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宦臣心头朱砂痣 小说 > 第39节

第39节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见她服了软,明珠也没有乘胜追击,给她一个台阶:“这是自然的了。”这话茬也没有继续往下接。而郑氏和胡氏却对明珠的好本事叹为观止了,这柳氏就是个滚刀肉,从来也没人能在嘴皮子上头赢了她,能让她吃瘪之后还心服口服的只怕也只有明珠了,这位宫里来的郡主不愧是严大人的夫人,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和严鹤臣直来直去当真是互补得很。

诸位夫人又稍坐了一会儿,说了说如何赈济灾民,就一起向明珠请辞了,明珠送到院子里,而后让尔雅把人送了出去,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头坐下来只觉得心力交瘁,她本来不是个擅长虚与委蛇的人,这些确实也不难学,知道她们的喜好就能对症下药,只是她不是这样八面玲珑的性子,强撑着能做好的事,断然不能像旁人似的从容应对。

喝了两杯茶,左奔右突的心才定下来,已经到了饭点,还不见严鹤臣回来,她找人问清楚严鹤臣在哪,亲自去寻。

严鹤臣如今见的是神策军参将卢从,他把折子放到严鹤臣手上:“这是要送到京城的折子,如今被咱们截了下来,里头说的是,征西侯戴万山从河间府南部起兵,以白马镇为据点,向北推进,只怕和翰林院张季尧大人关系非同一般。这封信咱们截下来了,可往后还有的是折子咱们截不下来,张大人是您的岳丈,也算得上和咱们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您还要早做打算才是。”

严鹤臣点点头,神情十分肃穆:“这是我心里有数了,我且考量一二,你回去之后小心行事,也不要走路风声。”卢从点点头,严鹤臣送他走出了正门,等卢从走远了,严鹤臣倏而一回头,萧索的梧桐树下是一个月洞门,爬山虎潋滟如火,而月洞门边上,明珠穿着月白色的女裙,神情显得分外落寞而忧心,向来方才的那些话已经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严鹤臣登时晃了,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77章

最要紧的事便是这了, 明珠父亲如今已经成了御前行走的人,翰林院里的一应事宜都由他接手过目,只是本事多, 名声响, 架不住戳在别人的眼眶里,让人装不下他。

明珠神情有几分凄惶,严鹤臣走到她身边去,抬手去摸明珠的头发:“好端端的,怎么跑出来了。”

“我父亲的事,都闹得这么严重了么?”明珠咬着嘴唇,“若说征西侯的所作所为和我父亲无关,只怕大家也都不愿意相信, 只是我父亲实在犯不上攀附征西侯不是么?有我嫁给了你,后头有翡又给皇上做了贵人, 我父亲就算再沽名钓誉,也不至于哪边都想讨好。”

明珠说得这话确实没错, 只是旁人不知道张季尧的为人,难免有所怀疑,严鹤臣知道明珠心里不安,也好言安抚:“你父亲轻易不会有事的, 一来有张贵人在掖庭里面周旋, 二来还有你我, 如今战事吃紧,断然也不是窝里斗的时候。这折子还能再压上两天, 你稍安勿躁。”

严鹤臣的话稍稍让明珠安了安心,严鹤臣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明珠顿着步子不愿再往前了“你们这里头都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女子不得干政从武帝爷时候就开始了,您这时候叫我进去,岂不是坏了规矩。”

明珠很乖,有的时候乖得都叫人心疼,这个女郎心里头鲜少考虑着自己,一边担心他,一边还牵挂着自己的母家,就像是扁担的两头,她细细的身量哪里撑得住呢。

“里头没有别人,你和我坐一会儿,我看奏疏。”明珠在这里,都是外男,她不方便见,整个人有些束手束脚的,不像当初在家的时候那般施展得开,再加上他早出晚归,哪怕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只有晚上的时候能凑在一起。

明珠没法子,只好任由严鹤臣牵着,走到了廊庑底下,如今已经是秋日了,处处都有了几分秋意凄凉,严鹤臣摸了摸她的手:“冷不冷。”

他的手滚烫,像是火炉一样包裹着她,明珠莞尔,嘴角弯出一圈月牙般的弧度:“还没到真正冷的时候呢。”

走到屋子里,明珠一眼就看见了屋子正中放着的沙盘,上头插着各色小旗子,有丘陵也有沟壑,她新奇地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眼睛亮晶晶的:“咱们现在在哪啊?”

她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难得让她向他提问,严鹤臣立刻端正态度,指了一个地方:“咱们在这,离戴万山的大军相距五十里,前军更近,约么只有三十里,看样子离得不远,但是城高池深,他们没有那么容易攻进来。”

严鹤臣找了把圈椅放在自己身边,摁着明珠的肩膀让她坐好,两个人的腿在桌子底下贴在一起,十分亲昵的模样,奏疏就摊开了放在桌子上,明珠拿眼睛一瞟就能看见,严鹤臣这是摆明了不愿意回避她,明珠也不愿意多看。

严鹤臣递给明珠一本《四国志》,明珠翻了两页颇有兴致:“我原本以为你这里只有行军打仗的书,保不齐还有鬼谷子七十二策之类的,怎么如今也装了这些四国风物的书。”

还能因为什么?严鹤臣的毛笔蘸上一点墨汁:“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带你过来,给你留两本书打发时间的,不然到时候你待得无聊,保不齐就再不想来了,那该怎么是好。”

明珠难得被他逗得发笑:“你还说呢,何时你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他们二人打趣,没有一板一眼的答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手里拿着各自的书本,颇有清平盛世小夫妻的模样,明珠看书的时候是格外专心的,严鹤臣翻了两页奏疏,偷偷拿眼看她。

明珠的纤纤手指点在自己的朱唇上,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灯光底下泛着莹然的粉色,就这般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看着颇为心动,有人常说夫人总是别人的好,可严鹤臣不是这么认为的,天下的女郎千千万万,唯独眼前自己的夫人才是独一份儿好。

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情,全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来比明珠更好的人了,他越想越觉得开心,若不是明珠还坐在自己眼前,想起这些,他一定会笑出声来。

明珠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眼睛瞧他,看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瞧,嗔了他一眼:“好端端的,瞧我做什么,可是我脸上黏了饭粒子?”

最一开始,严鹤臣想起明珠,只记得她一板一眼地恭谨,举止行为让人拿捏不出半点纰漏来,他想起明珠,也只记得她是个姿色尚可的小丫头。有些人只有处得久了,才知道她心里头是什么样子,有人是绵里藏针,是人面兽心,有的就是像明珠这样温柔可亲,却也不是好拿捏的。后来嫁给他明珠说起话来也常一口一个您的称呼,如今偶尔和他调笑两句,竟也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严鹤臣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轻声说:“我方才才听说了,有人为了替我做好人,竟然连首饰都典当了。”

说的就是明珠方才和柳氏她们说的,凑一千两赈济灾民的事儿,明珠抿着嘴笑,轻声说:“不过是些首饰,有几样都是大婚的时候宫里头赐的,我向来不喜欢穿金戴银,放在妆奁盒子里也是积灰,还不如拿着去做些好事。”

明珠自小没有母亲在身边教诲,自然对如何掌握家中中馈,如何在命妇圈子里打交道的事并不知情,可严鹤臣瞧着,只觉得明珠格外聪颖,这些事情做起来虽然不算是炉火纯青,可也得心应手。

“这阵子委屈你还要在这上面费心了,”严鹤臣叹了口气,“等咱们回去了,给你选更好的,可好?”明珠乖顺的点头允了,莞尔一笑的模样像是一团软绵绵的云彩。

严鹤臣这几日的心情并不算好,戴万山目空一切,向来是无所顾忌的性子,他本就性子张狂跋扈,如今更是大放厥词,休说当今圣上,就连景帝他都不放在眼里。

这些话传进严鹤臣耳朵里,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把手里的奏疏合上,这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就被合上了,严鹤臣看着明珠轻声说:“武帝当年若是把王位传给征西侯就好了。”

他这话有些罔顾人伦,对生父不大尊重,只是这也是大实话,景帝算是个无功无过的皇帝,武帝爷打下的江山他守得好好的,可对于扩大版图半点建树都没有。如今依然有鲜卑人在北境虎视眈眈,西方的回鹘和党项人也频频扰境,乾朝风光无两,可暗潮汹涌却一日都没有停下来过。

戴万山的封地离河间府很近,与南方百越之地接壤,在他统治期间,征西侯的封地扩张了有近三分之一,他一路向南征伐,一边肃清内政,与民休息,征西侯的八百里殷川土地已呈现欣欣向荣的态势来。

提起景帝,严鹤臣其实心里并不看得起他,也不愿意在心里承认这个父亲,他走到锦支窗边上,看着外头缠绵暧昧,逐渐暗淡的天光,笑着说:“等到冬日的时候,紫禁城下了雪,处处都是好风致,我们一起在家里围着吃锅子,好不好?”

明珠早年间在宫里,逢年过节,尤其是冬日的节气里,太后会赏锅子吃,宫女们凑在一起,也好不热闹的样子,她自然盈盈笑着答允。严鹤臣看着明珠,只觉得和她待在一块儿像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似的,满心里剩下的都是呼之欲出的欢喜。

明珠身上似乎就带着这样的魔力,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她凝眸而笑,恍若春风过境,让人四肢百骸都觉得透着一股子安详来。

二人没说几句话,就听外头侍卫来报,说是神策军千户长来了,这便是要处理政事了,明珠站起身对着严鹤臣盈盈福了福:“你们叙话吧,我回去了。”

严鹤臣点点头叫了宁福过来:“送夫人回去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和千户长碰到一起,这个千户长是从一个小小伍长升起来的,虽然有几分谋略,可到底是粗人一个,他看见明珠眼睛有几分发直。这也难怪,军里头见多了彪形大汉,一个一个见到母猪都觉得新奇,更别说看见像明珠这般温驯明亮的年轻女郎了。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明珠还没说话,宁福就已经不爽了:“大人快往里去吧,严大人等您多时了。”

那伍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意犹未尽地问:“这位……”

宁福依然笑得和气,可是眼睛里那几分恭敬都没了:“这是夫人,头几日才来的,大人可能没见过。”

众所周知,严鹤臣是个太监,这大太监好大的福气,竟然娶了这样一房貌美如花的夫人,只是这样好端端的没人,严鹤臣无福消受,只能让她守活寡,可见这太监们一个个内心扭曲,当真不是个人。

他看着明珠婷婷袅袅的背影走远了,不受控制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戴万山再一次开始对青州城发起攻击,青州是河间府州之前最后一处堡垒,比不得河间府城高池深,只怕不日将被攻克。严鹤臣沉吟片刻,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淡淡说:“戴万山狡诈,你把这个字条拿给建威将军看,他自然就懂了。”

“前锋的领兵,寇怀最是擅长,可以由他担任,两翼包抄,需要慎重,济横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也耐得住性子,若是将军不知道用谁,可以选他。”严鹤臣雷厉风行,本来是说一不二的,可时日久了,底下的兵将们却发现,他并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冷漠薄情。

严鹤臣头一次领兵交战,可他这么多年来看过的兵书不胜其数,他并不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也不愿意此时此刻出风头,故而也不像把功劳包揽在自己身上。

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牢靠了,严鹤臣停下笔看了看天色,竟然外头的天色都已经彻底黑透了,他推开锦支窗,看见窗外寥廓的穹庐上面,疏星点点,这样寂静的秋夜,只让人觉得逸兴遄飞。

他站在窗户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走到寝房的时候,明珠已经睡下了,灯还亮着,她手里的书卷却已经落在了地上,看样子该是看书到一半便睡过去了,她比往日更嗜睡些,严鹤臣站在她床边看着她的睡颜,觉得脑子里空空的,只剩下柔软一片。

征西侯虽然来势迅猛,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民心向背一目了然,只怕不日就将破敌。严鹤臣向来不是惜命的人,可他脑子里却在此刻转动着千头万绪,往后又该如何呢,他本来只手遮天,无所畏惧的人,只是此刻心里却十分不安。

他向来没有畏惧过,可今日却因为有明珠的缘故,不仅自己怕死,就连寻常的分别,都觉得分外难熬。只是若是带着明珠重新回到皇城,却不知晓还要面临着什么。

他吹熄了灯,合衣在明珠身边躺下,被子里带着明珠的体温,明珠像是驱逐光热的飞蛾一样,立刻向他蜷缩过来,把自己的身子缩进了他怀里,头发拂过他的侧脸,让人觉得心都变得安静柔软起来。

严鹤臣觉得自己什么都怕,也什么都不再怕了。

第78章

又过了月余, 百草凋敝,朔风日益凛冽起来,明珠穿上白狐裘的风氅, 身量依然纤细, 看不出有娠的模样。

这日一早,严鹤臣正在花厅和明珠用饭的功夫,就听见前面的督军急吼吼地冲进来,严鹤臣眼中带了几分不悦:“出了什么事了,在这时候像火烧眉毛一样冲进来?”

那督军也知道自己这时候进来不合时宜,这位严大人向来不喜欢旁人在他和夫人相处的时候被人打扰,可事出紧急,他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咽了咽口水, 大声说:“回大人,前线有捷报传来, 我军在濮镇大破敌军,歼敌万余, 戴万山被活捉,全部仰赖大人之策,建威将军已发捷报至京城。”

这一夜瞬息万变,明珠猛的抬起头, 目光之中欢喜神色更甚, 严鹤臣的神色里却十分平静, 他本也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眉梢微微一挑, 看样子心情确实极佳。

“我知道了。”严鹤臣点点头,把手边的牛乳端到明珠手边,“你尝尝这个。”

那督军识趣地无声退下,明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皆大欢喜的事,本就是军民同乐的事,你怎么看上去并不高兴呢?可是因为我么?”

严鹤臣没料到明珠的敏锐,她如今有孕在身,等闲也不会有人拿有的没的去烦她,她平日里除了看书写字,便是去摆弄着修剪花枝,简直是整个河间府最清闲的人。

她向来是以温柔的面容迎接他,眉目舒展好像天底下没有任何事能烦到她似的,导致他都快忘了明珠生了怎样剔透玲珑的心肠。

既然她已经把顾虑坦然说出来了,严鹤臣也没有藏着掖着,他把明珠脸边的头发别到而后,轻声说:“我们得胜而归,皇帝势必要封赏,可我如今官至一品,封无可封,再封便是加九锡了,这一来更为众矢之的。我的种种行为,只怕更要受人监视了。”

明珠现在有孕的事还能遮掩,只是时日久了朝中若是传召,只怕就不方便进宫了,严鹤臣原本的打算便是找机会借口明珠调养身体,送她去远离京城的地方安心养胎,只是看现在这个趋势,他实在放心不下,心里也越发焦灼了。

明珠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孟承,你且安心,我这好得很,总会有法子的。”

有时候真觉得不忍心。若是她大哭大闹也就算了,偏偏明珠是最会体察人意的,她不希望他为难,也处处替他考虑着,那双盈盈的目光里闪烁着温柔和平静,让人只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双手奉上。

严鹤臣把明珠拉进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面:“晚晚,你真的可以别那么懂事。还不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还有法子。”

*

紫禁城灯火煌煌,守夜的小黄门立在滴水檐下,肃着手站得笔直。

郑容挺着肚子扶着宫女的手走进了勤政殿,宇文夔就坐在螭龙腾飞的王座上面,面前的桌子上还摊着一本奏折。

“早听说河间府那边捷报传来,臣妾来给皇上贺喜了。”郑容描着细细的远山眉,宇文夔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眉梢。

郑容笑着握住他的手:“皇上,怎么看上去并不欢喜呢?”

宇文夔叹了口气,轻声说:“军中大捷,自然论功行赏,建威将军把功劳归给严鹤臣,可你我皆知,严鹤臣已位列三公九卿之上,封无可封了。”

郑容施施然一笑:“敢问皇上,戴万山起兵源自哪里?”

皇上的目光微微一缩:“河间府?”

“是了,咱们要查一查,戴万山到底和张季尧有无瓜葛,若是有,就该快刀斩乱麻。”郑容是个有政治嗅觉的女人,她说话的模样风情万种,可说出口的语言,轻飘飘的却带着风刀霜剑。

宇文夔孤寂了很多年,看着灯影下郑容好看的凤目,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填满了。他摸了摸郑容头上的珠翠,轻声说:“容儿,等你生下孩子那日,朕就封你为妃。”

她聪明睿智,宇文夔看着她的眼睛,只想把她捧到云端。

郑容千娇百媚地谢过,宇文夔看着她的背影走出了勤政殿,他压着帕子咳嗽了一会儿,宫里的太医令来给他请脉,宇文夔压低了嗓音说:“你来告诉朕,朕还能活多久?”

太医令只觉得脖颈一凉,语气登时就有了几分气短:“陛下春秋鼎盛……”

“啪”宇文夔怒极,砸了一只茶盏:“朕让你说实话!”

太医令咽了口唾沫,把脖子垂得很低:“回皇上,皇上的底子尚可,若是用名贵药材吊着,还能有一年光景,若是保养得当,再长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宇文夔最知道他们这些太医的嘴脸,为了开罪,都会捡些好听的给他听,如今这个一年,只怕还是要打折扣。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留给他的时间越发的少了。

大厦将倾,他总想要找到一个方法为自己的孩子铺路。盈盈烛火之下,他想了一会,提起了狼毫,在朱砂里头狠狠地蘸了一下。

*

“张季尧与戴万山沆瀣一气,意图染指大乾江山,罪无可恕……现革职抄家,收监大理寺……”

严鹤臣把折子放在桌子上,冷冷地看着送信的小黄门:“皇上为何要收回我的虎符。”

那小黄门笑得像弥勒佛:“这也是为了您好,如今您岳丈的事闹得人心惶惶,您也该在这时候对皇上表一表衷心才是。”

严鹤臣嗯了声:“您先去馆驿休息,等我把手里的事情收拾好,便把虎符双手奉上。”

等那小黄门走出去,明珠才一步一步从屏风外面走出来,她眼里含着泪意,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严鹤臣的袖子:“我父亲确实沽名钓誉,可他是个小胆子,这样谋逆的大事,他断然不敢做啊,有翡在宫里做娘娘,他何必要给自己闺女没脸呢……”明珠的情绪有几分激动。

严鹤臣拉着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眸光里浩瀚一片,过了不知多久,他缓缓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又几分狂热:“晚晚,你乐不乐意跟着我,干一票大事?”

*

戴万山被押解到河间府的时候,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大的悲戚,成王败寇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迎接他的,约么是游街示众等等侮辱。

目录
[重生]忠犬进化论阮清颜傅景枭农门商业大亨史上最牛驸马爷逐鹿刀吏的刀笔趣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