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接二连三
“唉唉唉，别急着走。她不会有事吧？”我抱着韩馥郁喊道。
“她……我也说不准，听小夜说你们以前也有遇到类似情况的人，可能他们怎么样了，她就会怎么样吧。“
”啊?!“
“我不行了，她很排斥我，我得立即离开！”
太二说完便离开了韩馥郁的大脑，任凭我再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了。可是，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太二的话。
太二说，我们以前也有遇到过类似情况的人，这应该指的是上一批到达针叶林的人，而他们都失去了相关的记忆。搞不好，韩馥郁也会因此丢失掉部分记忆。
韩馥郁醒过来了，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我被她盯得有点发毛，只好开口问她：“你没事吧？”
她没回答，反倒愣愣地东张西望。我见她不对劲，赶紧又问了一遍：“韩馥郁，你有没有事？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韩馥郁长开嘴巴，好像要说什么话，但是没有一点声音从她喉咙里出来。她只是干张着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还抓着我的袖子。这种奇怪的表现，让我联想到那些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
我去，难道说……
“韩馥郁。”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你听的懂我的话，就马上退出游戏！”
韩馥郁一脸茫然。我又尝试联系了下卜鑫等人，发现他们早已退出，只好也呼出菜单，跟着离开，到外面去把韩馥郁的机器强退了。
……
刚退游戏，我睁开眼睛，居然发现自己被放在担架上，鼻子里插着输氧管，几个白大褂急匆匆地抬着我赶路，跟坐轿子似的摇摇晃晃。我连忙大喊：”怎么回事？先把我放下！“
医护人员们吓了一大跳，见我苏醒，打着手势让我不要乱动，对我说：”我们听不懂你说什么，翻译一会儿就到。“
”不不不，不用翻译，我会说英文。“我都没意识到刚刚自己脱口而出对着老外说中文，马上改口，”我没有事，先放我下来。另一个人需要强退。“
看这架势，想必是我们刚刚突然和外界丢失联系，所以被送去急救了吧。
”你至少得做次检查。“他们没把我放下来，”你说的另一个人，是那个女士吧。她已经尝试过强退，但是失败了，和之前的你一样。“
”你们再试一次，一次就行！她也醒了！“我没见到韩馥郁，在担架上根本躺不安稳。
”好吧。“有个护士答应了，回头朝后面喊道：”詹姆斯，我这边的醒了，你再帮你的那个强退一下。“
我翻了个身，望向后头，见到后面也抬着个人，披头散发地睡在担架上，正是韩馥郁。抬着她的医务人员拿起她抱在手里的虚拟机，按下强退按钮，只听见虚拟机传来成功退出的提示音后，韩馥郁慢慢睁开了双眼。
”成功了！“后头的医护人员们惊叫起来。
”韩馥郁！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大声问她。
她却像个死人一样，对我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我失望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对医护人员们说：”她可能会失忆。你们有没有办法恢复她的记忆，就像上一批人那样，至少恢复到进游戏之前？“
”一切等诊断。我们会尽力的。“
一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更没底了。当初进七图的队伍里本不应该有她的，她却硬要加进来，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更希望我回来之后能看到个活蹦乱跳的北风。
她口口声声说她答应南宫萱儿要保护我，整的像是我的骑士一样。有些时候完全不需要她冲在前面，她却还是选择前进，明明自己对事情有清醒的认识，可依旧想当前锋。估计是长时间在pvp方面天下无敌，让她产生了所有人都需要她冲在最前面，都需要她保护的感觉。
”你觉得你这样做可以救我一命吗？只能让我感到愧疚而已。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我自言自语。
……
短暂的检查很快结束，我很快就能离开后勤部。但是，韩馥郁需要进一步的治疗，她的脑功能出现了异常，反应迟钝，无法表达，甚至智力还可能出现退化。
我心情差到极点，走出后勤部的时候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提不起精神。走在掩体的长廊内，条件反射地迈步，条件反射地回寝，条件反射地睡觉，一句话都不想说。
寝室和走廊都很安静，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我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周围还是很安静，于是觉得自己可能没睡多久，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第二次醒来，周围还是很安静，我懒得去看表，想到韩馥郁的事情，又感到很郁闷，翻了个身接着睡。
第三次醒来，依然安静。我觉得不对劲，爬起来到卫生间洗了个脸。洗完脸出来，我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室友，这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抱着虚拟机。
奇怪，轮到旧金山执勤了？
我打开台灯，翻出执勤表，对照了下时间。今天这个时候明明是关中战区执勤，他们几个连进游戏，该不会是萧辰临时布置了什么任务吧？不对啊，萧辰怎么可能这么黑心，叫他们几个干那么长时间的活？
我收起表，穿上外衣走到外面走廊上。走廊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等等，这状况。非执勤时间全员进游戏，该不会是——
总动员！
”突然总动员，搞什么？“我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回寝拿起虚拟机，连进游戏。总动员可是得遇到及其严重的突发情况，或者是联合军有大行动才会发起的，像进攻四图和十五图就是总动员，八大战区同时行动。
进入游戏后，我重新站在七图烧得不成样子的针叶林里。跟我退出时不同的是，针叶林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大堆末影人，还是大白天，猝不及防。
”杰西，我是……“我立即低下头，刚想发讯息给副总指挥了解情况。不料四周的末影人们察觉到我的存在，在我没有直视他们的情况下，居然主动发起攻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将我团团围住了！
“滚！”我立即从背包里拿出水桶，泼向他们，想将他们驱离，谁知道这些末影人竟硬接下我水桶里的水，任凭身体被水腐蚀得坑坑洼洼，发狂般地抡起臂膀砸下来。
我的后背，脑袋，肩膀都挨了重重一击，差点吐血，被硬生生地捶趴在地上的水里。要不是有钻石甲扛着，怕是早挂掉了。
末影人们痛苦地尖啸着，被我倒的水慢慢冲开。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不怕水的末影人，即使仍然会受到水的伤害，他们也站在水里，并尝试靠近我，而不是马上瞬移到干燥处。
“这些末影人是怎么回事……”
因为水不再是万能的护身符，我顾不上多想，拔出北风的剑，连着削倒三个末影人。没想到末影人越来越多，蜂拥而至，咆哮着踏进水里。
杰西收到了我发出去一半的讯息，回复道：“易欧逸？你没事？那太好了。要是你没被守尸，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末路之地忽然发起进攻了！”
“我离被守尸不远了！！！”我面对着层层叠叠的末影人，除了奋力挥剑，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地上忽然凭空冒出大排巨型地刺，以我站着的位置为圆心一圈圈地向外延展，仿佛骨白色的坚硬森林，瞬间破开泥土钻出，把末影人全扎成了串，而后“砰”地炸开，变成白烟，地刺也缩回地面。
地刺的范围外仍然站着许多侥幸逃开的末影人。
然而，一圈人墙像从空气里析出似的出现，背对我立在周围。我仔细一看，这圈人墙是由数个幻术师组成的，全都拉满了弓对着末影人群，威慑力十足。
“等等，弓箭对末影人是无效的！”我提醒幻术师们。
“我们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不存在能射中末影人的东西。”头顶的半空中有人回应我的话。
我抬头一看，见到唤魔者格雷兹站在几十只恼鬼组成的飞毯上面，简直和站在鹊桥上的牛郎织女一般，仙气十足。见到格雷兹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和幻术师格里斯救的我。
“哼，愚蠢的人类，难道你以为弓箭对末影杂种们没用吗？”幻术师格里斯依然用藐视的态度对我说话。
格雷兹乘坐恼鬼飞毯，缓缓落下，到地面时，恼鬼们蝴蝶一样飞散开来，向天上飘去。与此同时，格里斯的幻术分身们同时射箭，不是朝着末影人，而是朝着天上那些恼鬼。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恼鬼们灵巧地避开了箭，并张开双臂，把箭抱住。几十只恼鬼抱住了几十只箭，像几十只箭绑上了几十只恼鬼，而后，调转身子飞向地面，一只连着一只，绕着我们三人盘旋，形成巨大的箭羽风暴。箭不断射出，恼鬼不断被召唤，风暴也越来越强，越来越大，到后面，方圆百方块内竟笼罩在恼鬼与箭组成的庞大台风之下！
“我的天……你们两个合起来，都能吊打王者了！”我被眼前的奇观震撼到了。末影人在密集的箭阵下无处可逃，只能瞬移，彻底被驱离针叶林！
“哼，愚蠢的人类，你根本不知道王者的实力！”格里斯收起幻术，板着脸说。
“王者？不好意思，我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正好杀过一个。”我说。
“你是说海王那个臭眼珠子吧。他简直是王中之耻，能被你们联手干掉，我都没脸提他。呸！垃圾！什么垃圾！垃圾玩意！”格里斯对海王极为反感。
“对了，格雷兹，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转过身问唤魔者。
格雷兹比格里斯好说话得多。他拍了下我的肩膀，说：“我的主人和末路之地是敌对关系，一夜之间发起突袭，攻陷了整个世界。末路之地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末路之地了，唐茗去了地狱，现在和安灵是一道的。”
“攻陷了整个世界……”我倒吸一口冷气，“具体情况是如何？”
“龙王影成为末地之主。他比唐茗极端得多，他要在十五界域建立一个集权统一的秩序，并认为这个秩序是实现一切的必要前提。”
我见他透露了很重要的情报，加上自己暂时安全，于是就不急着回去和大部队汇合，干脆选择留在他身边继续了解信息。
”我希望了解得更详细些，起因经过结果。“我说。
”你觉得末路之地想做什么？你得先搞清楚这个。“他反倒问了我一个问题。
”应该是想当渔翁，或者是搅屎棍。“我凭借着以往的认识说道。
”不，不，不！“格雷兹摇着头，”我们都错了。事实上，末路之地最想要的是统一！“
”统一？他们想一统天下，做皇帝？“
”不是，你的理解过于狭隘。末路之地想要做的，是引导整个智能世界朝向统一发展，至于皇帝是不是他们，是不是龙王影并不重要，但皇帝必须要有。你看他们原来在各势力斗争中左右逢源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渔翁和搅屎棍，所以把我们都给骗过去了。但是，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当皇帝，是为了有皇帝，因此争端是必须的……“
”等下，那他们的搅屎棍操作，不正是加大了分裂吗？与统一的目标背道而驰啊！“
”你听我说，你被争端蒙蔽住了。你不如反过来想想，在当下这种局面，一旦彼此间的争端忽然消失，世界会朝向什么方向发展？“
我静下心来思考他这句话，忽然发觉这句话不是假设，而是发生了的事实。我们攻下四图后，克利威势力土崩瓦解，接着整个世界像是突然安静下来一样，各势力间因为各自的原因停止了互相攻伐。
那么，如果和平的状态持续稳定下来，十五图分裂的格局就会跟着稳固，像被网格隔离的高温蜡液一样，渐渐凝固成几块，彻底分开。
想将即将凝固分裂的蜡块重新粘合到一起，就必须加一把火，使之熔化。这把火，我们人类迟早会放，可是对于人工智能而言，这把火如果交给人类来放，会起到反效果，因为人类想做的不是粘合蜡块，而是烧光蜡块。
所以，火必须得人工智能自己放，为了智能世界的统一。
”我有点明白了。可是统一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摸着下巴说。
下一秒，我马上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智能世界统一，是燎原计划最不想看到的事！燎原计划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在围绕着维持分裂进行的！
我赶紧改口：”还有，格雷兹，你们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