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不在意了

萧瑟如转醒已经是三日之后。

嗓子又干又哑，已经说不出一句话，连简单的音节都吐得破碎。

灵枢和素问见到萧瑟如醒来，高兴的都哭了出来，可她们又害怕萧瑟如瞧见了她们这样会更难过，也只得躲着萧瑟如抹泪。

萧瑟如在床上躺了半月，身上没劲，越睡越疲。便不想再躺着了，体力尚可的时候还能在屋子里走一走。

“灵枢，你好好照看夫人，我去一趟漱玉轩，告诉侯爷夫人醒了。”素问跟灵枢交代了一句，披了件洗旧的斗篷就往温瑾初那里去了。

萧瑟如昏迷的这几日，温瑾初来见过她几次，素问觉得侯爷就算平日待夫人并不算好，却也还是放心不下夫人的。她甚至有些美好的想着，或许经历过夫人这一场重病，侯爷会待夫人好一些，温柔一些。

屋外依旧是寒冷的冬天，屋内的温度显然也比屋外好不了多少。劣质的炭火呛得萧瑟如一直掩着面咳嗽，一咳，她全身上下都在疼。

“织织，外面在下雪呢……”萧瑟如捧着一只旧手炉，坐在只开了一条小缝透气的窗前，面前搁着装着金丝雀的鸟笼。

她的嗓子哑得连自己都不忍听，明明极力在克制，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往下流。

苍白的手轻轻抚过木质的鸟笼，萧瑟如道：“若是我现在放你走，你可能活？”

织织在笼子里扑腾，发出悦耳的鸟啼。

“再等一等……”萧瑟如不知是对织织还是对自己说：“等到了春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我带你去看看雪苑的白梨花，然后……我便放你自由。”

“你自由了，我便也自由了。”萧瑟如想起他师兄沈清风说的话，她苦笑着对织织说：“我放过你，就是放过我自己。”

素问满心欢喜的跑去漱玉轩，最后又一脸颓然地走回来。

“怎么样？侯爷来了么？”灵枢见素问回来，立即迎了上去，避开萧瑟如小声问素道。

当丫鬟的总是希望主子能好，灵枢和素问自然也是希望温瑾初能和萧瑟如好好的。素问摇了摇头，抖去身上的雪：“侯爷不在漱玉轩，在雪苑，我……没敢过去……”

“雪苑……”灵枢小声叹了一口气：“那便是在陆姑娘那里了。”

素问抿了抿嘴，有些倔强：“不过我和漱玉轩的小四子说了，让他等侯爷回来，上茶的时候帮我提上一句，就说夫人醒了。”

灵枢点点头：“也好。”

素问问灵枢：“你说侯爷会来吗？”

“会来的。”灵枢苦笑，“夫人也算是因为侯爷受的伤，这才大病一场。侯爷应当是关心夫人的，否则也不会给夫人请大夫。”

素问点点头，希望是这样，然后她歪着脑袋叹了叹气。灵枢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她：“可别在夫人面前唉声叹气的，我怕夫人听得难受。”

“我就是替夫人难过，也替夫人可惜！”素问压低了声音，害怕萧瑟如听见，“早知道侯爷会给夫人找大夫，让大夫给夫人抓药，我们又何必卖了夫人的素银簪子！那簪子虽然在当铺卖不了多少钱，可……”

“可那是侯爷送给夫人的呀！夫人一直宝贝着，都舍不得戴，怎么就卖掉了！”

灵枢苦笑，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窗前发呆的萧瑟如，摇头叹道：“夫人都不在意了，你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