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这大概是霍屿寒第一次真正的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你才会要求在恋爱之上还享受单身时的自由，你才会觉得我的占有欲让你窒息。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你之所以想要自由，是因为我没那么重要。我没有让你有那种时刻担心对方被抢走的感受，是因为我知道这有多难受，我不愿意你不高兴，是因为我更在乎你，哪怕一次，哪怕有一次你处在我这个位置，我想你就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了。”
一向口才极佳、吵架时也能面不改色颠倒是非黑白、将所有锅都成功甩出去的姜茉莉，哑口无言了。
她从来不知道霍屿寒竟然是这么想的。
刚才那怀疑他想报复她的猜测，竟然显得这么的可笑。
姜茉莉实在是难堪，她太了解霍屿寒了，她知道他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
更重要的是，在这番心里话的衬托下，她跟被洗脑了一样，竟然觉得当初拼命要逃离这段感情的自己，是仗着他的喜欢那么的自私。
不行。
不，不对。
事情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在她没有更强大的逻辑思维作为后盾时，她不想轻易开口跟他争辩，那样会节节败退。
姜茉莉没有说话了，霍屿寒也继续发动车子。
他将她送到门口就走了。
回到卧室的姜茉莉看在放在沙发上的大包小包，想着霍屿寒陪她逛街时那无可奈何的眼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啊！”
她明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半点要跟别人发展的心思，连微信聊天都很少有，只是都在一个圈子里不可避免的会有接触，而且她想要变漂亮想要刷好感值，但也时刻谨记不要超出正常范围，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啊！为什么会在霍屿寒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竟然哑口无言了？
姜茉莉想了想，拿出手机，在短信界面编辑着：“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跟任何异性都没有超出朋友界限以外的接触。”
准备发送出去的时候，又觉得太没意思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又都删掉了。
解释什么？这一点她问心无愧。
在一段恋爱中，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姜茉莉这样想着，她刚才之所以哑口无言，纯粹是被霍屿寒难得的真心话给震到了。
***
在送姜茉莉回家之后，霍屿寒并没有急着回香山公寓，而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
他知道今晚自己不该提出那个要求，也知道不该说出掩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以他对茉莉的了解，他想，她被他吓到了。
只是他实在是受不了在让她做选择时，连在他跟一个认识一个小时的男人中，她也要去犹豫，他受不了这样。
接下来该怎么收场，他不知道。说出那样一番话的确是心底里有了类似畅快的情绪，但之后的补救方式他没有想到，也许会让他跟茉莉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也许他的计划连半点效果都没看到，她就会彻底远离他，不过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那么说。
在准备转弯去主道往香山公寓路线开时，霍屿寒无意间看到路边有一个人晕倒了。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车开到附近，等下车后，仔细一瞧，才发现这是个拾荒老人，老人的衣裳破烂，鞋子已经脱胶，看起来甚是狼狈，因为他倒在几个蛇皮袋子之间，又是这样的夜晚，经过的人也不一定看得到。
正是寒冬腊月，这会儿又是深夜，室外气温零下，这样晕倒是会被冻坏的，霍屿寒此时脑子里闪过的是以前姜茉莉假期时拉着他，让他送她去养老院、福利院的样子，他忍不住在想，如果是她看到这个老人，是一定不会不管的。
霍屿寒叹了一口气，快步来到老人身旁，将他背了起来，打开车门让他躺在后座，这会儿老人已经没有反应，不过还有呼吸，他导航了一下，选择来到最近的江宜医院。
一路上他都在注意老人的情况，等送到医院后，霍屿寒也没有离开，而是在抢救时，还自掏腰包帮老人缴费，刚才护士跟医生也简单整理了老人的衣服，一个布袋里都是皱巴巴的零钱，最大面值的也就是五十块，可想而知这个老人过得很辛苦。
在这大冬天的，他也出了一些汗。
缴费之后，他坐在走廊处等着。
他突然发现，也许茉莉做这些事时其实一点儿都不轻松。
护士小姐一开始以为是车祸，等仔细看看老人的情况之后，才发现是心脏病发作，霍屿寒也只是简单地跟医生说了他了解的情况，就连医生都在感慨，这世界上是有好人的，这不，这个年轻男人外表看着冷淡，但还是有一颗热心肠的。
急诊人来人往，这个点护士们跟医生们也都在忙碌着。
霍屿寒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想起刚才护士小姐跟医生都说他是好人，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他哪是什么好人，以前他坐在车上看到街边有人晕倒，他都不去理会，他的想法很凉薄，那些人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在美国读书时，她还在读高三，那时候他坐飞机回来看她，想给她一个惊喜，哪知道她已经提前安排了要去福利院看望小孩子，她还准备了很多礼物，当时他很不满。
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她笑着冲到他怀里，抱着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寻思着，给人送送温暖最起码也该是一级浮屠吧？哎呀哎呀，陪我去嘛，我真的觉得那些被父母遗弃的小孩还可怜哦。”
他说：“人家可怜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造成的。”
她笑着说：“那我看到了啊，看到了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帮助他们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霍屿寒想，他不要七级浮屠，他只要她。
姜家别墅里，在姜茉莉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刚酝酿出一些朦胧睡意时，突然商城提醒她——
收到来自柳正雨的好感值十个点。
2收到来自陶玉嫦的好感值十五个点。
3收到来自聂亚华的好感值十个点。
姜茉莉睡意全无，她猛地坐了起来，怎么回事，这三个人她确定她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有好感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第54章
拥有这个商城八年了, 这八年以来，只出过一次不知道算不算bug的bug，那就是刷不到霍屿寒的好感值了。姜茉莉更倾向于是商城出了bug, 毕竟只要她不是傻子，就霍屿寒现在的表现, 说他不喜欢她, 谁也不能相信吧？这才多久啊，又出现了这种令她一头雾水的问题, 她很确定刚才到账的好感值奉献者, 都不是她认识的人……
现在她哪里还睡得着！
姜茉莉知道熬夜不好，但她更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干脆坐了起来, 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这三个名字，我国人口数量大, 姓名稍微大众化一点, 同名同姓的就会有不少。不过她现在必须得做点什么。网络的搜索功能还是很强大的，当然这也显示出这年头，只要你在上网，那个人信息总是无法避免会暴露。
这三个人的好感值是差不多时间到账的,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分析还有搜索，最后姜茉莉确定了目标——江宜医院。
在她的查询之下，这三个人都在江宜医院上班。
聂亚华是急诊医生，另外两位都是护士。这个聂亚华在江宜医院还是有些名气的。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那很大可能给好感值的三个人就是这三个。
姜茉莉既然暂时锁定了目标, 就赶紧吃了一颗睡眠丸睡觉。今天没有在十一点前睡觉也就算了，要是还失眠的话，简直就是糟蹋好皮肤，可不能这么瞎作。
第二天醒来，她也推了跟朋友的约会，打扮一番之后就自己开车前往江宜医院。
江宜医院在景城都很有名气，尤其是妇产科。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姜茉莉也是在医院附近堵了十几分钟才终于进了停车场，停好车后，她就往急诊赶去。
急诊一向都很忙，跟打仗似的。姜茉莉也很自觉地不给医护人民添麻烦，打听了这里的确是有叫聂亚华的医生，也有叫柳正雨跟陶玉嫦的护士，只不过这三位昨天晚上忙了一宿，现在已经回家休息了。姜茉莉试探着问那个很热情的护工阿姨，“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护工阿姨爽朗一笑，“急诊每天都有不少事，尤其是晚上，这谁说得清楚啊。”
说得也对，要是其他住院部也就算了，真发生一些事情，护士跟护工也都能记得起来，可急诊是什么地方，景城又是什么地方，尤其是昨天据说还有两起车祸，急诊医生跟护士们都忙坏了，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谁还记得呢？
按理来说，这种从天而降的大好事她应该高兴才对，只不过想到商城这算是第二次发生bug了，她这会儿就算再怎么心态好，也忍不住笑容逐渐凝固啊。
姜茉莉一边离开急诊一边望着天叹气：看来她从现在开始，真的要做好时刻都有可能失去商城的心理准备了。这样才不会真的到了那一刻时整个人都崩溃。
她也不纠结了，毫不客气的用那三十五个点丰胸精华还有眼药水。
她将眼睛保护得很好，现在也一点儿都不近视，现实生活中的眼药水她也没敢轻易用，毕竟网上说法不一，有的说眼药水点多了不好，可是商城上的眼药水她在高三备考的时候，眼睛实在是有些干涩酸胀，于是犹豫了许久就买了一次，怎么说呢，她没用过现实生活中的眼药水，所以不好评价，但她在商城上买的眼药水的确非常好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用过之后，眼睛变得更加清澈有神了。
当然她也没敢经常用，最多也就是几个月才会用一次，所以目前也没发现有不舒服的地方。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一定要保护好~
姜茉莉不知道的是，在她堵在医院附近的时候，霍屿寒见老人的病情稳定下来，帮他预付了足可以撑到他出院的费用，又帮他请了护工，最后还给他留了一万块钱，这才离开医院。
一万块钱对于霍屿寒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他本可以给更多，但他担心老人会害怕，一万块钱应该是人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希望这笔钱能够让他的生活好起来，哪怕只是好一点儿。
她堵在左边，他则从停车场出来，往右边方向。
***
商谈会晚宴上的事情，很快地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霍先生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尽管他的大儿子已经在霍氏上班，可也只是一个部门小经理，实在算不了什么，要知道，这还是霍先生第一次带儿子出来，就是他的大儿子之前也没有这个待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先生这是想为二儿子铺路，要不然怎么会把他介绍给景城的其他大佬，话里话外都是拜托别人多关照他。
当然大家也没有想到以前宛如透明人的霍屿寒，竟然会这么的优秀。
固然霍先生忍不住炫耀，可霍屿寒的成绩是实打实的，去网上搜一下就知道js的发展前景，也难怪霍先生今年还不过五十，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为儿子铺路了。霍先生不是恋权的人，他现在的确不老，可也不年轻了，至少反应速度绝对比不上年轻人，如果虎父无犬子，早点退休让正年轻正意气风发的儿子上位，对霍氏可能会更好。
景城从来不缺见风使舵的人，于是，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已经有传言了，具体不知道出自谁之口，这圈子里的人都精明得很，有什么不好的会引起争议的话，都是想办法让别人替自己说。
有人说，山鸡毕竟还是比不上凤凰。
结合霍先生的事，这句话就很耐人寻味了。山鸡是谁，凤凰又是谁？
现在的霍太太其实家世背景比不上这圈子里大多数豪门太太，以前年轻时候都没什么人跟她玩，根本就不愿意接纳她，更何况她还是婚前生子，等沈大小姐去世之后才上位，甭管真实情况如何，对这些豪门太太来说，简直没眼看。
她们一边看不上她，一边在一些场合又不得不捧着她，有时候她们都觉得自己要精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霍太太的娘家王家以前只是暴发户，现在有霍家撑腰，竟然也挤进了圈子里，难道还不让人酸几句吗？虽然现在沈家已经算是泯然于众人了，可当年受过沈家恩惠的人不少，而沈家在二十多年前，在景城也是备受尊重。
如果霍太太美若天仙，那也让人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可霍太太在颜值跟气质上，的确比不过已逝的沈大小姐，家世背景、个人条件、外貌气质，这样一比较，还真有点儿山鸡跟凤凰的区别。
山鸡跟凤凰那可是基因上就不一样了，所以，霍太太生的大儿子资质平庸，这也不能怪他，沈大小姐生的霍屿寒颇有他外祖父跟祖父之风，所以才如此优秀。
传这些话的人恐怕也是最早一批跪舔霍霖舟的人。
姜茉莉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这圈子里的贵太太别提外表有多端正了，实际上嘴巴比港城狗仔还毒还损。
也不知道霍佳荟跟霍太太听到这个传言时表情该是怎样的精彩纷呈。
姜茉莉一边往头发上涂着护发精华一边幸灾乐祸的想，她可真是看戏不怕台高啊。
塑料小姐妹们在群里还假惺惺的安慰霍佳荟：“佳荟，你别听那些人瞎说，他们就是嫉妒阿姨，你可别动气啊！”
那又是谁将那些传言绘声绘色的在群里进行讲解分析的？啧啧。
“就是啊佳荟，你要是生气了，那就中了他们的招了！”
“诶，佳荟，我听别人说你二哥现在混得很好，长得也超帅，肯定是假的吧，都没听说过他的消息呢。”
“我有一次在机场碰到过佳荟的二哥，哎呀，可拽了，跟谁欠了他几个亿一样，我还是觉得霖舟哥好诶，不过佳荟，你二哥真的是js的老板吗？不敢相信呢。”
“这种冷面男我是吃不消的。我爸好讨厌哦，说反正我也在美国念书，让我以后放假就不回来了，去佳荟二哥公司实习见见世面，烦死了啦。佳荟，你有没有你二哥的微信啊，给我一下啦，我先跟他说一声，让他别答应我爸，我一点儿都不想上班。”
眼看着这群碧池们都要暗搓搓的打听霍屿寒的事了，姜茉莉果断发了几张图片过去，“这牌子刚上了春季新款，我觉得还不错。”
她刷屏将那些消息都给压了下去。
好了，成功歪楼，将话题带偏，现在大家也都突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于是也很默契的配合姜茉莉，开始吐槽春季新款以及今年的流行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