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摔断腿
并非是她好心,只是奇怪罢了。
正常人二十鞭子下去肯定没了半条命,再不看大夫,不怕伤口感染化脓?
柳蓉轻笑:“村里的大夫来过了,带了些药,放心,她们不会有事儿的,村里的大夫治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的。”
裴氏没想到苏清菀还这么好心的关心那两个人,有些感慨:“五弟妹,就你心地善良,这要是换了我,指不定怎么厌恶他们呢。”
唐夜:“……”
我说我不是好心的想要关心她们两个人你信么?
她就是怀疑一下这两个人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害好好的。
死不死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几个人散了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少了两个作妖的人,整个家里都清净了许多,唐夜整天就在屋子里研究菜谱,有老太太给她撑着,自然没人敢多说什么。
至于二房三房的两个人受了伤,每天吃饭都得要人合适送去。
柳怜柳依对唐夜是厌恶道了几点,有事儿没事儿和柳婷几个姑娘家一起蹲在角落里说唐夜的坏话。
当然,唐夜对这个自然不在乎。
谁还没惹火几次舌根子,她在天上还经常说文曲星的坏话呢。
几天过去,唐夜带着大房一家子从山上下来,将所有成熟的山楂都摘了下来,差不多有三个筐子都满了。
那树上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被小鸟儿啄过不能用的。
然而,他们刚刚到家,就见春来叔还有几个青年火急火燎的抬着一个担架到了她们家门口。
“柳家婶儿,快来哦,出大事儿了,快来哦。”春来叔对着屋里一顿喊叫。
老太太老爷子等人从屋子里跑出来,裴氏也走过去瞧。
这一看不得了了,柳文河正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白色的布子上都是血,从左腿上面流下来的。
老太太脸色一耷,剥开人群就钻进去,看着柳文河如此模样,脸色一白,直接扑过去:“老四,老四,你怎么了,春来啊,这咋回事儿啊?”
春来叔低下头,擦了擦眼泪道:“都怪我们,婶儿,我们做工的时候想喝水,文河流下高架子拿,谁能想到他下去的时候脚下滑了一下,柳摔下去了,这左腿就不能动了……”
春来叔的话说完,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柳老太太和老爷子抱着柳文河痛哭,很快,齐氏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春来叔和几个青年凑了一些银子送到老太太面前:“婶儿,这是我们凑的,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片心意,给文河看腿吧。”
七零八碎的银子加起来不到一两,都是一文一文的,最多的也就是春来叔拿了一钱银子。
柳老太太自然不肯收他的银子,毕竟柳文河也不是他推下来的。
倒是齐氏,一把将春来叔手里的银子拿过来,对着他感激涕零:“春来哥这么好心,我就代我们家文河谢谢您嘞。”
“不用了,弟妹,我们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大夫已经再来的路上了,你们也别太担心,文河好人有好报,一定没事儿的。”
春来叔带着人离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看这腿上血流的哗啦哗啦的,哪怕就是保住命了,估计这腿也保不住了。
日后必然会落下个残疾的。
齐氏看着柳文河的腿,紧紧的攥着手里不到一两的银子,眸光流转。
大夫很快就来了。
先是给止了血,然后又开了一些药材给他定个固定腿的板子,前前后后用了差不多三两银子。
当然,这还紧紧是刚开始治疗用的银子。
柳文河腿上的伤口很深,伤口愈合最起码要一个月,更不要说以后还要用各种各样治骨头的汤药。
捏着手里的药房,齐氏忍不住问:“大夫,这要多少钱啊?”
村大夫看了她一眼,拿着布擦干净满是血的手,道:“一天一剂汤药,一剂一两银子,先吃十天看看,如果好转的话就换其他的。”
“一两银子一剂?”齐氏提高了声音。
众人看了过来。
自知失言,齐氏赔了脸笑,又走到大夫身边,小声试探:“有没有便宜点儿的药材,大夫,你看看我们家,这家徒四壁的,怎么付得起啊。”
听到这话,村大夫皱了皱眉,还往四周看了看:“我说柳四婶儿,你别框我,整个村子谁不知道你家的情况,虽说不富,这十两银子总能拿出来的。”
见她还犹豫,村大夫语重心长道:“这药好,人才能好的快,你用便宜的药,谁知道几时能好起来,说不定啊,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呢。”
“啥,命都难保?”齐氏有些不敢相信,瞥了眼屋子床榻的方向,眉心紧紧的拧着:“那他这腿还能干不?”
村大夫摇摇头:“不一定,得看他的命吧。”
齐氏的一颗心彻底的跌到了谷底。
这腿都保不住了,难不成以后她要和一个残废过下半辈子,这还不如让她直接变成一个残废呢。
思来想去,齐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柳文河的腿好了就罢了,如果不好,那里不能怪她翻脸无情了。
送走了大夫,柳家陷入了一阵低落的寂静。
柳文河还躺在床上没醒,裴氏一家子在厨房给他煎药。
二房三房自家都难过着,自然不会参与这件事儿。
屋子里,除去昏迷的的柳文河,只剩下柳老太太,老太爷和唐夜,还有齐氏。
齐氏坐在一边,双手交错,显的踌躇焦虑。
她真的不想和一个半残废的人度过余生。
柳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床边说话,时不时的看向齐氏,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作为一个局外人,唐夜觉得,自己大概明白这几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出去。
老太太让齐氏过去,说了几句话,没多久,却隐隐争吵起来。
唐夜自动离的远一些,只是,几个人发生争执,自然不会压低自己的音量。
齐氏怒斥着老太太和老爷子:“我不会出这个银子的,凭什么让我出,这可是十两银子,又不是小数目,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出来。”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沉沉的盯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柳文河,打定了主意不会出这笔银子。
“你说什么,咳咳,文河文河可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看着他不管不顾呢,咳咳咳……”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上,显然不敢相信齐氏竟然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老太太也气急,忍不住骂出来:“文河是你的丈夫,你这婆娘怎么这样无情,难不成你要看着她死么,作孽啊,娶了你这么个……”
唐夜:“……”
她记得自己给了老太太好像几十两银子了,这老两口自己估计也存了不少银子,加上卖人参的钱,怎么说一百多两了。
难不成就不能用那笔银子来救柳文河。
至于齐氏,她大概能明白她的想法。
有关于钱财,她这个财神爷是最明白的,这尘世间的凡人,多数以钱财为重,口中所谓的一个“情”字,无论亲情友情还是感情,都抵不过一个“财”字。
这柳文河如今有残废的风险,这齐氏想来是不想同一个残废继续过下去了吧。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丈夫生民垂危,拿点儿银子出来救治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有些搞不明白这些凡人的想法了。
有钱为什么不救命呢,这些银子对他们来说应当也不是多难吧?
“住嘴,你们懂什么?”齐氏瞪着两个人,吼道:“是,他是我丈夫,那他还是你儿子呢,怎么,儿子要没命了,你们做老子的却不拿钱救命,呵呵,怎么好意思说我?”
“你,你说什么?”老爷子捂着胸口一阵难以喘息。
齐氏冷笑:“我说的话你们不懂么,我没钱,有钱也不拿,那是我的嫁妆钱,你们怎么好意思用,从来没见哪家婆婆向儿媳妇讨厌嫁妆银子用的。”
老爷子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齐氏,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会儿,随后,便晕死过去。
“老爷子,老爷子?”老太太慌了:“快醒醒啊,你咋了呀这是?”
看着晕死过去的老爷子,齐氏微怔,很快便反应过来,转身甩门离开。
唐夜只能上去帮忙。
索性,老爷子只是一时间气急胸闷喘息,没几瞬就醒了过来。
村大夫却是又被传来了一趟。
他从屋子里出来,老脸皱吧着:“没什么大碍啊?”
这一天天的,他这老腰都快跑断了。
唐夜轻笑了笑:“麻烦大夫了,您也知道,咱们家老爷子身体不好,方才晕过去还大喘气儿,可吓人嘞?”
她没有被吓到,反正老太太那反应挺吓人的。
村大夫摆摆手:“行吧,他就是气急了,没什么事儿,平时啊,多喝点儿热水,常走动顺气儿,别一天到晚的埋屋子。”
听着嘱咐,她点点头,将人送出去:“好嘞,一定听您的嘱咐。”
村大夫最后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摇着头离开。
年轻人肯定是听他这个老头儿的,可惜这柳家老太爷从来不肯听医嘱,这下好了吧,差点儿没喘上气儿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人离开,唐夜刚进屋子,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唐夜:“……”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