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进你心里 第13节
他笑时眉宇疏朗,那不大的眸子里似会发光,英俊脸庞叫人痴迷。唐鹭点头说:“就算人家欠了你钱不还,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自己气过去,以后我们不说这件事就成了。”
不多会儿,余琅易碗里的汤见底了,他便站起来道:“你先吃,我下楼去开车,一会你直接下来。”
说着起身进卧室,穿上一条深色宽松休闲裤,套件灰绿的t恤,门口穿上鞋,挺拔英姿欲要开门出去。
唐鹭连忙叫住他,拿起桌角的一面小镜子给他看:“等一下,你要不要换件衬衫再出门?”
那健硬的肩骨上方一枚嫣红的叶痕,新鲜色泽,叫谁看了不多联想。
唐鹭举着镜子,垫脚站在他跟前,微微赧红。
今天出的是外场,兄弟们一般事先都会按照合同方的需求,约定好穿哪类衣物,临时换衬衫可不行。
余琅易手摸红痕,偏了偏头:“没事,贴个创可贴就好了,就说拔罐刮痧刮的。”等唐鹭去拿创可贴。
唐鹭给他拿来,撕开保护膜给他贴上,那莹柔的手指细细地抚着男人清劲的喉颈。余琅易忽然低眉瞥见她颈下的美好,那么软而甜,叫了句:“鹭鹭。”
“啊?”唐鹭愕然仰头。余琅易便抓过她的手挂住脖子,将她举到了穿鞋的小凳上,扣在墙面吻了好一瞬。空气中都是缠绵缱绻的轻响,窥见他微阖的眸子,吻得唐鹭都迷糊了,唇似染了胭脂亮泽,然后松开来:“继续吃吧,一碗面吃不完不许下来。”
捻了把小脸蛋,语调温柔,开门出去了。
打开门,对门的女生刚好出来,大约刚在扫地,大门半开,门口堆着一袋将要扔的垃圾。看到余琅易身清挺拔地站在门前,不禁唬了一唬。
这个女生每次看到余琅易都会微微一唬,余琅易每每眺视的眸,棱角分明的隽脸,大抵外貌过分清冽,又或是被他抚在门上的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而觉得他不是个好相与之人,至少正恶莫辨。
一套七十几平米的老小区房改隔成两户,正面大门进来,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是共用的。余琅易冷淡站定,魁伟身躯挡住光线让门内的唐鹭捞上肩带,让女生先过去。
他是傲漠不谙于交道的,对无干之人都不搭理。
等女生过去,稍思想一下,早上的动静,应该没有被听到。这隔着一条小走道、两道门和客厅的,90年代的墙厚实,平时余琅易没带钥匙在大门外叫门,唐鹭都听不见,还要掏手机打电话。而方才抵在墙上的亲吻,就不知道有没有传出了,他亦无心去管。
待听得女生脚步走远,他就下楼了。
车停在围墙下的一棵大树旁,黑色的奔驰,八成新,摁开了车门钥匙,在楼下等唐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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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明晚吧,带你去老猫那吃大排档。◎
15
余琅易下面条的技艺不错,唐鹭把一碗面吃完,便去镜子前梳了个头。
她先是穿好一身衬衣短裙,想了想,继而又取出衣柜里的一件黑色及膝裙,剪掉标签换上了。
对镜仔细化了个妆容,她的眼尾微有些翘,余琅易说像桃花又像狐狸,多看几眼会销魂。可健身房的教练却说她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懵懂得让人想保护。唐鹭听得挺好笑的,她才不是什么乖乖小仙女呢,别人怎么觉得她不懂,她认为她心里的小九九儿还蛮多。
她把眼尾修饰了一下,使看起来更平实一点。
这件裙子是专柜的当季新品,没打折,一件要两千多块,唐鹭平时穿惯了上季的打折品,前几天是下了决心买回来的。本来预备等复试的时候穿,但是又忽然想,如果没有初试哪来的复试,就干脆穿上了,大不了到时候穿同一件或者再买。
黑色的纺纱裙子与流光面的真丝暗红玫瑰色相搭,优雅舒畅的质感,她再取双鞋一起试了试,觉得还不错,便戴上两颗耳环,然后把昨晚准备好的文件夹放进包包里,锁门下楼了。
余琅易车停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等待,老小区无有园丁,花坛里杂草漫长。头顶太阳热烈地打照下来,打照得四周的老椰子树叶片反光,他车窗半拉,硬朗的寸发下鼻梁高挺,唇线微翘,看着像一个英气的军士。
过一会儿,看到唐鹭从楼道口出来了,穿着一件没见过的新裙子。他的眼神毒辣,看质感是还不错的。今天的高跟鞋也高了一半,平时基本鞋底就三厘米厚度。
那裙子把她勾勒出一抹带着魅意的雅倩,白秀纤细的胳膊与腿,大约高跟鞋太高或者裙子太贵,一开始有些拘谨,走几步路后便自然踏出了韵律。
看见余琅易透过车窗打量她,她笑了笑,余琅易打开了副座驾的车门。
唐鹭坐上来,一抹稍纵即逝的怡人馨香。余琅易刚才应是抽过烟,则是一缕淡淡烟草味,问道:“我送你去时代广场?”
时代广场是唐鹭之前上班的地方,唐鹭都辞职半个月了。但在没找到工作之前,她不想让余琅易知道自己失业。
唐鹭应道:“就送到你酒店好了,我再乘几站地铁。”他的酒店四面交通发达,乘个三站地铁就到达面试的地方。
今早一早上,房子里都是缠绵旖旎的气息流动,两个人都有些异于平常的激动,就连方才出个门,他都忽然地把她捧住,又是揉又是摸地抵在墙上吻好一瞬。此刻下了楼,风吹过鼻息,似把神智又焕回来,余琅易长眸平眺,剑眉凛凛,唐鹭也恢复了不疏不淡不娇不闹的平常。
只是偶尔不小心目光在后视镜里对视,看到彼此掠来的眼神,又忍不住咬了咬唇角。
他这人,素日冷淡的时候,鼻梁正挺,人中立深,那嘴唇若稍稍一勾动,便似带着肃冷的撩拨。唐鹭不看他了。
余琅易低醇嗓子说:“我下午保单,中午前过去集合就行,直接送你去吧。”
唐鹭只好道:“那就麻烦你送我去世贸大厦。”
余琅易默了一下,显然对她的地点变化有感觉,但没问什么便开车上路了。
这会儿已经九点多快十点,过了上班的早高峰期,路上没那般堵。
四月的g城虽然热起,尚未正式入夏,余琅易等灯时瞥向唐鹭,见她上下没有落着暧昧的红痕,便放下心,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啃了啃。把自己这边的车窗打开,唐鹭那边的调上去大半,这样风就不会对她吹得太烈,又可自然凉快。
那唇齿轻磨,唐鹭的心跳虚了虚,她瞒不了自己,还是万般喜欢这个男人啊。
风吹着他的袖摆呼呼响,唐鹭也向他那边望过去,看到劲朗的颈骨上方那抹若隐若现的吻痕。虽然戴着她送的墨玉,绳线和创可贴能遮住大半,但还是有些露出来。她就不甘心再问:“余琅易,你确定不换衬衫?等会儿你同事都以为我抓的。”
余琅易若有似无地噙了噙嘴角:“难道不是你弄的?今天说好的穿t恤,临时换不了。”
“以后男人的喉咙别乱看。”他耸动了下喉结。
唐鹭没办法,只得由着去了。
余琅易便打开音乐,放起悠慢的金属节拍,唐鹭手机提醒响个不停,专注回复消息去了。
买这辆车,两人之前也冷战过好几天。余琅易是在到g市不久后买车的,起先他把车开回来,唐鹭以为是酒店的。过了一周后从余琅易知道是他买的二手,唐鹭就非常惊讶,问他说,余琅易,为什么你做事都不和我商量。
这是她的初恋,她那时想法很单纯,觉得和余琅易在一起,就会想攒钱为以后打算。可余琅易在她眼里,那时应该也是没什么钱的,不然他在d市时怎住的几百块钱民房。
来了g市后,为了让她住得更好点,也为了让彼此上班交通便利——好像他在和唐鹭一起后,许多事上都会顾念到她的安排,没让唐鹭为生活委屈为难。然后租住到了现在的单位小区老房子,虽然是隔套,但每个月房租加水电物业也要近五千,结果他却又花十几万块来买车。
为了买车,那前几个月他都恁般节省。
唐鹭就心疼,虽然也不知道是心疼他人还是心疼钱,可能更多是钱吧,唐鹭对钱天生计较。
唐鹭说:“余琅易,你做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现在买车很急吗,你都不为以后存钱做打算的?”
彼时余琅易正在擦车,听得宽肩耸了耸,单挑眉峰,有些无厘头地睇着她的眼神说:“这有商量的必要吗?我每个月两万多三万过,买个车省吃几个月就够了。这还没和你怎样呢唐鹭鹭,你就管起我来了,谈什么以后。我买了车你不也跟着方便?”
唐鹭听得就很气。
他自己说的是无意,但唐鹭听得有心,他越是无意说了,他就越真心那么想。唐鹭钝伤了,觉得余琅易心里和自己没有以后,气得一个星期没理会他。
余琅易起先觉得她无理取闹,过了几天,大约觉出味来了,便凑到她面前主动讨好她。
唐鹭在阳台洗完衣服,余琅易高挑的一米九身躯站到她跟前,直接从她晾衣杆上接过衣架挂上去,还主动帮她拧干。
唐鹭不搭理,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余琅易试了下门把手没反锁。唐鹭一般没有反锁的习惯。余琅易就假意进去撒了泡尿,他解完手也不出去,隔着玻璃门窥见唐鹭里头淅淅沥沥的花洒下,婀娜婉转的线条。便又踅过来,从后面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她,帮她洗,那清润的嗓音低柔:“我媳妇儿还在生气?你要还生气,我把卡给你管,车也记你名下,犯得着为这点事不理我。”
唐鹭才不要呢,唐鹭并不在乎这些,她就说:“不稀得要你这个。”
余琅易把她扳过来:“那你能说不生我气了?我买了车,不也一样为你方便?”
又说:“你不生我气你就看我一眼。”
她的额头被他下巴磨得舒适,唐鹭抬头,看到他疏朗的剑锋眉下,睿亮的眼眸。他这人,讨哄人的时候也一样是张千年淡漠脸,那丹凤眸瞧着人,禁欲的唇,稍稍勾动下嘴角,却变得诱惑。
“打疼你。”唐鹭娇嗔地拧了他一把,痛得他嘶一声,目光却柔情起来了。然后抓过她的手,去试探他那里已经灼然的存在,不一会儿唐鹭心软,淋浴下便又画开了波浪般起沉的韵奏。
又跟他和好了。
事后问雷小琼,雷小琼竟然说:“正常,男人对车的喜爱,是可以为了车不要脸面的。你没见经常男人为了车剐蹭,打起架来比谁都泼辣?”
呼~这么一比喻,唐鹭还真无话可说。
不过后来她也真香了,有了车以后,去哪里都很方便。上班可以坐一大半的路程,然后再转个地铁,轻松到公司。下雨天可以直接扎进他车里,如果他来接她的话。后面唐鹭就都不对车发表意见了,反正他的工资几个月就够他买到。
但唐鹭也真是在余琅易一次又一次无意有意的泼冷水下,对他的期待值变得越来越清明。甚至可说很低。饶是唐鹭对爱情怀抱如何妙想,也觉得分手随时能发生。
此刻车上的音乐闲适,唐鹭手机断断续续响,专注地回复着。
一会儿上高架,半个多小时后到达世贸广场。
余琅易找了个路边空位停车,眼见着女人裙裾划过娇臀,掠着纤细的白腿站起,便亦跟着拉开车门,走出去道:“跟谁在聊天呢,一路上信息响个不停。”
唐鹭支吾了一下,随口道:“健身教练呀,一直催。上次只是陪小雷去试了几节课,他就一直催着我报名,有点烦了。”
嘴上这么说,可瞧着她眉间飞着的神采,分明那聊天还感觉挺有意思。
余琅易不擅说好听话,他那周正隽逸的脸骨,一看就是个冷情人。男人仰头看看面前的大厦,凛声说:“在哪个健身厅,楼上这个?我陪你上去。”
他以为她大上午是来健身的,从天亮四五点钟与他缠绵到九点,唐鹭哪里还来力气去健身。
唐鹭抬头,才发现三楼上面有个招牌,便答道:“不是,离这还有一条街。你快走吧,我得去忙我自己的了。”
这女人,她好像没有他是真的可以的样子。
蓦然想到当初她还是一纸纯白,却春水潋眸地与自己自然行欢,并没有什么抗拒的。他就生怕她离了自己,亦被谁人都追得容易。
余琅易咧嘴,高挺的身躯掠过她身前,握过了她手机:“让我看看,都是跟谁在聊天。”
唐鹭手松松的,被他一拿就拿过去了。余琅易翻了翻,结果第一个就是那什么魏东浩,这劳什子的都多少年了还在联系!
随后第二行,又是个肌肉健壮的大块男,看那个形象,没有自己的十分之一。他是有肌肉,还瘦而高的,这大块小哥空有肌腱,可没比例。
眼见着对话里说些:美女,你知道什么是安全吗,自己练很容易造成损伤,要有计划地进行训练。如果拉伤了,你这么可爱的小姐姐多让人不忍心。我们这会给学员量身定制扒拉扒拉……一大套健身私教术语再加关怀、吹捧的话。
还美女,小姐姐。
余琅易修长手指划拉过界面,一键就给删光了:“不给聊。你何时想健身,去我那,哥教你。”
他们酒店有好几个专门的健身房,保镖人员是可以随时出入的。
唐鹭拽回手机一看,人都给删黑名单了,不由急道:“余琅易,要删也得我自己删,委婉拒绝。人家那是好心,也就二十几岁小哥,要赚工资绩效的,你这让我多为难。”
“好心?魏东浩也是好心了,再说我把他也给你拉了。”余琅易低沉嗓音道,到底是不屑,留着这个鳖儿没动。
冷生生的,竟然像在吃醋。
唐鹭便攥着他衣襟,软软地嘟囔道:“你自己不理我,还胡乱吃别人的醋,不快去上班嘛。”
余琅易任她娇憨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问:“那今天是去面试?什么时候辞职的?辞职了可以不必急着找,卡拿去花,先去给自己学点儿东西。”
唐鹭一看,是个黑色的某行银行储蓄卡,不是信用卡一类。几时路上被他看出去面试了,唐鹭暗自些许感动,便应道:“我自己也有,你平时给我的我也都存着,给我了你怎么花?半个月前就辞职的,我自己会打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