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借皮
鬼子张家中的小院很宽敞，也很是破败。
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很懒的人了。院子里面栽种着一些霜打的茄子和白菜，垂头丧气的，毫无生气可言。
相比于庭院，他的家中更让人不舒服，所有东西都是暗色的，床铺墙角散发着一种霉味。此刻大白天，所有的窗户上都挂着暗色的窗帘。
一进入其中，谢科便浑身的不自在。
鬼子张随便招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很传统的那种土炕。
“大师，为什么他们都称呼你为鬼子张呢？”
谢科和陈曦在一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尽量和鬼子张保持着距离。
“因为几年前，我死过一次，家人把我装进棺材里面准备下葬。但是没死透，两天后又复活了，自己从棺材里面爬了出来。大家便这么称呼我了。”
谢科尴尬的笑笑，这个笑话很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于鬼子张更加戒备了，神经绷得很直，这位不是什么善类。
“其实不用你们到我家中来的，只是大街上，人多口杂的，有些话不方便说。”
鬼子张点燃了一个老式的卷烟，老神在在，对于谢科二人的反应完全不在意。
“我不仅仅知道你被什么东西惦记上了，我还知道你和太平巷38号有关系。”
谢科闻言一惊，这件事情他连陈曦都没有告诉，鬼子张竟然一语点破。
若不是事先知道，那一定是神通广大。他越发怀疑，这位到底是人是鬼。
“那您可否能够帮助我？”
“帮不了，那里是我们这些人的禁忌，绝不敢沾染的。”
鬼子张口中的他们那些人，就是指的阴阳先生。
“你们也不敢管这事？”谢科很不爽，你管不了让我来干嘛？骗钱吗？
“当然。菩萨都不敢管的事情，我们哪里敢管呢？不过，既然遇到了，我可以给你指个方向，我看你完全是懵逼状态，显然是非常困惑的。”
谢科点了点头，难道鬼子张能够告诉自己那个被厉鬼索要的东西是什么，还是说他能够指引自己摆脱？
“我想你是去过太平巷38号的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在晚上去的。你只需要白天的时候进入那里，便一切都知晓了。”
鬼子张的提议还是需要谢科去一趟太平巷，归根结底，还是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不过，是白天的时候去，倒是能够稍稍安心。
既然这是鬼子张的提议，自己就相信他一回，白天的时候去太平巷38号看看。反正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把你们请到我家里来，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这个小女娃。”
鬼子张将目光投向了陈曦，眯缝着眼睛，好像是要将陈曦看透。
“我？”陈曦指了指自己。
“这是我的学姐，可是我曾经见到过一个和学姐一模一样的厉鬼，他们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谢科想要问的是，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不管是人还是鬼，肯定和那个道士是不一样的。
“一模一样的厉鬼，这就没错了？”鬼子张点了点头，向着陈曦询问：“你是不是很讨厌光芒啊？无论什么天气都打着伞呢？晚上的时候，也会尽量避开灯光，尽量躲在暗处呢？”
陈曦点了点头。
“我并不害怕光，可就是不喜欢太亮的地方，也不喜欢阳光照射在身上，哪怕是大雪封山的冬天也是一样的。”
“这就对了，因为你没有皮，才会害怕光芒，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鬼子张的话将谢科和陈曦都吓了一跳。
谢科本能的和陈曦拉开了距离，一个人若是没有了皮，血肉模糊的样子，不但吓人还恶心。
“我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没有皮呢？”
陈曦俏脸雪白，也是被吓的不轻，两只手不停的揉搓着，很是惹人怜爱。
“学姐，先不用担心，让大师将话说完。”
谢科硬着头皮，上前去安慰着。
“是的，你们不用害怕。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吓人。”鬼子张吐出了一个烟圈，说道：“我说你没有皮，并不是你真的没有皮。只是因为你太漂亮了，被女鬼盯上给借走了。你们应该明白，人死之后，容貌会变化，有些人死亡的时候还会毁容。”
“鬼也是爱美的，接受不了自己变丑，有些执念强的，便会去向活人借皮，甚至是强抢。你的容貌很吸引人，所以便被借走了，这也是你讨厌光芒的原因。”
听到这里，谢科脑海之中的困惑解开了一半。如果鬼子张说的是真的，陈曦是陈曦，女鬼是女鬼。只是女鬼借走了陈曦的皮，才会以她的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陈曦无可挑剔的容颜，真是应了那句话，美丽也是一种罪过。因为美丽，陈曦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大师，那应该怎么办呢？”陈曦泪眼朦胧的询问。
自己的皮在一个女鬼的身上，换成谁也接受不了啊。
“找到女鬼，将皮要回来就可以了。我看得出来，那个女鬼只是借，并不是想要占据，不然的话，你绝对不可能像是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谢科越来越相信鬼子张了。
两个人请求鬼子张帮助，却遭受到了鬼子张的拒绝。
“女鬼已经找到了你，你自己去解决就好，别人插手反倒不好。”
无论两个人再询问什么，鬼子张就是不再说话了，闭着眼睛自顾自的抽着烟。
无奈，只得另想办法。谢科掏出了身上的钱，全部给了鬼子张，也是不被接受。
“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什么都没有帮上，不能收钱。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如此，收了不应得的钱，是会遭灾的。”
原本谢科还有些怀疑呢，听到这话只觉得尴尬，自己小人之心了。
“那也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给钱是应该的。”
“真的不需要，同行之间哪能够收钱呢？再说了，我做这一行只是给自己积功德，并不是靠这个吃饭的。我家的房子和地马上就要占了，妥妥几千万入账，还有一整栋的房子呢。”
鬼子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言外之意很明显，老子是有着一栋楼房的人，会看的上你的这点小钱吗？
谢科张大了嘴巴，自己飞来横财，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个教堂，成为有房一族。可是和眼前这位一比，小巫见大巫了。
一栋楼什么概念？就是几十上百套房子，很多人拼命一辈子也才是赚到一套房子。
可以想象，未来某一天，鬼子张坐在大楼下喝茶，有年轻人跑来租房子，鬼子张大手一挥。这栋楼都是老子的，想住哪间随便选。
多少钱？随便给，反正老子也花不完。
拆一代，惹不起惹不起。
谢科只顾着震惊了，忽略了鬼子张那一句，我们都是同行。然后便被鬼子张赶出来了，沾染了教堂的人，他不想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