉模糊,被关到了山庄的私设地牢中。
苏宛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一颤,她刷得从椅上坐起,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回荡:难道是谭玉书……不,不会,高巍奕既然已经悄悄进了安山县,就准备好部署一切将安山县内的秘密全部按下去,谭玉书知道那么多事情,他若是真的找到了他,就绝对不会让他活命!
所以那个血肉模糊被送进来的人,一定不会是谭玉书……
她心中对自己这样做心理建设,可仍忍不住想,万一是他呢?万一高巍奕想从他口中撬开什么秘密呢?
又或者,高巍奕想要试探自己,如果她自己悄悄寻机会去地牢查看,会不会当下就被抓住?
苏宛菱只觉得脑海有无数个可能在盘旋,她思考纠结,在屋中不断来回踱步,许是太过分神,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张圆凳,整个人都种摔到了地上。
门外守着门的两人听到声音,还以为屋内出了什么事,立刻推门进来:“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苏宛菱从地上站了起来,手臂被擦出了一道血痕,但却全然不知:“没,就是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
守门的两人见她确实没什么事,目光有环绕了屋内一圈,没发现什么情况,便准备退出去,苏宛菱忽然开口探问:“我最近在山庄呆得有些无聊了,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什么消息?我听说今日早晨送进来一个人?”
“是啊,我远远瞧了一眼,像是个书生模样的——”
其中一个人正说话,却被边上另一个人冷冷呵斥打断:“住嘴!”
那人瞬间闭嘴了,知道自己话多了,也不敢继续再说话。
“姑娘还是在屋里好生休息吧。”另一人冷漠回复后,再次把门关上,退出了屋内。
书生模样……苏宛菱沉默的立在屋里,脑海快速回溯了一下,她记得之前一次见谭玉书时,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落魄,如此又是血肉模糊被送进山庄,如何能辨认他是书生模样?
但想到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或许他已换了衣服,但谭玉书既要隐藏身份,便绝对不可能还是做书生打扮才对。
若不是谭玉书?那是谁?
第87章 今晚行动  高修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夜晚, 通钱山庄。
四周除了寂静,还多了一丝阴森,能听到一些鸟兽之声, 还有蛇爬过地面的悉悉索索声。有一个身影从山庄外的林道里走来,月光穿过交织的树枝照射在他身上, 忽明忽暗……是凌祁。
他悄无声息进了山庄内, 有人发现了他, 立刻上前查探,在见到是他时立刻跪下:“凌大人。”
“殿下在哪儿?”黑暗中,凌祁一身劲衣, 冰冷严肃的面容,好像黑暗中生长的刺柏。
“殿下在书房。”
“好。”
凌祁当即转了方向,去往书房处。
书房内,高巍奕背靠着椅子坐着,他一夜无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手握着一枚碧绿的玉佩,不断在指上翻滚。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进了来, 悄无声息立在他背后。
高巍奕头也未回,便淡淡开口问道:“如何了?”
凌祁垂立在他身后, 眼眸映着书房内的光,看不到任何杂质, 深邃黑暗:“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高巍奕应了一声, “王家府邸那边有什么情况?”
“里面的线人说,三殿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着手派人在私下打探情况, 如无意外,还是会寻到我们安置的地点。”
“我这个三弟,可比我要谨慎的多了。”
高巍奕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立在黑暗中,他未再说话,只静静站着,就好像埋入土内的一尊神像,只有黑暗为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黑暗中,听到他淡淡一句——
“不出意外,他会在今晚行动,做好准备。”
“是。”
***
王家府邸,三皇子高修然握着手中一封刚递上来的奏信,面容凝重。有一名宫人正低着头恭敬的来到他面前:“殿下,苻统领来找您。”
“嗯。让他在门外等我。”高修然淡淡应出一句。
今日下午,他的人忽然在安山县中发现了一批太子府兵,这些府兵通常只护卫太子,太子在哪儿,府兵就在哪儿……如今他们会出现在安山县,极有可能是因为太子也来了。
但这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他还不能判定,因为在这之后他便派人翻遍了整个安山县,却都没有发现太子的踪迹。
“难道他并没有来安山县吗?”
高修然手中的奏信缓缓握紧。
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扳倒高巍奕,入主东宫。
从前他对权力并不渴望,那时他尚且年幼,在宫中一众皇子皇女中,唯独他不受宠。因他不受宠,连累了他的母亲也被父皇不喜,为此甚至整个家族都在埋怨他的无能。
后来他便被母亲送出了宫去,送到了战场上,其他皇子皇女都可以承欢膝下,只他一个人要硬生生的在战场上拼搏,因为只有他在战场得到了荣耀,他的父皇才会更器重他,只有他被器重了,他的母亲、母亲背后的家族,才会更义无反顾的支持他们。
这条路不是他自己选的,却是他必须得走的。
身后有无数双手在推着他前进,他必须走下去,而走下去则必须与太子斗,唯有坐上坐高的位置,才能活着。
高修然起身拉开了门,看见门外他的亲信苻统领已候着了。
见他已来,苻统领立刻抱拳行礼:“殿下。”
“说说调查的情况。”高修然快刀直入。
“是。”苻统领老抬起头来,从袖中呈上了一份东西,“这是我们调查出磐寿村铁矿私采背后的一连串线,其中名单上的官员大部分官员已经死了,死因不是病亡就是意外,唯有几名官员大约知道什么连夜逃跑,线下只抓回来两人,其他人或许已经被灭口了。”
高修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接着说。”
“抓回来的两人一人是县尉,一人是县府师爷,他们吐出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磐寿村铁矿私运的路线,以及对外输送的州府。”苻统领再次呈上一份文件,“这是我们所收集到的口供,其中一条私运路线,竟然是沂虎国。”
沂虎国!
高修然猛地看向了苻统领,苻统领十分确认的点了头:“有人将铁矿私下售卖给了敌军。”
若真是如此,这一条便能将高巍奕的势力彻底推翻!
“有查到与太子相关联的证据吗?”
“这些官员都是单线联系,很难有直接证据。但太子倘若要掌控全局,必然有一个特别的人在中间串联。”苻统领回答,“我们调查了所有名单上的人,发现有一人极有可能是这个串联之人。”
他说着,抬手指着文件上的一个名字:“此人叫薄文,他是皇后母族那边的人,名义上是太子的表兄。但在朝中却无一官半职,据说此人才华横溢却不愿走仕途,常年流恋烟花酒巷,又与商卒走得急近,因为无所事事开罪了亲族,被赶出了京都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便留在了安山县。”
高修然听出了苻统领语里的意思:“你是说这第三人,就是薄文。是他在为太子走动所有的事情。”
确实,私采铁矿,又要将这些矿石售卖或锻造成兵器,只凭常驻宫中的高巍奕是办不到的。
“是的。刚才临近傍晚,我们发现了一名浑身血肉模糊之人被太子的府兵带走了,那人的模样看似像书生,或许有可能就是薄文。”
既然铁矿一事被发现,太子便要收拾残局,其中至关重要的人当然不能留着。
高修然陷入了沉思。
若如苻统领所说,薄文便是他们推翻太子的关键,既是关键,为何太子的人抓到他后不直接杀了?
难道说高巍奕还想着日后东山再起?
“那人被带到了何处?”
“城外的一座山上,据村民说那山上似乎有一个山庄,名为通钱山庄,只是山庄隐秘,且山径崎岖,极少有人真正见过。”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仿佛只要去了,就能将证据抓回来。
但会如此轻而易举吗?不知为何高修然有一种仿佛那个地方是一个陷阱,而那个薄文就是陷阱里的诱饵。
他面色不变,视线已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奏信:“我们一共有多少人。”
“算上城内巡逻的人,加起来一共九百人。”苻统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