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2章 热兵器，新科技，没见识过吧？
齐朝与西辽双方大军扎下的营盘当中充斥着肃杀的气息，在戈壁上延伸得无边无际。直到入夜时日，双方相距几里的连营中打出的火把错落分布，在夜幕中一闪一闪照出昏黄的光芒，也如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双方当然会有夜巡的轻骑军马各自在连营周围巡哨走动。
而连营寨门前也已掘下了深深的壕沟，木柱被交叉固定成架子，上面镶嵌着尖刃、倒刺的鹿角堵在寨门，寨内亦有陷坑拒马，与轮值宿卫的步卒小心把守，以防备未尝不会采取夜袭战法的敌军劫营兵马。
萧唐、耶律大石两军扎营的位置也是不约而同，分别都是处在彼此床子弩等远程利器的射程之外设下了连营。至于通常用于攻城、守城的大型投石炮具，在恁般时节因安装繁复缓慢，和很少用于野战当中，何况西辽帝国方面也掌握着诸般制式投石炮的制作尖端技术，齐朝大军阵中倘若有任何异动，他们自也有能力立刻做出反应。
毕竟正史中回回炮的发明者是西域回回出身的阿老瓦丁、亦思马因，是以如今时节西辽乃至归附于他的周边诸邦的投石炮具制造工艺可未必要比宋廷逊色。萧唐也还记得后世曾看过《天国王朝》那部电影当中萨拉丁大军攻打耶律撒冷时所用的重型投石炮具，实际上那部电影描述的历史背景，距离如今时节也就不过只迟了三四十年时间。
而耶律大石在卡特万草原上击溃了由塞尔柱帝国为首的伊1斯兰诸国联军，如今治下也有大批的穆1斯林学者与工匠为他所用。事实上今番耶律大石兴师动众，大军中也配置得大批巨型投石炮具的部件，意图在此役杀溃齐朝大军之后，再调遣大批的能工巧匠随军出征，动过玉门关，打破瓜州、沙州，反倒要利用西辽所掌握的攻城利器杀回故土。
然而耶律大石尚还不知道的是，齐朝由于新式火炮的问世，并经过改良与大批量的打造，遮莫不出十几二十年的光景，先前由凌振所创，如今做工尚还要比西辽投石炮具更为精良先进的巨型投石炮具也将逐步退出战场，成为被齐朝彻底淘汰的军械......
齐军连营当中，大批被油皮包裹住的物件终于露出了它们的原形。一座座火炮在诸队炮手的操控下缓缓往连营军寨外推去。它们乌沉沉的炮膛也与夜幕完全融为了一体，成片成片车轮滚动的声音汇聚到一处，虽然不免隆隆作响，可是相隔距离极远的西辽连营当然也不可能听见半点动静。
前方自也有身披玄甲黑袍的步军将士探觑声息，一排排由凌振创制的滑膛式火炮被推出齐军连营，井然有序的往前推动。直到最前列的数十具火炮已推至距离西辽军连营遮莫一里左右的距离落定，其余各队炮手也都已错落有致的操作炮具定位，而数以千计的火炮那黑洞洞的炮口，也都将前方敌军连营大寨的方向觑将过去......
毕竟在这个本来滑膛式火炮还没有问世的时代，无论多么英明神武的异邦他国帅才雄主，也根本不可能会有防备敌军火炮轰击的概念。
各处架定火炮的军健，已开始纷纷用木锤将火药倒得椿实，捧起炮弹放迸炮膛当中，诸营操炮手听得号令，待架起大炮之后，便齐刷刷点燃了火引子，并伸手往炮膛后的引线探去......
而西辽连营那边，位于面对齐军方向的寨门两侧的望楼上有一些戎卫的军卒蓦的观察前面夜幕中的异状，至少也是一里地开外被点亮的微末火光虽然察觉不易，可是无数火折子骤然间被点亮，从他们的角度看来，就好像是远处夜幕中凭空出现了无数萤火虫。正当有机警的军健打算高声示警时，远处骤然间一排排火光迸溅，旋即“轰轰轰轰轰！”一连串的震响声乍起，直震得地面也似颤抖了起来！
片刻过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踵响起，沉甸甸的的铁球与盛满火药的炮弹砸在西辽军寨连营当中，顿时木屑、石片四散飞溅，本来扎下的栅栏轰然倒塌，眼见得身边同僚的身体被炸成血肉残肢漫天抛起，有些仍旧处在炮火打击范围内的守夜军卒直接吓傻了眼，甚至不知逃跑躲避，就那么愣怔的呆立在当场。还有大批的西辽乃至诸部附庸势力的军卒尚在睡梦当中，便当即被炸得粉身碎骨！
西辽连营几乎近半的面积尽皆处在火炮的打击范围之内，骤然间诸般火炮齐发，但见得烟火腾空、山摇地动，好似雷公排恶阵，分明霹雳震乾坤！诸营炮手再逐次排序的施发过第一轮发炮轰击过后，也又开始按部就班的重装炮弹，然而只单凭这一轮的炮火轰击，便足以使得西辽各部军旅彻底陷入混乱！
虽然齐朝如今配备的大量火炮准头还有待改良，可是对于结营扎寨的密集敌军炮轰也足以产生最大的杀伤效果。西辽连营各处火光冲天，山摇地动的巨响声也从来没有间断过，营寨内各处鬼哭狼嚎声大作，而当大批已然骇得亡魂丧胆的将兵慌张奔将出来一探究竟时，又是一大片密匝的炮弹轰击下来，甚么坚固铠甲、寨内防具全然不济事，也只能在连环爆炸中一大片、一大片的被轰杀毙命！
本来遭受无数炮弹的轰杀伤亡便极为惨重，而比起炮弹的实际杀伤力，骤然间置身于连环爆炸的中心处，这对于西辽诸部军马的士气打击无疑也是致命的。眼见周围断肢残臂血雨纷飞，忽然炸裂开的火光气浪卷起同僚的残尸抛飞出去，几乎所有军卒根本无意对齐军突如其来，而又完全出乎于意料之外的袭击反击抵抗，早已是肝胆俱裂，在本能的驱使下他们只顾嚎哭奔走，往后方奔逃溃退，只求立刻能从这遭受连环炮火打击的连营中逃脱出去，并逃得越远越好！
“怎么回事？齐军夜袭？混账！敌军寨前并无甚投石炮具，劫营的军马又是甚么时候撞进大寨放火器炸营的!？”
遭受炮火打击的连营一处大帐当中，如今官居六院司大王，又身兼兵马都元帅，可说在西辽帝国的权势地位只在帝君耶律大石一人之下的重臣萧斡里刺也来不及披甲，慌忙坦胸赤脚的疾奔出来。
这个本来身为辽朝天院司大王，而后随着耶律大石西迁建国，立下赫赫战功，此战本来奉旨督管各部附从军马，也正要大显身手的名将雄才还浑然不知齐朝大军是以何种手段施发大片的炮弹火器打入连营。萧斡里刺来回张望，咬牙切齿，而正要喝令亲随军将立刻收拢部曲，与他一并去竭力稳定住连营内局势之时，蓦的却听见浑重的破风声穿来，一颗乌沉沉的炮弹也正朝着他这边疾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