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没那么讨厌
苏迷的思绪有些飘远。
苏老侯爷却立刻讶异朝她看了过去。
这番话哪里是在劝他,这番话分明就是有感而发啊!
难道说,这丫头之所以要退亲,是因为她早就对其他人动了心?
“是谁?”苏老侯爷按奈不住八卦的心,脱口而出。
苏迷被苏老侯爷的声音拉回神,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装傻:“什么是谁?我不过是想告诉爷爷,我自己的亲事自己心里有数,我一定会找到那个非常非常喜欢我,喜欢到愿意为我放弃全世界,只为与我厮守终生的人。”
“……”见苏迷不愿意透露,苏老侯爷也只得瘪了瘪嘴:“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了,爷爷也就不多说了,反正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身上的伤养好,学院那边爷爷明天就找人去帮你安排,等你伤好了,马上入学。”
不管这丫头现在是不是有心仪的人,等到了学院里,京城里所有权贵家的公子都是同窗,还怕遇不到一两个喜欢的?
苏老侯爷真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
“嗯。”苏迷应下,只当苏老侯爷口中的学院是私塾之类的地方,并没多在意:“时候不早了,爷爷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苏老侯爷起身,在苏迷的陪同下走出了前厅。
只等苏老侯爷离开,苏迷这才侧头看向了一旁黑暗的角落:“为什么帮我?”
从一开始她就注意到苏家少了一个人,那就是苏烁。
果然,她的话音落,苏烁便双手环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戏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今晚苏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连远在城外的爷爷都惊动了,可你却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苏迷挑眉。
“现在可是半夜,就算我睡得比较香,没听见声音也很正常吧?”苏烁答道。
“那爷爷又是谁请来的呢?苏远洋几个恨不得在爷爷回来之前将我解决掉,根本不可能派人通知爷爷我回来了,甚至,在我死后,他们还极有可能瞒下这一切,伪装成我从来没有回过苏家,是在回来的路上就被山匪或是什么歹徒杀害的。
在这种情况下,苏家还有什么人会替我通知爷爷,让爷爷能那么及时的赶回来为我撑腰?”苏迷意味深长的看着苏烁,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少年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小毛孩竟有着天壤之别。
明明五官还是那副五官,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已经叫人不容忽视了。
见苏迷已经看穿了这一切,苏烁脸上的表情就不由多了几分别扭:“的确是我把爷爷请回来的,不过你可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杜玉屏和苏怀娇得逞而已。”
这小子还挺傲娇?
苏迷噗呲一笑,看来这个家和这个家里的人也没有她想象之中的那么讨厌。
“你笑什么?”苏烁皱眉。
“没笑什么,只不过我觉得我们俩的目标和要对付的人都是一致的,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也不一定。”苏迷说道。
“朋友?”苏烁疑惑的瞥了苏迷一眼,嫌弃道:“谁要和你做朋友了。”
“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就算了。”苏迷摊了摊手,转身便要离开:“好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把爷爷请过来的,今天这样的结果,你也该满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一下。”见苏迷要走,苏烁就赶紧喊道。
苏迷淡淡回头:“还有事?”
“你明知道苏怀娇想杀你是为了和林家的那桩亲事,又为什么要如此大方的成全她?”虽然苏迷才回苏家,他们之间的接触也并不多,可他却不认为,她是这么好欺负的人。
至少,从今晚的事情和苏怀娇的下场就可以看出来了。
“成全?”仿佛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苏迷的唇角立刻就勾了起来:“谁说我是想成全她了?”
“那……”苏烁还想说些什么。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苏迷给打断了:“那什么那,这可不是小孩子应该操心的事情,这么晚还不睡,小心明天上课打瞌睡,书院的先生打你手心。”
苏迷说罢,也不给苏烁开口的机会,大步就朝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了。
苏烁被她一句话堵得小脸都气鼓了,好半晌才终是憋出了一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嗯,小孩子就喜欢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苏迷头也不回的悠悠说道。
“你……”气死他了!
……
夜色苍茫,万物寂熄,一道猩红的人影立在宽阔的庭院里,月光如冰霜洒下,铺满了他的流淌如瀑的发,更显一种叫人难以言喻的矜贵脱俗。
他的眉眼极其好看,如丹青描绘出的绝色,有江南烟雨的轻愁缱绻,又有烈火红莲的惊艳动魄,明明是两种极致的矛盾,却在他的一张脸上融合得恰到好处,摄人心魂。
不过,这么美的眉眼此刻却是带着冰冷和怒意的,好似修罗手中淬了毒的刀。
“山月的身份被发现了。”莲归的声音宛若凛冬的风霜。
“这怎么可能?您与公子……”砚书的双眼更是猛然瞪大,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很快改了口:“公子也不是第一次以您的身份在人前出现了,以前从来没有出过岔子,这一次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以前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大胆的人。”莲归的脑海里快速闪过苏迷将山月归压在身下调戏的画面,眸底的寒意顿时就更甚了几分:“我与山月的秘密绝对不能叫任何人知晓。”
“大人打算……”砚书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而是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莲归的睫羽轻颤,他的确想过要杀了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可这么有趣的人,若是就这么轻易的杀了,未免太过可惜。