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面夹击

三天后，郑轲终于到了。

短短十多天时间，海阳便聚集了七八万人马。其中包括郑轲从边境带回的主力精锐三万人，全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接到东京告急塘报，郑轲二话不说，慌忙带着6万余主力急速回援，只余万把人留守海阳。

大军日夜兼程，陆路100多里，除了渡河麻烦些，都是平原，第三天傍晚就到达东京，郑轲下令大军于城南扎营，带着亲兵连夜进城，面见郑纳虎。

郑轲虽然只有四十出头，却已是两鬓飞霜，黑红的四方脸上有一块伤疤，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很有神采。他个子不高却很结实，手指粗大，青筋暴露的双手长满了硬生生的茧皮，一看就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不愧安南国第一大将。

“将军有何破敌良策啊？”郑纳虎见郑轲终于来了，心安不少，至少表面看来还算镇定。

“主公，属下以为，这股明军恐怕没那么简单。”郑轲恭敬的应道，手里还拿着那篇檄文。

“说的是啊，他们区区数百人，就把黎福的一万多精锐击败，透着邪气啊。”郑纳虎拧着眉头说道。

“还有那么大的战船，就算当年三宝公的宝船，也不见得有这么大吧？”郑轲谨慎的缓缓说道，“莫非，这些人真的是西洋过来的？”

“这个应该没错，明天你见了他们的穿着打扮，就明白了。”郑纳虎心神不宁，喟然道。

“主公，听闻这股明军火器着实厉害，极难对付。然兵临城下却并无攻城略地之举，从来信上看……恐是不好对付。是战是和，还望主公慎思之。”郑轲并不是个莽夫，他知道硬拼是迫不得已之举，万一再败，后果很严重。

“老夫也是如此考虑的，可那位决心要战。”郑纳虎伸手指指皇宫方向，“况且，不战即降，人心不稳呐。”

郑轲是心腹，自然是听懂了。

“主公，不战便罢，若是战……属下以为最好三面夹击，使其首尾难顾，方可击破此贼……”

“如何三面夹击？”郑纳虎眼中热芒一闪。

“明军人少势孤，最怕四面围攻。可惜我军无强大水军，难以击破江面敌舰，属下以为可以多用小船，横渡西湖予以骚扰；我主力则趁夜绕道北上，扎营于西湖北岸，待天明后从北面发起攻击；另一部则随同皇城守军出城从南面同时攻击，方有机会一举破敌，把他们赶下红河。”郑轲沉吟着说出他的作战计划。

这是郑轲能想到的最有力的战法了，不痛不痒的添油战术他可不会干。

其实在接到紧急塘报的时候，郑轲还想过围魏救赵之策，那就是大军猛攻海防，攻敌必救。但毕竟皇城更重要，他不敢擅自做主，只好依令而行，率大军回援。

“如此甚好，那便全仗将军运筹。若能一举破敌，将军功莫大焉。”郑纳虎内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属下定为主公肝脑涂地，以报厚恩。”郑轲一脸正色，拱手应道。

郑轲告辞，郑纳虎送出内院，犹豫再三还是吩咐道：“若事不济，你可见机行事。”

意思很明白，实在不行，你人回来就行。只要郑轲这个大将在，郑纳虎便不怕朝内其他势力，就算败给明军也不能输给家贼啊。

宁赠外邦不予家奴！看来哪儿的统治者都一样。

郑轲闻言凛然，连忙作揖辞别回营。

郑轲回营后，当即命一万人进城，命五千余人连夜找船，集结于西湖西岸；主力四万多人则连夜绕过西湖，进至西湖北岸扎营，封住明军军营北侧以待天明。

……

他们那边在密谋，这边却也没闲着，郑轲大军一到，这边就已知道了。

城北，旧港营营地，午后突然下了一场阵雨，消退了不少暑气，到了傍晚雨停时明显凉爽多了。

数支火把的火光下，林啸正在他的指挥部帐篷召开军事会议，参加对象主要是自己的特战队战友们，外加旁听的孙雷和卢华。

根据斥候最新报告的敌情来看，安南人不打是不会妥协了。

那就打呗！

林啸本来也不想浪费时间，郑轲动作越快越合他的心意，不击破郑轲军，就拿不到钱粮，回国日期就会继续拖延。

作战部署非常简单，那就是防守反击。

林啸命丁帅率第一连防守营寨北门，李涵之和段正宏驻守机枪巢协防；刘旭磊率第二连防守营寨南门，夏博敏驻守机枪巢协防；第三连的二个排及连炊事班，暂时在营寨外沿西湖东岸机动警戒，随时增援南北两侧。

第三连的侦察班和机枪班十八名装备卡宾枪的士兵，以及六名强烈要求上岸参战的年轻海员，都跟着林啸待命，作为直属预备队。

徐天石与张晨枫两名狙击手则一南一北自由行动，重点打击越军头目。

林啸命“独角兽”横亘于营地下游河面，警戒皇城方向水面；肖凯峰则带领一个中队的水兵，分坐6艘内河运兵船，游弋于红河，主要警戒上游水面。

另外丁帅除了带队布防外，另有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连夜在营寨北门外五里左右林边路旁埋设炸药。那可不是黑火药，而是李涛找到的TNT炸药，起爆器电线啥的都有带有现成的。

这次林啸偷偷带了两件秘密武器，都用大木箱封装着，连肖凯峰都不知道。其中一件就是TNT炸药包，带得不多，主要是因为心疼雷管，那可是暂时造不出的易耗品，用一点少一点。要不是这次越军来得太多，林啸还舍不得用，他原准备全用在清军身上的。

丁帅是来自广西的苗族战士，除了身手敏捷擅长侦察追踪以外，还有一项绝技，就是布设诡雷，是队内顶尖的布雷专家。

“最后说几句，”最后，林啸一正脸色，沉声说道：“第一，各连防线要多垒沙包，无论越军几面来攻，一连二连都死死盯住当面，坚决守住，三连随时听我指挥；第二，一旦越军进攻阵线动摇，一定要立即反击，要快速穿插，要多抓俘虏；第三，狙击手要注意盯住敌炮兵，多打带队冲锋的小头目，留着大头目尽量抓活的。”

“都明白了没有？”林啸狞声喝道。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

“那就滚吧，立即行动。”

众人轰声领命而去，帐篷内只剩林啸、卢华和孙雷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