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宠太子妃 第60节
有那么一瞬间,郦妩脑海中莫名地闪过他们在雁回山狩猎的那一次,想起那些被太子凌厉箭簇贯穿钉死在地上的猎物。
可她并没有那些濒死猎物那般的狼狈。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漂亮,雪白的肌肤上漫开一层又一层粉光,漂亮得像一朵娇艳无双的海棠。
郦妩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花是海棠花。安国公府不仅有特意为郦妩种植的海棠园,郦妩待字闺中时所住的听雨苑里也种满了各色海棠。
她天生丽质,从小娇养,人比那海棠花还要鲜妍。
嫁入东宫之后,郦妩欣喜地发现东宫的庭院里也种了许多海棠树。
这个季节,正是海棠花盛开得最美的时候。而此刻的郦妩,则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却迟迟不肯绽开的,娇.嫩的海棠花骨朵儿,被人为地分开,被撑挤着绽放,迫着她成为东宫最娇艳的那朵海棠。
一滴清泪顺着郦妩的眼角滑落,被萧衍低头怜惜地舔去。
“央央,央央……”他低头不断地亲吻她。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尖、柔嫩的脸颊、嫣红的嘴唇、纤细的脖颈……细细密密,无微不至。每吻一处,就轻声呢喃她的小名,声音温柔缱.绻,哑得不像话。
郦妩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盈出。从来没有过的难受,以及无法挣脱的委屈,让她控诉地瞪向萧衍。
可因为身子绵软无力,且满脸酡红,低吟咿唔的模样,使得她这一眼瞪得毫无威慑力,反而似娇似嗔,媚态横生。
萧衍心头一紧。
帐帷里全是郦妩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萧衍幽深的目光紧紧凝住郦妩,因为不敢放纵,过度克制导致他的眼底都泛出了血色。
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过去听到的那些话。“那些天生媚骨,内媚体质”、”食.髓知味,欲罢不能”、“那可是销.魂蚀骨,快.活逍.遥,从此再也难以忘掉”、“这个姑娘一看便知是个天生内媚的尤.物”……
萧衍不想用那些狎昵意味过重的词语来形容郦妩,可此刻脑海里不由自主反反复复想起的却都是这些不够庄重,令人恼怒的话。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原本想要轻柔怜惜,此刻却忍不住失控地重了几分。
郦妩立即惊叫起来:“殿下,别、别这样……”
她越是紧张,越是收得令人难耐。萧衍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喘.息着俯身用唇堵住郦妩的尖叫,让她只能在自己怀里呜.咽颤.抖。
……
屋外风云流转,转眼已至黄昏,再转眼,又月上了半空。
不知什么时候,郦妩从昏睡中醒转。她被太子拥在怀里,热得难受,也胀得难受。清醒过来才察觉到两人还未分开,恢复了雪白的面容,瞬间又涨得通红,忍不住推了推萧衍,“殿下,我、我已经好了。”
她精疲力尽,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雪白的肌肤上还透着水泽柔光。乌眸流转,红唇微张,妩媚得不像话。
萧衍艰难地退出来,将郦妩抱进怀中。
他气息急促,身体还未完全平复。
虽然并未满足,但不想再闹她了。毕竟之前给她清洗抹药时,已经忍不住再一次……
原本他是有心怜惜的,并不想太过放纵。但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地从容冷静,耐心十足,可一旦到了内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就好像那些药效从郦妩那里转移到了他这里,让他对她的渴望,空前地旺盛。
仿佛已经刻入了骨髓,印入了灵魂。让他再也难以如从前那样能轻易地克制和隐忍。
萧衍缓了一会儿,才又叫了水,抱着郦妩去净室里给她清洗。
如今清洗的时候,已经无法像从前那般心无旁骛,毫无杂念了,只能艰难而快速洗完将郦妩抱出来。
琉璃听到吩咐,端着燕窝粥进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窝在太子怀里的自家姑娘。一时间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心情十分复杂。
午后到天黑,屋里叫了两次水,她还被吩咐着送了玉露花容膏进来,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喜的是太子和太子妃终于圆.房了,成了真正的夫妻。忧的是太子生得这般高大伟岸,自家姑娘窝在太子怀里显得那样娇小,那般软绵无力。她从小到大被细心护养,养得那样娇.嫩,也不知道受不受得来这些。
琉璃不敢多看,带着复杂的心情退出了屋里。
萧衍抱着郦妩,喂她吃燕窝粥。
晚饭根本就没吃,郦妩有气无力,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口气吃了两碗燕窝粥。
萧衍笑着替她擦去唇边流出的粥水,“央央真能吃。”
他的声音低沉蛊惑,这话又让郦妩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混乱而磨人的半天半夜,他曾在她耳边呢喃了许多浑话,好像也有这样类似的一句。
郦妩面色通红地瞪了萧衍一眼。
萧衍又笑了一声,问她:“还要吗?”
“不要了!”郦妩懊恼地想从他怀里站出来,奈何双腿酸软无力,站着都直打哆嗦。
萧衍放下碗勺,将她抱起来,放进拔步床。郦妩拥着被子,缩在里侧,睁着困倦的眼,盯着太子,一副防备的姿态。
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让完全还未餍足的萧衍更想欺负她。
可是想起之前两回她哭得那样惨,就算他尚未尽情放纵,但两人体型相差悬殊,哪怕有药物协助,也还是难免伤到了她。
“睡吧,不动你。”萧衍给她掖好被子,自己在旁边坐下来,拿了一本书看着。
郦妩身体酸胀不适,精疲力尽,倒头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朝阳透过薄纱帐帷照入床榻之内,萧衍睁开了眼睛,微微侧身。
睡在自己不远处的姑娘像是经历雨露浇.灌的花儿,显得越发的娇媚柔嫩。嫣红饱.满的唇,泛着诱.人的蜜色光泽。
萧衍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拥入怀里,低头在那红唇上亲了亲。
怀中姑娘柔软的身子陡然地一僵。
“醒了?”萧衍讶异地问。
郦妩“嗯”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眸,却垂着眼皮甚至没有去看萧衍。
两个并非因为两情相悦而意外做了极尽亲.密之事的人,并不会因此就会自然而然地亲昵起来,相反还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郦妩,半夜忽地被混沌的噩梦惊醒时,怔怔地望着帐顶许久。再一想昨夜发生的事,更是神情怅惘,思绪繁杂。
她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萧衍见她情绪低落,以为她还有些难受,抬手想要拍抚一下她,却见郦妩猛地往后一退,避开了他的碰触。
萧衍的手僵在半途,黑眸睨着郦妩,缓缓收回了手。“你再睡会儿。”
萧衍掀了帐帷,起身下床。
快到用早膳时,他又进来,问郦妩:“感觉好些了没?要起来吃早膳了,孤叫德福将早饭送进来吃。孤先抱你去洗漱?”
郦妩慢慢坐起身,摇头:“不用麻烦殿下了,叫琉璃来就好。”
她的语气不含一丝亲昵。
萧衍神色淡了下去,静静地看着郦妩。
郦妩却垂着头不看他。
最终萧衍什么也没说,出去叫了琉璃进来。
用早饭的过程里,郦妩不要萧衍喂,也不跟他说话。二人沉默地用完早饭,郦妩继续歇息。萧衍去了书房,跟陆鉴之和沈星北穆书雅他们议事。
中午萧衍外出,晚上赶回来跟郦妩一起用了晚饭。
晚间各自沐浴完躺在帐帷里时,郦妩依旧如往日里那般,躺在床里侧,离萧衍远远的,甚至还背对着他。虽然两人中间没有任何东西隔着,仿佛依然还存在着无形的“楚河汉界”。
看着郦妩的背影,察觉到她有意识的疏离,萧衍微微挑眉。
两人一整日都没怎么讲话,这会儿萧衍不得不主动打破沉默。“昨日你是怎样认出来那人不是孤的?”
听德福和洛离说,那人乔装功夫极好,伪装得极像,连他们一时都未能察觉。
郦妩转过身,终于睁开眼睛正视萧衍。
经过昨日和昨夜的一场混乱,她脑子还有些混沌,努力在搜寻着那时的画面。
一开始她本来只觉得那个人看起来似乎与太子往日的样子有异,总感觉好像矮了点儿。
心里本来就纳闷。
后来等那人走近的时候,郦妩更是发现那人的眼睛瞳仁颜色与太子不同。太子眼瞳的颜色较黑,那人的眼瞳却是深褐色的。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与太子相差太大了。
太子神清气正,身上有着松柏般清新的气息。
那人却是臭不可闻。
而郦妩哄着那人接过香囊时,发现他的手也跟太子不同……想起之前太子说吴家小姐是易容的,郦妩因而立即反应过来,那人一定是别人易容乔装。
郦妩终于张口,慢吞吞地道:“他看着比殿下矮了一点点。”
“嗯,还有其他不同吗?”萧衍眼神鼓励地望着她。
“眼睛的颜色也不一样。”
萧衍微微含笑,“还有呢?”
“还有、还有手……”那人的手比太子小很多,且不好看。而太子的手……郦妩忽地噤声。
“手怎么了?”萧衍问话的时候,顺势抬手,将郦妩往自己这边揽了揽。
他的手掌宽大而炽烫,哪怕隔着夏日的衣裳布料,似乎都能将人烫伤。
郦妩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这双炙.烫的大手,曾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她的肩,曾抚过她的唇……她的每一个地方。
她惶惶然地垂下眼皮,轻声道:“手也不一样。”
太子的手虽然大,但指骨修长,指节根根分明,手形极为好看。
萧衍笑出了声,将郦妩紧紧扣入怀里。
他的身上是那样的炙烫,烫得甚至直接让郦妩感受到了他随之汹涌而来的渴望。她慌乱地推开萧衍,继续缩回自己的角落,闭上了眼睛。
“殿下,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了。”
没有了药物的迷乱,她显得清醒而冷静,甚至比以往对他的态度还要疏离。
萧衍静静地看了郦妩一会儿,忽然道:“央央,后日我们就开始启程回宫。”
“回宫?”郦妩原本闭着眼,闻言又倏地睁开双眸,“殿下的事情已经忙完了?”
萧衍道:“差不多该结束了。”
是该结束了。
原本他打算慢慢来,找足证据,彻底将“绿衣教”以及与“绿衣教”勾结的当地官员一并铲除和解决。可是昨日郦妩差点被人掳走,且被下了药,让萧衍怒不可遏。
他并没有因为这意外导致的可趁之机而暗暗自喜。而是不敢去想若是他们当时给郦妩喂的是无药可解或者急性发作的致命毒药……哪怕只是假设性地想一想,萧衍都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