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言情 > 夜阑京华百度网盘txt > 第六十六章 月笼山海关(4)

第六十六章 月笼山海关(4)

目录
最新都市言情小说: 重生成偏执狂的心尖宠全家穿越去种田[快穿]BG文里的基佬男配砍翻三国我真不想当明星啊王恒从1981年卫校开始林霄秦婉秋四合院:我在轧钢厂对面开饭店强婚霸爱:老婆,吃定你禁欲总裁,求放过欲望中的城市绝色美女总裁的贴身保镖女帝的元帅宠妃回到一九九九在劫难逃陆云我的七个女神姐姐今世猛男陈轩许静娱乐:开局邂逅花旦女星战魂之金麟天下二

三天后,郑聘昔悄然抵达北平,着人送了一张名片到办事处的门房间。

每日拜访何未的人多,要经门房筛选,分门别类送入。何未拿到那张名片,心头一震,晓得这名字便是郑三小姐。

名片上写:郑松忱。

那年郑渡交与她修改缝制西装,她寻标记找到原裁缝,送去修改。送回时,上衣内口袋中,夹了一张票据,是缝制西装的师傅留下的,极薄的白纸半透光,写着郑氏松忱。她疑惑,遣人问此乃何意?对方答曰,郑家小公子的表字。

何未把名片颠来倒去看了几遍,好似郑渡生还,回到北平了一样。

“这地址是恭亲王府?”她看上头手写的胡同地址,问等在一旁的胡盛秋。

“对,如今归辅仁大学了。”

“换成门牌号,倒不认识了。”她道。

北平四大名校之一。

当年的小王爷为筹集复辟经费,把王府部分的地权抵押给了西什库教堂。去年,罗马教会又用一百零八根金条从教堂买了地权,如今,那个王府已归属辅仁大学。说到这位小王爷,日本人就是先接他去了关外,假意扶持称王,勾起逊清皇帝戒心,不甘心失去机会的逊清皇帝立刻出关,甘愿成了日本人的傀儡。

这些人仿佛活在上一个世纪,而土地上的战火和侵略,和他们没任何联系。

“郑老将军在东北声望高,日本人想借他们家拉拢军民,”胡盛秋道,“老将军拒不就范,以病危之身,搬去了天津。郑家在关外的全部家产,尽数被没收。”

想必郑骋昔就是送父医病,才得以有空闲到北平。

藏身辅仁大学的房产倒是个好法子。

辅仁大学尚未彻底收回王府地皮。

何未为避人耳目,步行往什刹海,绕到恭亲王府的戏楼那个门。过去此处常有堂会,车来人往,而今车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子。

她对门房说,找姓郑的小姐,便被人带进去了。

烈日下,戏楼前的假山仍如往昔。何未怕晒,躲到假山和树荫叠加的黑影子里,想到和七姑姑的玩笑话,说到伍子胥,再说到喜好名将……

她眼底有笑,想,谢骛清不知算不算得上名将。

身后有脚步声,不像一个人的。

“昔日你在南方打军阀,何二小姐还曾劝我将这王府买下来,”身后,有男人笑着道,“可惜了。若那时买下,如今转卖出去,赚的钱够买多少枪炮。”

她回头。

来人有三。谢骛清是其一。

衬衫西裤万年不变的装扮,如同当初的衬衫军裤。身旁,郑骋昔以素色旗袍加身,和穿着黑色长大褂的邓元初站在一处,怎么看,都仿佛是一对有情人。

“你说……”去接一位要客。

谢骛清笑了笑,算是作答了。

何未不同他计较,也没机会计较,郑骋昔几步上前,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女人的气息萦绕她脸庞,笑着道:“谢谢你,平安送妇女救助会的人离开战区。否则,落在日本人手里……”郑骋昔没往下说。

热河沦陷前,东北义勇军形势极其不妙,被几十万的日伪军包围堵截,被打散。

郑骋昔不愿再回忆,对她来说,过去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何未抱住郑骋昔:“三姐你能平安回来,也是福气。”

两个女人的拥抱,让邓元初面露笑容:“我从天津接她到北平,一路上她怕见你。见到了,反而抱得最紧。”

专程接?她瞧着邓元初。

邓元初那双比寻常姑娘还漂亮的眼睛藏在镜片后,眼里浮现出了终得所愿的笑容。对外人那种固有的、仿佛推人出去十万八千里的习惯性微笑都没了。

何未识破一切,小声道:“恭喜。”

郑骋昔怔了怔,抬手,将短发一侧理到耳后,含笑不语。

午后日晒厉害,几人走到漆红的长廊下,落座。

她坐在谢骛清身旁,迫不及待问郑骋昔:“三姐来北平,为找我?”

除却她,三人皆静默。谢骛清亦是。

何未愈发不安,轻声问:“要紧事。”

“这话还是我来——”邓元初接了话。

“我说吧,”郑骋昔轻声道,“与我们关外有关,同你无关。”

“怎会无关。”邓元初反驳。

郑骋昔轻抿唇,邓元初低头清了清喉咙,不再争辩。

郑骋昔先望了一眼谢骛清,这才看何未:“我父亲昔日有两个极其器重的人,于东北军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军事人才,更是一手提拔,委以重任。后来,一个跟着郑渡脱离军籍,加入了义勇军,先后……”她停了一停。

夏日的热浪,卷入回廊。

何未的裙摆,在自己脚背上轻撩动。她以目光,安抚郑骋昔难抑的悲伤。

“另一个,先是不抵抗,退出了东三省,后来在热河战败后,改名换姓加入了日伪军。如今身居高位……”郑骋昔意外,再次停住,她似在组织话语。

“就是你姐姐的第二任丈夫。”谢骛清替郑骋昔说完了余下的话。

何未静住。

“不是在电报里反复确认过,由我来说吗?”郑骋昔轻声,埋怨谢骛清。

“未未是个明事理的人,”谢骛清道,“由谁说,都不重要。”

何未默了片刻,轻声道:“郑渡来北平筹款,曾对他动过手。”

三人当时不在北平,并不知此事。

郑骋昔暗叹,眼有泪意。

何未忽然问:“你们想做什么?”

说完,她紧接着道:“平白约在此处,如此慎重讲述前尘过往,该是有了安排?”

“我们在北平做了天罗地网,”谢骛清说,“但事关你姐姐,还有你的亲生母亲。”

没人比他更清楚,何未对获得亲生母亲关爱的执念。

十八岁生辰前,一个想被母亲多看一眼,想得到生辰祝福的女孩子,落寞站在饭店门内,扶着黄铜把手,隔着玻璃望向夜下的背影……他从未忘过。

“如何安排的?”她慢慢地问。

“他想趁你亲生父亲忌日那几天,在寺里办一个法会。他亲自来,接走你姐姐和孩子。”邓元初接话道。

同召应恪的婚姻里,没有孩子的存在。

何至臻再嫁后,有了三个孩子,其中一对是双胞胎。孩子年纪不大,全由何未的母亲亲自抚养,据说深得宠爱。当初何家大房一夜倾覆,郑渡卖召应恪一个面子,留了宅子。召应恪虽在历届政府身居高位,却只求仕途不问钱程,廉洁得很,离婚时存款皆给了何至臻,也没得两句好话。何家大房的人提到召应恪,多是说他假清高,苦了家里人。

何家大房于清末做钱庄出身,对钱财看得极重,而后何至臻再嫁,正是东北军在北平地位最高时,借夫家地位重振旗鼓。

在大房眼里,何至臻处处为家族着想,嫁得两次皆带来福气。

何未则相反,自幼反叛,屡屡与革命党扯不清,更是害父亲下了监牢。

大房对她恨之入骨,多年未有往来。

但何至臻是个生意人,万事从利,为同她合作,难得示了好。姐姐劝母亲遣了婢女来,叫她一同出城去寺里住两日。她应允了。

“那个法会,我会去。”何未轻声道。

不止去,她已借母亲的名义出钱,办得更大更风光了。

“到时,我看情形……避开。”

她见三人不语,又道:“我方才不说话,心疼得是几个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父亲。”还要被彻底打上汉奸之后的烙印。

大的那个,和继清差不多年岁。

何未抬头,瞧着回廊里的一串老旧的红灯笼。

属于前朝的印记。

***

夜里,她心神不属,早早上了八步床。

谢骛清光着脚,走上踏板,来到她身边,先放了左边的床帐,要去解右手的金钩子,被何未拉住手臂。“看这个呢。”她扬扬手里的账本。

谢骛清瞧着她,看穿她。

何未手的账本,被他拿走,摆在床头矮桌上。

湖色床帐内,谢骛清解了配枪,放到枕头外侧。

他打仗,从1911年到如今,未曾停歇。从推翻清王朝,到军阀混战,再到今日的抗日。腰上的配枪不离身,睡觉不敢脱衣,随时做好躲暗杀、上战场的准备。

“今天坐着的那条长廊,还有印象吗?”她的手从他身后绕过来,搂在他腰上,“你第一次离京,赴堂会,和我道别……都在那里。”

想想,她又道:“那时你一个反军阀的革命军人,和军阀们一起,在最主张复辟的小王爷的王府,一同听戏,比戏还精彩。”

仿佛无须谢骛清的回应,她再道:“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什么想的、做的,差别如此大?”

谢骛清拍拍她的手背,低声问:“难过了?”

何未脸挨到他后背,隔着衬衫,感受他的体温。

“南北和谈时,北上的代表团目标一致,一心统一南北,救国救民,”谢骛清轻握住她的手背,轻声道:“后来各奔东西,换了不同的军装,走了不同的路。”

北上代表团里,有后来始终坚持救国的;有在济南为国捐躯的;也有卖国的,对日本人一让再让,签下丧权辱国的停战协定的。

眼看着昔日好友变对阵之敌,亦有失落和心痛。

“你们打仗是什么样的?”她轻声问。

“我们?”他回忆,“永远都是以少胜多。”

何未笑了:“多说些,报纸上只有南京政府的消息。”

“将士们很艰苦,极度缺装备,”他们不像南京政府可以向各国借款,购买军备、请专家来打内战,“有时候几场大仗打下来,已经没枪可用了。我们有个师长就撸起衣袖,一根根发长矛,对大家说,子弹打完了,咱们就用长矛!打出气势来!”

何未情不自禁搂紧他的腰。

谢骛清笑了:“让我先躺下。”

“抱一会儿,”她撒娇地小声道,“没这么抱过。”

因谢骛清过于清瘦,她从背后抱着他,能感觉到他被皮肤包裹着的脊梁骨。一节节,突出,但笔直。

“你这根骨头真直。”她收回一只手,从上到下滑动,摸着。

他笑。

军人的脊梁,怎能不直?他们的身躯,可是守住民族故土的最后一道屏障。

目录
都市贴心保镖手术后,我的神医身份藏不住了第一宠婚:总裁的小丫头东京文艺教父你压到我唇角(GL)强宠小妻:邪性总裁深深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