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给他们开车的黑人司机师傅, 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了,简直无所畏惧。
他看起来太不好惹,车厢里的人便也变得很安分, 原本大声喧哗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最后, 竟然只剩下窗外刷啦啦的雨声, 和程豪读绘本的声音。
绘本上的字都很简单,里面的内容,也都是健康向上的, 满含爱意的。
程豪的声音也很好听。
林禹寻突然希望这辆车,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地回家。
然而, 车子很快就到站了。
不仅如此,外面的大雨还下个不停。
程豪把丹尼和绘本抱在怀里,林禹寻把那十本书放在胸前, 两人相视一眼,一起冲了出去……他们去买了两件雨衣,这才一起回家。
第二天, 雨还是很大, 阁楼里能听到很大的雨声, 这也就算了,林禹寻还病了。
这天程豪照常起床, 结果锻炼了好一会儿, 还没有看到林禹寻起床, 过去看的时候, 就发现林禹寻的脸色不太正常, 他发烧了。
他烧的有点迷糊, 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程豪的手伸过去摸他的额头的时候,他还蹭了蹭。
“林禹寻?”程豪叫了几声,然后就看到林禹寻睁开眼睛看向自己。
“程豪……几点了?是不是要做早饭了?”他说着就要起来,猛地起来之后,却又倒下了。
“你别起来了,你病了。”程豪道。
“不会的,我从来不生病。”林禹寻摇了摇头,然而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程豪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弄吃的。”
“其实一点小病没什么……”林禹寻想要起来。
“你发烧很严重,不是小病!还有你最好听话一点,要是你不听话让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一定会生气。”程豪道。
“你别生气,我一定听话。”林禹寻伸出手拉住了程豪的一只手,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这孩子肯定病得不轻,这样带着撒娇的话,他以前可不会说。
程豪摸了摸林禹寻的脑袋:“乖,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就把丹尼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林禹寻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尽量还是不让丹尼和他一起比较好。
这几天都是林禹寻做饭的,但程豪好歹学会了使用那个燃气灶。
他用燃气灶煮了水,然后又用面粉调出糊糊,然后做了一碗面疙瘩。
面疙瘩这样的食物,他上辈子虽然没做过,但吃过,也能猜出大致是怎么做的,最后做出来的,倒也没差别。
汤里,他加了一个鸡蛋,又加了一点西蓝花和调料。
这样的疙瘩汤看起来让人没胃口,但好歹是能吃的,营养也丰富。
至少丹尼就很喜欢。
至于程豪,他吃着觉得一股子西蓝花味……
然而林禹寻,他被程豪叫醒之后,根本就吃不下东西,最后只喝了一点汤。
他病的比程豪以为的要严重,需要治疗。
如果是在国内,程豪一定背起他就去医院,虽说国内的医院有时候会给开各种检查,治个感冒兴许要两三百,但其实拒绝做检查只配点退烧药也可以,真花不了多少钱。
这边就不一样了,看病特别贵,很多医生要提前几天预约了才能看,感冒这种病的话,等终于轮上自己,兴许病都好了!
贫民社区这边,要看个病更是麻烦,程豪都没见过医院。
想了想,程豪下楼敲了丹皮尔先生的门。
开门的是丹皮尔先生,看到程豪,丹皮尔先生有些不满:“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告诉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坏了,我是不会修的,你要找人帮我修好!”
“丹皮尔先生,你知道附近哪里能买到药吗?”
“你要买什么药?”丹皮尔先生戒备地看着程豪。
“退烧药,托尼发烧了。”
“发烧?真是麻烦的毛病!这些日子我要离他远一点!”丹皮尔先生说道,开始给程豪指点诊所的位置。
程豪点了点头,上楼换了雨衣就要出门。
他跑到楼下的时候,遇到了丹皮尔先生的同居人贝弗莉,这个女人给了程豪一支水银温度计:“丹皮尔先生的体温计可以借给你们,记得还我,要单独还。”
“谢谢。”程豪接过了那只体温计。
这个女人又道:“你应该知道要怎么用吧?可以放在腋下。”
“好的!”程豪应了一声,收好温度计冲了出去。
他按照丹皮尔先生的指点找到了一个小诊所。
小诊所还没开门,但他敲了敲门,就有一个不停地打哈欠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了:“你有什么病?又或者想买让你在晚上特别厉害的药?”
“我想要退烧药。”程豪道。林禹寻的病不是细菌感染就是病毒感染,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但不能放任他一直发烧。
医生给了程豪一盒药:“两美元。”
退烧药挺贵的……程豪接过一看,发现这退烧药,竟然还跟之前去老乔治那里比赛,那边的医生给他的止痛药一样。
可惜他当时觉得用不上,没有把那退烧镇痛的药带回家……好吧,只有两颗药也没什么大用。
程豪出来的时候从林禹寻存钱的地方拿了二十美元,他付了钱,拿了药离开。
往家里走的路上,程豪听到路边有人说昨晚上发生了命案。
有一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在自己家里遇害了。
程豪的心沉了沉,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程豪一回家,就给林禹寻量了体温。
他量的是腋下,按理比正常体温要低一点,结果林禹寻竟然也有39度。
他这次发烧,真的特别严重!
程豪给林禹寻喂了药。
林禹寻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但程豪不敢给他盖太多被子,怕影响散热,好在吃了药之后,他就不发抖了。
今天外面下了大雨,程豪也就没去阳台上锻炼,而是在家里锻炼,顺便看着林禹寻。
中间贝弗莉上来了一趟,看了看林禹寻的情况,然后又静悄悄地离开了。
林禹寻以前有些营养不良,但最近好多了,这次突然生病,跟昨晚淋了雨有关,估计也跟他突然不用工作,整个人松懈下来有关。
下午的时候,他就醒了,能吃东西了,就是四肢还酸软着,喉咙也痛。
程豪就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开始跑楼梯锻炼。
然后他就听到丹皮尔先生跟二楼的住户聊起了昨晚上的命案。
这里的人总喜欢把别人的不幸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那个死掉的女人有九个孩子。”
“现在没有九个了,有两个跟她一起死了。”
“真可怜……那些孩子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
“那些孩子如果能找到好一点的寄养家庭,兴许过得会比跟她在一起好。”
“但他们会祸害那些寄养家庭,那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丹皮尔先生的声音很响亮,程豪上上下下跑步的时候,一直能听到他们聊天的声音。
同时,丹皮尔先生也对他忍无可忍了:“你为什么一直在我的楼梯上跑!你竟然还跳!哦!你是想把我的楼梯踩塌吗?你再这么干的话,我就给你加房租!”
程豪:“……”
丹皮尔先生又道:“你还总在房间里跳!你不知道声音有多大吗?该死的,我就不该把阁楼租给你们。”
丹皮尔先生很生气,程豪不敢得罪他,默默地上了楼。
他还是去做俯卧撑吧……
程豪让丹尼坐在自己背上,试着做俯卧撑。
林禹寻就拿着书,躺在床上看书。
外面风风雨雨的,他们的小阁楼里,倒是很安静。
就是……林禹寻看着坐在程豪背上的丹尼,有点嫉妒。
也不知道以后程豪需要更多的重量的时候,会不会让他坐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