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谢雨眼睛微睁,落在宁蓁身上,很快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了。
后排的夏小诗身子微微前倾,用气音小声说话,难掩兴奋:“哇塞,蓁蓁,so so so beautiful!”
宁蓁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之前陆执的问那一句“宁蓁,你是不是害怕我?”。
教室里都在用眼神传达一个信息:新同学是大美女啊啊啊啊啊!
七班同学眼睛放射八卦之光,比之前听到作弊还要激动。
陆执才坐下来,陈东树就戳他后背。
陆执转过头,神情有几分烦躁。
“执哥,你和我说实话,你之前是不是见过人家长什么样儿了呀?”
“见你妈个鬼。”他靠在椅背上,骂人都很优雅的模样。
“屌啊执哥,还有这种操作?没见过你也能捡着宝。”陈东树咋舌,他还幻想过宁蓁口罩之下长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然后瞅瞅执哥的反应呢。
陆执伸手在抽屉摸烟,空荡荡什么都没摸着。
操……
他之前全扔了。
英语老师在嘚吧嘚讲,陆执别过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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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下课是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下课时间,魏毅杰招呼道:“同学们先别走,我们把位子换了,书可以待会儿再收,先站过道上,抓紧时间啊。我念一下名单……”
众人陆陆续续从座位上起身。
林子川他们都没动。
通常来说,大佬的宝座不可撼动,即便他们起身让出来,别人也不敢坐。何况嗷嗷待哺的好学生们,都喜欢往前面挤。
陈东树刚掏出手机,打算和兄弟们来个四排。
余光中陆执起身,对林子川说:“给盒烟。”
陈东树对肖峰挤眼——我就说,执哥坚持不了几天。
陆执拿着一盒烟,迈开步子往前走。
宁蓁东西很整齐,没什么可收拾的,魏毅杰宣布要换座位以后,她就默默起身站到了过道上。
她的身后就是成绩单,宁蓁看了一眼。
班上总共56个人,第一名是高桉,一个很安静的男孩子,第二名魏毅杰。总分分别是632和607。
七班成绩不太好是一部分原因,这次题偏难也是一部分原因。
她目光往下滑,谢雨是第九名,夏小诗是第十五名。
还得有一会儿才能轮到夏小诗挑座位,前几排被称学霸区,他们前二十一般都坐第二三四排。在她看来,也有特别作的,如谢雨,喜欢坐第一桌。
夏小诗站到宁蓁身边,脸有点儿红:“蓁蓁,你真的好漂亮呀。”
她捧着脸,眼睛一眨一眨的,真心夸赞她,甚至有点儿羞涩。
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说,宁蓁挺不好意思的。
她有点羞,还没来得及开口,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两个女孩子顾不上说话,都抬头望过去。
陆执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扔了一盒烟在第一组第三排的位子。
魏毅杰就站在他身边,懵了一瞬,念名字的声音都卡了。陆执回过头,扫他一眼:“班长,继续啊。”
“哦哦哦,下一个,万琳……”
夏小诗看傻了眼,“蓁蓁,陆执这是做什么呢?”
宁蓁看了旁边的成绩单一眼,抿了抿唇,她想,她应该知道陆执要做什么了。
第16章 奶糖
肖峰挑了挑眉,笑得很淫荡:“哟,执哥的走位越来越风骚了,都快看不懂他这什么操作了。”
陈东树维持着懵逼脸:“什么情况,执哥不要我们了?”
肖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别gay里gay气的,你他妈又不是他女人。”
林子川回过头,有句话他憋在心里大半上午了,还是觉得当讲。
“你们觉得不觉得,其实宁蓁和季菲是一种类型的?”都是那种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可是陆执对季菲冷淡得过分。
肖峰笑着耸了耸肩。
陈东树比较直白,翻了个白眼:“哪能啊,要是你这话让执哥听到他非打死你不可。季菲哪能比得上执哥的小宝贝啊。”
一个是真纯,一个是装纯。
就川子这种沉迷于“爱情”的人看不透彻。
陈东树挨了林子川一记,林子川眼神冷冷的:“季菲挺好的,别再这样说话。”
陈东树见他较真,顿觉没意思。
转而问肖峰:“要不我们去第四桌坐着。”他们就是超越规则的存在,按成绩选座,呵呵,不存在的。
肖峰拒绝:“不去,小心被打死。”
陆执真生气了很吓人的,陈东树回忆一番,打了个寒颤,低下头玩手机了。
选座位还在继续。
那盒烟直愣愣地摆在那里,陆执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那两个座位。
大佬看中的地方抢不得,大佬的同桌也不敢做。
陆执面无表情,靠旁边嚼口香糖。
夏小诗呆了一瞬,突然开了窍,看了眼旁边的成绩单。
果然,宁蓁排在倒数第二。
三中的规矩是,为了公平起见,作弊学科该科分数清零,且有作弊行为不得参与排名。
哪怕宁蓁的分数可以排在班级中游,有了作弊一事在先,宁蓁只有分数,没有排名。
所以……到了宁蓁选座位的时候,只剩下了最后一桌。
她当定了陆执的同桌。
“夏小诗。”魏毅杰念。
“好的好的。”夏小诗忙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宁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小诗心一横,那么漂亮可爱的蓁蓁,她必须保护好!
一咬牙,夏小诗选了第一大组第四排,她死死盯着前排的那盒烟,不敢抬眼看不远处的陆执。
陆执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很快就别过了头。
最后两三分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坐好了。
魏毅杰瞥了一眼宁蓁,脸有点儿红,声音也不自觉低下来:“宁蓁。”
教室里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在适应新环境新同桌。
教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位子,同一桌。
只分左右的问题。
宁蓁抱着自己的书走过去,坐在了第三排最里面。
她有点丧气,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陆执使坏。
魏毅杰念出最后一个名字:“陆执。”
陆执轻轻勾了勾唇,在最后一个空位坐下。他伸手把桌子上的烟塞课桌里面,没有看宁蓁。
“好了,还剩一分多钟,没搬完书的同学快点搬!”
又是一阵课桌板凳响动的声音。
宁蓁把书包放进课桌里,笔盒放在课桌上。想了想,她把原本放在左上角的书移到了右上角。
刚好是她和陆执课桌的分界线,她没有越过去一丁点。
压迫感总算少了好多。
陆执没有看自己,宁蓁又悄悄叠了好几本书上去,嗯,累高点。
旁边的陆执努力克制,才能让唇角不要上扬。
真可爱。
这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讲新课《陈情表》。
她在黑板上书写下漂亮的楷书:“这节课我们讲《陈情表》,之前我让你们去预习,这是一篇重点背诵课文。”
语文老师走下讲台:“现在给大家十分钟时间再看一看,小声读一下,疏通翻译一遍。待会儿我抽同学起来朗读,再把朗读的句子翻译一下。”
宁蓁翻开课本,她周末看过一遍,书上的生僻字都加上了注音,上辈子学过的东西,对她来说挺简单的。
当年的高考作文题目她都记得。
只是不知道蝴蝶效应会不会引发题的变动。
她看得很认真,声音轻轻细细的:“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
她声音已经恢复了,陆执静静听她念。
他词穷,是某种意义上的文盲,加上这是篇文言文,陆执根本听不懂她念的什么。他就觉得好听,比唱歌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